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餘聲聲打算去找小婷，勸他們和好，誰知道她剛到她小婷的地方準備讓她出來，就看見她和一個男人挽着手。

餘聲聲問她那是誰，她說是她的男朋友。還說，她和秦徵海是和平分手。

餘聲聲突然在想，莫不是秦徵海被人帶了綠帽子？

餘聲聲跑回去安慰他，告訴他戴綠帽子沒什麽大不了的，自己也被戴過，真的。

秦徵海笑了笑說：“你是真不明白啊。”

後來秦徵海又交了女朋友，但都不是很長久，看着他似乎慢慢放下自己，餘聲聲也漸漸放心，同陳紅解釋了和秦徵海已經分開。

陳紅不太高興，卻也沒說什麽。

知道某天，有個性子烈的跑過來找餘聲聲麻煩，說秦徵海心裏有個女人，她想了很久才知道是餘聲聲，還說餘聲聲陰險，在學校鬧了很久，最後被警衛帶走了。

這時候餘聲聲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秦徵海有過聯系了，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才導致的，幸好餘聲聲在學校平時待人處事都不錯，大家都說分了手的女人都這樣，讓餘聲聲別在意。

被這個一鬧，秦徵海來找過餘聲聲，同她解釋是自己沒處理好，這之後便再沒交過任何女朋友了。

他還說，以為多交女朋友就會忘記她，可實在太難了。

餘聲聲笑了笑，寬慰道：“忘記一個人挺簡單的，慢慢來會忘記的。”

2016年的某天，餘山打電話告訴餘聲聲，告訴她餘濛濛要回來結婚了。

似乎是為了讓餘聲聲徹底死心，陳紅特地讓餘聲聲請假回來，一家人吃一頓飯。

作為姐姐，餘聲聲怎麽都沒法推辭。

見到江聽澈的爸媽，餘聲聲簡單問候過後一直低着頭，場面其實挺尴尬的。

按照規矩，是要給長輩敬酒的。

餘濛濛走到餘聲聲這裏的時候，她好久都沒有接，他們看樣子都忘記了她酒精過敏的事，或者壓根沒放在心上，這杯酒她非喝不可。

也對，這麽高興的日子，沒人記得。

陳紅推了餘聲聲一把，她才看向餘濛濛，她說：“姐姐，我敬你。”

餘聲聲準備接的時候，面前閃過一道黑影，攔在她的面前，她看着酒杯被江聽澈奪走，一飲而盡。

他放下酒杯，沉聲道：“她酒精過敏，我替她。”

江爸爸自知不妥，提醒說：“阿澈，坐回來！”

餘聲聲不由得緊張起來，為了緩解尴尬，她借口說吃的有點多，想出去轉轉。

剛走到門口，江聽澈拿着外套也出來了。

餘聲聲看到了餘濛濛臉上的不悅，可餘濛濛還是沒發作出來。

出來之後走了有一段路，兩人都沒開口說話，江聽澈沉默地跟在餘聲聲身後。

餘聲聲似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放下，問江聽澈怎麽想起要回來了。

“濛濛想家了，不想在外面這樣瞎混了，就回來了。”

餘聲聲說：“也是，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考慮考慮定下來了。”

餘聲聲問他以後怎麽打算，他說準備開個書店，偶爾還可以繼續唱歌。

餘聲聲沒想過他們可以這麽平靜，誰也沒有提當年的事。

江聽澈送餘聲聲回去的時候，是陳紅開的門，順便又拉着江聽澈在家裏坐了會。

他們在一旁聊天，餘聲聲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道怎麽回事，陳紅突然就問餘聲聲，秦徵海今天怎麽沒來。

她明知餘聲聲和秦徵海沒關系的。

餘聲聲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順着陳紅的話回答：“今天他值班，沒時間。”

餘聲聲沒告訴秦徵海江聽澈回來的事，可有人比餘聲聲着急。

陳紅打電話給秦徵海說這次沒來下次一定要去參加餘濛濛的訂婚宴。

秦徵海問餘聲聲為什麽不告訴他，她只是搖了搖頭，說沒必要。

餘聲聲第一次見到秦徵海的爸媽，是在他家吃火鍋的時候，一起在他家吃火鍋那麽久，還是第一次撞見他爸媽。

他爸媽聽說餘聲聲是老師，就開始跟餘聲聲交流教書心得，一個晚上沒吃上幾口菜。

餘聲聲回去的時候聽餘濛濛在說，江聽澈的書店沒法開，錢不夠，好多東西也不懂，他又舍不得賣他那些樂器，所以書店就不做打算了。

餘聲聲也不知道怎麽了，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學校正好需要個音樂老師，他可以去試試。”

餘濛濛看着餘聲聲，她有些尴尬就說讓她別多想，畢竟再怎麽說，以後也是餘聲聲妹夫。

餘濛濛半信半疑地點頭：“謝謝。”

而餘聲聲只能回了句，不客氣。

江聽澈聽了餘聲聲的建議，去學校的面試挺成功的。

餘聲聲在想，從前無論是他還是餘聲聲，都沒想過，他以後會做一個老師。

他們沒教一個班，所以談不上有什麽交流。偶爾辦公室老師會談起那個帥帥的音樂老師，餘聲聲就知道在說他。

果然啊，他還是這麽受人關注。

餘聲聲依舊沒告訴秦徵海這事，最後是他來學校找她自己見到了。

他也沒告訴餘聲聲他們兩個到底說了什麽，餘聲聲也沒好意思問。

畢竟跟她也沒多大關系。

晚上辦公室的老師說是他們這個年級所有的老師出去聚聚，吃飯時餘聲聲和江聽澈一起，他剛來和大部分老師都不太熟，所以整場就跟餘聲聲話多。

無論是聚會還是什麽，都離不開真心話大冒險的。

江聽澈當時選了真心話，有年輕的女老師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他說有。

後來又問他談過幾次戀愛，講講他的初戀。他抿了一口酒，眸色黯淡：“兩次，初戀嗎？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到餘聲聲的時候，大冒險是喝完整瓶酒，餘聲聲還是選了真心話。

江聽澈說讓他來問。

餘聲聲不安地看向江聽澈。

聽見他的聲音沉沉：“阿聲，你還愛我嗎？”

餘聲聲跟他說他喝醉了，他非拉着餘聲聲不放，周圍的人都有些尴尬。

江聽澈不肯放手：“回答我。”

餘聲聲甩開他的手，說不愛了，早就不愛了。

這天之後，餘聲聲開始躲着江聽澈。

家裏開始張羅餘濛濛和江聽澈的婚禮了，餘聲聲不想回去，就暫時住在了學校的教室宿舍。

餘聲聲忽然很想初晨，這丫頭很久沒給餘聲聲打電話了。

現在有了各自的生活，她們都變得忙碌。

婚期将近，餘濛濛來學校找餘聲聲時，說了第一句話。

“餘聲聲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麽惡心。”

餘聲聲不明所以，因為周圍有小朋友，她不想同餘濛濛鬧，便問：“出了什麽事了？”

餘濛濛這才哭出了聲：“澈哥的電話打不通，家裏也沒人知道他去哪了，他逃跑了。”

在結婚的前幾天逃跑了。

餘聲聲被陳紅叫回家裏，一家人包括江聽澈的媽媽圍着餘聲聲，讓她打電話給江聽澈。

餘聲聲沒辦法只能照辦，電話那頭一直沒有人接聽，就在她準備挂斷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那邊傳來江聽澈急促的聲音：“阿聲。”

餘聲聲看了一眼陳紅，她給她使了眼色，她繼續問：“你在哪？”

江聽澈卻說：“我在等你。”

一衆人都在，特別是餘濛濛也在跟前，餘聲聲确實有些尴尬，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說。

“你回來吧，濛濛還在家裏等你。”

他沒說話，沉默了很久，在電話那頭傳開了他的咳嗽聲。

“你感冒了？”餘聲聲微微蹙眉，語氣帶了些怒，“江聽澈，現在是夏天，你怎麽會感冒？你就不能讓自己活得輕松點，非要這樣嗎？

江聽澈笑了笑，聲音啞了幾分：“阿聲，很多年前你告訴我，說生病喝了藥就會好起來。這次沒有你在身邊督促我喝藥，我也很聽話很乖的在喝，可為什麽這次……”

他咳嗽幾聲，“卻越來越嚴重了。”

餘聲聲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眼淚控制不住湧出眼眶。

江聽澈的聲音也在電話那頭哭的泣不成聲。

最後不知是誰的手挂斷了電話。

誰也不知道江聽澈在哪。

餘聲聲繼續過着她的生活，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問。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對他們彼此最好的結果。

餘聲聲依舊從同事的口中得知，江聽澈請了很長時間的病假。

學校說是教育要從娃娃抓起，為了讓孩子可以更好的學習，決定封校，還鬧了好一陣子的家長運動。

有拉着橫幅抗議的，也有中途轉學的。

但也有遠處農村的孩子轉進來。

因為有太多新同學，上課的氛圍比以前好太多了，少了許多上課偷吃零食的。

新同學會跑來問餘聲聲作業，甚至有的不喜歡叫餘聲聲老師，要叫餘聲聲姐姐。

餘聲聲當然是無所謂的。

封校之後，學校特意加了一節晚自習。

餘聲聲在講臺上看書，忽然下面就開始了嗡嗡聲，她沒擡頭，開口讓他們安靜，可根本就沒有人聽她的。

餘聲聲有些不悅，擡頭才發現教室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飛滿了氣球。

門口站了一個人，他對着餘聲聲笑，對着她笑啊笑。

餘聲聲的對面是秦徵海的臉，他的手裏拿着草莓糖。

他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餘聲聲走過去問他哪裏不正常，最後他沒回答她的問題，跪下來，從草莓糖盒子裏拿出了戒指，跟她說：“嫁給我吧。”

他說：“我原本可以一直這樣等你，等你什麽時候對我對感覺，也不遲。可江聽澈回來了，即使是要準備結婚，我也害怕你什麽也不顧的跑去找他，跟他在一起。”

可他高估了餘聲聲，餘聲聲不會的，也不敢。

他說：“不急你的答複。”所以他轉身離開。

留給餘聲聲的除了戒指，就是整個教室的氣球，她爸氣球一一分給同學，多出來幾個便留在教室做裝飾。

晚上回到房間，餘聲聲躺在床上，盯着戒指看了好久，是真的好久，一整晚都沒怎麽睡。

幸好第二天是周六，餘聲聲睡到九點才起來。她想了一整夜還是不知道怎麽答複，他不急，她急。

餘聲聲想着跟秦徵海這麽耗着也沒意思，想着還是把戒指還給他比較好。她醫院找秦徵海，看到他在走廊和一個護士講話。

那護士長得，白白淨淨的，個子比餘聲聲低點，比她瘦，比她年輕，好像也比她好看。

最主要的她手裏拿了一盒草莓糖，是要送禮物？肯定是要表白的。

這些全是餘聲聲當時心裏所想，無添加不含防腐劑。

餘聲聲在想這家夥，這麽喜歡吃糖，昨天她又沒給他答複，萬一在一起了怎麽辦？

有這麽一刻，餘聲聲急了，她把戒指戴在手上，走過去挽着秦徵海的胳膊，笑着問：“老公，在聊天啊？”

秦徵海有些詫異看她，小護士委屈的看着餘聲聲，問秦徵海：“秦醫生，你不是說沒有女朋友嗎？”

秦徵海也有些懵，餘聲聲把手上的戒指顯擺給她看：“當然不是女朋友啊。”

小護士這才明白過來，連忙道歉。

餘聲聲清楚自己這行為有多不妥，便解釋說：“要怪也得怪這人，不說清楚。”

小護士算是松了口氣，說了祝福的話便離開了。

這鍋甩的。

餘聲聲一直不敢看秦徵海。

秦徵海牽起餘聲聲的手，晃了晃，笑說：“戒指戴上了可就摘不下來了。”

餘聲聲笑說：“我不信。”

她還特地摘下來給他看。

秦徵海說：“哪有收了別人東西還有還回去的道理？”

餘聲聲抿唇，眉眼彎彎：“理倒是這麽個理，怎麽感覺我把自己賣了？”

秦徵海揉了揉餘聲聲的頭，聲音溫和道：“算你命好，你的買主，不會虧待你。”

他牽着餘聲聲的手，很久也沒有放開。

他說，這次你是我的了，一輩子也不會變了吧？

秦徵海讓餘聲聲待在他的辦公室，看着他工作。

辦公室裏總是進進出出的人，中午吃飯的時候，他似乎不打算去吃飯，準備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餘聲聲偏不讓。

坐在他對面，裝作病人的樣子逗他。

餘聲聲捂住胸口，裝着病發的模樣跟他說：“秦醫生，我心口好疼。”

秦徵海真的拿着聽診器過來，低聲說：“這不是病，是心動的感覺。”

聽他這樣說，餘聲聲被土的打了個冷顫：“那會死嗎？”

“不會，只要你不離開我，就不會。”

餘聲聲問秦徵海他們算是在一起了嗎？

誰知道他竟會跟餘聲聲說：“過幾天把證領了吧，至于婚禮，得慢慢籌備了。”

餘聲聲打電話給初晨，告訴她餘聲聲和秦徵海在一起的事，初晨說她就是太賤，跟秦徵海耗了這麽久。

餘聲聲沒法跟她辯。

初晨問餘聲聲為什麽突然就想和他在一起了，餘聲聲說不知道，就是看着秦徵海被表白很不爽。

初晨就只笑餘聲聲。

如果真的要問為什麽，餘聲聲也不太清楚。

一直到後來，江聽澈給了餘聲聲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