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獵人是什麽?——啓程捉蟲
即将遠行,金也沒有什麽要收拾的。一套換洗的衣物,一把小刀,一只阿綠,還有這些年攢起來的零用錢,小小一個背包就全裝上了。
說起這個金就郁悶,兒子出門遠行,做爹的連錢都不給!
蒙·富力士一拍桌子:“你是立志要成為獵人的人,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還怎麽做獵人!”
金撇嘴,立志什麽的,不都是你逼的。還有,只許自己啃老,對兒子卻一個子兒都不舍得,有這麽當爹的嗎!
金對着自家老爹發出鄙視視線。
臉皮頗厚的蒙·富力士視若無睹:“大不了你從家裏帶着吃的上路。”
金在奶奶笑眯眯的注視下裝了兩個饅頭,對着蒙·富力士哼哼:“獵人真是個沒‘錢’途的職業。”
站在一旁等了有一會兒的米塔都不耐煩了:“要是你沒錢了,我不介意你吃軟飯。”
金一噎,在自己老爹揶揄的目光中,讪讪一笑:“哪能啊,雖然攢的錢不多,但參加個試驗還是夠的。”
這些年,米塔靠賣畫,積蓄是比金多,但金滿山的跑,總能找到些值錢的東西賣掉。這不是将離開了,有點舍不得,和老爹拌拌嘴嘛。
金背上背包,替米塔提起畫板:“叔叔他們不來送送你嗎?”
米塔搖搖頭:“該說的昨晚就交代完了,反正考完試就回來。”
金挑挑眉,沖着身後的奶奶擺了擺手:“奶奶你回去吧,到港口的路挺遠的。”趴在金頭上的阿綠“啾啾”了兩聲,撲扇了兩下翅膀。
站在路口,看着金和米塔慢慢變小,蒙·富力士哼了聲:“這小子也要有十二歲了,哪用得着您這麽操心。”
奶奶看着蒙笑了笑:“當年我也是這樣看着你離開的,都這麽多年了……”
蒙·富力士臉頰飛紅,摸着頭尴尬的笑笑:“我富力士家的男人,都要出門闖一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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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眯起眼:“當年你爸爸也是這麽說的……”
早集剛剛結束,港口的人并不算擁擠,金和米塔趕着船臨航的時間到了港口。
“喲,金和米塔是要去參加獵人試驗了嗎?”
金笑眯眯對着他們點了點頭:“是啊。”
“哈,被蒙那家夥困了這麽多年,金也要跑出去了!”港口的水手哈哈大笑起來。
金和米塔登上船,剛把包放好,就聽見一聲長長的汽笛聲想起。船開動了。
金站在甲板上,感受着迎面吹來的海風,只覺得神清氣爽:“就連風都有自由的氣息。”金享受的閉上眼。
金享受,阿綠可不享受,她拽着金的頭發,撲着翅膀,很快就把金随意紮着的頭發給弄亂了。
米塔噗嗤笑了起來,她利落的短發在陽光下閃着金紅的光澤:“所以叫你把頭發剪了,看看,就連阿綠都不喜歡你的長發。”
金幽幽的嘆了口氣,把不安分的小鳥從頭上抓了下來。他瞥着米塔齊耳的短發,哼道:“女孩子可以剪短發,就不許我留長發。”
米塔看了看金柔順的長發,不得不說還是很羨慕的,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是她不喜歡長發,而是她根本打理不了一頭長發。不過米塔和金唱反調唱慣了,當下就接到:“別人留長發沒什麽,但你……”米塔做狀上下打量金,“若不是還有幾分堅毅,就和女人沒什麽兩樣了。”說着她點點頭,補充道,“還是漂亮的女人。”
金黑了臉:“老子明明長着一張陽剛臉。”
看着金憤憤轉身的背影,米塔聳聳肩:若是皮膚能黑點,才有說服力。
說道金痛腳的米塔心情很是舒暢,看着茫茫大海的遼闊,自然手又有點癢了。她忍不住拿出畫板,支了起來。
睡了個回籠覺的金頂着和頭頂的阿綠如出一轍的迷蒙眼,從船艙裏飄了出來。
看到米塔又在畫畫,忍不住撇嘴。一個男人婆,居然會在畫畫的時候有一種空谷幽蘭的寧靜雅致。
若不是米塔一頭紅毛,金都要以為又見到了當初那個幽深、靜谧的大宅裏恬淡娴雅的女子。金有些愣怔,他原以為鯨魚島近十二年的生活,會讓他忘了那些事的,沒想到,只是埋得更深了而已。
也是,曾經二十年的耳提面命,又怎會說忘就忘?
不過——
金咧嘴笑了起來,海風吹起他的頭發,飄揚自由,就像他的人一樣。
他是金·富力士。
“嘭!”
“嘶——”金捂着後腦勺,蹲在地上疼的“嘶嘶”叫:“米塔,女孩子在外要收斂一點,不要那麽暴力!”
米塔收起畫筆,冷哼一聲:“誰讓你做出那種惡心的表情。”
“哪兒惡心了?!”金叫冤,“我那明明是有感而發而已,你明明是嫉妒我的潇灑!”
“潇灑?”米塔哼哼兩聲,“若是你的頭發再擋住我的視線,我就給你剔個潇灑的光頭!”
金倒吸了口涼氣,後退兩步。他原以為按着米塔畫裏的,剪個刺猬頭已經夠恐怖的了,沒想到米塔想的不僅僅是刺猬頭而是光頭!只要一想到自己頂着個燈泡頭在外面行走……
金又後退兩步。
這種事,他絕不會給米塔機會的!
果然寧靜雅致什麽的都是錯覺,米塔這種暴力狂怎麽稱得上“空谷幽蘭”!
“哈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是很好嗎?”紅鼻子船長暧昧的沖着金擠了擠眼。
出乎他意料的,金完全沒有一點羞澀的樣子,反而扭曲了下臉:“就是太‘兩小無猜’了,只要一想到,有一天,我和她可能……不!不,沒有那可能!”金哆嗦了一下,被自己腦中的場景吓到了。
船長吃了口面,搖了搖頭:“感情這種事,誰又說得清,或許下一次見面,你們就是對恩愛夫妻了。”
正給阿綠把蘋果切成丁,金聞言扯了扯臉皮:“放心,不到一年,我們就會見面的,兩小娃哪會是什麽夫妻!”
紅鼻子船長笑了笑。
如今篤信自己和米塔最多只是親人的金,絕想不到,命運就是這麽奇妙。等到他再次見到這紅鼻子船長時,他正抱着米塔和他的兒子回鯨魚島。
吃過下午飯,金懶洋洋的躺在甲板上,落日的餘晖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阿綠圍着金一蹦一跳,很有精神的抖擻着羽毛。
翺翔在海面上的海鷗發出幾聲戾鳴,在船上方盤桓。
金猛地跳起來,沉着臉注視遠方平靜的海面,還有即使被晚霞染紅了一部分卻依舊蔚藍天空。
阿綠急促的“叽叽”幾聲。
米塔疑惑的看過來:“怎麽了?”
金臉色凝重的看着海面:“暴風雨要來了。”
“什麽?”米塔驚呼一聲,立刻收拾好畫板,拿進艙房。在這方面,知曉金能力的米塔從不懷疑。
金抱起阿綠:“好姑娘,我們得去把這事告訴船長大叔。”
“你胡說什麽!這天明明……”
紅鼻子船長揮手阻止了水手的話,嚴肅的看着金:“你能确定嗎?”
金點點頭:“至多半小時,暴風雨就要來了!”
紅鼻子船長沉吟了會兒,對着旁邊的人吩咐道:“下令,收帆!”
“是!”雖然不信金,但對于船長的吩咐,船上的水手都是很信服的。
一聲令下,水手都動了起來,乘務也安排乘客進船艙。
“哈哈哈,沒想到準備了森林裏夜宿用的吊床會在這裏用到!”
靠在牆壁上,随着船沉沉浮浮搖晃不停的金,聽到米塔得瑟的話,只能閉着眼咬牙。
作為一個滿山跑的“野人”,金從沒考慮過野外夜宿還要帶什麽吊床帳篷……
阿綠搖搖晃晃的“啪叽”倒在地上,眼已經成蚊煙香狀了。
金嘆了口氣,把阿綠抱進懷裏,這樣糟糕的開始,他對這獵人試驗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願不要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