第32章

回到東宮裴承安才發現顧綿不在,喚來暗衛才知她是被母後請去了。

然而當他到了皇後宮中時,卻撲了個空。

裴承安四下看了一圈都沒見到顧綿的身影:“母後,阿綿呢?”

皇後好笑的看着自家兒子,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在他的臉上看到這麽一副表情。

想來是對那丫頭動了心吧。

她回想起方才和顧綿的談話,那丫頭今日竟然能不顧安危去保護安兒,應當也是心裏有他的。

也不知道這兩人什麽時候能撥雲見日,确認心意。

她一邊偷笑,一邊還不忘了加把火:“阿綿說還要去太後那邊看看聞家小子,本宮就放了她走。”

裴承安聽完顯然是坐不住了,只堅持了片刻就起身道:“母後,兒臣明日再來請安。”

皇後也不留他,笑着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從皇後宮中出來,裴承安卻并沒有急着去芙蓉院。

他喚來前些日子一直守在芙蓉院的銘九和銘十:“聞致什麽時候和阿綿走的如此近了?”

這個問題銘十是知道的,那日聞小公子吐血時他正好守在芙蓉院,也聽到了聞小公子和顧大小姐的淵源。

銘十一口氣将當日情形複述了一遍後,只見自家殿下的臉色已經黑到了極致。

咬牙切齒的重複道:“未婚妻?”

銘十暗道不妙,他當時以為殿下只讓他監管聞小公子有沒有異動,于是這點小事就沒往上面彙報,如今看來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啊!殿下顯然更在乎聞小公子和顧大小姐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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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只聽他家殿下怒道:“這麽大的事,當日為何不報!”

……

“屬下以為此事與齊王的謀劃無關就沒有上報,屬下自去領罰。”

裴承安卻并沒有直接沖去芙蓉院,反而回了東宮。

銘十看得疑惑不已,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知道顧大小姐和聞小公子的關系之後自暴自棄了嗎?

--

芙蓉院中。

顧綿剛威逼利誘讓聞致喝了兩大碗藥就收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這提示音來的太及時,顧綿一度以為她因虐待聞致而遭到了報應。

“任務接收:陪太子殿下月下談心。”

“談……談心?”

顧綿看了看天色,這都得八點多了吧,她在地圖上看了下裴承安的位置。

還好就在東宮。

現在跑過去談心還來得及趕在十點之前睡覺。顧綿匆匆的和聞致招呼了一聲,提着裙角飛快地跑了。

哦,不,準确的說,應該叫做沖刺。

自從住進宮中,她就發現這裏的人起床時間都出奇的早,通常四五點鐘東宮就已經開始人來人往。

她如果不趕在晚上十點前入睡,第二天一早必定會頂着一對碩大黑眼圈,且精神不振,智商出走。

顧綿一路跟着地圖的指引找到了坐在房頂上的裴承安。

她愣住了。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二維地圖它顯示不出海拔!!!

顧綿打量着這大概有十米多高的房子。

正犯難時,上面自斟自飲的裴承安就看到了她。

顧綿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就看到他已經落在了她的面前。

熟悉的安神香香氣将她籠罩,顧綿只覺得腰上一緊,就被他帶離了地面。

再回過神時,她已經穩穩的坐在了屋頂上。

她好奇的往下面看去。

随即被這高度吓的心跳加速,坐立不安,覺得自己随時會掉下去一般。

裴承安淡淡的笑了一下,将小桌上的杯子往她的方向推了過來:“前幾日剛得的醉春風,嘗嘗。”

顧綿聞言看去,只見小桌上擺着兩個杯子,他像是早就知道她會來似的。

她的心中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的感受。

竟然頗有些受用。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入口酒香濃烈,綿延不絕,十分的好喝。

她仰頭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好酒!”

裴承安擡手又為她斟了一杯,如此這般連喝三杯後顧綿才想起來還有個談心的任務。

她正愁着怎麽開口,就聽到裴承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阿綿,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略顯清冷的聲音在夜色下顯得特別清晰,顧綿想裝作沒聽見都不可能。

她實在是沒料到裴承安會突然來這麽一句,頓時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擺了。

她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下身子,不知是喝了幾杯酒反應遲鈍,還是沒坐穩,她的重心一歪,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栽了下去。

“啊!!!!!!!!”

裴承安面色一變,伸手要去撈她。

結果慢了半拍,顧綿眼睜睜的看着他的手在面前錯過。

她閉上眼睛覺得自己今天八成是要廢了,心裏卻極有閑情逸致的想着喝酒果然誤事,你看就連裴承安都失手了。

就在這時一只手臂從身後攬過,熟悉的味道覆了上來,她睜開眼就對上了裴承安那張俊美的臉。

黑色的錦袍在月光下渡上了一層朦胧的光影,那些金線繡成的暗紋熠熠生輝,映進了顧綿的眼中。

果然是京城未出閣少女的夢,這張臉可是美的貨真價實。

只可惜眼前的人是裴國最身份尊貴的太子,以後會繼承裴國的皇位,三宮六院妻妾成群。

顧綿低下頭,認真的審視了一下自己趨近于零的戰鬥力,果斷下了結論:宮鬥這種東西她可玩不來。

裴承安的呼吸落在她的發頂,弄得她渾身癢癢的。

她單手抵住裴承安的胸膛,從他懷裏跳了下來,認真道:“……我不能答應你。”

裴承安的目光依舊溫柔,他輕聲道:“為何。”

為何?

顧綿皺起眉頭。

總不能同他說:你未來是要做皇帝的人,後宮三千,我要是當了太子妃,做了皇後,天天和你的妃子們鬥智鬥勇,我覺得我會少活好幾十歲。

且不說她做不做得成這太子妃,當不當的上皇後。現在的皇後還在呢。

這種話說出來恐怕會被抓去牢裏。

裴承安見她不說話,開口道:“既然……”

話剛開了個頭,就聽到遠處一聲:“阿綿!”

裴承安的目光倏然變沉,看向那聲音的來源。

“阿綿!阿綿!”聞致一路跑來,獻寶似的舉起手中的帕子:“你把手帕落到芙蓉院了。”

顧綿本和裴承安相對而立,聞致像是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對一樣擠到兩人中間,伸手把顧綿的手牽起,那一方柔軟的帕子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不得不說聞致來得太及時了,簡直救她于尴尬之中。

顧綿在心裏默默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被無視了的裴承安臉色完全的沉下來了,他看着面前牽着手的一對兒,怒及反笑:“用不用本宮給你們騰個地方?”

不等顧綿開口,聞致就轉過身,一本正經的回答:“太子哥哥,你自然是要騰地方了,阿綿是本公子的未婚妻。”

裴承安的墨眸掃過他的臉,輕笑了一聲:“你的,未婚妻?”

他看向顧綿:“是嗎?”

她看了看裴承安,只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推脫當太子妃的一個好機會,于是下意識的就應了一聲。

“口說無憑,可有婚書憑證?”裴承安眼中的墨色濃郁,卻還是堅持要問個清楚。

聞致笑道:“這些自然是有的,若是太子哥哥不信,回頭本公子就派人送過來。”

還真有啊?顧綿懵懵的想着,原主跟聞致連婚書都交換了,怎麽陛下跟不知道似的還把她往東宮裏塞?

她覺得裴帝應該不至于如此,那婚書恐怕是子虛烏有。

正想着,顧綿的眼前晃過了一道殘影,耳邊一陣迅猛的風聲,吓得她的酒頓時就醒了,她一把将聞致拉開,躲過了裴承安的一拳,驚道:“你幹嘛?”

聞致這麽弱,這一拳如果落到實處還不要了他半條命?

她看了一下聞致有沒有被打到,再擡眼就只見一片墨色的衣角。

聞致拽了拽她的袖子,她的視線便又落回到那雙好看的鳳眸上:“怎麽了?”

“阿綿……”聞致的眸子裏似有數不盡的深情,他認真道:“我們成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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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春芳宮的宮門被一頓狂拍。

下人還以為走水了,紛紛出來查看,就看到顧大小姐站在她們宮門口求收留。

殿內暖香彌漫。

安靜的氛圍被某道不和諧的狂笑聲打斷。

“噗!……哈哈哈。”裴心心笑得毫無形象:“那你就這麽跑了啊?”

顧綿一臉生無可戀的捧着臉,趴在桌子邊:“別笑了,快想想怎麽辦吧。”

“要我說你就是活該,誰讓你收了人家定情信物還不想負責。”裴心心笑出了眼淚:“只不過聞致那身子骨,太醫都說不準能活到什麽時候,萬一你将來守了寡……不然你就跟我大哥在一起吧,他這人除了脾氣壞點,嘴巴毒點,為人陰險點,性格讨厭點,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毛病嘛。”

“……你确定你這是在誇他嗎?”

“這不重要。”裴心心拿了一塊點心在她面前揮舞着:“你到底為什麽拒絕我哥啊?”

說到這個顧綿立刻就憂郁了:“不是我非要拒絕啊,實在是智商不夠,力有不逮啊。”

“俗話說的好,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如果硬攬,那必定是傷敵五十,自損八十萬嘛。”

裴心心聽的雲裏霧裏:“能不能說人話。”

“就是我這宮鬥技能為零,留在宮裏容易英年早逝。”顧綿扭捏的解釋完,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收獲一波嘲諷。

果不其然,裴心心已經笑出了豬叫。

……

真的有必要笑這麽大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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