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感謝小天使訂閱

烏青色的天綴着細雨絲, 間歇夾着霏霏的雪。

太子府中,皇後娘娘坐在床側抹了把淚,恨恨罵道, “若知道是誰傷了我兒, 非要将他誅滅九族…”

于淳本就躺的心焦糜爛, 聽母後哭個不停更是煩躁,不耐的揮揮手, “母後回宮哭去吧。”

攆走了皇後, 餘下太子妃尴尬的不知做何表情, 悉心的将龍鳳薄被掖了掖,“殿下可是有些無聊?”

“不若喚了表弟們來解悶?”

往常不是經常一道鬼混,現下受傷也別耽擱啊,她只想趕緊回去好生養胎。

“罷了, 你喚幕僚進來吧。”

歷經生死劫難,他決定痛定思痛, 戒色戒癡,先把這天下奪下。

他府上的幕僚非常多, 唯有幾人是信任的,進來便談起這次刺殺,“這次刺殺表面上都是二殿下的舊部, 實際上恐怕有崇陽王世子的支持。”

另外一位則認為不是, “殿下細思, 崇陽王世子若是刺殺您,那代表什麽?他已有造反之意,那麽聖上如何能容的下他?”

最前排的兩位唱起了反調,“此言差矣,前些時日裴堯擅闖太子府, 他臨走前可出言威脅,神态不似作假,想來你沒聽過沖冠一怒為紅顏吧?”

“比起權勢,女人微不足道,若真有崇陽王世子的身影,某猜測,是否是聖上屬意?”

最後一句,讓于淳徹底冷靜下來,是啊,他毒害兄弟,那麽當父親的豈能毫無感情?

“那麽刺殺聖上的又是誰?咱們的人可只奔着崇陽王世子了…”

同時保和殿中,嘉康帝剛得了趣,慵懶的依偎在身穿灰色道袍的男人懷中,眼尾細紋都擠上了溫柔,“啊,原來是老二的舊部啊,他死的确實冤枉…”

裴堯目不斜視,只道,“聖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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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朕的兒子,還有個老六還是老七的,他在哪兒呢?”

裴堯正要答不知,便見聖上身後的道士突然低頭湊近說了句什麽,随後嘉康帝沖着他擺擺手,根本等不及他出去,就急不可耐的滾做一處,臨出大殿,回頭瞧了一眼,那灰衣道士面如冠玉,此刻卻衣衫大敞,胸脯橫闊,完全沒有仙風玉骨的氣息。

皺眉吩咐承德,“去查查這批道士是誰的人?”

混淆宮廷□□,豈是修行之人能做出來的,還有那等駭人聽聞的秘法,仰頭望向陰郁的天空,怕是暴雨将至。

“讓于幀速速回京,莫要耽擱。”

承德應下。

許是快要下雪的緣故,俞寄蓉有些懶懶的,掙紮站起來洗漱,感覺身上還是有些不舒服,複又躺下去,暢情瞧着她臉色不對,挨過去探了下額頭,“姑娘有些發燒啊?”

暢春一聽,趕緊去請禦醫過來。

俞寄蓉也覺得難受,嗓子裏發疼,幹咳一聲,呷口溫水壓下去。

不大會兒陳禦醫的徒弟過來,把脈後開了藥方,使暢春暢情一人去随他取藥,一人去請醫女前來施針。

空蕩的殿中絲毫沒有暖意,窗外便是山腳下,即便點着炭盆依舊冷的刺骨,只望見幹枯的樹枝晃動,婆婆娑娑。

“表妹…”

怔然坐起來看向帳子外,暢情礙于男女有別,剛才把脈之時擋了最裏的一道輕紗簾子,細細密密的朦胧隐約。

傻表哥如何會來?難以置信的掀開帳子,未出聲,卻是先落淚。

男子穿着小厮服飾,在不遠處站定,見她露面,有些貪婪的一遍一遍将人畫在心裏,“表妹,我冒失了…”

他的确是冒失,如此唐突佳人的行徑堪為不恥,但,裴堰真的無法忍受她的決絕。

只想再見她一面,即便馬上去死也心甘情願。

“我,真的太想你了…”

男子流露真情,眼含淚光,唇色發白,整個人消瘦很多,俞寄蓉瞧着不忍,輕聲道,“表哥不該這樣。”

“我知道,我知道,表妹勿惱,我只說幾句話就離開。”裴堰望着心上人病殃殃的模樣,心中更是絞痛,“我已經知道了,你是被逼的…”

什麽?

強迫自己止了淚,見傻表哥大步過來跪在她腳下,拉着她的手哀求,“表妹,你是被世子逼的,你的心裏還有我,別對表哥這麽殘忍,好嗎?”

女子的手冰涼,握在手心裏感覺像握着一團冰,心疼的他直顫巍,“手為何這般涼?定是他對你不好,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這樣的表哥可真是太傻了…

俞寄蓉輕輕往外抽了下手,裴堰便趕緊放開将雙手都負在身後,“我只是情不自禁,并不是有意冒犯。”

杏眸裏含着落不下的淚,她已是殘柳之身,如何還能騙他,如何還能騙自己…

“表哥,你如今已經是狀元郎,日後有大好前途,莫要糾纏了,尋個門當戶對的女子成親吧。”

裴堰直直的看着她,女子如此絕情,他本該恨她,但為何仍情難自抑,跪下的身姿佝偻着,他太愛她了…

許久,才苦澀的說道,“我早就認定了你啊,蓉兒…”

如今還怎麽讓我另娶他人?

“表哥…”

俞寄蓉還欲再說,突然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裴堰甩袖站起,回頭定定的又看了她一眼,難舍道,“等我救你出去。”

想起那日看到的,又說,“先假意順着他,別讓自己受傷,好不好?”

“表哥,你不要這樣,我與他之間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她與裴堯之間的恩怨糾葛屬實太深,無法跟他說清。

裴堰仿佛知道她的意思,“那些都不重要,蓉兒,我只要知道你還是愛我的就好。”

說罷,疾步離開。

傻表哥怎麽如此執拗,不假思索的光腳下了地,追随着男子的背影一直追到窗前,見他安全的出去後,才松了口氣,但願表哥別做什麽傻事,否則她原諒不了自己。

裴堯自保和殿出來,聽承德說,“表姑娘發燒了…”

匆匆趕到時,俞寄蓉正在喝藥,瞥見他來沒什麽表情的繼續。

“不過帶你出去吹吹風就病了,還真是嬌慣的身子。”

話這般說,手卻貼上她的額頭。

俞寄蓉也不知是沒躲開還是不想躲,男人搭上手就覺得滾燙的不行,立刻沖着外頭吼,“你們都是怎麽伺候的?”

暢情暢春忙跪下,口中念着恕罪。

“打五十板子,換人過來。”冷漠道。

說完感覺袖擺一動,回身見俞寄蓉仰頭看着他,“是你幹出來的事,為何打她們板子?”

裴堯被她這話說的一噎,霎時想起昨個兒夜裏的那點子旖旎的事,将手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一聲,到底還是生氣,“打二十板子,去吧。”

承德明白這意思,輕拿輕放的将她們帶出去。

坐在她身側,望着細膩柔美的臉頰,手癢的慌,到底伸過去揪住她耳垂揉捏起來。

俞寄蓉本就發燒的頭暈,被他這麽一捏感覺心裏酸澀的直冒泡,哭意控制不住,啜泣起來。

“為何又哭?”裴堯松開手,掰過她的臉質問。

她也不知怎麽了,就是想哭,“你放開我…”

男人貼過去用舌尖卷去她的淚,“跟你說過,我最厭煩的就是你哭…”

重生以來,他覺得自己可以解決任何事,唯獨解決不了她的哭。

“唔…”稍許就被奪去了呼吸,明明燒的糊塗了,與表哥相見掙紮的情緒,和對眼前男人無法抵抗的懊惱,這些都被吞咽吸吮的霸道味道所遮掩,仿佛身體的一半泡在冰窟窿中凍的發冷,另一半又似燒在爐火中不斷滾燙,兩邊拉扯着她昏昏沉沉,難以承受。

邊緣琉金的琉璃燈罩下,火苗平和泛着暖黃色的光,纏枝長條花梨木的餐桌旁,俞寄蓉喝了兩口燕窩,就不想吃了,裴堯厲色的瞟她一眼,故意刺激她,“若是不吃飽,一會兒可沒力氣反抗。”

這幾日同床共枕可是讓他吃盡苦頭,尤其肩膀上的箭傷,傷口反反複複的裂開,偏還不想讓她知曉,就這麽生忍着。

俞寄蓉撂下筷子,雪白的臉蛋暈着絲潮紅,唇色紅豔,這般映照下,愈顯柔情綽态,媚于清眸。

“若姨父姨母地下有知,知道你如此無恥,定會傷心。”

能讓她擡出來姨父姨母,可見已是氣急了。

裴堯無所謂的攤攤手,滿臉無辜,“我怎麽無恥了?”

“對自己女人做那種事再正常不過。”

他如此直白的說來,恨的她頭更暈了,素指朝着他,“你怎麽能如此颠倒黑白,你我無媒無聘,當為茍且。”

裴堯面色一沉,拂袖站起,“是你先勾引我,忘了那日在馬車上,你攀在我靴子上做過的事了?”

女子咬着唇看着他,不肯認輸,“那是因為我中了藥,并非情投意合。”

裴堯俯身撫摸她的長發,出口的話忒是無情,“我們之間,不可能情投意合。”

父母因你而慘死,如何讓我對你情深一往。

“那你便放了我。”俞寄蓉閉着眼,垂下頭,及至靠近他腰間,晃動的玉印冰涼的貼近她,隐約能看見裏面圓球上面的字。

一把将人抱起往了床榻上去,“不可能,除非我死。”

窗外窸窸窣窣落了一夜的雪,夾着雨凍了滿窗廊,掀開簾子便裹進來一陣風,承德等的焦急,忙瞧那鈴铛怎生還沒個動靜。

煙霞銀羅的帳紗裏,浮動着兩人身影,男人抓住她手腕擡高,吻了又吻才松開,“乖,這樣病好的快。”

等承德伺候主子爺穿衣時才發現,後背淨是抓痕,且見皮肉,可見表姑娘有多用力,肩膀上的傷口又崩開了,這是好不好得了啊…

“爺,您這傷口需好好養着,別讓表姑娘…”完了,瞥見主子爺的眼神,趕緊把剩下半截的話嚼吧嚼吧咽回去,得,表姑娘是他祖宗。

“從京城來的奏折都搬到保和殿了,聖上喚您過去。”

嘉康帝在隔壁偏殿召見的他,慈祥和藹,“愛卿身上的傷好的差不離了吧,看看這個…”

說完,大太監遞過來一張奏折,上面所寫很有意思,綏陽王大限将至,想把王位傳給他的大兒子鄭藩。

綏陽王共有三個兒子,大兒子鄭藩乃是舞女所生,并非嫡子,其餘兩個兒子皆是嫡出,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綏陽王年輕時很是風流,沒想到對這個舞女所出的兒子頗為看重。”嘉康帝沖着他招招手,裴堯上前去,“他們定要內讧,愛卿趁機将他除之…”

“臣領命。”

嘉康帝這些年就想除了綏陽王,把封地褫奪,但皇後一族像一座龐然大物死死壓着他,這回可算逮到機會了…

男人離開後,俞寄蓉就坐了起來,重重揉兩下太陽穴,将淩亂的內衣重新系好,沒讓暢情伺候,自己換去裙裳坐梳妝臺前沾了胭脂。

陳禦醫被打了一百大板,這陣子來換藥診脈的都是他的小醫徒,暢情引着進來,行禮後,取出白玉的脈枕閉上眼,俞寄蓉卻是将目光移到他身後,似有似無的瞥着那小厮。

灰衣小厮也強壓住內心的思念,偷偷的用餘光去描摹着她,女子略施粉黛,便美的不可方物,瞧着好似不燒了吧…

小醫徒适時說,“姑娘退燒了,但是郁氣難舒,還是要再喝幾副藥的,只是藥方要換,醫女的針灸就停了吧。”

暢情随着去抓藥,裴堰只能退到廊下等,正焦灼着,暢情上前搭話,“這位小哥,我想要些傷藥,不知您可有?”

裴堰忙道,“你追上去讓他一起取了吧,現下還來得及…”

見暢春跑遠,裴堰回身要進殿,卻見女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檻處,兩人一個在裏,一個在外。

她每次見自己時總是仰着頭,嬌俏可人的模樣歷歷在目,每個難眠的夜都是想着她度過的,但如今這樣相隔不遠,卻感覺距離萬裏。

“表妹…”只喚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他不知該說什麽,不知該怎麽祈求她,不知該怎麽保證才能讓她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拯救她于水火。

最後,面對着她冷冷的目光,幹巴巴的說起自己的盤算,“表妹,你先假意應付他,待我想到辦法,定救你出去,這樣可好?”

“想來你想錯了,我并不想離開。”俞寄蓉特意用将眉尾挑的高高的,故作一副冷漠模樣,直視着他的眼睛,“他說會封我為世子妃,日後享盡榮華富貴,豈是你一個小小狀元郎能給的?”

裴堰一時間心慌意亂,嗫嗫道,“我會努力的,你相信我,日後我一定會進內閣,讓你做丞相夫人,丞相夫人,不行嗎?”

“那我要等多少年?”女子紅唇輕吐,往前逼近一步,累珠的疊紗裙随着走動熠熠生輝,閃耀着明媚之色,“他現在就能給我。”

“你能嗎?”

逼着他踉跄的後退一步,沒留意臺階,摔了兩次才停下。

望着他這樣,俞寄蓉手指微動,到底還是忍住了。

裴堰手掌撐着地,許久才垂着頭站起來,低低的說一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随即轉身離開,俞寄蓉艱難的擡腳邁出寬厚的門檻,迎着微弱的日光望着他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怔仲的回身進殿,關合上門。

替嘉康帝批閱了大部分折子,臨晚膳前告辭,剛上轎子,遇着冷風低頭咳嗽兩聲,還未回去,便覺嗓子裏發癢,抵住拳頭難耐的低聲又咳嗽起來。

“爺,您怎麽還咳嗽上了?”他家主子爺鐵打的身子,自從那次遇襲之後,就總生出點毛病來。

裴堯聽後卻勾唇笑了笑,心道這是過了那個女人的病氣…

“陳禦醫傷未好,這幾日都是小醫徒來診脈的,奴才讓他過來一趟。”

“不用,照着她的藥方子抓就行。”

诶?表姑娘的藥方子?

“還是讓他來診脈吧,病症不同,怎能用同樣的藥?”還疑惑呢,便見主子爺下轎就沖着他過來,腿彎的疼痛傳來之時還鬧不明白剛才到底又說錯了啥,冤枉透頂。

得,抓藥去吧,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承武進來禀報,“六殿下傳信來,說是要拉攏綏陽王的三公子,還要再耽擱一段時間。”

“他個病秧子,能奪得王位?”

但于幀既然已經這麽說,定然是達成了什麽協議,站去他的陣營裏。

“太子那邊呢?”擺弄着玉印,将上面赤紅印泥都清除幹淨。

“太子養傷期間沒有大動作,只是裴大人不消停,到處搜羅江南瘦馬,準備進獻。”

二叔淨能耍這些下流法子,待太子落馬,他也就離死不遠了。

接連幾日,裴堯都沒有露面,俞寄蓉病養的差不離,那小醫徒每日都來,但身後跟随的小厮卻換了面孔,趁着暢情暢春都出去,她出聲詢問,“你識得裴堰的吧?”

小醫徒有些猶豫,瞧她不像發難的模樣,便如實說道,“裴公子與小某家中的大哥是同窗,遂托了幾次想見姑娘。”

他病重之時恰巧遇見,便知道了其中原由,不想裴公子會為了個女人如此消沉頹廢。

“原來是這樣。”其實她更想問傻表哥現在如何,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知道,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顯然小醫徒不懂她複雜的心思,只道,“裴公子幾日前便重病不起了…”

“表哥他怎麽了?”俞寄蓉連忙站起來問。

“急火攻心,又不肯喝藥,恐怕堅持不了幾日…”小醫徒說的實話,裴堰想的多,心思重,科考之時為了盡善盡美,幾乎沒有睡覺,後又有她拒婚的這番打擊,時不時就承受不住的暈厥過去,整個人完全沒有生氣。

不行,她要見表哥…

“他在哪兒?你帶我去…”焦急的将身上的荷包遞過去。

小醫徒亦是無奈,“姑娘不必這樣,裴公子的父親派人來接他回家将養,現在具體在哪兒,小某也不知。”

接回家中了…

已經走了…

她見不到了…

這天不知為何又突然冷起來,宛白哈着氣看着姑娘撤下來的這些東西,壓根動都沒動,趁着承德來,央着半天才讓她過去看一眼,推門進去就見自家姑娘木木的坐在羅漢床上,“姑娘?姑娘?”

喚了兩聲才回神,“啊,宛白啊…”

“姑娘,你怎麽了?可是她們伺候的不好?還是世子爺又欺負您了?您快同宛白說說?”

将姑娘摟在懷中,輕聲安撫。

“我…”吐出一個字,接下來不知該如何說,她做的到底是對是錯,恍惚的以為這一切都是夢境,她在夢裏,很長很長的夢而已。

夢醒了,她還是那個寄養在崇陽王府唯唯諾諾的表姑娘,還是那個等着表哥科舉完就可以出嫁的俞寄蓉,還是那個惡魔沒有歸來的時候…

“姑娘,我打聽到了,世子爺回京以後就要娶德安郡主,承德說那是聖旨,爺已經答應了。”

渾身冷的發顫,抱緊了宛白,她聽見自己說,“那樣很好,我就可以解脫了…”?輕?吻?最?萌?羽?戀?整?理?

她不會予人為妾,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這廂變化的情緒裴堯完全不知,咳嗽漸好,病氣已過,晚間信步來到後殿,遙遙望去,竟是未到戌時中就睡下了?

暢情退出去,不敢随意亂看。

隔着層疊圍繞的紗帳,腳步聲逐漸逼近,一步一步皆踏在她心尖上,眼前倏然明亮,帳紗被男人攬起一半挂在床側的銀鈎子上,餘下一半散亂的垂着…

“怎麽睡的這麽早?可是還不舒服?”裴堯掐着她下巴将人提起來,這般才瞧清女人穿的什麽,只一件乳白色的長褂子,前襟短的很,春光乍洩。

俞寄蓉緊張的盈上了淚,不想與他多說話,生澀順從的閉上了眼,這番予取予求的姿态實在撩人,男人胡亂的俯身就吻。

不依不饒的撈着粉嫩小舌勾個不停,女子耳垂上挂着的紅寶石耳墜子悠蕩不停,愈顯昳麗迷亂,紗帳的一角被她扯下,蒙在兩人身上…

鼻息之間滿是女子身上甜蜜的玫瑰香,正要動作,突然悶哼一聲停了下來,狹長的眸裏漫上疑惑,随即發紅轉成陰狠毒辣,握住她手腕慢慢摩挲,像撫摸着絕世珍寶。

卻見那白皙的手腕往下,五指中正握緊一把匕首,此時刀尖插入男人胸口。

這是剛才宛白留下的,上次在蘆雪庵山下尋鐵匠打制的,已經開過刃,極其鋒利。

裴堯也不管傷口簌簌流下的血,只是摩挲着她顫抖的手腕,許久才嘆息一聲道,“力氣這麽小,是不是這幾日又沒好好用膳?”

躺在他身下的女子瞪大了眼,臉色白的可怕,剛才她用盡全力刺了下去,這會兒已接近虛脫。

兀自拔出,紅色的血洇濕被褥,随意将匕首一扔,男人站起身來,纖長的指尖解去暗袍上的盤扣,眼神晦澀黑暗,如同漩渦一般将人席卷其中,“不聽話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你說對不對,小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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