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德烈的抑制環終于被合法取下。

“我會盡快幫你把檔案轉到第二軍團,這段時間你先看着赫爾曼。”萊德斯警告地看一眼過度興奮的赫爾曼,今天的庭審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雄主所說把蟲崽寵壞了。

安德烈點頭,想問萊德斯懸賞令的事怎麽樣了,又不好當着赫爾曼的面開口,于是看起來有些憂慮。

“你在擔心那個副官嗎?”赫爾曼對安德烈差點因此赴死耿耿于懷。

“沒有,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背叛了并肩作戰的同伴。”安德烈碧綠的眼睛凝視着赫爾曼,他現在擔心的,只有他一無所知的雄主和隐藏在赫爾曼身邊的危險。

回到家後,安德烈換好衣服後下樓,吃過晚餐,就被一雙亮晶晶的琥珀盯上了。

赫爾曼調出自己的終端畫面投放給他:“風暴之眼,評價超高。”

安德烈:“......”他懷疑雄蟲只是不想失去一個玩游戲比較厲害的隊友。

沒有蟲會好奇幼崽成日喜氣洋洋的理由,赫爾曼也同樣無法理解這些蟲對一只熒幕明星的關注。

“見面安排在祭典後。”謝德裏微笑回應。

“也對,聽說森裏要參加皇室祭典呢。”

“善良又美麗,他值得。”

“可惜祭典不公放。”

“話說,會面可以帶朋友一起嗎?”

謝德裏黑線:“不可以吧。”可以也不帶。

安德烈也看到新聞頭條,封面是森裏出席發布會的照片,評述寫道:除了羅斯家族和索科洛家族外,皇室每年還會邀請一位社會名流參與祭典,今年被邀請的就是霸占星網頭條的璀璨明珠森裏。據內部蟲士透露,這是蟲皇在為皇儲挑選雌蟲,雖然三皇子凱倫似乎注定只有萊德斯軍團長一位雌君,但他們的雄子不是還沒有着落嗎?誰知道這不會是第二位平民之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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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雌蟲似乎出生于一顆偏遠星球,星網上對他的描述太過官方,安德烈不太相信。

赫爾曼肯定會出席,但只是雌侍的安德烈沒有資格。

夜晚。

赫爾曼打開門,穿着睡衣的大貓站在門口:“安德烈?”大貓的銀發被放下來,看起來特別慵懶好撸。

“我睡不着。”安德烈垂着頭,眉眼間似乎有幾絲愁緒。

“發生什麽事了嗎?”赫爾曼有點擔心。

“做噩夢了。”安德烈少将面不改色地撒謊,“可以和雄主一起睡嗎?”

赫爾曼紅着臉輕聲道:“可以。”

安德烈第一次進入赫爾曼的房間,巡視領地似的望了一圈,赫爾曼的房間有一塊照片牆,各個階段尤其是幼崽期雄蟲讓安德烈心軟的一塌糊塗。

照片上另一個蟲讓安德烈頓了一下,标志性的金發,海落,上次海落說的未來雄主是誰來着?安德烈感受到雙重危機,随後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

黑發雄蟲給他留了一半的位置,把腦袋埋在另一半被子裏裝睡。

“雄主,晚安。”安德烈偷偷親他露在被子外面黑色柔軟的發尖。

“哦,晚安。”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傳來。

雨後的花園的土地帶着潮氣和花瓣落下時才會散發的隐秘香味,赫爾曼感覺自己是一顆即将發芽的種子,背後癢癢的,像有什麽要破土而出,種子赫爾曼深深呼吸幾口好聞的氣息,抱着不知道為什麽特別香還特別光滑的土蹭了蹭。

安德烈僵硬了。

赫爾曼醒來時面對的是雌蟲被蹭開的睡衣和健美的胸膛,他茫然地擡頭,看到欲言又止的大貓,睡意朦胧地說:“安德烈,你臉好紅啊。”

因為進入了發q期。

這是雌蟲的身體挽留雄蟲的手段,可能是因為感受到其他雌蟲的威脅,安德烈冷靜地回憶生理課。

“身上也好香。”赫爾曼埋頭又嗅了一會兒。

安德烈凝固了。

等赫爾曼清醒過來,在安德烈懷裏眨眨眼,他剛才好像占了雌蟲便宜,可是雌蟲沒有拒絕。

赫爾曼自以為沒有被注意到,悄悄朝大貓的銀發伸手,撸了一把,真好摸,再撸一下......

很久之後一個打挺起身,洗漱,穿好衣服,又是一只正蟲君子:“該起床了,安德烈。”

安德烈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等一會兒,您先去用餐。”雌蟲的眼睛裏幾乎帶着乞求。

赫爾曼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還是聽話地離開了。

安德烈要将自己弄髒的床單毀屍滅跡。

赫爾曼很快發現安德烈的狀态不對勁,以前吃早餐坐在他對面的大貓現在坐到了他旁邊的位置,沒有在門口等他,而是在他起身時下意識地跟在他身後。

一直到學校,大貓似乎想和他一起進去。被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後,大貓被釘在原地。

赫爾曼看出了那雙綠眸裏的難以置信。

安德烈知道發情期的雌蟲和平時非常不一樣,會下意識貪戀雄蟲的氣息,但他從前被雌蟲包圍不會有這種困擾,只是去訓練場發洩的頻率變高。更何況,眼前的雄蟲都沒有覺醒,絕對不會有可以安撫雌蟲q熱的信息素。

“怎麽了?”

安德烈硬着頭皮說:“我送您去教室。”

“......”赫爾曼沉默了一會才說,“好吧。”他強烈懷疑萊德斯跟安德烈交代了什麽。

謝德裏看見銀發雌蟲,拍赫爾曼肩膀:“蟲崽,你的雌侍也太黏蟲了吧?”

看到這一幕的雌蟲內心暴躁,盡管他的雄主什麽也沒說。想把雄蟲抓回去,關起來。

赫爾曼縮了一下,安德烈立刻把謝德裏隔到一邊:“怎麽了?”

謝德裏被吓了一跳:“你沒事吧?我沒用力啊。”

赫爾曼動了動肩膀,只是感覺肩胛骨略微酸痛:“可能不知道在哪裏撞到了。”或許是庭審的時候沒太注意。

“等下回去檢查一下。”安德烈皺着眉。

赫爾曼點頭:“我要上課啦,安德烈你先回去吧,不用來接我。”赫爾曼并不知道安德烈一直在學校外面等他。

“我會來接您的。”大貓很認真。

赫爾曼愣愣的:“也可以。”

倫納德取笑:“你也太寵自己的雌蟲了。”

赫爾曼瞪他,他并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明明安德烈照顧他更多。

--完全忘記被氣哭的時候了。

下課後,謝德裏和赫爾曼遠遠看見站在校門口的安德烈--沒有雄蟲帶領進不了學校。

謝德裏再次感嘆:“你的雌侍怎麽這麽黏你?”

“安德烈之前不是這樣的。”赫爾曼沉思,覺得雌蟲又有什麽事瞞着他。

“發q期吧,蟲崽。”謝德裏不假思索,又沉默了一下,“你連信息素都沒有,跟着你有什麽用。”

赫爾曼聽到這句話感覺毛都要炸了,再沒有常識他也知道,沒有信息素的雄蟲對雌蟲是沒有吸引力的。

他再看安德烈,就像看一只會自動跟着貓薄荷跑的貓,疾步過去把貓抓在手裏,瞪了瞪。

被捏緊手腕的安德烈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兩只蟲湊在一起看醫療倉檢測的數據。

“好像沒什麽異常。”但安德烈并不放心,“還是去醫院吧。”那裏的儀器更完備。

赫爾曼偷偷看了一下自己的激素水平,依然平靜如水,失望地垂下腦袋:“明天再說吧,我覺得明天就好了。”

反而是安德烈的狀态讓赫爾曼有些擔憂,大貓連玩游戲時都顯得很不對勁,往常的安德烈做任務,不會有一點多餘的動作,現在,赫爾曼看着那只被折磨致死的章魚怪四分五裂的屍體打了一個寒戰。

安德烈這晚來到赫爾曼房間時帶着自己的被子:“雄主,我又做噩夢了。”

赫爾曼垂着腦袋,沒有貓薄荷,大貓不給撸了。

兩只蟲分別鑽進自己被子裏,赫爾曼後背酸痛,換了好幾個姿勢都不舒服,他剛剛在浴室裏看過了,兩邊肩胛骨的地方有點紅。

“雄主?您睡不着嗎?”

赫爾曼往安德烈的方向靠了幾公分,安德烈身上的味道好像能讓他好受一點。

“我們可以聊聊天,”安德烈假裝沒看見雄蟲很想被他抱的樣子,假裝不經意的樣子,“您好像認識海落?”

“我們小時候經常一起在軍部玩,”赫爾曼努力忽略後背的疼痛,回憶說,“雌父他們都要工作,他一開始是主動帶着我玩的,我拿拉裏的煙跟他分享,還有釣魚、種花,我們還帶艾裏木的鷹一起放風筝,不過後面他突然就躲着我了,可能是性別意識覺醒,覺得雌雄有別?”

赫爾曼看着大貓,似乎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莫名被唯一的小夥伴抛棄的蟲崽當時可是很難過的。

安德烈毫不猶豫地黑情敵:“他的腦袋一直都有點奇怪,會這樣想很正常。”

“這樣麽。”赫爾曼接受這個說法,安心睡去。

銀發雌蟲隔着被子把雄蟲摟進懷裏,雄蟲只是皺着眉調整了一下姿勢。

回憶在海落眼裏是這樣的--

蟲崽赫爾曼被萊德斯叔叔抱着,安靜漂亮得像一個玩偶。

“赫爾就交給你啦,海落。”

海落使勁點頭,雄蟲幼崽小時候都這麽可愛的嗎?

三小時後。

第四軍團軍團長也就是海落的雌父弗樂:“海落,是你做的嗎?”手裏拿着點過的煙。

“不是,是赫爾曼。”海落立刻撇清關系。

“他才五歲,而且是一只雄蟲,怎麽可能扯斷拉裏的鎖?”

“我也不知道,但是......”

雌父打斷:“你太讓我失望了。連栽贓都不會找對象。”

“這是我給你雄父準備的禮物。”魚缸裏是弗樂專門從幾個星系外的星球帶回來的五彩魚,不過現在肚皮外翻,已經死透了。

“我沒有。”

“只有你知道位置,你又想推給赫爾曼嗎?”

“......”海落永遠也想不通一個轉身的功夫那只惡魔是怎麽找到的。

這次是一只失去羽毛的鷹,簡稱禿鷹,禿鷹把頭埋在軍團長懷裏,不願意見蟲。

“海落?”

“真的是赫爾曼,他把霍特系在繩子上跑,我都追不上。”

“你是想說你連五歲雄蟲幼崽的身體素質都不如?”

少年海落瞪大眼睛:對啊,那只幼崽體力也太好了。

“負重跑十公裏。”

被迫加練的海落默默決定珍惜生命,遠離魔鬼。

由此,盡管經過二次進化的海落身體素質已經遠遠超過雄蟲,童年的陰影卻總讓他下意識避開赫爾曼這個魔鬼。

作者有話要說:

安德烈:做噩夢了,要睡雄主才能好。

赫爾曼:我的貓要跟着貓薄荷跑了。

海落:背鍋是不可能繼續背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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