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送你一份大禮
“滾出村子！”
“滾出去！”
村民們手中的扁擔的石頭, 全都朝成大和成老太兩人砸了過去。
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吓得成老太就像只耗子一樣，抱着頭就朝外面竄，生怕跑慢了就被人打破腦袋……
而一直在村子裏當惡霸的成大, 則找準機會, 就一把搶過村民手裏的扁擔, 朝村民打回去。
因為平時成大太可惡，見他反擊, 村子裏的人一時都被吓得往後退。
這惡人啊，就是你慫, 他就嚣張。
你越慫, 他就越嚣張！
這不，成大一看全村的男人都怕自己，于是掄着搶過來的扁擔就沖上去：“你們想死就過來！”
成大一邊輪圓了扁擔，一邊大聲說：“你們憑啥把我往外趕？我老成家祖祖輩輩都活在這裏, 你們憑啥趕我們！”
“成大你這個王八蛋，你聯合糧食局的人來坑害我們的糧食去黑市上賣。”村長拿着鐮刀站在第一排：“你坑害鄉親們的血汗錢, 你給我們滾出去！”
“對！滾出去！滾出去！”
村民們在村長的帶領下, 全都硬氣起來, 他們連黑市都上過了, 沒道理會怕成大啊？再一看周義軍還坐着公安局的車回來了, 膽子就更大了！
“警察同志，抓他！抓成大, 他也和糧食局那些人是一夥的！”村長指着成大說：“外面都傳言成大聯合糧食局的人坑害我們的糧食，去黑市上賣！”
“放你娘的屁。”成大一看警察和警車, 也吓的不行。
再兇狠的流氓惡霸, 也怕被警察抓起來吃牢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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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警察盯着的成大連忙解釋：“警察同志, 這都是鄉親們胡說的，外面的傳言不能信，我和糧食局的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要沒關系？為啥你每次交公糧都只交100斤？”村長質問：“你和糧食局的人有關系，是糧食局裏面的人傳出來的，他們還看見衛德真去年給你分錢了。”
“你別胡說！”成老太也大叫起來：“那是我們蘭花借了錢給他，他來還錢的。再說了，這個村子裏又不止我家交公糧，只交一百斤？”
成老太指着周義軍說：“周義軍每年都只交一百斤，你們咋不說周義軍和黑市有關系？把周義軍這個外來戶趕出去？”
成老太的話剛說完，就被村長媳婦兒給扇了一巴掌：“你他媽還有臉和周義軍比？”
村長媳婦兒叉着腰說：“人家是戰鬥英雄，是帶着我們男人去剿滅黑市的英雄。你們這些喪良心的壞人，根本不配和周義軍比。”
就算以前村長媳婦兒，帶着人奚落過下放牛棚的周義軍，那不是因為大環境使人變成那樣子的？
現在周義軍是英雄，是帶着他們村男人剿滅黑市，幫他們村子解決了交公糧打大難題，周義軍就是全村的恩人！
成老太也配把周義軍的名字挂在口頭上？
村長媳婦兒又一巴掌甩在成老太臉上，對付這種老潑婦，男人不好出面，會落下打女人的壞名聲。
但同樣身為女人的村長媳婦兒，就沒這個負擔。
還有那個前幾天被搶了雞，被成老太按在地上打的那個中年婦女，也沖上來，掄起右手，那巴掌啪啪甩在成老太臉上，全村的女人都在叫好！
“救命啊……救命啊……他們要打死我這個老太婆了。”被打的滿嘴是血的成老太，這時候還想朝警察同志求救呢？
“警察同志，抓他們，抓他們……”成老太趴在地上，滿嘴是血的樣子有多可憐，村民們心裏就有多解氣。
因為大家都記得成大拎着菜刀，成老太推着板車，挨家挨戶搶錢、搶糧食、搶豬油的土匪行徑。成老太和成大現在像耗子一樣，被全村的人追着打，全是他們自作自受。
最可笑的是，平時作惡多端的壞人，在被人反擊的時候，竟然覺得自己委屈？自己受到了不公平欺負，還想找警察同志維護正義呢。
“警察同志，你看着他們打我，要把我打死了，你們快把他們抓起來。”成老太太太懂得怎麽賣慘了。
仗着自己年紀大，往地上一躺，再咳出兩口血，裝出要被人打死的樣子讓警察為自己伸冤。
成大也覺得打死人的場面，警察必須管。
于是跪在地上，抱着成老太幹巴的身體，就開始哭嚎：“娘啊，娘啊，你被打的好慘，警察同志一定要為我們老百姓做主！”
真的太無恥了！
成老太和成大這兩個人，真是太他媽無恥了！
成果忍不住想，作惡多端的人搖身一變，就裝成了無辜的人民群衆，賊喊捉賊。成蘭花難怪那麽無恥和卑鄙，這都是遺傳了他們的惡劣基因啊！
成果正在想的時候，被成大求救的警察卻拿着手铐站了出來：“聚衆打人确實不對……”
“快抓他們！”
成大和成老太一下子就得意起來，裝虛弱的成老太也精神了：“他們差點打死我，現在不是嚴打嗎？把這些人全都抓起來。”
村子裏這些人最好都抓去農場勞改，這樣一來，看誰以後還敢對他們動手？
還想把她們趕出村子？呸！
成老太朝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我們把你們這些人全都告到派出所才對，警察同志，快抓他們……”
看着警察拿着手铐走上前的時候，村民們确實都有點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
覺得自己有警察撐腰的成老太還指着村民們，破口大罵呢：“你們這些賣屁股的破鞋，和生兒子沒□□兒的王八蛋，有一個抓一個……”
“咔嚓”
冰涼的手铐，拷在成老太和成大手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成老太和成大，兩人還望着警察說：“警察同志，抓錯了人，我們才是受害者啊。”
沒讀過書的成大，肯定說不出‘受害者’這三個字，還不是跟成蘭花學的？
成蘭花就常把自己是‘受害者’三個字挂在嘴上，好引起大家的同情。可成大一家是什麽人？全村的人都知道啊。
以前以為成蘭花是賊窩裏孵出的好蛋，現在一看，成大家全都是壞蛋！
“警察同志，你抓我幹啥？”成老太這個老白蓮，又開始裝虛弱了：“哎呀，哎呀，我要死了。”
這是連警察同志的瓷兒都想碰。
可沒用！
兩個身強力壯的警察，直接把兩人拷上了車：“根據衛德真的口供你們和黑市有關，我們要抓你們回警局調查。”
衛德真被抓，無論怎麽嚴刑拷打都沒把成蘭花供出來。
但是只要做了就有蛛絲馬跡，所以衛德真為了保護成蘭花，就把成大供出來，說和成大合作的，分錢也是給成大。
反正死老子，不死女兒，只要成蘭花沒事兒，衛德真覺得成大就該像他媽和大哥一樣，為了女兒付出自己的命去頂罪！
要說衛德真一個親媽親哥都不顧的冷血男人，竟然能為了成蘭花付出到這一步，由此可見成蘭花的洗腦功力有多深厚？
而聽說自己和黑市有關的成大都吓住了：“警察同志，這都是外面亂傳的，我和黑市沒關系，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有沒有關系，成大和成老太現在說了不算，得調查用證據說話。
但成老太不死心啊，自己一大把年紀，真要被黑市牽連，送去農場勞改，那直接就會死在農場裏。
“女婿，女婿……”成老太被抓上車的時候，一把撲過去抱住周義軍的腿，哭着說：“女婿，我女兒被你害死了，你不能看着我再被人害死。”
成老太豁出一張老臉：“女婿，女婿，我是你丈母娘，你得救我。”
趴在地上緊緊抱住周義軍大腿的成老太，還特不要臉的沖警察說：“警察同志，周義軍是我女婿。他不是戰鬥英雄嗎？他不是帶着人去剿滅了黑市嗎？我是周義軍丈母娘，這些事兒我都知道，我也支持他去剿滅黑市的……”
成果和周義軍都面無表情的盯着成老太撒謊：“我是戰鬥英雄的丈母娘，我是好人，你們不能抓我……”
“你不是個好人。”周義軍說：“我做的任何事情也和你沒關系。”
日子困難的時候，成老太落井下石。
現在榮耀加身的時候，成老太就想起還有個好女婿了？周義軍可不會給陳老太碰瓷的機會！
“成果，果子，我是你外婆啊。”成老太看周義軍心硬冷血，就把希望寄托在心軟善良的成果身上：“果子，你媽被大水沖走的時候，是我在照顧你，是我把你養大的，你不能忘恩負義啊！”
“你忘了你小時候差點被狗咬，是我救了你啊？”成老太知道自己求周義軍沒用，所以把主意打在成果身上。
因為成老太知道，周義軍疼女兒，只要成果饒了她，周義軍就能饒了她。
成老太不提救成果還好，一提這事兒，成果心裏全是憤怒和糟糕的情緒。
當初她在河邊洗衣服，成蘭花就牽了一條狗過來找她玩。
現在想想，哪是成蘭花找她玩兒，而是成蘭花故意拿狗來咬她。狗咬成果的時候，當時在旁邊的成老太怕成狗沖過來咬到自己，就把成果朝狗那邊推。
現在成老太還有臉，說自己救了被狗咬的成果？
可真是不要臉的很！
要不是成果拿手擋住，就差點被狗瞎了眼睛，她左眼瞎的那道醜陋疤痕就是當初被狗咬留下的。
因為這道疤，毀了成果的臉。
當時成果17歲，長的特別漂亮。
但是因為這道疤，讓成果被全村人的嘲笑，她是個醜八怪！
讓成果在所有人的嘲笑聲中，變得自卑敏感。
後來成果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成蘭花算計的。在夢裏得知一切的成蘭花，就想利用狗和成老太，來毀掉成果的臉，或者當成果得狂犬病。
還在成果被狗咬了以後，給成果喂從黑市買來的激素，讓成果被毀容，又長胖，成為人人嫌棄的大胖子！
“你還有臉說你救了果子？”周義軍用沒受傷的手，拎着成老太的衣領，直接把成老太從地上提了起來：“你還有臉說，你救了果子？要不是你，果子的臉咋會受傷？咋會被人嘲笑？”
他養在心尖尖上的女兒，被人這麽欺負？
周義軍氣的想殺人，他本就在戰場上受過心裏創傷，情緒不穩的周義軍直接爆發了，差點把成大給掐死！
眼看周義軍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時，成果忽然開口：“爸。”
成果的聲音瞬間壓下了周義軍心裏那暴力的情緒。
周義軍回神，見成果面無表情的盯着成老太說：“爸，壞人現在遭報應了，我們沒必要為了這兩個人渣動怒，不值得！”
“成果，我是你外婆啊！”成老太這時候還想掙紮，和成果打親情牌呢。
成果冷冷一笑：“外婆？”
想起自己被成老太推到狗嘴裏的畫面，成果對着成老太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瘆人。
就在成老太被成果看的心驚肉跳的時候，成果忽然說：“既然你是我的外婆，那我就送一份大禮給你們全家。”
“警察同志。”成果說：“成蘭花，成大一家都和衛德真來往密切。”
“成果你這賤人，胡說霸道什麽？”被鎖在車上的成大，瞬間提高了聲音：“你這是誣陷。”
“我沒有誣陷。”成果對警察說：“成蘭花有記日記的習慣，如果我沒猜錯，你們現在如果去她的宿舍裏找，肯定能找到她的日記。”
上輩子，成蘭花還拿着她的日記本在成果面前炫耀過。
她拿出來的那本日記，全記載的是成易被她騙走以後，陪在成蘭花身邊生活的點點滴滴。
裏面清楚明白的記載了，成蘭花是怎麽一步步騙成一認她當媽，被她利用，然後為了就成蘭花去死的事兒……
當時這個日記本，給重病中的成果帶來致命一擊。
現在，成蘭花曾經的炫耀，都變成了成果指向成蘭花的尖刀，成為弄死成蘭花的致命一擊！
警察随着成果的話，果然在成蘭花的櫃子夾層裏，找出了一個筆記本。
裏面清清楚楚的記載成蘭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包括成蘭花和衛德真聯手去黑市賣糧食，怎麽分賬，賺了多少錢的明細全都有……
當成蘭花被警察從農場抓出來的時候，還在裝無辜和狡辯：“我沒有參與黑市的事，我和衛德真只是普通往來……”
以成蘭花對自己人格魅力和對衛德真進行的情感操縱來看，衛德真就算死，也不會供出她的。
這時候，成蘭花還心存僥幸的想，只要自己死不承認，她就會沒事。
可當警察把筆記本拿出來的時候，成蘭花瞬間撲上去，想從警察手裏的筆記本搶過來。
可成蘭花直接被警察反手按在地上，右手臂反折過來的劇痛，卻沒有成蘭花心裏的恐懼深：“這個筆記本不是我，它真的不是我的，我是被人污蔑的！”
成蘭花這是死到臨頭，還不想承認。
她更是從來沒想到，她記日記這個秘密，竟然會被警察發現？
成蘭花之所以記筆記，完全是因為想記錄下，自己把所有人玩的團團轉的那種快。感和得意。
這些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她就只有以文字的方式記錄下來。
平時鎖在抽屜的夾層裏，夜深人靜的時候，成蘭花就喜歡把筆記本拿出來，自我觀賞。然後再次從筆記本上記錄的那些事情中，得到快。感和滿足……
成蘭花就是死也想不到，明明就是指使成豆子去偷個戒指，為什麽最後的事情就不受她控制了？
先是被拘留，然後就是被關在農場裏勞改，原本萬無一失的黑市賣糧，也被周義軍破壞了。
還有這個筆記本……她要是沒有記日記的愛好，要是當初成豆子偷戒指的時候，她就把日記本燒掉，那是不是就沒有後來這些事？
成蘭花從沒想過，一步錯，步步錯？
搞到最後，她竟然從農場勞改，變成了即将吃牢飯的女犯人？
不，不行。
成蘭花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做些什麽來挽救自己。
原本因為筆記本，而變得情緒崩潰的成蘭花，眼珠子快速轉動記下，忽然大聲說：“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要舉報衛德真，舉報衛德真和社會壞分子，做擾亂國家和社會危害的事。”
……
成蘭花在絞盡腦汁的想讓自己戴罪立功的時候，成果正坐在村長家裏吃席慶祝。
慶祝啥？
慶祝大家因為打擊了黑市壞分子，慶祝全村的人都成了公社和縣城領導們，慰問獎勵的英雄村。
“周義軍啊，你沒在家的時候，那縣裏的領導還帶着記者來采訪咱們村。”喝高了的村長，拿着酒碗對周義軍說：“縣領導說，咱們村子裏人人都是大英雄，因為幫助警方打擊了黑市壞分子，不僅返還了咱們往年被糧食局坑害的糧食，就連咱們今年的公糧都不用交了……”
“鄉親們，你們說這是不是托了戰鬥英雄周義軍的福氣？”村長說到高興的時候，一下子站起來，對着村民們說：“來來來，咱們敬咱們的老大哥一杯。”
“周義軍，我們敬你。”
村民們都端着酒碗圍過來，其中不少人年齡比周義軍還大，卻都一口一個老大哥的叫着周義軍。
這是被鐵骨铮铮周義軍的義氣和聰明才智，心服口服了！
要麽人家是戰鬥英雄呢？這戰鬥英雄沒點本事，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要我說，咱們村的風氣就該這樣，人人都要當英雄，人人都要當爺們。”周義軍用沒受傷的手，端着酒杯，樂呵呵的看着村民們：“大家說是不是，當英雄比當孬種爽快吧？”
“還真是！”
村民們都哈哈大笑起來，以前他們村因為欠農機站化肥錢的時候，在整個鎮子上都名聲壞透了。
村子裏為啥這麽多大齡光棍啊？那不是因為名聲壞了，沒有女人願意嫁進村子裏來，怕跟着吃苦受罪……
現在呢？
村子裏人人都是英雄，那他們走出去腰杆都能挺直了。
擡頭挺胸做人的滋味爽不爽？是個男人都要大喊一聲太爽了！
“來，喝酒喝酒。”周義軍端着酒杯的時候，成果笑眯眯的看過去：“爸，喝茶呗。”
醫生說了受傷了不能喝酒，還好八十年代沒有頭孢這玩意兒，這要是再來顆頭孢，能把人直接帶走。
女兒都發話了，寵女狂魔周義軍那是再饞酒也不能喝，萬一回家熏到他們果子咋辦？
但是酒真饞啊，周義軍覺得自己喝一小口，女兒應該發現不了。
正要偷喝一點點的時候，有人走到了成果面前：“成果，你出來下。”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成果冷笑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