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二更

你是第一百零一個對我個人形象産生誤解的人。

“你,男的,帶……把兒?”

肖潤的高清美貌仍在眼前,雪白的巴掌臉,線條細膩的眉眼,小而精致的挺翹鼻尖……

褲衩聲帶打顫兒,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哥們兒,別介意,你是第一百零一個對我個人形象産生誤解的人。”

肖潤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單手把樂隊的金屬chocker從脖子上摘下來,說話的時候喉結上下滾動,沙沙的中性煙嗓性感又冷冽。

“你、你你有喉結?”褲衩被他拍得肩膀一歪,內心的沖擊完完整整地表現在臉上,兩顆眼珠子都快驚得掉出眼眶了。

唉。肖潤摸摸鼻子也很無奈,爸媽給了這麽一張老天賞飯吃的臉,加上後天的藝術氣質使然,被認錯性別是常有的事。他本人不在意,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倒是別人一驚一乍的,讓他有點感慨。

完了完了,美好的悸動都是泡影,本來以為是個萌妹,結果把兒拿出來說不定比他都大。

褲衩哭喪着臉,萌動的少男之心碎得一塌糊塗,胸口瓦涼瓦涼的,站在風裏晃一晃能聽見響。

“我說,你倆這是在家商量好了出來逗人玩兒?”

路澄站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一腳踢開橫在鞋邊的碎磚,黑着臉擋在傷心欲絕的小弟面前,眼神充滿警告。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沈随這個滿嘴跑火車的混賬玩意兒,搭上肖潤這個性別百變的招搖份子,絕了。

“朋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肖潤被他興師問罪的語氣搞得很不爽,冷笑着問候,“你他媽自己出門不帶眼……”

“肖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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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擡起漆瞳看了老朋友一眼,制止他把這些話用在路澄身上。

肖潤替沈随不值,“随哥,不是我說啊,有些人反正不領情,你跟他客客氣氣的,不定在背後把你指摘成什麽樣子了?”

“我心裏有分寸。”

沈随的态度給的很明确,一碼事歸一碼事,他就算跟路澄鬧得再不愉快,也不需要無關人群過來插手。

行吧,肖潤再熱血也沒打算攪他随哥的場子,跟路澄對上之後及時适可而止。

空氣中的硝煙味兒熄了兩分,沈随邁開長腿走到路澄面前,眉心一抽,有些頭疼這場烏龍該從哪裏開始理起。

“不用解釋兄弟,你倆都牛逼。”路澄擡手沖他比個大拇指,心裏的髒話能串成一片滾動字幕在腦子裏循環播放。

舊恨還沒消完,新仇又加一筆,路大佬覺得自己再不跟某人保持距離,就該把莫生氣口訣挂嘴上翻來覆去地念了。

“澄哥,別吵了,咱回吧。”

一蹶不振的小弟,耷拉着腦袋拍了拍他澄哥的肩膀,勉強挑起嘴角打圓場,“別的不說,馬臉那事我得好好謝謝小……肖同學,計較其他的小誤會,真的沒必要。”

褲衩轉過來的時候腳步都是飄的,咧咧嘴拍着胸脯跟他澄哥打包票,“我好着呢!”

路澄瞅一眼他小老弟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忍了忍火氣,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沈随,暫時先把今天這筆賬給記着。

沈随站在原地目送兩人離開,背影看起來有些沉默。

肖潤沒好多問,松了松手腕走上來,“随哥,不好意思啊,今天沒能忍住,在你們學校外面動手了。”

沈随單手插在校褲兜裏側身睨了他一眼,鋒利的視線收進深邃的眼角,“還好,這次沒把救護車鬧到門口。”

肖潤幹咳了一聲,這會兒是真尴尬上了,“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了,哥,這事可以翻篇了啊,換個話題。”

打火機咔吧一響,沈随低頭叼了根煙在嘴上,“剛才耽誤了這麽久,聊正事吧。”

“哎也對。”肖潤如夢初醒,想起沈随今天找他幹嘛來了,連忙伸手從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把上次在酒吧門口拍到的照片給他看。

“随哥,上次我跟樂隊的朋友出去慶生,進門的時候好像看到了沈靳,你看看這些信息對不對的上號。”

聽到“沈靳”兩個字,沈随反射性地一皺眉頭,眼底戾氣浮現,只遺憾當天沒在他親姑媽的生日晚宴上,把這位出言不遜的纨绔表哥踹進醫院休養口德。

沈若風居然讓他跟這種敗類道歉,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他沉下目光點開屏幕,照片上是一輛市價不菲的跑車,造型十分眼熟,很高調地停在酒吧門口,充斥了不速之客的氣息。

沈随叼着煙,兩指按在手機屏幕上放大車牌,果然是L市的定制車牌。沈靳這個傻逼一向愛出風頭,恨不得連手機號碼都改成自己的生日數字,要說這車不是他的,還真沒人信。

肖潤當時的拍攝時間有點晚,後面有人下車的照片有點模糊,沈随一張一張翻過去,沉着嗓子問他,“沈靳當天來S市,就為了去酒吧鬼混?”

“就我得到的消息,他那天是去酒吧接人的。”肖潤跟那邊的駐唱混的挺熟,托哥們兒打聽了一下沈靳的動向,發現事情跟他一開始想的有點不一樣。

“接人?”沈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一個跟你爸……一個挺有氣質的年輕女人,沈靳對她挺客氣的,估計是長輩那類的熟人。”肖潤話說到半句及時拗了回來,擡頭打量了一下沈随的臉色,指了指手機屏幕,“随哥,你看最後一張照片。”

沈随聽他話裏有話,別開了視線,指腹按在微涼的屏幕上輕輕一滑。

看到沈靳親自開車去接的那個年輕女人後,倏地收緊了瞳孔。

即使照片上只有一個模糊的側臉,他也不難辨認,這位常伴沈若風身側,多次被媒體跟拍上報的女人是誰。

“随哥,你還……好吧。”肖潤看到沈随額角的青筋隐現,心情有些忐忑。

他跟沈随是從初中開始的老交情了,有些事情親眼看到的,不比旁人道聽途說來的少,就算不是當事人,多少也能體會到兄弟的複雜心情。

“還有呢,這件事就到這裏了?”

半晌,沈随半根煙停在嘴邊,唇角一動,一绺細細的白霧直入空氣徐徐而動。

肖潤搖搖頭,“他們離開之後有沒有回L市,我也不清楚。”

沈随拿着他的手機靠在牆上,看到照片上的年輕女人,刻意妝飾的穿着打扮,跟記憶深處的溫婉背影很有兩分相像,揿滅了手機屏幕,嘴角扯住一抹冷笑。

沈若風跟沈氏集團的那幫米蟲,一個利益至上,一個投其所好,也算是互相找到了知己。

肖潤從他手裏接過手機,臨走之前腳步躊躇了一下,回頭問他,“随哥,你轉學到S市,是不是因為沈靳那個傻逼?”

“算吧。”沈随半是自嘲地低笑了一聲,眉眼有些涼薄,“但現在看來,不全是。”

近夜,S市毫無征兆地下了一場細雨,淅淅瀝瀝的直到半夜才停,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天氣就開始降溫了。

阿嚏——

路澄有氣無力地趴在課桌上,鼻子上蓋了一張面巾紙,剛那聲噴嚏一打,紙巾差點兒沒從臉上飛出去。

昨天晚上他仗着底子好冒雨回家,沖了個熱水澡就趴床上睡着了,結果早上來了坐在教室裏一直打噴嚏打到現在。

褲衩耷着一顆宿醉的腦袋從旁邊路過,看到沈随的凳子上沒人,悠着腳底板靠過來探望他澄哥。

“唉,這玩意兒捂在鼻子上沒效果,澄哥,你把那面巾紙扯一截兒下來,搓成長條塞鼻孔裏,包管你想打噴嚏都打不出來。”

“塞個屁,整這一臉傻樣兒給人樂呵嗎?”路澄說話的時候帶着一股濃重的鼻音,像一條上岸缺氧的魚,快要溺死在窒澀的空氣裏。

“……”褲衩撓了撓頭,站在桌子邊上跟他澄哥湊成一雙難兄難弟。

昨天這位小老弟跟着他澄哥離開之後,心情十分低落,路澄二話不說,去超市拎了兩捆紮啤回來,陪他小老弟坐在路邊一醉解千愁。

“澄哥,你知道嗎,昨晚那盞亮在頭頂的小路燈,就像一束明媚的憂傷打在我的心頭,既然逃不開青春的疼痛,那就把它當做少年歷經成長的必經之路。”

褲衩一邊抄着紙筒給他澄哥扯面巾紙,一邊坐在凳子上大發感慨,“沒有想到,我居然也會一夜之間變成一個眼裏有故事的男人。”

啪嗒,一本封面嶄新的英漢字典往他腦門上一拍。

“眼裏有故事的男人”深沉了不到一分鐘,抱着腦袋哀嚎起來,“澄哥,你打我幹啥?”

“你,是想提前把我埋起來嗎?”路澄從堆在桌上的紙巾片兒裏爬起來,指着自己的鼻子問他小老弟。

說話的時候,一片扯成碎條的面巾紙從他頭頂慢悠悠地飄了下來。

“那不能啊哥,只怪我釋放情緒太過投入,一不小心就給了您過量的關懷。”

褲衩手伸到旁邊,偷偷給他澄哥拈幹淨了飄身上的紙片絲兒,恨不得抛個媚眼兒過去給他澄哥降降火。

路澄聽他小老弟皮了兩句話,抄起字典把人吓跑了,一個人坐回凳子咳了兩聲,嗓子又幹又沙很不舒服,揪着衣領蹙眉。

他沒有喝熱水的習慣,有需要就跑小賣部去買礦泉水。

走廊裏鬧哄哄的,路澄抄着手機走到教室外面,緊着小涼風一吹,腦子一暈乎,也沒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就一頭撞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Q:媳婦兒喝不到水怎麽辦?

随哥:買下一座水廠,老攻24小時貼心在線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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