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眷顧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薔薇花萦繞着，在微風裏低聲私語，淡淡的粉色映着雪白的建築，神聖美好得令人心醉。教堂裏的神父低頭默默陳述着聖經，座下的人們在祈禱着命運。琉璃的玻璃在夕陽下反射着五彩的光芒，映照着教堂中每一張虔誠的臉龐，美好得宛如天堂。
少年穿着一身黑衣，靜靜地站在栅欄外樹的陰影下，看着陽光下的人們進進出出，看着他們臉上幸福安然的笑容，眼底平靜無波，世界被分割成兩半，一半天堂，一半地獄。
“你已經站在這裏好幾天了，”，溫和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滿含善意，有着安撫人心的神奇效果，“我能幫什麽忙嗎？”
“……father……”，少年轉過頭，抿着嘴角，明明還是個那麽年輕的孩子，聲音卻沙啞得過分，帶着滄桑與悲涼，“……我……有罪……”
穿着白袍的神父笑的溫文爾雅，夕陽的光芒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光，就像上天派下來拯救世人的天使，流淌出的柔和嗓音是世間最美好的音符，“神會眷顧你的，他愛着每一個人。”
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晚霞滿天，絢爛的金色撒向人間，真的是非常美麗，此刻的自己，也沐浴來這樣的光輝中呢。不知不覺，居然看了這麽久，祈禱的人們已經歸家，神聖的空蕩的教堂裏，回蕩着少年的腳步聲，黑色皮靴踩在大理石的地磚上，聲音清脆響亮，讓少年有種破壞了衆神安寧的負罪感。
第一次，少年緩緩跪在衆神雕像面前，虔誠地低頭，右手抵住心口，向衆神傾訴着他的迷茫與罪過，“神啊，一個人的存在若是象征着不幸，那麽他到底為何而存在？一次又一次死亡的懲罰都無法洗滌那深重的罪孽嗎？如果您真的存在，如果您真的會眷顧世人，請您結束我的痛苦，将我送去死亡的彼端吧！”
少年如釋重負般出了口氣，起身朝神父點頭致謝，“多謝您的仁慈。”
“你會得到眷顧的，孩子，”，神父微笑着，目送他一步步走出教堂，“只要你有一個向着光明的心。”
向着……光明……？
殘陽堪堪挂在地平線上，黑暗已經開始侵蝕大地，黑夜即将來臨。
少年拉了拉兜帽，遮住自己的大半臉龐，他是無法擁有光明的。
所以說啊，神明大人你什麽時候才能眷顧我，不要讓我再毀掉你的光明，把我送到該去的地方呢？
“嘎吱——嘭！”，汽車急剎的聲音尖銳地打破傍晚的寧靜，拐彎的強大慣性讓它不受控制地将少年撞飛，路人們發出了恐懼的尖叫聲，鮮血染紅了教堂白色的栅欄，神父震驚的臉龐也沾染上了他的鮮血，混合着薔薇的香氣濃烈到讓人喘不過氣來，窒息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席卷了意識，世界都變成了血紅色。
father……您……來眷顧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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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悉的感覺，溫暖又令人安心，每一世最美好的時光，大概就是這個時候了。這算是疼痛後的安撫嗎？真是惡性循環。
果然，天神大人是不會這麽輕易就讓他得到救贖的。
跟之前一樣，死亡後得到重生，開始下一個悲劇。沒有任何不同，這種惡趣味的懲罰游戲，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呢？
雖然每一世的背景都不同，但經歷總是類似的，從幸福美滿的一家子，到一個個相繼悲慘地死去，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上一世的結局應該是最好的了，他死在了他的哥哥——那位神父之前呢，雖然他已經認不出自己了。
少年迷迷糊糊地想着，回到娘胎裏的感覺十分美妙，讓他想這樣什麽都不去想地睡下去，不過還不可以睡，他要努力調整下自己的姿勢，以便日後能被順利地生出來，唔，是他的錯覺嗎？怎麽覺着地方變小了……姿勢不對導致難産母子雙亡什麽的，那麽丢臉的死法嘗試一次就夠了。
“啊，寶寶在動呢！”
“真的？我來聽聽！”
溫柔的父母的聲音傳來，語氣裏帶着對孩子降生的期待與幸福，一開始都是這個樣子，但是從身到心都覺得十分的溫暖，簡直就像是得到了救贖，好想讓時間停止下來……
少年帶着這樣的想法，任自己沉浸在溫暖之中，等待着降生的那一刻。
生産的那一天，少年格外的激動亢奮，雖然身體被擠壓得疼痛不已，但這完全不算什麽！在被懷胎十月的這些日子裏，他都在研究琢磨着如何讓自己以最輕松最棒的姿态被給生下來，雖然嬰孩小小的軟軟的再叼的姿勢也看不出原形，但他很滿足啊！初生嬰兒十八式，包管生起來快又好！
就在少年信心滿滿地順從着擠壓的力道擺好姿勢準備被生出來時，突然腦袋被給頂住了，“……”
=口=卧槽，這是卡住了？！他姿勢擺的很好啊！一點問題都沒有啊！什麽東西頂在上面！啊？！難道他調整錯了方向？！這更不科學了！
女人凄厲痛苦的叫聲不絕于耳，少年也卡在産道上十分痛苦，自從自己吸取教訓練習嬰兒十八式後他就再也沒有承受過這種痛苦了，随時随地都會死掉跟越來越難以呼吸的感覺真的是太讓人難以忍受了！
“出來了出來了！”，陌生女子欣喜的呼聲傳來，伴随着嬰兒被打屁股後的嚎啕大哭聲，吵的少年更加暴躁了，出來泥煤！老子明明還卡在這裏呢！
“夫人用力啊！”
“啊——”
哧溜——成功出娘胎，這才是他該有的風範啊！少年也跟着小嘴一張，嚎啕大哭，上演二重合奏曲。心裏着實納悶，這個時代到底是有多落後多破，居然一個産房裏兩個在生孩子，不知道很不衛生對嬰孩對媽媽都很不好嘛？！難道說是趕上生産高峰期大家一起來生娃？唔，或者說成集體性受精繼而産子比較科學……
……
出生一個月，少年一直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被生下來這麽多次，從來都是他一個人占據母親的肚子的，而且每次無論生産有多麽順利，母親都會大出血而死。
但意外總在不經意間來臨，且不說他這世的母親現在還在給他唱童謠，他身邊這個抱着自己流口水的小屁孩是怎麽回事？少年吸了吸口水，偏過腦袋不讓口水流下來，繼續思考。
莫非是因為這胎是雙胞胎的緣故？兄弟與母親分攤了生他的負擔？啧，莫不是這一輩子自己的兄弟會很早就離開人世？
想到這一點，少年決定對這個小屁孩好點，至少……不會在他抱着自己流口水時把他踢開了……吧……
“咿呀啊……”，小屁孩發出舒服的聲音，抱着少年蹭啊蹭，口水一點也不大意地流了少年滿臉。
“……”，佛山無影腳！尼瑪果然還是不能忍！他有潔癖啊啊啊——
“啊！”，被踹醒的小屁孩歪着腦袋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忽然咯咯笑着伸出小手把少年臉上的口水都給揉開了，玩的特別開心，笑的特別天使。
少年，“……”
卧槽你的手都塞我嘴巴裏了！全是口水啊魂淡！髒不髒啊！
少年出奇地憤怒了，掙紮着揮開在他嘴巴裏搗亂的小手，艱難地側身用屁股對着這邋遢的小鬼！他果然還是很懷念會把自己洗的幹幹淨淨香噴噴的好哥哥啊！
尼瑪不要壓上來啊好痛苦——
小孩子什麽的就素惡魔啊！T^T
少年很憋屈很不滿，嘴巴一張就開始哇哇大哭，“……”
哭的不是他，那只是生理反應，由于身體還沒發育，內循環不通暢，這樣才能排出水分少尿床，就素這樣！
嬰兒見他哭了，嘴巴一撇也跟着哭了，小手還在少年胸口拍啊拍，“啊啊啊……嗚嗚嗚……”
這樣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孩紙你真的沒問題嗎？“嗚……啊……嗝……”
“呀啊啊嗚……”
“……”
少年默默轉身揪着小毯子抽泣，他是成年人，他不是小屁孩兒了，他不跟這個魂淡小子計較！他更加沒有哭！
魂淡小子看着那鼓鼓的一團一邊哭的打嗝一邊無奈搖頭，居然把心愛的弟弟給弄哭了真是失策，他只是想疼愛下弟弟而已，沒想到身體控制起來不利索，一個不小心就把手伸到弟弟嘴巴裏了，他從小潔癖就很嚴重也難怪會哭了，真的……好可愛啊……好想蹂躏一番腫麽破……
好吧，俨然他已經忘了自己也哭的很凄慘的事實了。╮(╯▽╰)╭
好不容易兩個人結束了大哭之後身體情不自禁的小哭，一個個都累得睡了過去。哥哥努力撐着要粘在一起的眼皮，努力蹭過去把弟弟摟進懷裏，滿足地歪下了腦袋，口水橫流三千尺，無情地荼毒弟弟的真絲睡衣。
這次，絕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逃開了！
哥哥如此堅定地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
唔，穿到這裏就不會再穿了，非綜穿
哥哥弟弟都有穿，原因後面會解釋的╮(╯▽╰)╭
PS：大家五一勞動節快樂！放假快樂喲~~~~
再PS：跪求收藏文文與專欄啦~~~躺平打滾中O(∩_∩)O
撞車後，幽靈狀的弟弟飄啊飄，随風随意飄……
哥哥拔腿狂奔，啊啊啊要追上了別跑啊別跑快停下來我跑不動了！
弟弟冷眼看過去，你誰？！
哥哥，QAQ
這個小沒良心的王八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