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幼稚鬼的恐吓
“餘晚同學要去哪?”
餘晚正要進畫室,就被缪加攔下。
此時的湖面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放養了幾只天鵝,有黑的也有白的,黑白兩色分別聚在一邊,形成了各自的小幫派。
“聖子殿下,我要去畫室一下。”餘晚如實回答。
“啊,可是剛剛畫室就關門了,餘晚同學現在應該是進不去的。”
關門了?
“聖子殿下确定嗎?”餘晚思考了我,“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
餘晚才走幾步,缪加的聲音就傳進耳朵裏,“餘晚同學這是不信我了,我剛剛才瞧見楚辭同學從畫室裏出來,鎖上了門。”
餘晚聞言朝缪加看過去,少年沐浴陽光,站在湖邊,嘴角上揚,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啊,餘晚同學覺得這鏡湖上的天鵝怎麽樣呢?”缪加雖然是在問餘晚,可他并不需要少女的回答。
“這天鵝咬人可疼了。”
缪加沒頭沒尾來了句。
“只要不傷害他們,就不會被咬的,聖子殿下。”
不去主動招惹天鵝,又怎麽會被咬。
“不,他們自己也會打起來。”缪加問,“不管是白天鵝也好,還是黑天鵝也好,他們都有很強的領地意識,更何況面前的天鵝分明就是分為了兩批飼養,互相都不熟悉。”
在這種情況,如果自己的領地裏出現了其他人,會生氣的對吧。
“餘晚同學的臉色不要那麽奇怪。”
餘晚:“是聖子殿下奇怪才對,想借天鵝說明什麽呢?”
少女挺直了腰背,肩頸那裸露出來的線條流暢優美,缪加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位的影子。
餘晚的父親,餘沐澤,是被帝國譽為神一般的人物,曾帶領軍隊拿下鄰國,開闊疆土,将屬于斯林萊拉的旗幟插遍路林大陸,也能在大殿之上,為陛下分擔憂愁,共創輝煌帝國,能從一個落魄貴族到如今的政治大家,餘沐澤腳下每一步,踩踏的都是鮮血和枯骨。
而餘晚,一個從一開始就被這位政治大家藏在羽翼下的獨女,自出生就被無數人盯上了。
缪加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确很像她的父親,不過該說她幸運還是不幸運呢,即便被政治大家保護,也逃不開這場漩渦。
這位異世而來的少女,注定成為戰利品。
察覺到缪加微妙的視線,餘晚問他:“聖子殿下為什麽這般看我?”
其實餘晚到現在也不太清楚面前這位來自神教的聖子殿下,他的目的是什麽,說是來傳授神學課,可是他每日待在學院的時間少之又少,可你說他有其他的目的,卻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向那所謂的神明靜靜祈禱。
“我可以詢問聖子殿下一個問題嗎?”
“請說。”
“聖子殿下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悲憫地看待這個世界,還是參與者?”
來擾亂這個世界。
餘晚的問題直白的讓缪加有些想笑,“餘晚同學覺得呢?我覺得比起我,餘晚同學仿佛更加厲害,能控制自己呢。”
餘晚愣了一下,沒由來的心有些突突地跳動。
“我說錯了嗎?”缪加神色懵懂,帶着一股稚子的無害感,“餘晚同學一直是抱着無所謂的态度吧?”
“又或者是,只要不殃及到餘晚你自己活着你身後的人,你應該永遠都是這樣吧。”
“開玩笑的,餘晚同學,不要這麽緊張,‘規則’說很喜歡你。”
餘晚捕捉到了兩個字,規則。
缪加有些懊惱,“好像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呢,不過沒關系,我相信餘晚同學一定不會介意的。”
時間也拖延了不少。
“等等,缪加!”餘晚第一次如今迅速,拉住了缪加,細膩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缪加回頭看她。
餘晚下意識松開了手,“抱歉。”
缪加眼底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
“抱歉……”餘晚把手藏在身後,退後了幾步,眼前人那雙眸子在熠熠生輝。
糟糕了,畫室。
餘晚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往畫室走,但去的時候太晚了,畫室真的關了。
她拿出手機,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靜音了,伯特爾發了五條消息她都沒看到,最近的一條是在三分鐘前。
“畫室要關了,你還不來嗎?”
餘晚很抱歉地回過去。依誮
“抱歉,伯爵大人,我失約了,很抱歉讓您久等了,您已經離開學院了嗎?”
此時的伯爵坐在車內,手機響起,他終于等到了他的缪斯女神。
他在畫室裏待了将近一個小時,直到他的畫作即将完成,也沒等到那位少女的到來。
腳邊的水桶被他踢翻,被顏料污染的水全都撒在地上,有的還濺到了伯特爾的鞋上。
不過是一點污水而已。
不過是……一個餘晚而已。
車內的司機時不時瞧着後視鏡裏的少年,從落座開始,少年就一臉陰翳,手裏的鏈子被他把玩着,一個不小心,扯壞了。
伯爵大人的臉色好像更加糟糕了。
明明外面的太陽這麽好看,偏偏伯爵大人的臉色這麽陰沉,一點都沒有屬于少年的朝氣。
“開好你的車,除非你的眼睛不想要了。”少年清澈透亮的嗓音在司機聽來太恐怖了。
“抱歉大人。”
叮咚——
“別說話,好好開車。”
伯爵大人雖然還是冷着臉,但能看出來已經不那麽生氣了。
“等會開到fl,我要重新挑選禮物。”伯特爾瞧着手裏斷開手鏈,上面特意定制的小吊墜此時在手中搖晃,伯特爾伸手彈了一下,吊墜上的鑽石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不用先回去嗎?陛下還在等您。”
“不用,讓他等,神明複活不了我的母親,也無法彌補他的過錯和遺憾。”伯特爾語氣平淡,好似在陳述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
“可是,大殿下和三殿下……”
“大殿下?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他還真以為他身後的是看中他?至于謝祁。”伯特爾藏好吊墜,眼裏光亮明明滅滅,“他跟他的母親一樣,擅長僞裝。”
只不過——
“我的确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
大概是論壇那條帖子真的把大家刺激到了,餘晚的桌上和課桌裏都是花,巧克力,還有情書。
“哇哦,晚晚你還真是萬人迷呢。”
“就是啊,怎麽會這麽讨人喜歡。”
言曦注意到了其中一個信封,鼓鼓囊囊的,她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晚晚,我先替你打開——啊!”
鮮紅的液體從言曦的食指上落下來,滴落在桌上,桌面上散落了一堆的刀片,陽光正好打在上面,銀光閃爍。
“言曦!”
“曦曦!”
餘晚拿出紙巾壓在她的手指上,“付茹,你先帶她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好。”
真是幼稚啊。
餘晚盯着桌面上數不清的刀片,怎麽會有人如此幼稚,還用寄刀片的方式來恐吓人。
“餘晚同學,沒事吧。”
“靠,誰這麽無聊還寄刀片。”
“這種幼稚又愚蠢的方式簡直可笑。”
“還是先收拾吧。”
餘晚被寄刀片的事情不過一會就被傳出去了。
[嫉妒真可怕。]
附帶了幾張圖。
“真有人這麽愚蠢嗎?”
“餘晚受傷了嗎?”
“寄刀片這種事情,是不是太幼稚了,更何況這要是查出來,可就不只是來自一個家族了。”
“餘晚受傷了嗎。”
“餘晚她受傷了沒?”
“樓上不知道?”
“不會自己看?”
角落裏,一個女孩拿着手機在那瑟瑟發抖,屋子裏的燈光都被關掉了,唯一的光源是來自眼前的手機。
為什麽沒有受傷,為什麽沒有受傷!
不自覺把手指塞進嘴裏啃着指甲,少女眼神害怕又期待,她會知道嗎,她會發現的吧。
推給那個平民女,推給那個一無是處的平民女!
“究竟是誰這麽幼稚?”付茹盯着桌面的刀片,“曦曦,還疼嗎?”
餘晚看了眼言曦包紮的傷口,“深嗎?”
“什麽?”
“傷口深不深,很疼嗎?”餘晚關懷的視線落在言曦的手指上,“近幾天還是不要碰水了。”
“沒關系,就這點小傷而已。”言曦擺了擺自己的小手。
“還是聽一下比較好。”
言易軒來的時候少女們已經在處理刀片了,言曦看見了言易軒,偷偷溜了出去。
走廊上,言易軒和言曦一前一後站在那裏。
“發生什麽了?”
“就是我跟你說的那樣。”言曦低着腦袋看着自己對小皮鞋,雙手放在身後折弄着自己的手指,“餘晚人很好。”
“你想表達什麽?”言易軒問她。
“不是有句古話叫做‘良禽擇木而栖,賢臣擇主而事’嗎?”
“這句話不會是你的畢生所學吧。”言易軒超前幾步,躲開了陽光,站在了陰影下。
“不要利用我的朋友。”
言易軒回頭看着言曦,“我還沒這個打算。”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倒也沒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某種程度上說,言易軒是個很清醒的人,雖然利益的确很客觀,不過他倒也沒差這點。
“把那些礙眼的情書都清理掉。”
“不——什麽?”言曦的耳朵好像有點不太好使,不過算了,也不指望她。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有言曦在其中,是不是自己的路程就會好一些。
……
“可是,她究竟會不會喜歡?”
在言曦面前成熟穩重的少年在此刻倒是有了那種少年獨屬的朝氣。
“還真是難搞。”比面對那些蠢貨的時候還激動。
“——你怎麽還在這,不是放學了嗎?”餘晚一個人走了出來,她要先去交作業,可沒想到言易軒會在這。
言曦應該是出來和言易軒見面。
“你的臉怎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