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感謝小天使訂閱

麻繩捆的很結實, 栓在床頭的那根被他拉扯崩成一條筆直的線,馬上就要掙開一般。

摩擦在楠木上的粗礫聲令俞寄蓉回神,她竟然看他的眼睛出了神?

男人屈膝跪在她面前, 揚起的眸子深邃含着讓人沉淪的亮色, 他眉骨清晰眼窩深陷, 如此凝神便顯出多情來,勾神蕩魄, 引人堕入地獄般。

孩子?傢獨口勿車巠

她從未想過什麽孩子?

他是瘋了嗎?太荒謬了…

“不行。”想都不用想的拒絕。

裴堯也猜她不會輕易答應, 府中早就準備了囚禁她所用的東西, 他從未想過要放過她,如果有個血脈相連的孩子,她還會逃嗎?

沒有一個母親給會抛棄自己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

男人仍是那個姿勢,保持着沒有攻擊性的态度, 不斷用語言迷惑着她,“總要就給我留下一個親人…”

“爹娘去了地下, 你也不願陪我,就給我個孩子吧…”仿若放棄掙紮一般, 語氣都是虛浮在半空中的。

窗外窸窸窣窣的雨聲漸小,微敞的縫隙中撲來股冷冷的梨花香,女子半舊的絲淩裙擺蕩了蕩, 他父母皆因救自己而死, 若這般…

不行, 她怎麽能拿孩子的事情開玩笑?

“這個我絕對不會答應你。”俞寄蓉退後一步,目光清淩淩的夾雜着難言的情緒,她當然知道自己是虧欠他的,無論如何掰扯也扯不清的一筆糊塗賬。

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你想用孩子來捆縛住我, 但是,你想過孩子的感受嗎?他憑什麽一出生就背負着父母這樣居心叵測的動機,我不能,我虧欠了你,不能再虧欠一個孩子…”

裴堯何嘗不知,只是,架不住自己的一顆私心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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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躺了回去,身上疲乏的勁頭似乎愈演愈烈,太陽穴突突的跳,壓抑不住的暴躁。

“反正你逃不掉,不信就試試…”裴堯瞳孔隐約發着紅,盯着她不留餘地的看着。

這次談判無疾而終,俞寄蓉被裴堯強制性的帶回了南冠居,如今王府中戒備森嚴,插翅難飛。

出門幾個月而已,卻感覺離開京城許久,連空氣都比涿郡要幹燥好多,心思難免活躍下來,越發不想再呆下去。

先是去拜見了老夫人,初初入裏,便聽見嬷嬷勸說着喝藥的聲音,她離着很遠,躬身問禮。

老夫人病的嚴重,意識不清晰,兒子一死,她就沒有活頭了,卻也恨孫兒無情,見着她招手示意人靠前,嘴皮子翁動,沒說出什麽話。

俞寄蓉沒料到病的如此重,起身問詢是否請了大夫,又查看藥方,聽說了最近京城中的軒然大波。

內京中的腥風血雨驚心動魄到了說事人嘴裏就很簡單,太子于淳趁嘉康帝閉關修煉,連夜逼宮,本以為勝券在握,卻被嘉康帝識破,外由裴堯領兵救駕,不過幾個時辰,太子一系轟然倒塌,裴韋瀚以及張凝芙一家連帶随同下大獄,稍後便斬首示衆,太子于淳被終身圈禁。

裴堯被正式冊封崇陽王。

這一輪無聲的屠殺中,裴堯穩穩的登上了至高無上的地位。

前幾日下的旨意,準備過些日子重新翻修王府,遂大多地方都沒有動,慢慢走上拱橋,望着湖面平靜的水紋,遙遙睇着南冠居的方向,當初的那個少年已經徹底蛻變成了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姨父姨母地下有知,恐怕很是欣慰,這樣很好啊,很好…

夜色濃郁時,裴堯風塵仆仆的回來,他這次立下大功,同時也被推上風口浪尖,惦記着等在府中的嬌人,推拒了晚宴,火急火燎的回來,進府了,卻又放慢步子,啞聲問,“她可用膳了?路上沒鬧?”

逼迫她回來這一路幾乎就沒同他說過話,更是沒個好臉色,成日冷冰冰的像是誰欠了她人命一般,委實是令他頭疼。

“今個兒用的少,聽宛白說只吃了幾口素菜,不見有笑臉。”

男子步子一頓,眉峰蹙成山狀,低吟不語,兀自掀起簾子進去。

柔弱晃動的燭光中,俞寄蓉身穿件半舊的天青色長裙,腰身那兒掐了一把,貼合着纖細的腰身,最近路途颠簸,吃的少,整個人瘦了一圈,再加上中途發燒,倒是更加清減,下巴都尖銳起來。

垂着面安靜的刺繡呢,繡棚子撐在她膝蓋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聽見聲音擡起頭,迅速皺了下眉,湧上股莫名的煩躁,她跟這個男人就是說不通,自說自的,偏生互不相讓,鬧騰的慌。

“你打算就這麽一直關着我?”打從回來她就只去了一趟榮安堂,再就無處可去,被侍衛看管的跟狗一樣。

進門就沒得好臉,裴堯臉色驟沉,渾身堆着低氣壓,幾步路走的很沉,“乖乖聽話,我有空就帶你出門。”

出門還得談條件,俞寄蓉也壓不住了,一把将繡棚摔羅漢床上,起身對着他就要扇巴掌,裴堯眼疾手快,攥住她手腕往自己懷裏一帶,眯着眼刮過她紅潤豐盈的唇珠,粉嫩誘人,眸底掀起股暗火,直沖腦門。

“又來脾氣了,是吧?”裴堯陰狠的貼近她道,“敢打我?”

“為何不敢…”她已氣極,不僅打,還想像上次一樣再把人綁了,這一次不能輕易放過他…

一系列的想法短暫掠過,就被他欺身吻住,殘暴的一個吻後,裴堯放開她,居高臨下的審視道,“我勸你最好別惹我。”

嘉康帝現在毫不顧忌的跟道士胡鬧,被太子攪渾的朝堂也是一團亂,那麽個于幀啥也不頂,多虧還有軍師在,否則能累死他。

瞧見女人呆愣的張着嘴,沒忍住用拇指輕輕的撫了下她的唇,聲音和煦下來,“你瘦了,這段時間按時吃飯,想要什麽就跟承德說,我把他留下來。”

俞寄蓉直截了當的抹了把唇,嫌棄之情溢于言表,裴堯瞧着狠狠紮了下心,恨不能把人扔床上弄死。

“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肯罷休?”她受不了這麽拖沓,現在滿肚子的官司不知道該如何斷,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裴堯難得冷靜,眸光沉沉,“我說過,給我生個孩子,就放你走。”

又是孩子?

他到底拿孩子當什麽?

随随便便說生就生的?

再說,她實在抵觸敦倫之事,上次的陰影還在,總感覺再來一次就會死。

“那不可能…”俞寄蓉有些歇斯底裏,再好的脾氣被圈這麽些天也瘋了,抓住他領口往下拉,瞪向他的眼眸燒的跟燙火的炭,她不好受,就也不想讓別人感受。

低頭沖着他鎖骨咬下去,她用的力氣很大,幾乎瞬間就冒了血。

裴堯本能動作擡起手,卻在靠近她肩膀的地方猛地停頓下來,倒吸一口涼氣生生忍耐着。

純白色的衣領沾染了血色,映出男人一張俊臉更加清冽魅惑,姨母當年便是名滿京城的大美人,姨父更是謙謙君子,裴堯取二人之優,只是平日裏積威甚重,所以讓人忽略了他的英俊。

咬出血後,俞寄蓉松開他擡起頭,“我恨你…”

他根本不是那個小時候哄她的堯哥哥…

裴堯同樣低頭看着她,手掌貼在她後腰上,渾身都叫嚣着要了她,可,他害怕這種痛恨的目光,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嘆了口氣,沒說話,讓其站穩了,拂袖離開。

連續幾日,俞寄蓉都在老夫人旁側侍疾,起早去一趟,聽她說幾段胡話,下晌回南冠居刺繡,隐隐的平靜下,暗藏洶湧。

這日風大,甫一出門就被吹的鬓發亂飛,耳墜子正好刮了頭發,秋白整理的時候有些疼,眯着眼睛似乎積了淚,遠遠的聽見有個姑娘奔過來,一把抱住她胳膊喜悅的道,“蓉兒姐姐,我來看你了…”

莺莺?

她眼前一片霧似的模糊不清,不等秋白松開就拿手去揉,待看清了人,才高興的回摟她,“莺莺,你怎麽來了?”

“不止我,還有三姐姐和六姐姐,大表哥也來了呢…”莺莺抱着她胳膊直轉圈,“我可想你了呢,正好大表哥來京任職,我們便一起過來,待準備好宅子,祖父祖母也有可能過來的。”

這意思是要從涿州搬到京城?

盛三姐和盛六姐相繼過來,和她說起話來。

先帶着幾位姐妹去拜見老夫人,盛家與裴家一貫沒什麽來往,老夫人又病重,只讓俞寄蓉好生招待,便把人攆了出去。

俞寄蓉本想把人帶回清漪院,但那裏一直沒人收拾,且承德亦步亦趨的跟着她,只能進了南冠居。

莺莺第一次來,瞧什麽都新鮮,左看看右看看,嘴上不停歇,“表哥的院子好大啊,還有湖,那後面的櫻花開的好漂亮…”

南冠居前是梅林,後是櫻花,湖水清澈,站在高處遠眺,很是壯觀。

能在京城裏住在這樣的院落,崇陽王府是一獨一份。

俞寄蓉始終跟着莺莺,沒注意身後盛六姐陰沉的面目。

她進門便發現了端倪,一樓待客之處的東暖房裏有熏籠,旁側挂着件長長的女式束腰,二樓屏風後的羅漢床上鋪着繡棚,炕桌下散落的零碎針線,還有萦繞在內室裏淡淡的玫瑰香,這是俞寄蓉身上的味道,她住在這兒。

安頓好了她們的住處,承德進門低聲禀報,“姑娘,世子爺今日被聖上留宿宮中,不回來了…”

自從那日撕破臉,承德便每日夜裏來彙報上一句,大多時候俞寄蓉都懶得聽,旁邊莺莺卻不知,俏皮的捏了下她的手指,“姐姐,裴堯表哥好寵你啊,晚歸還特意跟你報備呢…”

俞寄蓉失笑,這算哪兒門子寵…

輕輕拍了下她肩膀,“胡說八道什麽,你這丫頭淨會編排人…”

莺莺挨着她睜着雙水潤的眼,一眨不眨,“姐姐,我瞧着你不喜歡裴堯表哥?他那麽好,你怎麽會不喜歡呢?”

她表現的太明顯,想來有眼睛的都能看明白,沒法否認,她也不想否認,“嗯,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你知道他以前多恨我,而我,也恨他…”

最後幾個字輕飄飄的,卻擲地有聲,吓了莺莺一跳,“蓉兒姐姐,你說什麽呢?”

俞寄蓉反應過來,一下子從糟糕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算了,不說這個,睡吧。”

莺莺疑惑,卻也識趣的沒有再問,轉個身興奮的轉圈,“我真的能在這兒睡?”

南冠居是裴堯的地盤,從未接待過外客,除了俞寄蓉,還真的沒人留宿過。

俞寄蓉不知那些,拉着莺莺上了床,蒙上被子說起悄悄話。

她很喜歡莺莺,孩子性格,幹淨純粹…

最近憋瘋了,怕再這樣下去她會想自殺,這樣活着不如死了,還好,莺莺來了,她像個小太陽,把人照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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