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赫爾曼夢見自己長了一對骨翅。

雄父對雌父說:“你看他果然不是雄蟲。”

雌父抱着他哭:“赫爾什麽都不會,要怎麽當雌蟲呢?”

“抱歉,我們不合适,我需要貓薄荷。”大貓的表情叫赫爾曼感到陌生。

他再次來到雄保大廳,看不清臉的蟲對他說:“罪雌赫爾曼涉嫌騙婚,應當處死。”

蟲皇爺爺抓住雄父:“不行,你必須得給我一個雄蟲才行。”

蟲皇爺爺死了,赫爾曼哭着醒過來。

“赫爾,還疼嗎?”萊德斯很擔心。

赫爾曼搖頭,環顧一圈,是夏宮:“安德烈呢?”

“我去叫他。”

安德烈過了好久才出現,赫爾曼委屈:“我好疼,安德烈。”

“還疼?”安德烈連忙問,給赫爾曼擦着眼淚,見到赫爾曼搖頭才松一口氣。

“你剛才不在。”赫爾曼指控。

“我一直在等您醒過來。”

“好吧。”赫爾曼勉強接受,“安德烈,如果我是雌蟲,你會離開我嗎?”

雄蟲掩飾不住地緊張,像是很在意這個奇怪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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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安德烈親了一下赫爾曼的額頭,倒不如說,如果赫爾曼是雌蟲,他就可以帶赫爾曼離開帝國。

“那你不要走。”赫爾曼又睡了過去。

“有事跟你說。”是萊德斯。

“嗯。”安德烈給赫爾曼蓋好被子,跟了出去。

萊德斯把醫生的話告訴安德烈。

“您是說,雄主會因為骨翅而死?”

萊德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精神力會刺激骨翅發育,現在的方案是注射抑制劑防止他用精神力。其他的,麥迪還在想辦法。”

“不對,那些雄蟲也有骨翅。”

萊德斯搖了搖頭:“他們可能不是蟲族。”

凱撒和亞力克的輪番審問沒有任何結果,那兩只被留下性命的雄蟲仿佛斷線的機器蟲,沒有痛覺,沒有流露任何情緒。對他們身邊的蟲也進行了審問,這兩只雄蟲的共同點只在于失蹤過一段時間。

他們的基因信息檢測結果叫所有蟲大驚失色。這兩只“蟲”各自帶有兩套遺傳信息,或者說一套半。其中一套拷貝自他們所假扮的雄蟲,而這兩只“蟲”的另外一套遺傳信息完全相同,且與蟲族完全同源,唯一的區別在于,第二套遺傳信息只有一半。他們像是某種蟲族研究的産物,但即使是帝國最高研究所也不可能創造出只靠半套遺傳信息活下來的蟲。

“我們暫時叫他們異蟲。”麥迪對安德烈說。

安德烈不願意放棄這個可能救赫爾曼的機會。

異蟲被關在觀察室裏,以防萬一加了精神力防護罩,“大祭司”的四肢已經被修複了,他的眼睛一直睜着,但沒有焦點,如同假蟲,另一只異蟲也是如此。

“他們完全不說話,受刑也一點表情都沒有。”麥迪現在回憶亞力克做的事,都覺得毛骨悚然。

安德烈沒有問話,只是盯着他們看,麥迪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這位少将像看入了迷。

安德烈在記憶裏觀察他遇見過的每一只蟲。

很久,他向麥迪告辭。

赫爾曼對醒來時安德烈不在沒有指責,對自己突然失去精神力也沒有提任何問題,安德烈準備的說辭全無用武之地。

“葬禮是什麽時候?”

“明天。”安德烈回答,握住赫爾曼的手,“明天我有一點事,不能陪您。”

“好的。”赫爾曼乖乖說,他想,自己雖然什麽作用都沒有,至少不應該成為拖累。

所有蟲都非常忙碌,凱倫要接手蟲皇的工作和安排葬禮,萊德斯和凱撒他們要去軍部對祭典的事情做陳述。

安德烈也開始工作了,他對第二軍團而言還是新蟲,還需要與手下的士兵磨合。

只有赫爾曼無所事事。

赫爾曼太過安靜,以至于安德烈有些擔心:“把游戲倉送過來?”

赫爾曼愣愣地搖頭:“回家再玩吧。”

不知道是骨翅需要消耗的能量太多,還是蟲皇的死打擊太大,雄蟲每天的睡眠時間很長,吃過晚餐就昏昏欲睡,現在趴在書桌上就睡着了。

書桌上是一份軍隊入職申請,看到性別欄的“雌”,安德烈更加憂慮,雄蟲已經連自己的性別都分不清了。

安德烈把送的赫爾曼抱到床上,親了一下睡得不太安穩的雄蟲:“不要怕。”

赫爾曼背上的凸起已經非常明顯,像是什麽東西要破皮而出,但因為注射了止痛藥,他沒有什麽感覺。

“我會想到辦法的。”

蟲皇的葬禮在萬神殿舉行,參與者只有皇室衆蟲、索科洛和羅斯家的主蟲。

由一名神官暫代大祭司主持葬禮,神官做完禱告後,衆蟲與蟲皇道別。

赫爾曼在最後,他抵着靈柩悄悄對蟲皇說:“我會保護雄父的。”他聽到了那個聲音。

在衆蟲瞻仰下,遺體被擡上飛船前往皇陵。

“我們需要盡快給蟲民一個交代。”戴地·羅斯說,“立刻處理殺害亞賽羅陛下的兇手。”

“處理?”亞克力看着他,“你是說直接殺死,放過幕後黑手?”

“二殿下,”戴地滿臉驚訝,“當然是公開審判,他們可是全蟲族的罪蟲。”

亞力克被堵上了嘴,但他并不認為那兩只異蟲有出席庭審的能力。

所有蟲都沉默下來,戴地看向凱倫:“凱倫殿下,您認為呢?”

“艾裏木決定吧。”凱倫看了一眼戴地,帶着萊德斯和赫爾曼離開了。

另一邊,安德烈去了軍事監獄。

**室的倒數第二道防護門打開,費齊猛然見光,下意識用手臂擋了一下,适應光線後,便看見了逆光站着的銀發雌蟲。

這只雌蟲又恢複了那副居高臨下的面孔,其實已經淪為雄蟲的狗,費齊冷笑:“原來你也是那種見到雄蟲就腿軟的貨色。”

他曾經的副官依然是那只對雄蟲深惡痛絕的雌蟲。

安德烈紋絲不動:“你不用理解我。”

“那你來找我做什麽呢?”費齊挑釁地看着安德烈,“想知道我為什麽給你那杯水?”

“是誰?”安德烈看着雌蟲。

費齊自顧自道:“你全無戒備,我本可以直接毒死你,為什麽只是叫你陷入發qing熱?”

“你們想利用我做什麽?”

費齊搖搖頭:“你能活下來只是因為那位大人太善良了,他以為你還值得拯救。”

“你說的拯救是指先讓我進入絕境,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現,讓我像你一樣迷信他?”安德烈走到最後一道門前,碧綠的眼睛裏都是嘲諷,“你們認為絕境是什麽?我殺了艾德裏安,坐實殺害雄蟲的罪名,被判處死刑?”

費齊說不出話。

“所以你的那位大人,是一只雌蟲。”安德烈從他的面部表情知道,自己是對的。

費齊僵硬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你在急什麽,反正在法庭上我肯定會說。”

安德烈有不好的預感。

光輝艦上那只叫瑞普斯的雄蟲背後顯然有什麽武器,安德烈曾經以為是某種裝備,在看到祭典上的異蟲後,他幾乎确定那時的“瑞普斯”已經是一只異蟲,這也能解釋一只C級雄蟲為什麽會突然變成A級甚至以上。

安德烈對萊德斯說了自己的猜想。

雖然凱倫之前也遠程協助過蟲皇處理政務,依然力不從心,于是赫爾曼被凱倫抓去幫忙,美其名曰:“提前适應。”

赫爾曼沒有說自己作為一只雌蟲就不用适應了,他覺得雄父可能暫時無法面對需要盡快和雌父繼續生蟲蛋的事實。

除去應付各個行政長官的彙報,為了當好一只雌蟲,赫爾曼開始看各種雌蟲訓練的視頻,骨翅作為武器非常強大,蟲化形态的雌蟲更加是蟲間殺器,剛開始把赫爾曼看得一愣一愣的,因為帝國法律是明令禁止雌蟲在安全區蟲化的,他很少見到這些。他想到自己才剛要長骨翅,離蟲化形态遠的很,所以......我現在是一只未成年雌蟲???

安德烈看到的則是自己的雄主突然對各種各樣的雌蟲特別感興趣,甚至拉着自己一起看,還問哪個比較厲害。

如果可以,安德烈想給雄蟲斷網。

“這種只是展示性的炫技,去了戰場一無是處。”

“真的嗎?我覺得都很厲害。”赫爾曼眨着眼睛看大貓,“我也想看看你的骨翅。”

赫爾曼祭典時頭痛欲裂,沒有看仔細。

“真的想看?”安德烈猶豫,骨翅對雌蟲而言是武器,蟲族也從來不乏骨翅被雄蟲毀掉的新聞,雄蟲普遍不喜歡。雖然他不認為赫爾曼會這樣做,但也不希望過早失去赫爾曼的“愛”。

赫爾曼連連點頭,兩眼發光,舉手保證:“就一眼。”

安德烈與他對視半晌,終于還是對他的雄主完全沒辦法,放出了骨翅。或許雄蟲看那些視頻只是出于對骨翅的好奇,适當地滿足一下就能減少對其他雌蟲的關注。

銀白的巨大的鋒利的骨翅,發出金屬的光澤,邊緣布滿了刺勾,危險,卻漂亮。赫爾曼記得雌父說過大貓的骨翅可以把敵方的飛船切成兩半。床很大,但對于骨翅而言還不夠大,盡管還沒有完全展開,有一部分還是落到地上。赫爾曼忍不住伸手去摸,雌蟲嗖地收起骨翅上對雄蟲而言過于危險的刺勾,赫爾曼更加驚奇:“還可以收起來。”

安德烈一邊放下心,一邊提起心,雄蟲不害怕,但是興趣未免太過濃厚。

赫爾曼對骨翅的每一個關節都充滿濃厚的興趣,連精神絲都不受控制地要上手,安德烈只能慶幸骨翅是沒有感受器的。

“雄主。”安德烈想說夠了吧。

赫爾曼從他的骨翅上方探出頭,興奮地說:“安德烈你收回去再放出來給我看看!”

安德烈無奈地照做,他從來沒有這樣緩慢小心,雄蟲離得太近了,絲毫意識不到這有多危險。

盡管親眼看到,那麽小的翅縫放出這樣的龐然大物還是叫赫爾曼驚奇不已。

“雄主!”安德烈猛然向前趴到床上。

赫爾曼立刻收回觸碰翅縫的手,看着雌蟲的臉,像做錯事的蟲崽那樣緊張:“疼嗎?”

安德烈睜開碧綠的眼睛,那是隔着霧氣的綠水。

赫爾曼已經懂了,那不是疼,而是太過敏感,仔細看就會發現,兩只骨翅都在細細發抖。赫爾曼在無法開口的安德烈身後眨眨眼,如果他還有精神力,精神海肯定比他還激動。

赫爾曼不會知道,第一次知道翅縫這樣脆弱的安德烈花費了多少自制力不把骨翅收回來,雄蟲離得太近了,一點也不退縮,安德烈不想讓雄蟲受傷,他花費全部力氣控制骨翅,任由雄蟲動作。

“進......唔,進來。”安德烈回過頭親赫爾曼,希望雄蟲被轉移注意力。

赫爾曼聽見了,伸手往下摸,滿手濕意。

赫爾曼沒有如安德烈所希望的那樣放過翅縫。

赫爾曼感受不到骨翅的威脅性,只覺得它們和安德烈一樣害羞又熱情,會顫抖地包圍他,收起所有尖銳鋒利的地方,翅縫尤其敏感,只要輕輕舔一下,安德烈就會......總之,這是雌蟲身上另一個最敏感的地方,赫爾曼非常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都周末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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