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得救

水……

蘇琴感覺自己身體砸在水裏,但是因為掉下來的高度太高,讓她一瞬間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

好像骨頭全部裂開了一樣。

呼吸中液體灌入口鼻中,蘇琴難受地喘了一口氣。

雖然很累,但是蘇琴還是強行讓自己清醒,她必須要游上去,不然會溺死在這水中。

“咳咳咳——”蘇琴趴在岸上,咳出了所有的水漬。

她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扣着地面往上爬。

忽然,掌心碰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蘇琴疑惑地擡起頭,只見紅色的血液順着土地的縫隙流到她的面前,面前的東西已經不能說是一個人了。

血肉模糊的屍體穿着黑色的刺客服,掉在一邊的郁金香發簪證明了此人的身份。

冬月……

蘇琴顫抖着身子,她爬起來走到屍體邊上。

她伸手翻過冬月的屍體,臉已經看不清面容了,衣服似乎被山體上的樹枝刮破,腰間露出一個奇怪的傷口。

蘇琴疑惑地掀開那一塊布料,只見一個燙傷的疤痕凹陷在腰上,但不難看出是一種花。

剎那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麽,拿開腹部的手,扯開一點衣服,一個牡丹狀的胎記出現在那裏。

“這次換你替我死吧。”

不知為什麽,一個奇怪地想法出現在蘇琴的腦海中。

替身?

但她并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有過替身,但有依稀被纖花舟刺客保護的印象。

難道冬月曾經代替過她,然後被抓走嗎?

所以這才是她身為大皇子的屬下卻會纖花舟刺殺術的原因?

蘇琴靜默地站了一會兒,最終決定離開。

一切都是她的猜測。事已至此,她們互為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種結局也算是預料之中。

蘇琴捂着腹部一步步往前走——她必須要快點找到人,一直止不住血,體力也開始下降,全身還疼得要命。

好想睡,但是不能睡。

最後的意志支撐着蘇琴。

傅彥帶着人沖上了山頂。

站在山頂上不斷點燃火藥的人果然是之前的餘黨,他們蹲在皇帝回城的路上已經有幾天了。

當他們看到明黃色的車辇立刻引爆了火藥。

不光是皇帝那邊受到襲擊,整個隊伍的前半部分都損失慘重。

北虞郡主從石頭堆裏走了出來,華麗的衣服已經被踩髒,臉上還有幾道劃痕,此時正冒着雪珠。

“玉兒!錢玉兒!”北虞郡主扭到了腳,一瘸一拐地找尋着。

侍女看到郡主走出來,立刻上去拉人:“郡主!現在還很危險!不要出去!”

北虞郡主甩開她的手,厲聲道:“快去找人!查傷亡!我去找……”錢玉兒和楚琹。

另一邊的楚十不用太擔心,他的身手比不上傅彥卻也不算差。

他托着巨大的鐵盾擋在楚姚曲的身前,面紗已經脫落:“大小姐,沒事吧。”

這個時候,楚十還想隐瞞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

楚姚曲也極為震驚,她點點頭問道:“你是楚十?那阿琹……”

“小少爺的身份屬下不能說,還請大小姐保密。”

很久沒有石頭掉下來了,楚十便推開了鐵盾,然後拿起地上的面紗戴起來。

楚姚曲頓了一下,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頭答應。

……

傅彥的速度很快,他出手後就抓到了殘黨的頭頭,将他壓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沒受什麽驚吓,倒是很好奇殘黨從哪裏搞到的火藥。

這些殘黨也不是什麽硬骨頭,傅彥幾句威脅就讓他們招了。

這片山頭上住着的都是逃兵,他們聚集在一起,其中從以前的軍隊裏搞到了火藥的秘方。他們自己搗鼓的火藥雖然威力比不上正規軍隊,但其威力也不容小噓。

這次攻擊隊伍也是因為被官兵逼到了絕境。

事情辦完之後,傅彥就往回趕。

隊伍要停下來休整,一路過來也有不少人受傷死亡。

可當傅彥走到隊伍較前的位置時,就看到乾安司沒剩下幾個人在打理戰場。

他随手抓住一個下屬問道:“發生了什麽?”

“傅大人!”下屬驚呼道,“嫂子她……她被冬月推到懸崖底下了!周大哥現在已經派人去找了!”

什麽?

傅彥愣住了,他轉頭先看深不見底的懸崖,身體一點點變冷。

“我也去找……”說着,傅彥轉身而去,走上小道一點點往下走。

另一邊皇帝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撐着下巴問道:“傅彥在做什麽?”

徐公公回答道:“傅大人獨自一人也下山了。”

皇帝皺起眉頭,怒道:“像什麽樣子,立刻派人把他帶回來!這麽高的懸崖就算找到了也沒救不了了。不過是個女人,他以為自己什麽身份……私下娶了一個女的,真當回事了?”

“是。”徐公公應道。

因為落石隊伍的步伐也被擋住了,所以幹脆在原地搭起了帳篷,決定在原地休整。

除去周越帶了一批人下山找人,還有一批士兵負責尋找傅彥。

整座山上下都是呼叫的聲音。

山下是一片森林,根本沒有道路可走,随處可見石頭和長藤。

蘇琴拖着疲倦的身體一步步挪動着,盡管眼前依舊模糊不清,僅憑着意志一直往前走。

忽然,一道繩索扯動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傳來。

蘇琴腳下一空,直接被網罩住了,随之被提到了空中。

一陣頭疼暈眩,本就脆弱的意志瞬間消失,蘇琴失去了意識。

一個少年從遠處的樹上跳了下來,他背着一套弓箭,腰間別着斧頭和繩索。

他擡頭看着被網在空中的姑娘,疑惑道:“人?”

“兄長,抓到獵物了嗎?”一個少女跳過複雜的路線,跑了過來。

兩人同時擡頭,只見網中的蘇琴腰腹留下來大量血液。

少女震驚道:“流血了!快放她下來!”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獵物。”

“這是人啊兄長!”少女着急地說,“獵物下次再來抓,快救她回去!”

少女取出短刀切斷了綁在樹木上的繩子,蘇琴随之掉了下來。好在下面站着少年一把抱住了蘇琴,不然這一下肯定會摔得不輕。

“走吧,快點回去。”少女拉着少年快步離開了這片森林。

兄妹倆回到了村裏,少女急急忙忙地沖了進去:“二叔!二叔!救人啊!”

一個抽着煙鬥的男子從房間裏冒出一個頭:“萱丫頭,喊什麽呢?”說完,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被李小齊背着。

他神色凝重看着兄妹倆進了院子。

李小萱推開門,把自己的床鋪開:“兄長,放這裏來!”說完就把二叔扯了過來。

二叔嘆了一口氣,坐到床邊,摸了摸脈象,随即眉頭緊鎖:“萱丫頭,看看她的腹部。”

李小萱點點頭。在二叔出去後,她便解開了蘇琴的衣服,然後看到了利刃切開的腹部傷口。

“二叔,是劍傷。”

“我知道了,摸一下她的骨頭,是不是有問題。”二叔走在院子裏,從簸箕裏挑着藥物。

不一會兒,李小萱的聲音傳來:“我感覺她好多骨頭都斷了!怎麽辦啊二叔?”

二叔冷靜了一下,把煙鬥放到桌子上,他指揮着李小齊拿藥:“拿去煎藥吧,記得不要一次性倒進去。”

李小齊抱着簸箕點點頭,走進了房間。

接着,二叔蒙上了眼睛,拿着止血藥和工具走進了房間。

二叔說:“按照以前的方法,你來說,我來動手。”

李小萱慎重地點頭。

情況比李小萱說的還要嚴重,而且此人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至于何時才能清醒也不能斷言。

二叔手上動作迅速,将傷口封了起來,并附上了膏藥。

至于其他骨折的地方,除了正骨只能慢慢調養。

二叔一邊動手一邊問:“你們從哪裏找到的這個人?”

李小萱說:“在森林裏,我和兄長打獵時遇到的。”

二叔想了想他們打獵的地方,不由地想到了那座山——這個姑娘不會是從山上掉下來的吧?

随即他摸了摸衣服的布料,發現的确是上好的料子。

二叔心裏盤算着,此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不然身中劍傷,還從懸崖上掉下來。

“萱丫頭,你們帶人回來沒有被人看到吧。”二叔問道。

李小萱搖搖頭,說:“沒有,大家都不在家裏的樣子。”

“那就行,你和李小齊記得不要把這件事情往外說,如果有人尋來找她也千萬不要告訴他們。”

李小萱明白二叔的意思了,他是怕有這個姑娘的仇人找來,不光會害了姑娘也會讓他們全家受到災禍。

在二叔治療的途中,李小萱出去倒了幾杯水進來,先給二叔喝了幾口,然後扶起蘇琴的頭,給她的嘴巴也潤了一下。

蘇琴張開嘴吞咽下了水,看來還有點求生意識。

傷口很大,所以縫針的時候也會很疼。

蘇琴慢慢有點意識,但依舊還是昏迷狀态,她輕聲地念叨着什麽。

李小萱湊近一聽才知道那是一個人名。

“傅彥?是家人還是仇人啊,一直在說……”李小萱一邊擦去血跡一邊問道。

二叔說:“別去關心這些,等她病好了就讓她走,和我們沒有關系。”

李小萱無奈地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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