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雲起
清晨的陽光暖暖的灑在皇城之上,樹葉微微被風吹響,沙沙聲帶來幾分慵懶感。
丞相府前,傅彥兩手抓着蘇琴的手臂,用力氣托住她站立。
“你要去哪裏?我帶你去吧,畢竟是我撞到你了。”傅彥輕聲說道,聲音裏帶着一絲歉意。
蘇琴呢?
她有點蒙。
雖然這幾天才剛認識傅彥,但是對他本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夜探皇宮時,這位是個冷酷無情的黑衣人,對她目中無人,還拆她的臺。
乾安司時,一副公正不阿的态度,楚琹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沒有讓傅彥給一點眼神。
後來,在影卷樓時,此人無恥卑鄙的陷害、威脅她。在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後,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都沒有,直接上刀打她。
這會兒……是怎麽回事?
這家夥面孔這麽多呢。
“楚琹少爺?”
蘇琴回過神來,忙道:“哦,我那個要去太學府,我自己坐馬車就行。”說着,推開了傅彥。
傅彥還是兩手放在蘇琴身邊,生怕她又摔倒的樣子。
傅彥皺起眉頭:“還是我送你吧。”
“沒事沒事!有人照顧我的。”蘇琴讓小厮過來扶她,然後爬上了馬車。
救命,這個傅彥好恐怖!
蘇琴瞥了兩眼傅彥身後的屬下,大概猜到這人來丞相府是來辦事的。
傅彥不放心地問道:“确定不用讓大夫來看看嗎?”
“不用的。”蘇琴示意馬夫趕快走。
馬夫也是理解主子的人,揮着馬鞭驅着馬車走了。
“這個二少爺看起來就好可憐的樣子,聽說還經常被欺負。”從昨天晚上一直跟着傅彥的少年輕聲感慨。
“周越,這話別在人家門口說。”傅彥回頭說了一聲。
周越慌張道:“對不起,大人。”
傅彥:“不過看起來的确可憐,以後碰到了能幫就幫一把,誰都不容易。”
“是。”
傅彥回想起楚琹慌張看周越的神情,他在僞裝下打量了一下周越的打扮。
厚重的铠甲,腰間別着劍。
和上次去太學府抓人的手下一樣,一臉煞氣,把楚琹吓得不輕。
傅彥躊躇了片刻,說道:“以後來丞相府不要穿铠甲。”
“啊?”周越疑惑。
太學府
劉瑞安躺在靠椅上,一邊吃着葡萄一邊讓書童捶背。少爺圈幾乎有一大半圍着他,衆星寵月。
蘇琴看了一眼就撇開了,真不知道這人來太學府是享福的還是來讀書的。
劉瑞安看了蘇琴一眼,大聲道:“哎,聽說今早丞相府很熱鬧啊。”
蘇琴握了握拳頭:我就說劉瑞安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呢。
丞相府周圍住的都是官員,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并不奇怪。劉瑞安的老爹一直拿丞相府當死對頭,一出事肯定瞞不過劉家。
“都說陛下要治罪與莊家,這扯上關系的恐怕都要遭殃了。”
“到時候拉下來不少人,我爹肯定能升官!”
圍着劉瑞安的少爺們,一個個争先恐後地議論着,期盼着家裏升官發財,卻理不清這其中巨大的關系網。
太子整莊家,不過是忌憚其發展過□□速,有一點敲打的意思。但陛下下令的內容可不是砍掉某個人的腦袋,而是為了扯出後面連根的勢力。
莊家大少爺娶了北虞郡主的小姑姑,生下了莊飛雲。而北虞郡主的大姑姑卻是宮裏的那位淑妃,可以算攀上了皇室高枝。
這麽一算,莊飛雲是上清侯的外孫,見到娴妃家的六皇子都要叫聲表哥。
平時在太學府裏,莊飛雲極其低調,學業成績也是普普通通,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莊家小少爺和皇家的關系。
這莊家要是被查,不相當于要查一遍六皇子和上清侯?
和上清侯有同窗之誼的楚丞相這次也算是無妄之災了,只是不巧地查出了收禮一事,還好沒有傷及腹心之疾。
蘇琴低着頭思考着此事的利弊,卻沒有注意到劉瑞安一直看着這邊。
劉瑞安嗤笑了一聲,又道:“楚琹,你說說看,陛下要給你們家定個什麽罪?貪污……還是刺殺皇室的同謀?”
蘇琴假裝被吓到,身體微微顫抖。
“哈哈哈——”
纨绔子弟們很滿意蘇琴的表現,樂開了花。
蘇琴偏開頭嘟起嘴,拿起桌子上的墨和硯用力地研磨——等着吧,耽誤了一天的報複可不會遲到。
乘着午休時間,蘇琴偷偷跑到了水池邊上,裝了一壺水,然後又把研磨的墨汁全部倒了進去。
磨了一上午的墨汁可不少,水瞬間就染黑了。
劉瑞安還在品嘗着家裏送來的午飯,卻沒想到一大筐水潑了下來。
“啊啊啊啊——”
所有聚集在此處的人全部下了一大跳,但是毫不例外的全部被墨水潑中了。
蘇琴站在屋頂上竊笑,然後迅速轉身,順着房檐滑了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是誰幹的?!”劉瑞安氣急敗壞地大吼道。
他想擡頭看看罪魁禍首,但是一擡頭墨水就會滴到眼睛裏,愣是什麽都沒看清。
“又是這樣!”
“太學府為什麽總是有人受無妄之災?”
“難不成又鬧鬼?”
“大白天鬧鬼想什麽呢?”
其他人議論紛紛,想起這幾年來總有人倒黴,心裏忐忑不安,生怕自己也跟着倒黴。不過一看受害的人總是那些刺頭,普通人還是挺開心的。
太學府的書童上房頂查看,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劉少爺,上面放了一個水桶,估計是前段時間補瓦磚的時候落在上面的,不知怎麽的今天突然倒了。”
“滾!”劉瑞安用力推開書童,憤怒地離開了太學府。
他全身被墨水染了色,還緊貼着衣服可難受了。不回去難道還要留在這裏給其他人看笑話嗎?
為此事,蘇琴一下午都是揚着笑臉。
看的同窗一個個驚訝道:“原來楚兄長得不錯啊。”
“好歹是風流公子楚旻的兒子,而且他大姐和大哥長得都好看。”
“平時總是低着頭,根本看不清臉。”
……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蘇琴忍不住伸了伸懶腰,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喊住了她。
“阿琹!”
紅色的身影突然跑到她面前,小姑娘一蹦一跳的,紅色綢帶随風揚起。
蘇琴立刻認出了來者:“北虞郡主。”
北虞郡主嘻嘻一笑,她仰起頭看着自己最喜歡的小哥哥:“阿琹,昨天走得太快了,都沒和你說什麽話。”
“郡主畢竟有正事要忙,楚某不敢叨擾。”蘇琴想着她現在是男子身份,便拉開一點距離,說道。
北虞郡主卻不在意這些,挽住蘇琴的手腕說:“姚曲姐姐說今日要住在我那裏,所以讓我來接阿琹。”
“大姐?”蘇琴不解。
北虞郡主點頭:“嗯,邱宇哥哥說他今天在工部睡。”
不是只查莊家送的禮嗎?為什麽他們都不回家?
蘇琴一頭霧水得被北虞郡主帶去了上清侯府邸。
天還沒有全黑,上清侯府邸已經通火燈明。紅柱黑瓦,水榭流水在燈暈之下,帶來一絲溫馨的感覺。
蘇琴對這裏并不陌生,小時候經常被帶到這裏陪郡主玩,所以在上清侯府邸也有她獨立的院子。
此時,楚姚曲已經坐在院子裏。
夏風吹過,撩起少女的秀發。
“郡主,阿琹,你們來了。”楚姚曲輕聲說道。
楚姚曲不過十七歲,卻有一份大家氣派,她年紀輕輕就是皇城風靡的繪畫大師,更是無數青年才俊夢寐欽慕之人。
生的一雙含笑眼,唇如柳葉,一支燕尾發簪錘在耳邊,青玉紗衣披肩,雙玉镯貼在乳白膚色的手腕上。
她站在杏樹下,看向門口。
“大姐。”蘇琴走上前。
“不早了,先用晚膳吧。”楚姚曲招來丫鬟上菜,示意兩位先坐。
北虞郡主先坐下,蘇琴才跟着坐下。
飯後,蘇琴給北虞郡主遞了手絹擦嘴。她思慮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大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