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安德烈的頭發被染成了灰色，瞳色也變成了灰色，臉色偏黃，眼角還有皺紋，看起來很不健康。
赫爾曼則是一頭多彩、鮮豔而淩亂的頭發，淩亂到足以使任何蟲從任何角度都看不到他的眼睛。
“安德烈，過來。”
安德烈被拉着拍照片。
雄蟲把照片保存下來後還一直盯着看，似乎很滿意，安德烈猜測，盡管他現在看不見赫爾曼的表情。
最後一步是戴上指紋套，與手指完美貼合，赫爾曼用指尖撚了撚自己的頭發，指紋套的材質與真皮無異，甚至不會影響觸覺。
諾曼看見後，帶着忍不住的笑意：“很不錯，保管你們的父親都認不出來。”
安德烈認為自己有其它讓諾曼的父親認不出他的辦法，有機會可以嘗試。
成功進入首都星比想象中更容易，因為諾曼與港口監察蟲的良好交際，他們連指紋都沒用上就順利通過了。只是格雷有些麻煩，他的身份信息相當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更新，需要補錄。
諾曼給他們在地下城安排了一處酒店入住——因為地下城的任何地方都無需身份驗證也沒有監控，是容納游民的好地方。
如今的地下城已經與上次赫爾曼來時完全不同，因為繁星節的關系，幾乎每一家商鋪門前都有一輛布滿了裝飾繁星草的花車，空氣裏都是草木的香氣。大明星森裏似乎更出名了，他的等身海報随處可見。
諾曼把他們送到酒店，把格雷塞給了赫爾曼他們：“您出了星幣，這已經是您的蟲了。”
“等着您還錢。”諾曼說完便跳上車跑了。
赫爾曼對望着諾曼離去方向的格雷說：“你不用跟着我們。”
“可我身無分文。”能去哪裏呢？
赫爾曼動作一頓，皺起眉，嚴肅地問：“酒店的費用一般日結還是最後結清？”他與安德烈的終端都不能使用，相當于失去了支付工具，沒有辦法給格雷星幣讓他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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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我們沒有做身份登記，可能會有蟲來收押金。”
赫爾曼看向肯定很有生活經驗的雄蟲：“格雷，有什麽賺錢的辦法嗎？”
格雷驚訝而聽話地回答：“我從前……以撫慰雌蟲為生。”
“不行。”安德烈斬釘截鐵。
兩只雄蟲一起看向安德烈，赫爾曼覺得安德烈可能有什麽辦法，格雷則是難以相信這只雌蟲居然敢忤逆自己的雄主——這個身份是他從飛船裏那些雌蟲口中得知的。
安德烈看了一眼格雷，随後對赫爾曼說：“可以把他賣掉。”
蟲**易這種灰色産業赫爾曼沒有涉足的打算，于是繼續看着大貓，他知道大貓只是在恐吓入侵者。
安德烈嘆了一口氣：“您不用擔心，這家酒店是諾曼的産業之一，他會記賬。”
但諾曼沒有給格雷安排房間。
“我可以睡沙發嗎？”格雷小心翼翼開口。
“不行。”雌蟲冷血無情。
格雷知道做決定的是比較好說話的雄蟲，懇求地望着赫爾曼：“安德大人，可以嗎？”
赫爾曼在壓力下靈機一動：“左邊第三間房是空的。”
這種機械鎖相比于抑制環顯然是很不夠看的。
赫爾曼帶安德烈換房間，格雷充滿感激地望着安德烈撬鎖。
“那位軍團長真的做了那種事？”
“錯不了，你看他都多久沒有露面了？”
“還有……”雌蟲們的聲音低下去，腦袋湊到一起。
一只罪蟲在軍事法庭中指認第二軍團軍團長為殺害蟲皇的主使，随後提出可以通過基因比對證明。盡管中央控制了星網上的傳播，第二軍團軍團長與刺殺蟲皇的異蟲遺傳信息一致的消息仍在首都星悄然傳播。因為接收基因比對委托的機構很多，也無從判斷是從哪裏流出的。而且，據說現在第四軍團接受了**第二軍團軍團長的任務。
衆蟲滿臉諱莫如深，聽完後立刻恢複正常，談起羅斯要為繼承蟲選擇雌君的事。
“據說帝國範圍內的星系，但凡遺傳譜系中出現過3S級雌蟲的家族都接收到了邀請，可見對3S級雌蟲的執念之深。”
“據說鬥獸場有幾只雌蟲收到了選拔賽的邀請，現在癡心妄想一步登天呢。”
“說是海選，普通蟲跑過去會直接沒命吧。”
雌蟲們紛紛表示贊同。
“森裏也受邀參與，不過是作為主持參與，看來即使名氣大也不足以成為羅斯家族的雌君。”
“那是當然，第三軍團的領導者，怎麽可能是看起來像亞雌的家夥？”
貧窮的赫爾曼與安德烈聽了一下午八卦，然後什麽也沒有點便離開了酒吧。
安德烈在想事情，對赫爾曼遞給他的食物來者不拒，赫爾曼驚奇地看着他吃光了整個食品櫃。
赫爾曼停止了投遞，安德烈才意識到這一點：“抱歉，我……”
赫爾曼打斷：“你在想什麽，可以說給我聽嗎？”
安德烈：“戴地可能已經死了，穆迪諾不是在乎傳承的那種蟲，如果說是被家族背後的長老逼迫，不至于這樣用心。”甚至考慮平民。
“他到底想做什麽呢？”
安德烈猶豫地開口：“如果這次選拔能獲得很多雌蟲，可能是準備戰争，如果只是一只，可能是刺殺。”
“如果是戰争，就是對皇室發起的，如果是刺殺，他想殺……我的雌父嗎？”赫爾曼頓了一下，“也有可能他既想發動戰争也想殺雌父？”
“萊德斯軍團長沒有那麽容易被刺殺，要相信他。”安德烈捧起赫爾曼的下巴，叫他看着自己，“凱倫殿下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
赫爾曼強作鎮定：“我當然相信雌父。”
赫爾曼把自己埋進雌蟲懷裏，拼命嗅安德烈身上的味道，幾乎要懷疑雌蟲的信息素也對雄蟲有安撫作用了。
安德烈非常樂意地擁住雄蟲。
過了一會兒，安德烈感覺赫爾曼的心跳已經平靜下來：“我想去參加選拔。”
赫爾曼從柔情蜜意中清醒過來，擡起頭，用指控渣蟲的眼神看安德烈。
可惜安德烈看不見他的眼睛，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離開：“怎麽了？”
赫爾曼扒開自己不懂事的頭發，露出憤怒的眼睛：“你明明說過我是最好的。”
安德烈想了想，忍住笑道：“我只是想去看看穆迪諾到底要做什麽。”
“……哦。”赫爾曼再次把自己埋進安德烈的胸膛，這次是因為惱羞成怒。
“中央系統的防護罩阻擋不了這些異蟲，他們可以直接通過蟲洞到達夏宮了。”亞力克疲憊地看着他的弟弟，踢了一腳還活着的異蟲，其他異蟲的屍體七零八落已經分不太清。
凱倫對此并不意外，這些異蟲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夏宮留下了坐标，現在的夏宮千瘡百孔。
坐标就是留在原地的精神力标記，理論上只要精神絲到達過的地方，就可以通過蟲洞傳送，但凱倫對夏宮進行了全面檢查，一直沒有找到異蟲留下的精神力标記，也無從清理。
“我們的子嗣會擁有完美的血統，比那只失敗品更加成功。”那只異蟲還沒有切斷自己的意識。
亞力克全然不明白這只異蟲在說什麽，看向凱倫。
凱倫知道這只異蟲是指萊德斯，“你們對他做了什麽？”萊德斯難道也被用于翠玉谷的某項研究過？可他被抓去基地時，那些雌蟲對待萊德斯并不像對待金貴的實驗品。
“我是他的創造者，他本應該被銷毀。”異蟲顯得非常憤怒，“是狡猾的蟲族偷走了他。”
“殺了他，亞力克。”
亞力克欣然從命。
離開滿屋血腥後，凱倫問：“誰讓你來的？”
“凱撒。”亞力克回答，他突然頓住，為什麽凱撒會知道這些異蟲襲擊的時間？
“他不會的。”亞力克的語氣卻非常猶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