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感謝小天使訂閱

夜色, 随着滿腹心事慢慢沉下…

表哥他,真的會在後門等着嗎?

芙蓉色的帳紗微微晃動,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吐出口濁氣, 掀開一角又落下, 不能把表哥扯進來…

可是,那些無辜的孩子又該怎麽辦?

罷了, 明日去探探承德的口風。

翌日晨起, 俞寄蓉便和宛白說起此事, 不想她竟先截住了話尾,“姑娘,世子爺受傷了…”

哦?

見她疑惑,宛白把打聽來的事情說一遍, “好像與太子有關。”

太子?

男人之間的争鬥為何要拿她做犧牲品,這樣下去不行, 得打聽看看。

舔了下唇,迅速将碗中牛乳飲盡。

裴堯盤腿坐在玉屏後的羅漢床上, 眯着眼任由陳禦醫包紮,長衫敞着,露出腹部一條橫貫的傷口, 瞧着不深, 只是泡了水, 有些紅腫。

陳禦醫對于他不愛惜身體已經無能為力,傷口總是崩了合,合了又崩,無奈之下也說不出什麽。

承德承武不同程度的受傷,所以臨樓下都沒遇見人, 徑自上樓,聽着玉屏後有聲音,便轉了過去。

陳禦醫正囑咐呢,“這藥是止血消腫的,世子切忌按時服用…”

低低應下,聽見腳步聲,擡起眸子清冽冽的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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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寄蓉感覺到男人掃過來的炙熱視線,頓了下步子,垂眸繼續往前兩步,沒先說話。

陳禦醫囑咐後告退。

堂中一下子就冷峻下來,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抖,問道,“你受傷了?”

裴堯眯着眼打量她,這些衣裙都是量身定做,不比她之前那些灰撲撲的顏色,足夠鮮亮,足夠凸顯出她的豐盈,突然就口渴了…

“過來…”喉結一滾,出口的聲線磁性低沉。

俞寄蓉倏然驚慌,半晌未挪動步子,低低的提醒他,“你要幹什麽?”

裴堯耐不住她的磨蹭勁兒,濃眉一皺,“要我親自過去請你?”

聽出他的不耐,俞寄蓉硬着頭皮過去,離着一步遠被男人扯進懷裏,手指正好撐在他胸膛上,“唔…”

太子府上,于淳也受了傷,他已經徹底和裴堯撕破臉,但美人跟他沒仇,喚了幕僚來商議,“你去告訴他,孤可以退步,只要把美人獻上,待日後孤初登大寶,就封他為王,永不褫奪。”

他心中得意,這誘惑可謂巨大,裴堯屢立奇功,父皇卻始終未曾封王,仍是世子之稱,他若不傻,肯定會把美人乖乖送過來。

想想就激動的慌,忙往太子妃處去,吩咐其收拾出來一處院落,要府中最好的,太子妃徐葭故作大度,詢問着,“殿下想娶誰家的姑娘啊?如此隆重,妾身都要吃醋了呢?”

她住的就是最好的院落,哪兒還有別的,也不知是哪個府上的狐貍精。

于淳胳膊扭了下,這會兒姿勢有些怪異,臉上卻興奮至極,“你不認識,雯兒該知道的…”

說着想起那張如花一般的臉,連連道,“對了,對了,在她的院子裏多種些花,要那種淺黃色的,她該是喜歡種花…”

徐葭肚子很大了,見殿下這般,顯然是正在興頭,萬事都依着。

不消一夜,裴雯就得到了消息,她識得的?

那是誰啊?滿頭霧水的找來裴韋瀚,想讓父親去探話。

此刻,俞寄蓉也在探話,“你,你小心傷口啊…”

可算被放了地上,她沒後退,反而蹲下,指尖下滑去撫摸包紮的紗布,裴堯低頭順着她白皙青蔥的指尖一路往下,難耐的咳嗽了聲。

三月也有些遠了…

“最近不要亂跑,就呆在府中。”

怕是太子要玩陰的。

他受傷與否都無所謂,但這個女人不行,伸手拉起她,“若實在要出門,就多帶些侍衛。”

“嗯。”俞寄蓉抿了下唇,瞥見桌上的藥方,“我去熬藥。”

裴堯正好也覺得累,便松開手,任她去了。

南冠居的耳房中有個小爐子,婆子将藥熬上便被她支了出去,獨自舉着蒲扇熬藥,趁沒人,偷偷将衣袖裏的粉末扔些進去,拿了銀筷子攪合,濃厚的苦澀味道令人發嘔,忍着蓋好,坐在小幾上想着表哥說過的話。

表哥說,只要拿到他腰間的玉印,就能救那些無辜的孩童…

這次受傷正好是個機會。

端着一碗藥,捧着上樓,秋白守在樓下,世子爺有潔癖,除承德承武不讓其他奴仆上去,秋白亦不敢。

輕聲往玉屏後走,見男子平躺在拔步床上,身上只蓋了個薄被,搭在腰際,剛才那一番折騰倒是沒讓傷口崩了,只是有血跡洇了出來。

靜靜的看了他許久,才敢确定這人睡着,将藥放下,偷偷往玉屏後的衣櫥去,玉印,玉印在哪兒?

衣袍被她掀開時有些微簌簌聲,吓的她連忙回頭去瞧,隔着一道屏風只攏出個影子,額頭上激出層冷汗,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急的,平日裏總見他放在手裏把玩,怎麽這會兒到處都尋不着呢?

心急如焚的往最裏面摸索着,突然靈光一現,他經常在手裏把玩?

難不成在床榻之上?

正要将衣櫥門輕輕關合,聽玉屏後傳來幽幽的男音,“你在找什麽?”

完了,完了…

她被發現了…

怎麽辦?怎麽辦?

似乎後背都汗濕了,沾在身上難受的慌,指尖顫抖着沒收住力,發出咣當一聲。

裴堯睡眠很淺,長生燈中常年的黑暗導致他根本無法在夜裏睡着,只有确認太陽升起,才會短暫的陷入沉睡,但夢中淨是厮殺和戰場,重複自己被萬箭穿心的痛苦。

将手擡起搭在眼睛上,疲累的問她,“幹什麽呢?”

“啊…”俞寄蓉急中生智,捏着拳頭,尖銳的指甲紮入掌心,“我,我看被太薄,想找個厚的…”

目光瞥過床邊,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吵醒你了?”

飛快走過去觸碰下碗,“正好藥沒涼,你喝了吧。”

裴堯坐起身,依靠在床頭,她突然這樣乖巧還有些讓他無所适從,“你熬的?”

俞寄蓉将藥碗遞過去,點了點頭,手指有些發白。

男人的瞳色極其的深邃,情深似海,“好。”

接過後,幾口飲盡。

看着棕色的藥汁逐漸消失,俞寄蓉後背上的汗意更加濃重,涼的她眼前發黑。

這幾日深夜,她都會悄悄的爬出窗外躲在牆角下刮地上的雄黃,攢下一小瓶,今日只帶了一包,那些都吃完,估計他就會中毒身亡吧…

她沒做過壞事,此刻驚慌失措的差點站不住,渾身都發顫,真的要殺了他嗎?

要,要的,這個男人助纣為虐,這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

她不該猶疑…

看着他喝完藥,有些虛脫的說,“身上一股藥味,我回去一趟。”

說罷,逃一般的跑了下去。

這幾日的小魚兒乖巧的過分,男人愉悅的勾了下唇,想起太子說的那番話,渾身浮出戾氣與殺意。

洗完澡出來,帶着秋白往大庫房去,取完東西繞了下路,停在一處花圃前,眼睛卻盯着那不遠處的後門,秋白機靈,知道姑娘盼的是什麽,走過去同看門的小厮說了幾句話,跨出門檻往外巡一圈,回身對着她搖了搖頭。

果然不在。

擡起頭望着高高懸起的日頭,笑自己太傻,青.天.白.日的,他怎麽會在?

去前院翻看一遍賬本,腦子裏胡思亂想根本停不住,表哥的話一句一句回蕩在她腦中,還有那個惡魔對她做過的一切,兩廂交織,頭痛欲裂…

晚間再去時,承德一瘸一拐的在樓上禀報,“六殿下讓爺再等等…”

看樣子,綏陽王那塊肉不好啃。

俞寄蓉隐約聽見六殿下這幾個字,端着碗的手緊了緊,猜測該是與争奪皇位有關。

承德一見表姑娘,就跟耗子見了貓,痛快告退下樓,不帶半點猶豫,惹誰也不能惹主子爺的心肝肉。

宛白來看望承德,兩人嘻嘻哈哈聊一通,順着話茬,問他,“聽說有種長生不老的仙藥,是用小童的骨灰做引子,你說那是真的嗎?”

承德自然知道其中秘辛,悄悄讓她附耳過來,“如今天子就用呢…”

宛白眼睛叽裏咕嚕的亂轉,想着問個詳細好回去同姑娘交代。

這廂裴堯喝過藥,讓俞寄蓉坐在床沿,把她的手牽過去一根一根的把玩,“婚期我定下了。”

這事宛白已經說過,但從他嘴裏聽來,仍不甘心。

“選了最近的日子。”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摟在懷裏,迫不及待的想擁有她,名正言順擁有她的一切。

婚姻對于他來說遙不可及,但是看在面前這個女人前世的功德上,他以後會好好對她,若真能辭官隐退,再生個一兒半女,便不枉重生一次。

這些事以往他都不敢想,身上背負着深仇雪恨,怎敢貪戀安逸,從戰場上重生之時,他想殺了所有人為父母陪葬,但如今,他只想殺了太子,再殺了裴韋瀚,就算了卻上一輩子的恩怨。

“嗯。”她沒帶耳墜子,耳側留的碎發,烏黑濃密的長發蜷成個髻插根桃木簪子,上邊的花紋是朵玫瑰花苞,再聞着女人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裴堯難熬的吻了下她的指尖。

“真想馬上就洞房花燭…”

聞言,女子瞬間紅了臉,羞澀的轉過了頭,實際上,她眼底充斥着冰涼刺骨的恨意,未曾在男人面前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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