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好像天天都很閑。”
鄭庭深勾唇輕笑,“正好可以帶你這個大忙人出來勞逸結合一下。”
那頭沒說話,但他覺得事情應該能成。
“等我十分鐘。”
“OK。”
說十分鐘就十分鐘,嚴律己在實驗室待得久了,衣服免不了染上一股試劑的味道。——“去哪?”他問道。
鄭庭深依舊故作神秘,“到了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嚴律己小聲吐槽。
鄭庭深突然笑了幾下,眼睛盯着前面,嘴裏念着身旁人。——“每次看你有小情緒,我才會覺得在我面前的是一個真實的人類。”
“我沒有生氣。”嚴律己認真朝他說道。
“我沒說你生氣,只是突然想到了咱們的第一次,你那時‘熱情’得像一個假人,現在就真實多了。”
——“都什麽時候的事了~” 嚴律己有些不願回憶先前的事,每想到面上總要帶些糗。他皺眉,然後小聲碎碎念,“還說這些...”
“哈哈哈~”鄭庭深偏過頭迅速看了他一眼,眸中笑意不減,“你還難為情上了?!”
當事人突然漲紅了臉吐嘈一句:“什麽東西…”後便側過頭專心盯着窗外而不說話了。
鄭庭深逗人成功,心情十分暢通,坐副駕駛的那位倒有些郁悶。車子駛到中途,鄭庭深又突然說要去他家一趟,嚴律己人在車上,沒辦法半路下車,只好乖乖跟人回了家。
“你不跟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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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庭深到了目的地後發現人家壓根沒有絲毫要下車的意思。
“因為我怕某人又會對我說‘來都來了。’”
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讓鄭庭深有些忍俊不禁,“不上來的話我一個人沒法把東西帶下來。”
對方瞥了他一眼,似在思考這句話的可信度。
“走吧,”鄭庭深打開副駕駛的門着手去拉他,還故意彎腰貼在他耳邊輕說,“來都來了。”
嚴律己狠狠瞪了他一眼。
當然,最後拗不過某人,他還是上去幫忙拿東西了。兩個大件,一個他認得是帳篷,另一個是比較重的箱子,至于裏邊裝的是什麽就不大清楚了。行至半路他突然吐槽了一句:“你不會是要搬家吧?”
“你怎麽這麽聰明?”
鄭庭深笑着打哈哈,倆人從別墅出來後超跑就變成了一輛SUV,座椅寬敞,後備箱也能放不少東西。
嚴律己擡頭望了眼車內的星空頂,幽幽吐出倆字-“無聊。”日更#2*三齡&陸&韭2*三>韭陸
“待會就不無聊了。”
車子出了郊外後行至一處山腳,嚴律己看了眼腕上的表,發現倆人出來已經差不多倆小時了,但那個“很棒的地方”顯然還沒到。—“還要多久?”
“快了,這座山不高,但晚上比較暗,要慢一點。”
“上山你開個城市SUV?”嚴律己覺得此人最大的目的可能是輪番地曬他的豪車。
“SUV空間要大一點。”
嚴律己很識相地不問他大一點是要幹什麽。
約過了二十分鐘,倆人才真正到了山頂。此時已經淩晨十二點半,山上一片漆黑連個人影也沒,山下倒是一片燈火闌珊。—“這是S市第二高的山。”鄭庭深說道。
“第一高的呢?”
“第一高太多人去了,第二高比較适合我們。”
嚴律己聽完眉頭一皺,正欲開口時被人拍了下腦袋。—“想什麽呢?今晚還有別的目的。”說完便打開了那個黑色的箱子,嚴律己這才見到裏邊裝的是一臺望遠鏡及其零件。
鄭庭深找了個最佳位置将支三腳架固定住,再輕車熟路地裝好望遠鏡,然後迫不及待地将嚴律己拉過來,“今晚會有一場摩羯座流星雨,據說十年一遇,但差不多結束了。”
“流星長什麽樣?”嚴律己問道。
“來看看就知道了,興許還有好運氣能碰上。”鄭庭深調好角度後讓對方第一個觀賞,但嚴律己左看右看還是看不出什麽名堂來,“什麽也沒有。”
“再認真看看。”
“真的沒有。”嚴律己很篤定地說道。
“別的星星能看到麽?一閃一閃的那種。”
嚴律己如實回答:“一片漆黑。”
“黑就對了,因為我沒把鏡頭蓋打開。”
嚴律己:......
本想發作,眼前突然湧入一片宏偉瑰麗的星雲,那些閃爍的星星密密麻麻地懸浮在夜空,像一顆顆璀璨的鑽石織成了一張絢麗多姿的網。——“好美啊。”嚴律己在心底感嘆。
“現在還沒到冬天,不然可以看到獵戶座大星雲,比這可要好看多了。”
“都是漂亮的星雲,幹嘛還得分個好次?”嚴律己不由地皺眉,“星星聽了得多難過。”
鄭庭深覺得這人真是句句戳中了他,趁着人觀賞的檔口,他慢慢地将帳篷支楞了起來,嚴律己只知道身後的車燈突然暗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盞挂在帳篷頂的、散發着中世紀複古風的煤油燈。
“它是電燈,裏邊只有電池,不裝煤油。”鄭庭深跟人解釋。
“我們家也有一個,但我們管它叫船燈,裏邊裝的也是煤油。”
“你家住海邊?”
“我姥姥以前住海邊。”
“哦~”鄭庭深點頭。
新鮮勁過了後嚴律己就回營帳裏躺着了,還時不時吐槽倆句:“這就是你說的特別棒的地方。”
“是挺棒的。”鄭庭深很惬意地躺在他身側,透過頂部的天窗倆人都可以觀察到天邊忽明忽暗的星星,如果恰巧有微微山風襲來,那就更醉人了。——“這個地方,無人打擾。這一片的星星,也只有我們知曉。靜下心來一聽,說不定它們也在竊竊私語。”
“哥,今天不是七夕。”嚴律己冷酷得像個鋼鐵直男。
偏偏鄭庭深聽了反而更想入飄飄,“真要七夕的話,那就是‘卧看牽牛織女星’了。”
嚴律己:......
野外露營的經歷還是讓嚴律己偷偷興奮了一會,在他有限的23歲生涯裏,他統共就出去露營過一次。那還是幼兒園時期,老師要求家長在假期帶着孩子親自大自然,然後一家三口才找了個好天氣出去的。那次露營玩得很開心,雖然嚴律己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但他每次回憶起來依然覺得開心,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滿足。
淩晨兩點,抵擋不住困意來襲,嚴律己很快沉沉睡去,但沒到半個小時又被人叫醒。
“幹什…”
“快來。”鄭庭深單手将他拉了起來,再将一件單薄的襯衣披在他身上,“快出來看看。”
“怎麽了?”嚴律己左右環顧了一會,“是不是有野生動物造訪了?”
“看這。”鄭庭深将他拉到望遠鏡前,替他擰開鏡頭蓋,嚴律己只得揉了揉眼睛,然後貓下身子—“啊~”他突然發出一聲驚嘆。
鄭庭深突然靠近了他身側,嘴巴貼着他的耳根子,用那把性感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道:“剛才我騙了你,流星雨這時候才算開始,且每個小時大概有150顆流星劃過,十年難遇。”就像我和你。
“送你一場流星雨,希望你會喜歡這份遲來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