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懂事的成易
成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蕭瑟的冬天裏，宋禦穿着筆挺的軍裝，英俊冷冽的容顏在看到成果的那一瞬，變得柔和起來。
回家, 家裏有人等他。。
這種感覺沖散了宋禦千裏迢迢奔波的勞累, 讓他心裏有種踏實安穩的感覺。
“你的頭怎麽受傷了？”
成果關心的伸手去摸宋禦的頭。
看着伸到眼前那只白皙漂亮的手, 宋禦下意識握住。香香軟軟的觸感，讓宋禦心裏一顫, 都不敢用力了。
“咔嚓”
相機快門響起的聲音，讓宋禦全身戒備起來。
成果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男人攬着腰, 帶到了身後護住。而宋禦的另一只手，已經摸向了腰間……
下一刻，邝素君只覺拿相機的手腕被砸中，劇痛傳來, 相機從她手裏掉了下去。
“我的相機。”
“她是個記者。”
邝素君和成果的話，同時在耳邊響起。
眼看邝素君的指尖剛碰到相機, 卻沒拿穩, 導致本來應該摔在地上的相機, 要掉在炸麻花的油鍋裏時, 一只手伸了過來, 穩穩當當的接住了相機。
宋禦把相機遞給邝素君：”抱歉。”
剛才聽見相機快門的聲音，讓宋禦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半個月前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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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 有個敵特分子，在面臨追捕的時候, 就配合埋伏的敵人, 利用相機的閃光燈, 晃花士兵的眼，讓士兵在被閃光燈刺激的下意識閉眼的時候，被敵特爆頭。
宋禦頭上的傷，也是那個時候為了救差點被敵特分子用槍爆頭的戰友，而受傷的……
邝素君被宋禦展現出來的身手，和那種在戰場上訓練出來的鐵血肅殺氣息，給吓的心驚肉跳。
她伸手搶過了相機，有些害怕的對成果說：“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我改天再來采訪你。“
邝素君心驚肉跳朝外走的時候，還特意避開了宋禦。
因為她感覺到了，剛才的一瞬間，那個年輕冷冽的軍人是是對她有殺意的。
看着邝素君一溜煙兒跑出來的身影，成果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然後上前拽着宋禦的手，往屋子裏走：“我看看你的傷。”
”成果啊，這天還沒黑，就要睡覺了？“
背後傳來的調笑聲，讓成果差點摔倒，幸好宋禦即使伸手扶住了她。
”喲，這小兩口已經開始親熱了。“
在院子裏跟着成果學手藝的村民大媽們，全都哄笑起來。
開過葷的老娘們，說起黃話來，讓剛結婚的成果和宋禦根本招架不住。
偏偏看着成果鬧個大紅臉和宋禦臉色越來越板正嚴肅的時候，院子裏的大媽們調笑的更厲害了。
“就算男人忍不了，也要顧着成果肚子裏的孩子啊。”
“四嬸還能教你們小兩口一些懷孕同房秘訣，要不要聽啊？”
村民大媽們是越說越不象話，成果趕緊把宋禦推進屋裏，然後這才紅着臉走出來：”他都受傷了，你們別開玩笑了。“
”腦殼受傷，又不是那裏受傷……“四嬸說：”我看你男人身板好，床上肯定很折騰吧？“
成果：”…………“
這天也沒法聊了，好在大家調笑歸調笑，也知道小別勝新婚，這小兩口結婚後，就沒咋見過，于是也全都走了，把空間留給成果和宋禦小兩口。
成果轉身走回房間的時候，發現宋禦身形板正的站在屋中央，漆黑的看着卻看着床上的兩個枕頭。
”我知道你要回來了，所以床單啥的都是新換的幹淨的。”成果嬌嬌脆脆的聲音，落在男人耳朵裏。
宋禦回頭，就看見成果白裏透紅，顯得特別嬌媚的臉。
男人眸光一沉，那漆黑的眼睛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成果的臉。安靜封閉的房間裏，男人身上那陽剛充滿了野性的荷爾蒙太過炸裂。
成果臉比剛才更紅了，她這嬌羞的模樣，宋禦別提多心動了。
狗男人開過葷，又在部隊素了那麽久，一看見自己媳婦兒那肯定是忍不住，蠢蠢欲動的。可成果的肚子越來越顯懷，他就是想幹啥，也只能憋着。
“你剛才問我啥？”
宋禦說話的時候，主動往堂屋裏走。
要繼續呆在他和成果這樣那樣過的房間裏，再看見兩個枕頭，他就感覺身體疼的厲害。索性主動避開，然後找點事情來分散自己注意力。
“我剛才問你你頭上的傷是咋回事兒？”成果眼神試探的盯着宋禦額頭的傷。
剛才和邝素君說起前世那個，在她陷入最困難孤苦的境地裏，把她拽出泥潭的恩人時。心懷感激的成果，就看見了頭上帶着傷的宋禦。
她記得，上輩子恩人也是差不多在這個時候，被子彈擊中的腦袋，陷入昏迷中的。
“出任務傷的。”宋禦說的很簡短。
因為他執行的是抓捕敵特分子的秘密任務，肯定不能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成果。當然，宋禦也沒說，這是為了救戰友受傷的。
對軍人而言，在戰場上用性命去保護戰友是他們的職責和榮耀，并不是什麽值得挂在口頭上宣揚的事情。
“傷的嚴重嗎？”成果拿出周義軍常備的醫藥箱，問宋禦：“換過藥了嗎？在火車上這幾天，按時吃藥了嗎？”
“還沒換藥，但是吃過了藥。”宋禦對成果說：“不如你給我換藥？”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成果擔心自己，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宋禦心裏有種很滿足的感覺。因為他感覺被成果那雙漂亮的眼睛，含情脈脈盯着時候，他心裏就特別舒坦。
成果用肥皂水洗了手，又用酒精把工具都消毒後。
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剪刀，剪開了宋禦額頭的紗布。
當她看見傷口的位置時，一股酸澀忽然湧上了喉嚨。
這個傷口的位置，和上輩子恩人中槍的位置一模一樣，擦着太陽穴而過，如果在進去一點點，整個頭都會被爆掉。
眼淚模糊了成果的視線，其實上輩子，她根本沒瞧見過恩人長什麽模樣。
她只記得那時候，成蘭花拿着戶口本找到她，說成易從來沒把她當作過自己的親媽。
”成易已經上了我的戶口，他現在跟着我姓。”當時，穿着打扮都優雅體貼的官太太成蘭花，高高在上的盯着因為兒子成易的離開，已經被殘酷生活壓垮的搖搖欲墜的成果說。
“他現在是我的兒子，叫成易，卻是成蘭花的成。”成蘭花笑容得意的指着，當時坐在賓利車上的成易說：“你看，他跟着我，能穿上世上最昂貴的衣服，吃到天下最奢侈的美食，就連代步的車都是賓利。”
成果扭頭望着坐在車上的成易，那個年幼的孩子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移開了目光。
無論成果怎麽哭喊，他都不回頭，甚至還把車窗給關上，留給成果一個冷漠無情的背影。
“你有什麽資格當他的媽媽？”成蘭花居高臨下的睨着，神情崩潰的成果，含笑的聲音卻帶着全天下最惡毒的笑意：“你八字硬的克死全家，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小時候那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
成蘭花把手中的鏡子遞到成果面前，她眼神諷刺的睨着鏡子裏那個因為殘酷生活折磨的，年紀輕輕卻已經滿頭白發的成果，眼裏浮現嘲諷的笑。
“你看看你，又肥又醜，還想等着野男人和孩子回來，守着你過日子？”
鏡子逼近成果的臉，她左眼下那道醜陋的傷疤，一下子撞進成果眼裏。看着鏡子裏那個憔悴蒼老的女人，成果一下子就崩潰了。
她像個瘋子一樣打落了成蘭花手裏的鏡子，可再一擡頭，眼裏看到的就是保養的精致漂亮，好像二十出頭的成蘭花。
以及成蘭花那張漂亮清秀的臉上，浮現的厭惡和鄙夷：“成果，你活在世上，就是成易的恥辱。”
“如果貴族學校裏的孩子，知道身為富二代的成易的親生母親，是個又肥又醜，還克死了全家的掃把星，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欺負成易？”
成蘭花嗓音惡毒的問：“是孤立他？霸淩他？還是天天指着成易的鼻子罵他是個醜女人和野男人的野種，然後讓成易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殺人誅心。
成蘭花這些話又像銳利的鋼刀，狠狠刺中了成果心裏最在意的事。
爸爸周義軍死後，成易就是成果的全部，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可現在，她竟然成了成易活在這世上的恥辱？
只要一想到成易以後在學校裏被同學霸淩，被同學孤立侮辱，成果的心就痛的撕心裂肺。
她活着……難道就是成為成易的恥辱嗎？
成蘭花高高在上的睨了眼神情崩潰的成果，像魔鬼一樣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你應該去死。”
“為了成易能擺脫那些可憐的過往，讓成易成為一個真正的富二代，過上人人羨慕的富裕生活，你應該去死！”
去死？
那時候成果心裏早就出了問題，可她去找心裏醫生求救，希望心裏醫生能開解她，拉她一把的時候，那個心理醫生卻說，她活着也只能成為兒子成易的恥辱。
“既然活的這麽痛苦，不如壯烈的去死，用你的性命去成全你兒子的未來。”當時的心理醫生說：“這樣，你才是個偉大的母親。”
那時候成果并不知道，為自己免費咨詢的心理醫生早就被成蘭花收買了。
在成蘭花和心理醫生的雙重打擊下，萬念俱灰的成果選擇跳河來結束自己的性命。也選擇心理醫生說的那樣，用自己的性命來成全成易的未來。
在成果打算用死來成全成易的時候，年幼的成易坐在精致豪華的客廳裏，看着笑眯眯的把牛排放到自己面前的成蘭花，抿了抿唇，小聲問道：“如果我不認媽媽，她是不是真的能過上自己想要的好生活？”
成蘭花眸光一閃，看着穿着黑色西裝，小小年紀就出落的很俊秀出色的成易，想，成果那個肥豬，憑什麽擁有這麽出色的孩子？
“成易啊。”成蘭花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如果你離開了媽媽，她就可以選擇再嫁給別人，然後生個小孩兒，重新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小小年紀的成易聽見這話時，難過的想哭，可他還是忍住了：“這樣也挺好的。”
他媽媽為了拉扯他長大，吃了太多苦，在城裏來打工，別人知道成果是單親媽媽，還指着成果的鼻子罵她是個破鞋，爛貨……
好多次夜裏，成易都看見媽媽躲起來偷偷的哭。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小小年紀就經受過太多搓磨和委屈的成易，早熟懂事的讓人心疼。
他也不願意成為拖累媽媽的累贅，可年幼的孩子太過天真，也不知道面前這個看似和善溫柔的阿姨，實際是個披着美人皮的魔鬼。
“成易你就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已經和你媽媽說了。她會嫁給阿姨給他介紹的有錢人，當闊太太，過上富裕的好生活。”
成蘭花把切好的牛排，推到了成易面前。
看着八成熟，還帶着紅血絲牛排的成易，其實不喜歡吃這種血糊拉絲的食物，可看着成蘭花笑眯眯的模樣。
寄人籬下的成易沉默的低下頭，拿起刀叉把沾着血絲的牛排送進了嘴裏。
而這時，在深夜來到高架橋上的成果，正準備跳河來結束這悲慘的一生時，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停在了她身後。
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一個穿着西裝的年輕男人：“成果小姐，我們是你父親安排來接你的人。”
正是這句話，阻止可成果輕生的念頭。
“我父親？”當時成果問這句話的時候，嗓音都在抖：“我父親不是早就死了嗎？”
“我的老板曾經接受過你父親的恩惠。”年輕男人說話的時候，成果看見了坐在車裏的那個男人。隔着漆黑的夜色和車廂內昏暗的燈光，成果對上了一雙漆黑睿智的眼，只可惜，夜色太暗，她并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
成果被男人的助理帶到了一棟豪華的別墅裏，成果在別墅裏生活的那一年，每天都有心理醫生，和教她文化課的老師，來給成果做心理咨詢和教她學習各種知識。
一年後，在成蘭花收買的那個心理醫生特意幹預下，而變得抑郁敏感，時刻想去尋死的成果，徹底走出心理陰影，然後也拿到夜大（成人大學）的大專文憑。
在這一年期間，從沒見過恩人的成果卻不知道，每當深夜降臨，她睡着的時候。
他的恩人都會來到這棟別墅，詢問心理醫生和文化課老師，關于成果的進展和身體健康情況？
成果在恩人的幫助下，一步步開始學習做生意，接觸商政兩界的成功人士。
當時在事業上已經小有成就的成果，曾經詢問過關于恩人的身份，想問問能不能當面答謝那位恩人？
”抱歉，成果小姐，我的老板說他有愧于你，無顏見你！”
當時恩人的助理是這樣說的。
可成果不死心，恩人不僅對她有救命之人，還有再造之恩。
在成果心裏，是自己有愧于恩人才對，想當面向恩人道謝的成果，當時耍了個小心機。
她故意想辦法灌醉了助理，然後拿着助理的手機，用他的指紋解鎖後，學着助理彙報工作的語氣，給恩人發了個消息：‘老板，成果小姐最近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兒。’
很快對面回了電話過來：“今天晚上，我會到別墅裏來。”
電話那頭的男人開口，冷冽低沉的聲音讓成果感覺有些耳熟，卻總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他的聲音。
那天晚上，成果在別墅裏等到半夜兩點的時候，男人也沒有出現。
出現的反而是被他灌醉的助理：”成果小姐，我老板就在車上，如果你想見他，就請出去。”
這時候成果才知道，在她接起電話的那瞬間，恩人就識破了信息是她發的。
想見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成果，有些緊張的走出去。
男人如第一次見面的那般，坐在加長版勞斯萊斯的車上。隔着夜色和昏暗的車廂，成果時隔幾年，第二次見到了自己的恩人。
“你想見我？”男人開口，冷冽低沉的聲音比電話裏更清越迷人。
“我想和你說聲謝謝。”成果想看清男人的臉，可惜夜色太黑，根本看不清楚。
于是她又問：”我爸爸……“
男人擡眼盯着站在屋檐下的成果，她就站在光線裏，男人能清楚的看見她的模樣。
“我爸爸他……”
提起那個從小把自己寵到大，卻在她十八歲那年，就出意外死去的周義軍。成果難受的哽咽了好幾次，這才問出口：“你不是我爸安排的對不對？”
她想知道男人到底為什麽要幫她？
她想知道男人為什麽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男人會出現在她身邊，把卑微懦弱的自己從沼澤裏拉出來，然後一步步教會她這麽做個自信成功的人？
”我是你父親安排的。”男人說：“他是國家的英雄，他曾經救過我的命。”說這話的時候，男人漆黑的目光一直落在成果身上：“我也對不起你。”
男人的話，讓成果一愣。
她下意識看向男人的時候，車卻緩緩朝別墅外開去。
就在男人的臉消失在眼前的一瞬間，勞斯萊斯的車燈照射在附近的玻璃窗上，借着玻璃窗上反射出來的燈光，成果看到了男人太陽穴上的傷口……
……那個傷口，就和宋禦額頭上的一模一樣。
這一刻，成果哪裏還能不明白。
上輩子那個在她孤苦困頓時，出現在自己身邊，把她從沼澤裏拉出來的恩人就是眼前的宋禦。
上輩子那個在她需要時，總是出現幫助她。
上輩子那個雖然只見了兩次面，卻陪着她走完後半輩的恩人，就是她如今的丈夫——宋禦！
成果眼圈通紅的望着宋禦頭上的傷口，努力穩定着自己的情緒問：“疼不疼啊？”
宋禦立馬說：“不疼。”
老爺們兒怎麽能在女人面前喊疼呢？
而且他運氣特別好，這顆本來要爆頭的子彈，在敵特射擊的時候，被指導員用吃剩的豬肉豆豉瓶子給砸中了手臂。
這才導致敵特的敵特沒瞄準，子彈就擦着他太陽穴過去了。
雖然宋禦也在醫院裏昏迷了好幾天，但遇上了一個醫術精湛的醫生，給他救過來了……
說起來，成果還是他的福星呢。
要不是在來三水鎮打擊黑市和間諜的回程途中，成果給他準備了滿滿一袋子的年貨。
如果不是成果讓他把年貨分給手下的兵，那麽在他們當天晚上又接到臨時緊急任務，說老團長周義軍覺得這次案子太輕松就給解決了，然後直覺事情不對的時候，又帶着辛笑男繼續追查下去，這才挖出潛伏了深處敵特！
上面命令讓宋禦帶着兵繼續伏擊僞裝成記者的敵特時，他們正在車上用饅頭拌成果做的豬肉豆豉。
當時負責內勤的指導員，随手把瓶子塞進了包裏。
所以指導員才會在宋禦為救被相機閃光燈晃瞎眼睛的兵，被敵特敵特射擊時。
順手摸出豬肉豆豉的瓶子砸中敵特拿槍的手，誤打誤撞的救了宋禦一命，也讓宋禦避免了上輩子被擊中腦袋，然後昏迷十年的悲劇。
宋禦每次想起這件事，都覺得自己特別幸運，要不是娶了的成果，哪能被成果做的豬肉豆豉空瓶子給救了呢？
宋禦确實沾了成果錦鯉命的光，否則他沒娶成果的話，也會落得和上輩子那個被爆頭，昏迷十年的悲慘命運……
傷口在住院的時候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宋禦也是看傷口不吓人了，這才敢出院，回家過年。
不然他真的怕頭上的傷口把成果給吓到！
“你看傷口都結疤了，真的一點都不痛。”宋禦還在說呢，就感覺滾燙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自己手背上。
他擡頭，立馬見成果望着自己哭，那眼淚就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美人落淚嘛，最能引起男人的心疼，更別說這個美人，還是自己的媳婦兒。
宋禦瞬間就緊張的手足無措了：“不是，你哭啥啊？我真沒事兒？一點事兒沒有……”
先前這個狗男人還很享受成果對他的擔心和在意，現在一看成果哭的這麽厲害，那簡直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現在的宋禦，終究不是上輩子那個昏迷了十年，又在政壇浮沉……最後站在最高處的那個領導人。
沒有上輩子那種內斂，心狠手辣的心性的宋禦，別看在部隊裏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中隊長，在嗚嗚大哭的成果面前，他現在就是個二十出頭的愣頭青。
“哎哎哎，你別哭啊。”宋禦伸手抱住成果的時候，成果卻抓着他的衣襟哭的更大聲了。
其實成果也不知道自己哭啥？
哭前世今生兩輩子，宋禦對她的不離不棄？哭自己重活一世，終于知道恩人的真實身份了？哭手刃仇人的痛快？還是哭自己這輩子守住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和事物？
想哭的點實在太多，反正哭就對了……
從縣城回來的周義軍，一走進院子裏聽見成果哭的烏拉烏拉的聲音。
他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兇神惡煞：”格老子的，誰敢欺負我家果子？“
周義軍沖進去，就見宋禦抱着哭的好大聲的成果。
”宋禦！”周義軍大吼一聲：“你欺負我家果子了！！”
“沒有沒有……”宋禦趕緊搖頭，他哪舍得欺負成果啊？是成果看見他的傷口就哭，哭的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你沒欺負她？那她哭啥？”周義軍眼神四處看，真想找把槍把宋禦給突突了。
”爸，他沒欺負我……”成果一邊哭一邊說：“我就是……”她一看到宋禦頭上的傷，就忍不住想哭：”我就是看他的傷，我心疼。“
宋禦被她這麽直白的話，和紅通通的眼睛都看的不好意思了。
在部隊上呆了快十年的宋禦，哪受得了被媳婦兒用這種仰慕和心疼的眼光看着呀？那心跳簡直砰砰砰的要跳出胸膛了。
周義軍聽成果是心疼宋禦的傷才哭的，立馬松了口氣。
還好當初宋禦昏迷的時候，沒告訴成果。
成果看見宋禦的傷口都心疼的哇哇大哭，要是聽見宋禦昏迷，那不得吓暈過去？
周義軍摸出煙，想點燃吸一口，壓壓驚。
但看成果挺着大肚子，就拿着煙往外面走了。
而哭了半天的成果，這時候情緒也穩定下來了。自從知道宋禦就是上輩子那個恩人之後，成果看宋禦的眼神還真的是含情脈脈。
她本來就長得很漂亮，嬌嬌媚媚的那一挂。宋禦被她用這種欣賞和仰慕眼光望着的時候。
宋禦……簡直被看的臉紅心跳。
他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成果：“你看看這是什麽？”
一支黑色的口紅躺在宋禦掌心，還是國外香奶奶牌子的口紅？
這玩意兒八十年代的國內能找到嗎？
“這哪兒來的？”成果好奇問。
“我讓媽找人買的，我覺得你塗這個顏色好看。”這只口紅花了宋禦快兩月的工資，剛才還被宋禦用來砸邝素君手機的相機，現在被成果拿着，看成果驚喜的樣子，宋禦覺得這錢沒白花。
只要成果高興，這錢就花的值！
宋禦望着成果，用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柔語氣哄着說：”你要不要塗上？你塗上肯定好看。？”
“懷孕了不能用化妝品。”成果把口紅收起來的時候，宋禦還聽失望的：“那等你生了孩子再塗，你塗着肯定好看。”
就在宋禦在盤算成果還有多久，才能用上他送的口紅時，郵局的送信員敲開了門：“周義軍，你的信。”
周義軍拿起信，看見來信地址是首都的成稻谷時，眉心一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