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找不着人

“你确實沒看過內容吧?”

裘韌認真說道:“是的, 我只看了标題,很驚悚,內容直到我再次回到宿舍才破解完, 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張芳豔說:“如果安吉拉周真能聯系到馬汀, 馬汀就說的确有人給了你們什麽東西, 慌亂逃跑的路上掉了, 反正就是全身上下沒找到。”

裘韌提醒道:“剛才你沒來的時候,那幾個幸存同學都聽見了馬汀提過U盤, 還交給了我的事。”

塗靜也說道:“是,剛才我們翻牆出來,大家知道馬汀将U盤給了裘韌。”

張芳豔故意考驗一下裘韌的心思, 反問:“那你打算怎麽說?安吉拉應該也認識你吧?”

“她是認識我, 那個黃香蕉對我這種書呆子一點興趣沒有。她若真問我,那我就如實說啊。告訴她馬汀當時發燒了,将東西交給我保存, 我們哪有時間和心情看這個。後來到避難所, 所有物品都要消毒檢查什麽的,反正那個U盤就不見了。又不是我的東西, 丢了我就沒再找了。”裘韌說的特別真。

塗靜暗中點贊,裘韌的描述基本符合事實, 又在U盤最後的去向上打了馬虎眼。安吉拉如果了解兩人,至少會相信中二的馬汀肯定沒看過U盤,至于裘韌,還是無法擺脫嫌疑。

沒想到裘韌繼續說:“你們若是不相信我,那就直接将我隔離在更安全的地方, 說實話我不想再和安吉拉有什麽關系。馬汀當初追求她的時候, 我就不太看好。”

馬汀疑惑道:“她哪裏惹到你了麽?”

裘韌與安吉拉之間肯定發生過不愉快, 冷哼道:“她看我的眼神和看空氣一樣。她也就是和你玩玩,你不是後來也這麽說麽?”

“唉,我一開始以為她是熱愛華國文化的,她生長在黴國還特意來華國留學,我才追求她。沒想到她骨子裏是那個樣子蔑視華國,雖然她在我面前盡力掩飾,我又不是真的傻,能感覺的出來。後來她先提分手,我當然就答應了,免得尴尬。”

馬汀說完,又不屈不撓地問,“我的感情隐私都告訴你們了,能和我說說怎麽參加特戰隊的流程麽?”

張芳豔本來也是要告訴他的,笑道:“待在避難所,隔離期滿體檢合格之後,我會讓他們給你發個申請表。不過理論上要有你的父母同意才能進入後續環節。”

“我已經年滿十八歲了,父母拿到了黴國綠卡,人不在華國境內。我自己做主不可以麽?”馬汀據理力争。

“你的檔案我們會去查證,總之你還要先在避難所等消息才行。”張芳豔安撫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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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靜覺得這個中二少年還是很需要鼓勵的,于是補充道:“你也別以為在避難所就無所事事了,你是異能者,能保護很多人。裘韌同學也很機智,你們兩個搭檔,照顧好你們的同學。對了,還有郭瑩。她應該也是異能者。你們可真是卧虎藏龍呢。”

張芳豔也說了一些鼓勵的話,還叮囑馬汀他們注意看其他同學有否覺醒異能。在智峰國際學校不只是原生喪屍多,異能者似乎也不少呢。敵特如果真在那裏實驗了什麽,會否是普通喪屍病毒的升級版?這種病毒在帝都或者華國境內還有多少沒被發現的?細思極恐。

臨別時,塗靜忽然提了一句:“明天恐怕要下大雨了,你們注意不要淋雨……”

“會下雨麽?”馬汀納悶地看了看晴朗的夜空。

裘韌卻若有所思。

最近半個月,他經常會翻牆去外網看消息,黴國的媒體消息在半個月前已經不更新了。他懷疑如果真有喪屍,恐怕黴國會更多。馬汀的父母還在黴國,失聯一周,這不是好兆頭。他暗中慶幸自己的父母只是去魔都過結婚二十五周年慶,至少在華國境內,大停電之前他還叮囑他們不要随便離開酒店。

明天真的會下雨麽,淋雨又有什麽危險呢?那位特戰隊員肯定不是随口說說,一定另有深意。

談完了重要的事情,兩個男生被放回避難所。

塗靜開車,張芳豔坐在副駕駛,與她們一起出來執行任務的其他人已經回到了相應駐地。此時只有她們兩人開着車,走在空曠的街道上。

張芳豔突然問:“塗靜,我總覺得你知道很多事,是李佳佳去研究所之前給你講了她的夢麽?”

塗靜掩飾着心虛說:“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好像堅信明天會下大雨,還下很久那樣子,聽你提起很多次了。”張芳豔給了一個理由,“政委都沒你這麽肯定。”

政委杜嘉岚是預言者,她都不曾肯定哪天會下大雨,塗靜當然知道,自己只是被上一世的記憶影響太深了。

“我覺得佳佳說的還挺準的。”塗靜忍住了想說自己是重生者的沖動。

張芳豔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因為指揮部又發了新的任務消息,塗靜估計也收到了,但她在開車可能顧不上看。

張芳豔看了任務,說道:“找到老焦的女兒了。研究所出事後,老焦的妻子在家中,已經被接走妥善安置,但他們的女兒焦玲玲沒在家。大停電之前就失聯了,還好她身上也有那個特殊定位。鄭敏醒來後,借助設備鎖定了焦玲玲的位置。”

塗靜猜測,應該是研究所成員的子女身上那特殊的定位與常規信號發射模式不同,精神系異能者可以借助設備在更遠的距離找到他們。如果上一世,子悅能活下來,說不定也可以被找到,接去安全的地方。不只是子悅,她作為歐陽雲卷的家屬,為什麽一直沒人來找她?

這一世老焦犧牲,他的妻子女兒都有人管。所以上一世就算雲卷犧牲了,那為什麽沒人找她呢?難道上一世,研究所或者說異能者體系遭遇的破壞更嚴重,國家再也騰不出那麽多人手去搜尋特戰隊員的家屬了麽?

塗靜思緒複雜,問出口卻只有簡單的四個字:“鄭敏醒了?”

“是的,不過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她不放心,才強行用異能找焦玲玲的。”張芳豔嘆了一口氣,“她現在又昏迷了。剛才指揮部發來了焦玲玲的定位,離我們最近。”

塗靜将車靠邊停好,看了一眼任務詳情和現在的時間。她們如果沒有接到這個新任務,淩晨之前就能趕回城中地下指揮部的。可是一想到犧牲的老焦,即使沒有之前那一面之緣,現在身為特戰隊員,塗靜也不能推辭。

張芳豔說:“你是新人,随身帶了那個東西,可以申請不連續執行任務,會被批準的。我們先回去,我再找別人出任務。”

“那會耽誤時間。現在雖然市政電力和通訊都恢複了,可是原生喪屍會源源不斷增加,應該盡快找到焦玲玲。”塗靜說完,點了接受了任務,并将定位地圖記在心中。

塗靜沒說的是,如果明天真的開始下雨,除了喪屍可能還會出現變異動植物,當然下雨的那三天還算安全,喪屍的嗅覺被雨水減弱了,它們很遲鈍,普通人遇上了也能逃的開。部隊還會在城中進行集中地清理作業,那時候帝都整體秩序比之後好太多了。

“好像起風了?”張芳豔看着搖曳的樹影,心頭升起了幾許不安。

“風是雨的前奏。”塗靜重新發動了車子。上一世她找到了地方避雨,後來幸存者中有傳言,淋雨淋多的人大多生怪病了,不是變成原生喪屍就是死了。她想,接下來的行動,她們最好能趕在下雨前完成。

新的任務地點是在東邊一家五星級酒店內,昨天那裏有一場新聞發布會。焦海陸的女兒焦玲玲是記者,按照她媽媽的說法,她應該是一早就趕去了現場準備進行專訪。那之後為什麽電話關機無法聯絡就不清楚了,按理說那種大酒店很适合幸存者躲藏。也許她單獨藏在什麽地方手機沒電關機了,又不敢自己走出來。

“如果她已經死亡或者屍變,就不會有定位信號,對麽?”塗靜多問了一句。

“是的,那個定位器只能收集活人正常精神力波動。喪屍或許有思維,卻不在感應範圍。焦玲玲肯定還活着,若是有危險我們及時呼叫支援。”張芳豔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系統內部有人洩密,所有骨幹的直系家屬名單或許已經被白頭鷹掌握了。焦玲玲的失聯不一定是意外。”

塗靜現在并不困,今天上午昏睡過三個小時,足夠她現在清醒地應對新的任務。末世那三年也讓她鍛煉出了少睡覺還能維持清醒的方法。

張芳豔則顯得疲憊,塗靜猜測是她從早到晚都在用透視眼的異能,身體損耗過度。

塗靜說:“估計還要開車10分鐘,你閉眼歇會兒,到地方叫你。”

張芳豔拿出了一枚藥片吞了,解釋道:“沒事,這任務讓我們來,也是考慮到我的異能。我用眼睛找的比看監控更快,依着定位标記,從地下室找到樓上用不了一分鐘就能确認人在哪裏。”

“那你吃什麽藥?”塗靜質疑了一句。

“……”張芳豔說,“就是維生素,對視力有益處的,如果夜間看東西不清楚,你也該多吃點。”

好吧,塗靜假裝相信。

到了地方,兩人将車停在路邊,這個酒店內是有就地隔離的客人的,社區管理者已經提前聯系了酒店保安部,并沒有說要尋人,只說例行檢查,詢問有否發病者,有否其他需求。

酒店保安部的應對很正常,并且按照酒店業管理條例,他們的實時監控早就接駁到公安系統,供電恢複之後,他們按照封控管理模式,将所有幸存者都集中在有限的區域分空間隔離。反正明面上看不出任何問題。他們也不怕政府有人來查。

塗靜仔細看着這座酒店的圖紙。這是五年前重新翻修過的五星級酒店,曾經是區域最高地标,不過在CBD東擴之後也已經泯然在其他新建高樓之中。

酒店地下四層,地上四十八層,公共區域比如餐廳、會議室、健身設施和商場都在八層以下。八層到四十二層為酒店客房區,從四十三層開始到四十八層則為高端公寓,戶型與酒店有區別,一層一戶豪華精裝,一共才六戶,定向出租給一些跨國公司的企業高管。

這種依托酒店管理的高端公寓,居住人群能享受到酒店豐富的配套和高端服務,絕非普通公寓能比。

酒店安保部提供的信息是,昨晚大停電之前已經将酒店內所有工作人員和客人都安排在了二十層及以下區域。二十一層以上再沒有人。那些高端公寓是長租給境外客人的,平時并不是總有人住。這周恰好是個空置期,按照記錄顯示沒有客人在上邊。他們還不放心逐層敲過門問詢,确認沒人應聲。

塗靜本來是挺好奇花那麽多錢租這種高級公寓的人都有誰,粗略看了一眼公寓租戶名單,赫然發現了史密森金謝爾頓這個名字。如果安吉拉周是他的養女,在上一世,她是白頭鷹的骨幹,那麽這個史密森會是清白的麽?

“史密森金謝爾頓也在這裏租了一套公寓,位于頂層。一年的租金不便宜,居然長期空置着。”塗靜提了一句。

張芳豔說:“這人在全世界都有産業,帝都也不只租了這一套公寓。但他至今都表現出對華國的友好姿态,包括前段時間黴國已經有亂象的時候,大多數超級富豪都跑去自己的私人末世城堡避難,這位卻攜家帶口來了華國,據說計劃将他的集團總部也搬到帝都。他以此理由幾次提出申請,想獲得華國的長期居民身份。”

“哦。”塗靜畢竟沒見過這人,現在僅憑着上輩子的那點可憐的信息根本支撐不了對這位大富豪的質疑,于是轉開話題問,“你找到焦玲玲了麽?”

“按照信號源在平面地圖上的坐标顯示,地下二層,地上六層以及地上四十三層同一個點位都是有人的。”

“怎麽在公寓區還有人?”塗靜驚訝,“你能看清楚人臉輪廓麽?我看任務資料裏是有焦玲玲生活照和證件照的。”

張芳豔苦笑:“到了夜晚或黑暗的地方,我的透視能力會衰減。地上六層從我這裏看相對最清楚,那裏是新聞發布會現場,聚集着十幾個人,再靠近一些我能看的更清楚。而地上四十多層就很模糊了,樓板太多,物理空間太遠。我只能看出是個梳頭盤發的人,不能排除是假發,男女都不能确定。地下二層同理,那裏有太多障礙物,最好能站到六層同樣點位,再上下仔細看看。”

“那我們是要假裝什麽身份進去檢查對吧?”塗靜看任務方案中有一些建議。

說實話指揮部除了安排任務,傳遞信息,還會提供一些任務解決方案,其後肯定有一個智囊團在遠程配合工作。她們作為一線戰鬥人員其實有的時候不用太費腦子。

張芳豔說:“你還記得那位暗中保護你我的同事麽?他已經去旁邊那棟寫字樓了,他有紅外瞄準鏡能查看高層情況。你我再等等消息,鎖定目标位置再行動,免得打草驚蛇。”

塗靜琢磨着,如果只是來參加新聞發布會的記者,理論上不會往高樓層跑。酒店安保部給的資料顯示,客人們是憑房卡乘坐電梯,只能到自己客房所在的樓層。外來人員,比如租用酒店會議室,臨時參加會議的,理論上是無法上去八層的,更不可能跑去頂部的公寓區。

昨天酒店裏出現過喪屍,不過大家齊心協力将喪屍消滅了。地下一二層是外租的商場,以餐飲和高端零售為主,在昨天中午就接到閉店通知,客人們早就疏散完,也封閉了通往樓上酒店區的門。頂多是有商戶滞留在地下一二層。

剩餘客人有生病不适反應的隔離在了十八到二十層,每人一個房間,定時有人打電話詢問他們情況。其餘健康客人都在十二層及以下房間安置了,與生病人群隔離出足夠多的樓層。而且每一層都相對封閉不能随便串層,不住人的樓層完全封閉斷電。只有酒店經理和工作人員能往來各區域發放食水。

“會否是在停電的時候,有人偷偷串區,上了四十三層?可是怎麽開的公寓的門呢?那個有人的位置已經在公寓戶內了。”張芳豔嘀咕了一句。

塗靜說:“資料顯示這個酒店有備用電源,昨晚上大停電後酒店開了備用電源,雖然沒有給客房供電,但是門禁和公區的電都一直有。我就是奇怪,那些滞留在大會議室的人是為什麽?酒店明明有空房能讓每個人都住一間,相對更舒服地隔離安置。他們聚集在一起不怕出事麽?”

張芳豔也猜不透這些人的想法,不過這說明酒店其實管理很人性,充分照顧滞留人群的意願。可是,這樣也容易産生漏洞,酒店工作人員數量有限,面對複雜的隔離人群不可能樣樣周全。

她用僞裝過的社區工作電話打給了酒店安保部詢問情況,幾句之後就了解到六層會議室內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原來滞留在六層會議室內的并不是來參加新聞發布會的那波人,而是酒店另一個多功能廳內正在布置婚宴的小團隊。

焦玲玲究竟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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