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2章

孫永梅早就看江嬌這個污蔑她兒子的人不順眼了, 只要江嬌再說一句‘你試試看’,她保準再來一個巴掌。

反正是江嬌要求的。

江嬌先是一怔, 然後捂着臉,轉頭對周圍的人說:“去找警察同志過來,有人當場行兇!”

敢打她!

江嬌是個記仇又要當場報的!

孫永梅一聽到要找警察同志,就害怕了,她緊緊的抓着林克軍,“克軍,這可怎麽辦。”她小聲又惶恐的問。

“媽, 沒事,等會警察同志來了, 你跟她道個歉就是了。”林克軍很平靜, 打人這種事就算是鬧到所出派,最多賠償道歉,不可能真的被關起來。

這只是小小的民事糾紛。

孫永梅年紀大,不怕丢臉,當場就給江嬌賠了不是。

江嬌哪能解氣, 孫永梅這賠罪她不答應。

很快, 警察同志就來了。

不過是親戚間的争吵, 而且孫永梅還道過歉了, 警察同志幫忙調解,江嬌不答應調解, 非要去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 一問, 孫永梅先說了, 說江嬌罵她兒子林克軍。那難聽話一出, 派出所的男警察都偏向了林克軍。

小姑娘家怎麽能這樣罵人呢。

還是表姐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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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難聽啊。

“我沒罵人, 那是我聽人說的,我只是說出來。”江嬌一口咬定自己沒罵人,還擦了擦眼淚,只可惜,在這公事公辦的警察同志面前,眼淚并不值多少錢。

陳愛菊出來說道:“同志,我是她媽,小孩子不懂事,這事就算了。”

這裏可是派出所,怎麽能把事情鬧大呢。

她勸江嬌:“這是小傷,你不是缺錢嗎,讓她多賠點給你。”

江嬌不想答應。

可她覺得陳愛菊還有用,不想在這跟陳愛菊撕破臉,就開口要孫永梅賠二十塊,一番讨價還價,變成了十塊。

這算私了了,也不用錄口供。

一行人離開了派出所。

孫永梅臉色極差,平白虧了十塊錢。

她還氣林克軍沒幫她。

剛才在派出所的時候,兒子都沒有找戰友幫忙,也不肯跟江嬌據理力争,江嬌罵他的事就這麽算了?

林克軍道:“媽,不相幹的人跟她計較有什麽意思,下回你離她點。”他瞥了一眼江嬌,江嬌在那拉着陳愛菊低聲說些什麽。

“岳母,電話還打嗎?”林克軍問。

陳愛菊擡起頭:“打,現在就去!”肯定要打的,閨女都不見了,當然得聽聲音确認一下安全。

林克軍帶着他們去了電話亭,先是拔號轉接,等了十來分鐘,對面終于回電話了。

是學校打回來的。

林克軍接了,聽到是江柳的聲音後,遞給了陳愛菊。

“二柳啊,是你嗎?”陳愛菊呼吸都輕了,豎着耳朵聽面的聲音。

“媽,是我。”江柳聽到學校廣播讓她去辦公室的時候,是很詫異的,一大早正上課呢,她還是去了。

結果才知道是家裏人打她打電話,打到老師辦公室了。

她還以為是林克軍有什麽急事,一聽,原來是她媽的聲音。

她問,“媽,是有什麽事嗎?”

她媽不是在老家嗎,沒事不會亂打電話的。

陳愛菊喋喋不休說了一通,先是說擔心江柳的下落,又悄悄跟江柳說起了林克軍克妻的事,她一張緊張,“二柳啊,你身子有沒有不舒服啊,要是不舒服咱們別讀了,回來。”

她生怕林克軍真克妻。

江柳可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她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江柳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媽,沒有的事,你就為這事打電話的?要是沒別的,我挂了啊。”她上課時間緊得很,還得補前兩年的課,壓根就沒有閑聊的心。

甚至林克軍寄來的信,她最多寫一頁,有時候,幾行字就打發了。

沒別的,就是時間不夠。

陳愛菊瞄了離電話亭有些遠的林克軍一眼,本來想說什麽,可又怕被林克軍聽到,最終還是如江柳說的挂了電話。

江嬌正在找林克軍跟孫永梅要錢。

十塊錢,賠償。

要是不給那就再去派出所說道說道。

孫永梅是想拖的。

林克軍就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這會要回去上班了。

江嬌拉着陳愛菊就想跟上去,被陳愛菊拽住了,她盯着江嬌:“你可不許去小林的單位鬧。”

江嬌垂眼,“媽,你真覺得二姐肚子裏孩子是他的?”她飛快看了孫永梅一眼,“你看那孫的就不是個好相處的,真讓我二姐在他們家過一輩子?”

陳愛菊可沒有被她糊弄住,“你二姐這麽不是離開林家上學去了嗎。”

說到上學,她又閉嘴了。

這大學可是江嬌的傷心事,陳愛菊怕提了又刺激到江嬌。

孫永梅看這娘倆嘀嘀咕咕的,扭頭自己走了。

她決定去文化館外頭等兒子,兒媳婦的事她都還沒弄清呢。

江嬌勸陳愛菊:“媽,我們去首都吧,你不是想看看二姐怎麽樣嗎,她一個人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又忽然說,“會不會是姓林的故意……”

“好了,這事回去再說。”陳愛菊不想再聽。

她一個老婆去首都做什麽,她沒出過那麽遠的門,心裏虛,再說了,車票也貴。

江嬌看陳愛菊不接話,深深的吸了口氣,“媽,我有件事求你。”

陳愛菊沒聽到。

“媽。”江嬌拉着陳愛菊不放,“我想找任玉良,可是上回姓林的跟任玉良家裏人編排我,媽,你去幫我解釋解釋好不好?”

她求陳愛菊,“他們要是以為我打你了,你幫我澄清一下,說沒有好不好?”

陳愛菊聽到了,可是她沒答應。

什麽叫澄清?

沒做壞事被人誤會了,解釋清楚那叫澄清,可江嬌打她是事實,那能叫澄清嗎?

那叫說謊。

“媽,我什麽都沒有了。大學被二姐搶去了,任玉良再不理我,我沒活路……”江嬌睜着大大的眼,望着陳愛菊,“那時我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陳愛菊被江嬌的眼神吓着了。

江嬌話中的威脅連她都聽不出了,要是他們不按江嬌的話,江嬌估計要搭上這條命跟他們同歸于盡。

是這麽個意思嗎?

好好的一家人,怎麽就鬧到這一步了?

或許,是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清江嬌。

“媽,爸不讓我回江家,那我去找大姐好了,大姐總歸會讓我住下的。”江嬌聲音陰沉沉的。

陳愛菊定定的看着她:“她,我陪你去任家。”

她說,“不過咱們先說好,這次我幫你,以後你也別叫我媽了。”這聲媽叫得她滲得慌。

江嬌搖搖頭:“我跟任玉良結婚,您跟爸得坐主席,不然任家的人怎麽看我?”

陳愛菊板着臉,“行,那就不去了。”

這一樁樁的,還沒完沒了了。

江柳再接到林克軍的信,是一個月後了,這會天氣已經轉涼了,跟着信一塊寄來的還有厚實的衣服。

林克軍還要信中說道,下個月要坐火車過來看她。

信中還提了一嘴陳愛菊跟江嬌和好的事,又成了親親熱熱的母女。

江柳看了生氣,立刻就給家裏寫了封信,讓她媽離江嬌遠點。

江嬌那人記仇又古怪,少惹為妙。

她又給林克軍寫了一封信,她告訴林克軍,宿管員把她的宿舍換到一樓了,怕冬天她上下樓不方便,特意給換到一樓了。

還多給了一床不用的被子呢。

大家都很照顧她,她還去過幾次學校的校醫院,檢查過了,說長得好好的。

江柳在這邊除了功課繁重一點,其他的真沒什麽可操心的。

至于生活費,林克軍寄來的錢她攢下了,她自己在食堂幫忙,沒去後廚,只是在食堂這邊收拾衛生,能省一頓飯錢。

而且,江柳還試着給報社寄稿件了。

一般都是新聞搞,是跟同學們一塊出去采訪的,就在附近,遠的地方同學不帶她去。

江柳寫完,貼了郵票,把信寄了回去。

過了些天。

林克軍收到了江柳寄來的信,怎麽是兩封,寄信人都是江柳的名字,只不過筆跡不一樣。

兩封信都不算厚,怎麽不放在一起寄過來?

白白浪費了一張信封跟郵票。

林克軍回到宿舍,拆開信。

克軍:

是我,好久不見,我好想你,你還好嗎?

我是江柳,你最親愛的老婆,你想我嗎,我身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現在不方便跟你說。等以後機會合适,我再詳細的告訴你。

你一定要等我 ,不要相信身邊的人,那不是我。

你不要對她産生感情,知道嗎?

屬名,愛你的江柳。

林克軍拿着信,眼皮抽抽的跳。

這熟悉的話……

讓他有些膩歪。

這是江柳的寫的嗎?

這字跡跟語氣更像是跟他結婚的那個……江柳寫的。

他仔細回憶,結婚快兩年了,這個江柳說的最多的就是喜歡他的臉,喜歡他的結實的……,林克軍每一次都想聽不見江柳的話。

醫生說江柳的身體裏有兩個人格,是那個人格又回來了嗎?

林克軍坐了很久。

過了好一會,他才拆開另外的江柳的信。

林克軍:

我把大一的課全補上了,他們的期中考我也參加了,我得了前十名,梁老師誇我了。我這次去了一個老紅軍家裏采訪了,他是個很讓人敬佩的人,我把他的故事寫出來寄到報社了,報社發表了,還給了寄了五十塊的稿費。

對了,我中午順便在食堂幫工,食堂包飯,你不用給我寄錢過來了,我省着花夠用的,你自己攢起來吧。

我這邊在宿舍,錢太多了提心吊膽的。

上周我去醫院檢查了,孩子沒事,醫生說他很健康。

好了不說了,我要學習了。

屬名:江柳。

林克軍的心又回到了肚子裏。

這才是正常的江柳啊。

之後,他仔細的對比了兩封信的地址,第一封信上的地址很模糊,沒有寫具體的地址,只寫了一個城市名。

第二封則是明明白白從學校寄過來的。

郵票上的章子不一樣!

不是一個地方。

林克軍的臉色忽然變了。

是兩個人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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