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隐患尚存

塗靜的心中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輕松。抛開自己被塞了個機密資料需要秘密傳遞不談, 光是白頭鷹的人大半夜的突然襲擊研究所就不是什麽好事。

白頭鷹戰隊恐怕蓄謀已久,早早就将觸角伸到了華國國內,結合之前焦海陸、方魯、鄭敏提到的那些情況, 帝都多點爆發喪屍病毒, 大停電以及後續一系列的騷.亂, 恐怕都是有人為的因素在。他們為了對華國的異能者或相關機構進行打擊, 攪亂華國的局勢,才做出了這些“恐怖”襲擊。

她經歷過的末世, 白頭鷹的部分目的已經得逞了。當時之所以許多有本事的異能者沒想着太快歸附到國家開辟的避難所和基地,就是受了一些鼓動與不良影響。

白頭鷹的人宣揚末世是人類進化必經之路,人在危險環境中才能加快進化, 病毒是激發異能的關鍵。要麽淪為喪屍, 要麽進化為有異能的新人類,千萬不要懦弱地躲在避難所內,那樣只會是被圈養的勞動力, 最終被新人類淘汰。

白頭鷹呼籲異能者各顯其能自己拉隊伍, 加入他們的組織,最終創建由異能者統治的新人類國度。那裏将不分國界, 全世界異能者按照異能大小和威望,分區而治組成聯盟。

塗靜懷疑當初自己那個小團隊的頭領就是計劃過要投奔白頭鷹, 可惜白頭鷹收人也很挑剔,沒點實力的人家才看不上懶得搭理。

短暫的思考在電梯門打開後停止了。電梯門外站着一個漂亮的年輕姑娘。

“塗姐,又見面了。”張芳豔打招呼,眼睛掃了一下塗靜身上,在她腰包那裏停了幾秒, 似乎只是确認那件機密資料在塗靜這裏, 而後她不動聲色, 并未聲張什麽。

對方不提那個東西,塗靜也沒主動講。看來張豔芳提前已經得到了通知,就是不知道她會怎麽安排他們四個人。白頭鷹的雇傭兵不是還在附近伺機而動麽?西郊避難所目前是否安全呢?

塗靜記得上一世隔離醫院發生騷.亂之後,有人提起去西郊避難所。她當時渾渾噩噩,跟着人流走,在停電的夜晚隐約是看到過遠處的火光,聽到了爆.炸的聲音。大家都害怕那邊出了事,本能地走去遠離火光的方向,結果南轅北轍越走越遠。

如果襲擊研究所的白頭鷹戰隊帶來了雇傭兵,弄出點大響動引發騷亂并不稀奇。他們最擅長制造恐慌,甚至是故意帶着盲從的人流,遠離了他們本來應該去的避難所。

西郊避難所是最先接收定點隔離醫院送來的人的避難所,隔離醫院那邊有人鬧事,避難所這裏大概也會成為敵特分子搗亂的目标。

按照常理,王珂母女與她們分開安置更安全,李佳佳夢中的關鍵信息已經被提取被封閉了,就算她能記得夢裏的情節,也是大多數情況與現在發生的不相符,真的只是夢而已。白頭鷹的人不會認為李佳佳會是什麽威脅,王珂母女相對更安全。

但是如果有不懷好意的破壞分子,肆意欺淩弱小,王珂母女勢單力孤,與普通民衆在一起能受到足夠的保護麽?上一世塗靜一個單身女子,免不了會成為一些不法分子欺負的目标,她仗着自己力氣大腦子瘋,逃開了一些麻煩。王珂母女呢?李佳佳雖然有夢中混跡末世的經驗,畢竟目前只是個六七歲的小孩子,還需要母親的照顧。

她們母女跟着她來到西郊避難所,她不能辜負她們的信任。王珂母女的安全一定要有保障。

塗靜琢磨着自己接下來大概是會去送“快遞”,到時候她要不要與兒子分開呢?那她的兒子會由誰照顧?将他托付給王珂母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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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之前對西郊避難所的那些擔憂,就算在李佳佳的夢中西郊避難所經營到了末世之後那麽多年,但她還是不放心。

她的兒子這一世沒有死,一切或許都會有不同。所以她決定,自己無論去哪裏,都不能與兒子分開。她無法再一次承受與兒子分離的焦慮和恐慌。

張芳豔引着他們四人離開電梯廳,先去到了一個休息室。

這個休息室門口挂着牌子,只寫了工作人員休息室幾個字。房間裏面有一些看起來就很舒服的大沙發,有人和衣而卧蓋着薄毯睡的正香。房間靠牆一側布置了自助吧臺,擺放着淨水機器和獨立包裝的小零食、方便面等食物。整個氛圍就像是機場收費休息室,除了沒有自助餐。

張芳豔讓他們四人在這裏臨時休息四小時,等早上6點,會有統一的安排。

塗靜輕聲問:“地面上是已經收容了定點醫院轉來的人麽?有沒有發生什麽問題?”

張芳豔小聲答:“地面上已經設置了臨時安置的帳篷房,大停電後陸續接收了附近定點隔離醫院的人。他們那邊都有與喪屍密接的情況,分區觀察中,有嚴格的管理,不能串區。暫時沒聽說避難所有人鬧事。普通民衆還不讓進來,管理人員還不夠用呢,等先來這批人都确定沒有感染發病跡象騰出精力,再接收其他幸存者才行。”

“供電和通訊恢複了麽?”王珂輕聲問了一句。

張芳豔說:“市政供電在重要設施已經先恢複了一批,按計劃明早六點恢複通訊,其他民用電看情況或許分片恢複,目前有些地方還在緊急排查危險。你們先抓緊睡一覺養精蓄銳,明天可能就開始忙了。”

交代完這些,塗靜為歐陽子悅選了一個靠牆的角落沙發,安排他自己枕着背包蓋着外套先睡下。

王珂也如法炮制,将孩子們圍在裏面,她在靠外的位置,用自己的身體和包擋好。

張芳豔又似不經意地說:“塗靜,你到這邊辦公室填個臨時駐留的表,你代表你們四人就行。明天正式安置的時候會有更詳細的資料錄入。”

塗靜跟着張芳豔進了小隔間,那裏是磨砂玻璃圍着的一個登記處,與外邊并不隔音。

張芳豔拿出了紙筆,先遞給塗靜一個常規表格讓她填,就是簡單的姓名、聯系電話,原家庭住址等等,與疫情隔離管控臨時調查表差不多。

塗靜飛快填表交還,張芳豔又遞給她一張手寫了一些字的白紙,示意她仔細看。紙上寫着:

以防隔牆有耳,書面交流。

敵方尚不知你是異能者,但因雲卷異能的特殊性,或許子悅會成為下一個目标。我方經研究決定在雲卷确認安全後,你們三人彙合暫不分離。資料你帶着,若遇危難,萬不得已可開啓內置針,注入皮下, DNA記憶載體能在精神系異能者體內重構。

前面幾句塗靜都能看懂,最後這句她有點不明白。不過大概也是這個特性決定了重要資料為什麽會交給她保管傳遞,畢竟她的異能屬于精神系。難道萬不得已的危機情況下,她自己會成為這些重要資料的載體麽?

塗靜用筆提問:老焦他們情況如何?鄭敏用精神力和我說到一半就斷了聯系。

張芳豔面露悲傷之色,寫字回答:沒消息,我的透視眼只看見方魯拐上了另一條通道,那邊是核防護級別,我看不見他們了,焦處長那裏更遠一些,我聯絡不上,他們也沒有給我新指示。

塗靜安慰:佳佳的夢裏,你和方魯至少都活到了末世第十年,是西郊避難所的骨幹,大家都會沒事的。

張芳豔轉憂為喜,點點頭,繼續寫:明天我會将王珂母女安置在地下避難居所,她們會與你們分開,只知道你們在別的區域,不會知道你們具體的去向。明天通訊恢複後你也不要對外有任何聯系,最好是關機;白頭鷹今晚沒達到目的,就會排查研究所的家屬情況,或将你們作為人質。

交換完信息,所有紙張都被張芳豔燒成了灰燼,包括塗靜留下了電話號碼的表格。

塗靜回到休息室守着兒子睡了一覺。5點半醒來,也叫醒了兒子,用自帶的濕紙巾簡單洗漱了一下,讓兒子吃了點幹糧喝了牛奶。

清晨6點整,張芳豔再次出現。

她那大大的雙眼布滿血絲,很可能一宿沒睡,或者是得到了什麽不好的消息。

但她沒有提起那些情況,只說地下一層開放了普通民衆避難空間,王珂母女作為非密接人員可以辦理優先入住。塗靜母子因為是研究所家屬,還需要等待其他安排,不在同一區域安置。

王珂和李佳佳原本就是希望能第一批進入西郊避難所的,如今雖經歷小波折,不過有驚無險最終心願達成,對塗靜和研究所的人自然很是感激。

她們與塗靜道別,李佳佳還将自己最喜歡吃的果蔬幹送了一袋給歐陽子悅。子悅這一次沒有推辭,收了禮物,拿了一包牛肉幹回贈給李佳佳。

王珂帶着女兒由其他工作人員引領,坐電梯去了地下一層。那裏是一個巨大的防空洞,有常規住宅區地下室常見的那種厚重的人防門,劃分成了若幹個由人站崗的區域。工作人員直接帶她們兩人進了住宿區。昨天她們已經在研究所做過體檢,又是非密接者,省略了一些體檢的步驟。

王珂看見她們被分配的區域标明了婦幼區,工作人員說這裏暫時只會安排婦孺或者孕婦進入,為了方便管理和安排工作。

這裏已經與李佳佳夢裏居住的地下避難所沒什麽區別了,連規則都差不多,将來就算是婦孺,也需要為避難所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分區管理,控制男性的活動範圍,是有利于保護弱勢群體,避免內部摩擦的一種有效方式。

李佳佳拉着媽媽的衣袖,并沒有初到陌生空間的緊張,比一般孩子安靜乖巧,認真聽工作人員講解注意事項。

工作人員說完了正題,不免誇了一句乖巧的女孩,又感慨道:“昨天有個女人鬧事,非要求進入地下婦孺區,她不是孕婦也沒有孩子,還是病患密接,實在是讓人很無語。還是您家孩子乖,都像你們這樣有教養,我們工作就好做多了。”

王珂跟着感慨幾句沒多說。

李佳佳更是沒有表現出超出年齡的言談舉止。其實她心中很清楚,這世上什麽人都有,災難時刻個人素質就體現出來了。自私自利的總覺得自己占的便宜不夠,總覺得政府虧欠他們太多,不想着自己能為國家做多少貢獻,就想着怎麽能不勞而獲。那種人,走到哪裏都被人讨厭排斥。

母女兩人被分配到一個四人間,她們是第一波住客,房間四張床鋪都沒有主。

李佳佳挑了進門靠左手邊的上下鋪,熟練的将自己的包放到了上鋪,讓媽媽睡下鋪。她很高興地說:“媽,咱們運氣真好,這種小間不多,如果是大間,未來會塞入很多床鋪。”

王珂嘆了一口氣。女兒在夢中的末世裏究竟經歷了什麽?如今這種比火車卧鋪大不了多少的空間竟然讓女兒覺得很好麽?

李佳佳将下鋪的大抽屜拉開,對媽媽說:“東西都放在裏面,這抽屜能鎖。上鋪也有頂櫃,能放輕的東西。這裏應該有公共廚房和衛生間,要去公共的浴室洗漱,咱們還需要買兩個盆,毛巾暫時夠用,以後做工也能分到額外的生活物資……”

王珂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東西,她們帶來的衣物和食物分開放了,鎖好後,她開始看手機。居然已經有信號了,還收到了郭星的回複。

看來她昨晚發的消息郭星剛剛收到,他只說昨晚上醫院亂了一陣,不過他朋友有路子,他們已經轉移到西郊避難所,很快會進入地下安置區。

王珂回複她,說她們幾人已經進了西郊避難所的地下安置區,不過分在不同區域,她與塗靜母子沒在一起。

郭星發了個意外的表情,真誠道:沒想到你們也有路子,本來我還想若你們沒能進到地下,我讓朋友找找人幫你們呢,地面上還是不安全。

随後郭星發了個視頻,是醫院裏混亂的場面。

王珂眼尖,認出鬧事的主角居然是塗靜家隔壁那位女鄰居,旋即想起當初他們離開小區的時候,塗靜給防疫中心打了電話,說女鄰居家裏有疑似烈性傳染病患者,看來這對情侶及時被接去了定點隔離醫院。

或許那位女鄰居的男友已經發病,視頻中那位女鄰居整個人都顯得很激動,如潑婦一樣與醫護人員打作一團。

郭星說:這女人挨了一針鎮定劑,被轉移到了西郊避難所,結果醒了還不老實,也不知道聽誰說的,非叫嚷着要去地下安置區,還煽動別人說地下的條件比上面住帳篷房好很多,都是被有特權的人霸占了。其實他們大多數都是密接者,說不定誰會變喪屍,不可能那麽快就被安置到地下。

李佳佳也在邊上看到了這些內容,提醒道:“媽,要變喪屍前有些人會有暴力傾向伴随情緒失控,也有異能者能控制旁人思想胡作非為。這位女鄰居如果本性如此倒無所謂了,若是其他情況真的很危險。我們還是找人彙報一下這個事吧。”

王珂應了一聲,想着等再來工作人員她就主動提一下,也發了這個疑慮提醒郭星他們。随後她給塗靜發了消息,告知她們母女的安置區域和房間號,卻始終沒有等到塗靜的回複。

郭星和朋友趙鵬飛此時已經進入了地下一層的避難所。

趙鵬飛車禍重傷,才搶救過來,地面上的醫療站條件不行,他才因此被安排在了地下避難所的醫院病房內。當然與趙鵬飛家裏的一些背景也肯定是有關系的,否則基本沒有傷情的郭星沒辦法跟着優先入住地下避難所。

現在郭星作為目前能到場陪護趙鵬飛的唯一一個人,也跟着住進了病房,不過沒床位,只給了個睡袋。床位還要留給其他傷情緊急的病人使用。

這個病房是六人間,正常床位都有吸氧和監控設備,昨天受傷确認并不是喪屍咬傷的病患會陸續送下來。目前暫時就郭星他們兩個。安頓完畢,只留下受傷的趙鵬飛自己躺着,醫護人員會定時來照料,郭星則被避難所的負責人請去,說是問詢一些情況,也方便安排後續工作。

國家有難,大家若有餘力各顯所長幫忙避難所分擔一些工作理所當然,郭星義不容辭,欣然而往。沒想到,見面之後,負責人許笛問的卻是另外的事。

“這段視頻是你錄的麽?”許笛展示了一段視頻。

這正是早上郭星發給王珂的那個視頻,郭星點頭,解釋道:“昨天我和朋友在定點隔離,在急診手術室外等着的時候,看見這女的和她男友,就在我們不遠處走廊裏,她男友發病被人架走了。她與醫護人員産生争執打成一團,我就随手錄了視頻。我是搞自媒體的,本來想着晚上編輯一下發到平臺上,結果停電手機也沒信號。今天早上,我才把這個視頻分享給朋友了。”

許笛正色問道:“你的背景資料我們都了解,也相信你沒問題。你對這個女人旁邊,那個坐在走廊長椅上的這個戴墨鏡的人有印象麽?”

許笛将視頻定格在某一個特定畫面,指了指那個嫌疑人。

郭星仔細看了看,又搖頭說:“我只對鬧事的女人印象比較深刻,因為這女的被打了鎮定劑後也送到了咱們這個避難所。早上那女的醒來又接着鬧事,還想到下面來。我保證沒和任何人說過地下避難所的事,也不知那女的聽誰講的。我沒看見她男朋友,她附近幾個人據說都是定點隔離醫院一起轉送過來的。”

“她男友已經發病變喪屍了。這女的情緒激動或許是被人影響挑撥。我們懷疑是那個戴墨鏡的人偷偷做的。這人不僅莫名其妙出現,又悄悄離開,不太像是家屬,當天醫院只進不出,監控裏卻再沒找到他的影子。現在那人很可能變裝也混入了避難所。”

許笛面色凝重道,“帝都這一次出現這麽多喪屍,昨晚上各城區都有騷亂和恐.怖襲擊,或為敵對勢力故意造成的。你和趙鵬飛都是可靠的人,希望你能主動幫忙,到地面上協助找到那個戴墨鏡的人。”

“可是我完全沒看清那人的臉,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人的手背上有紅色的胎記或者是燙傷留下的痕跡。”郭星補充了一句。

許笛欣慰道:“太好了,這是個重要線索。你還記得是哪只手麽?”

“是右手,那人的手特別白,所以紅色的瘢痕就特別明顯。他那只手本來插在衣兜裏,好像是因為打架被波及,才伸手扶了附近的椅子。”郭星一點點回憶細節,頓了一下說道,“聽說地下這裏設備和醫護都很專業,如果趙鵬飛不需要我照顧,那我願意到上面去幫忙找那個戴墨鏡的人。”

“很感謝,稍後我安排工作人員給你配發志願者的衣物、标識和通訊器。避難所後續還要接收普通民衆,希望早來的人能主動出力,維護安定,幫後來者盡快熟悉環境。”

郭星換好衣服,戴好口罩,再次返回地面上。

因着王珂的信息提醒,他特意去找了那個鬧事女隔離的區域。那片都是同一家定點隔離醫院轉送過來的有烈性傳染病疑似症狀病人的家屬。不過這些家屬本人一切正常,隔離期間也沒見到感染跡象,這才統一先安置在地面同一區域內。

那個女的此時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區域的入口,旁邊家屬都與她保持着距離,對她指指點點。那女人似乎還想與路過的工作人員說什麽,工作人員卻各自有事忙碌,并沒人願意理會她。

這時,一個穿了全套白色防護服的人走到入口處,在人前晃了一下他的工作牌,對那女人說道:“你是邢女士對吧?早上有人舉報你情緒狂躁,有發病跡象需要特別檢查治療,你跟我走一趟。”

那女人面露抗拒之色,不過那個白色防護服沒給她機會,一把拉住她,将她拽出了區域入口。

“我沒病,沒有發燒咳嗽,我好的很。”那女人大聲叫嚷。

早上她就鬧過,此時無人同情,都希望趕緊有醫生接手将她好好治治。

郭星卻隐約有點不太對勁的感覺,是了,那個全身穿了白色防護服的人雖然看不見臉,也有着這裏的醫護人員工作牌,他卻能透過薄薄的醫用矽膠手套看見他手的肌膚不對勁,有一塊色斑,那是隔着手套都能看清的一團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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