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羊脂韭餅
汴京的冬日陰冷,饒是臨近立春,也絲毫不見暖意。
祝陳願帶着風帽,毛茸茸的帽檐遮住眉目,雙手藏在袖子中,灰蒙蒙的天色,她頂着寒風急匆匆地穿過回廊,來到廳堂中。
她是早産兒,生下來時臉憋得青紫,哭聲弱得根本聽不見,瘦弱多病,雙親帶着她求醫問藥,身體才慢慢好起來。
可是她也得了個畏寒的毛病,寒冬臘月時節,祝陳願裹得再多,冷意也會滲透進身子裏。
廳堂裏祝母陳歡一早升起地爐,屋子裏暖意融融,祝陳願解下風帽放在架子上。
陳歡背對着她擺弄着買來的餅,頭也不回地說道:“歲歲,快點去盥手洗面,過來吃早食。對了,你的刷牙子我瞧着上面的毛都掉了一些,今早去傅官人刷牙鋪給你新買了只,舊的那只就換下來。”
祝陳願含糊應了聲,拐進旁邊的浴堂,木架上放着瓷盆,盆裏熱氣騰騰,旁邊的木櫥上擺着只竹骨刷牙子,她打開木櫥拿出牙粉,灑在棕亮的馬尾上。
洗漱完擦着面脂坐到椅子上,只瞧見陳歡一人,祝陳願接過她遞來的筷子,面上露出點疑惑的表情,“阿娘,阿爹和勉哥兒去哪了?”
“你阿爹一早就拉着勉哥兒趕去書鋪,真是報曉的行者都沒兩人起得早,今日我得去文繡院了,才緊趕着喊你吃早食。”
她自小在娘親的培養下,繡工了得,前兩年回到汴京後,正逢宮廷外諸司的文繡院招善繡匠人,她便成了文繡院的工師。
陳歡夾了塊不大的胡餅,還冒着熱氣,放到祝陳願的碗裏,嘴上關切。
“諾,胡餅你喜歡吃的,可得多吃點,長點肉,怎麽好東西進了你的嘴裏,肉是一點都沒長起來呢?”
她的眼神停留在祝陳願的臉上,她的歲歲從小就瘦,長大了臉也小,眼睛卻大,桃花眼和柳葉眉,沒有表情也像是在笑的仰月唇,湊在一起,別提多招人稀罕,光是瞧着便覺得溫雅明亮。
祝陳願吃着胡餅,忽略陳歡的眼神,王婆子餅店出來的糖薄脆,餅小芝麻多,一口下去只聽得清脆的一聲,薄餅便已在口舌中化開,甘香四溢。
她細細品味,白糖、酥油、清油加上椒鹽,調料混合得極好,面胚揉制得沒有過頭,爐火烘烤的火候也把控的剛是時候,薄餅才香脆十足。
“歲歲,你餅拿在手上不吃,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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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歡的話讓祝陳願回神,她捏着薄餅,“阿娘,今日晚食我們吃羊脂韭餅吧…”
吃着薄餅,腦子裏就想到了同源的羊脂韭餅,越想就越饞,這麽想着嘴上也就順道說出來。
“咱家可是你掌廚,你想吃就做,等會兒你自個兒去買菜蔬,今日文繡院的繡品要得急,我可得去了,碗你加點熱水洗洗。”
陳歡話音剛落,一撩筷子,拿上她自己的風帽,遮住梳得一絲不茍的發髻,她身形高挑豐盈,臉色白皙隐有小痣。裹緊披帛,打開廳堂的門,往文繡院趕去。
留下祝陳願一人慢悠悠地吃着早飯,食店得到立春才開門迎客,她倒是成了家裏的閑人。
收拾完殘局,地爐裏的炭火也漸漸熄滅,寒意從窗戶縫裏透進來,祝陳願雙手哈氣,搓熱手心,才戴上風帽,攏緊加厚的襖子,提溜上竹籃子,走出門外。
這樣冷的天,即使是日頭出來,祝陳願還是凍得慌,不過院裏菜畦裏的韭菜可比她能挨凍,長得郁郁蔥蔥,青翠挺拔。
她路過狗窩時,透過門縫,裏面的雪蹄還在趴着沒醒,祝陳願也沒有叫它起來吃狗食,悄悄地繞過影壁,打開門,順着臺階走到巷子裏。
她家住在東安巷的巷尾,後面沒有人家,只有蜿蜒出去的青牆,祝陳願走得很小心,起得早,地面結的薄霜還沒化,要是快步,指不定得摔上一跤。
一晃神的功夫,就從巷子口走到大街上,迎面就是安興橋,上面的浮鋪挨得很近,祝陳願乍一看,都分不清招牌是哪個攤子的。
橋上幾只騾子馱着糧食,數來個穿着單薄衣衫的行販挑着擔子來回穿梭,更有牽着高頭大馬的男子擠在人群裏。
高昂又兼雜着聲調動聽的叫賣聲,過往行客三兩交談的聲音,橋下汴河裏來往船只舟楫攪動着的水聲,跟巷子裏的清靜截然相反。
“立春前買賣的人可真多。”
祝陳願咕哝着,呼出淺淺的白氣,橋上太過熱鬧,她不是個願意湊到人堆裏的,遠遠地瞅上幾眼就作罷。
挎着籃子沿着街邊走,還沒走兩步,就在巷子口賣洗面湯的鋪子前,碰上了葉大娘,她上了點年紀,頭發兩鬓發白,全靠周邊接點活,添點家用。
還沒走到跟前,她帶着笑意的話語就遠遠的遞過來,“小娘子,從青州回來了?”
“前兩天才剛回來,身子疲乏着,躺了一天今日才出門瞧瞧,葉大娘你這是接了哪家的活計?”
祝陳願也不好急着走,站在大街上跟她寒暄起來,瞟到葉大娘手上拿着的薄紙,順口問了句。
“這呀,不是還有十來日就到元宵了,糊點紙燈籠賺點銅板,不過等小娘子你的食店開門了,我照樣還是先忙你的。”
葉大娘說話嗓門不小,看着粗枝大葉,可做事卻十分幹淨細致,往常祝陳願都是請她幫忙處理蛤蜊、鲫魚、春筍等物,還有幫着招待食客。
“食店等立春就開門迎客,還是和之前一樣,你晌午就過來。”
兩人又在街上攀談了一會兒,祝陳願才不急不緩地繼續往前走,她腳程還算快的,不多時拐進一家她慣常去的肉鋪裏。
店家是個壯碩的中年男子,嘴上一道濃密的胡子,見祝陳願走來,倒是很熱情,相熟之人見面總會客氣地問候幾句。
他提着一把大刀,嗓門洪亮,“小娘子,好些時日不見你來買肉了,我都疑心你去李屠夫家買去了。”
黃屠夫慣常是個愛說笑的,祝陳願知道他的性格,自然地接過話茬。
“回了趟青州祖父家,可別拿我說笑了,羊腿肉來半斤,羊脂給我來一塊,四兩就行,豬肉也要四兩,我要半肥半瘦的。”
她走了一圈,才感覺暖和起來,從袖子裏伸出手,指着案板上的半扇豬肉,挑了個她覺得肥瘦都合适的位置。
不管是煮羊湯還是炖羊肉,她都喜歡羊腿肉,腿肉較之其他部位的,肉厚又嫩,夾帶點肥脂,适合冬日炖煮。
他家的豬肉都是請了專人閹割,沒有腥臊味。
黃胖屠夫的手穩當有準頭,一刀下去,他自個兒掂量一下,上秤,四兩竟分毫不差。
他拎着羊脂和豬肉,包起來,在圍布上擦擦自己油津津的手,抓起包好的羊肉,放到祝陳願的竹籃中。
還搭上一根羊骨頭,“骨頭還剩着,不收銀子,小娘子手藝好,拿回去煲湯喝。”
祝陳願百般推辭,最後付了幾十文。
“那立春可得來店裏吃春餅,我也不收你銀子。”
“那我到時候得空着肚子來。”
你來我往一番,祝陳願從肉鋪頂着風回到院子裏時,雪蹄正繞着院子裏的花圃跑動。
它通體烏黑,只有四足雪白,體格高大,行動矯健,還沒等祝陳願喚它,雪蹄就四蹄生風似的跑來,撲在地上,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使勁地搖着毛茸茸的尾巴。
“太公送你來,是請你來看家護院的,你倒好,真是只貪吃好睡的小犬。”
祝陳願放下竹籃,摸摸雪蹄光亮順滑的皮毛,語氣嗔怪。
從青州跟着她坐船回來的雪蹄,是祖父從農人家裏買的,她養了十來天,回程也就帶上它一起回到汴京。
雪蹄垂着頭,蹭蹭祝陳願的手心,輕輕地嗚咽一聲,尾巴也安靜地垂放在地上。
“好啦,快點來吃早食。”
祝陳願喊着,雪蹄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後頭。
廚房是單獨分離出來的,在廳堂的後面,她推開門,從木幾上的紗櫥中取出饧糠,倒在門口的狗食盆中。
竈臺在廚房最左邊,低矮,剛及祝陳願的腰部。
她拎着竹籃子放到案幾上,從碗櫃中拿出兩個白瓷洗口盤。
拆開袋子,肉很新鮮,提起來還往下滴血,啪嗒啪嗒落在盤中,祝陳願又抱了個深口陶盆,在靠牆邊上的水桶裏,用竹瓢舀兩勺清水倒在陶盆中,讓肉浸泡一會兒。
等待的時間,得先和面。
祝陳願篩完面粉,在盆裏分幾次加水,加入罐中的老面,反複淨手後,開始揉制面團。
面團揉到她滿意的狀态,蓋上木蓋,醒發。
廚房雖然朝南,還是陰冷,冷的她手指頭都變得麻木,只能停手,先用發燭生起地爐裏的炭火。
午時的太陽從窗戶中透進來,祝陳願靠在椅背上,烤着爐火,雪蹄挨着她的腳尖,時不時舔自己的爪子。
時人照常是一日兩餐,哪怕兜裏有點銅板,還是早一頓,晚一頓,實在餓的話就吃點點心墊墊肚子。
可祝陳願以前體弱,不按三餐來吃,一天下來也沒有什麽精氣神,這麽多年,他們家早就習慣吃三餐。
今日午食只有祝陳願一人,早上煮的白粥還有剩,燒熱後加入豆粉,撒點糖,捧着碗豆粥,邊吃邊烤火。
“雪蹄,別吐舌頭,快點過來吃。”
她給狗食盆中放了一塊昨日還剩下的豬肝和半截大羊骨,嘴上招呼着雪蹄過來。
豆粥甜而不膩,熱的下肚後,手腳暖和起來,祝陳願撈出浸泡的羊腿肉,握刀,順着肉質紋理,下手将羊肉切成大小一致的四方塊。
一塊塊碼在砂鍋中,放入蔥段、花椒、鹽等基本的調味料,還挑挑揀揀拿出幾粒甜杏仁,敲碎放入鍋中。
南杏仁甜而北杏仁苦,她不喜歡北杏仁的味道,哪怕就聞着味都覺得難受,甜杏仁的味道會滲透進羊肉裏,肉吃起來會香甜些。
羊肉不易軟爛,加點杏仁,小火慢炖,撇去血沫浮腥,換沸水後,肉會慢慢變軟适口。
炖上羊湯後,祝陳願做羊脂韭餅前,得先剁餡,豬肉瀝水後,切成小塊,剁成臊子,肥厚相間,上鍋翻炒,豬肉顏色稍白,就可出鍋。
羊脂也剁碎,但不要過于細碎,她用刀背刮取放置到盤中。
祝陳願拿胰子搓手,洗去手上的油脂,找出剪刀,去前院割點韭菜。
嫩生生的韭菜挑揀後,韭白和韭葉切段,混在羊脂和肉臊子中,加點砂仁、花椒末等,用筷子攪拌均勻。
她上手沾取肉餡嘗了嘗味道,滿意地點頭。
時辰還早着,韭餅得等到他們回來,現做趁熱才好吃。
祝陳願拿白布蓋上砂鍋上,掀開蓋子,裏面的羊湯冒泡,沸騰中夾雜着熱氣直朝她面門撲來,滿室清香。
處理好的羊骨也趁熱放入其中。
接下來烤火打發時間,隐約間她聽見後院的門發出聲響,剛站起身來,一旁的雪蹄就飛奔出去。
祝陳願出去的時候,雪蹄就已經圍着一個儒雅清瘦的男子轉圈,他背上還背着個垂着頭酣睡的孩童。
祝清和騰不出手摸雪蹄,只好溫聲安撫它,“雪蹄,等我先将勉哥兒放下。”
“阿爹,今日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瞧夠了熱鬧,祝陳願拉着雪蹄的繩帶,牽着它去關門,轉身順口問道。
父女兩人并排同行,坐在地爐前,祝清和放下還沒醒的祝程勉,才哆嗦地伸出僵硬的手烤火 ,邊回着她的問話。
“昨兒個勉哥兒說要跟我去書鋪,看怎麽雕版,我起早便叫醒他,沒過半天,就困得不行,嚷着要我回去。”
書鋪是祝清和自己開的,取名祝宅書籍鋪,收集善本,找尋江湖詩人供稿,自個兒排版,他做事用心,不過幾年,書鋪在汴京也算小有名氣。
祝陳願掀開木蓋,盆中的面團已然醒發好,她取出,揉成長條,邊做邊側頭跟祝清和說話。
“阿爹,你可得管管勉哥兒的字,昨晚我盯着他寫大字,我瞧着那字寫得,跟一團化開了的饴糖一般,軟綿綿黏糊糊的,直叫人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難為他先生還能看得過眼。”
“上國子監小學一段時間了,怎麽這字還寫得歪歪扭扭、不成樣子。”
祝清和還沒開口,旁邊椅子上仰躺着的祝程勉,帽子早就掉在地上,露出一支小辮來。
嘴上嘟囔着,“饴糖,阿姐做饴糖了嗎?我怎麽沒聞到呢…”
白胖的臉上,眼睛還緊閉着,口水挂在唇邊上,使勁聳着鼻子,沒聞見甜味,倒是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口水沒兜住,濕了前面的領口。
冷地一激靈,祝程勉騰地睜開眼睛,砸吧着嘴巴,一低頭,領口一大片的暗色,八歲多的小孩也是要臉面的。
臉上飛起一團薄紅,趕緊跑到浴堂裏拿巾子擦臉,後面是他不厚道的阿姐和阿爹的嘲笑聲。
回來後,祝程勉板着臉,狀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仰頭看案幾上的已經成型的白餅。
“勉哥兒,你和雪蹄是親哥倆吧,貪吃好睡,怎麽別的沒聽見,你就只聽見了饴糖呢。”
祝陳願攤餅,打趣祝程勉光想着吃。
自是知道他的阿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出來的話促狹,祝程勉也不好裝作沒聽見,
“漢書有雲,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我現在不過庶民,怎麽就不能光想着吃了呢!”
他一本正經地反駁,前兩天剛學的句子,正好今日就派上用場。
“阿爹,你瞧瞧,現在他都會用古語來堵我的嘴了,等會兒,吃餅的時候,你可得多吃點,我也好堵堵你的嘴。”
祝陳願話中帶笑,讓祝清和升起烤爐,旁的人家不會為了單吃胡餅而買個烤爐,也就她有閑錢,什麽都置辦一套。
羊脂韭餅拍印花紋,灑水放到烤爐中,祝陳願時不時注意着火候。
餅快好的時候,陳歡帶着一身的寒氣回來了,外頭冷得她直跺腳。
“這天冷得出奇,凍得我拿針都得放在手爐上,院裏飯菜都冷得快。今晚還有羊湯呀,我得喝兩碗。”
陳歡拿起碗筷,擺在廚房中央的桌子上,祝陳願挨個夾出熟透的餅放在盤子中。
兩碟子羊肉韭餅,一鍋羊湯,晚飯齊活,大家開動筷子。
祝陳願給雪蹄煮的是沒有放鹽的羊肉和豬肉,放在桌子底下的盆中。
“這羊湯歲歲煮得可真好。”
陳歡一口熱湯下肚,只覺得嘴裏生香,羊湯透亮,沒有一絲腥氣,羊肉炖得軟爛,腿肉細嫩,夾帶着點甜杏仁的味道。
而祝程勉,當真被羊脂韭餅給堵住嘴,一口接一口下肚,根本沒有多餘的嘴巴來應和陳歡的話。
祝陳願夾了塊韭餅,細嚼慢咽,餅皮烤得幹而不硬,咬破完整的餅,羊脂散發出的油香、肥厚剛好的臊子,韭菜清爽的口感中和油膩,在舌尖上綻開。
“羊湯和韭餅我做得還不夠好,太婆才厲害着呢。”
她嘴裏的太婆,就是遠在青州的祖母,宮裏頭出來的尚食娘子,祝陳願的廚藝是跟着她學的。
“說到你太婆和太公,我讓他們搬到汴京來,怎麽說也不肯。”
一提到這事,祝清和就不明白,兩人早在他出生前就在汴京置辦了一座宅院,并帶一間鋪子,沒待幾年,就回到青州老家,說是養老。
“我們多去看看就是,哎,再不吃冷了。”
陳歡打斷話題,讓大家趕緊吃飯。
晚飯後,從廚房轉移到廳堂,爐火暖烘烘地照在每個人的身上,點着蠟燭,一家人在燈火中話家常。
“勉哥兒,國子監小學元宵過了就得入學,有誦一大經和日書字二百的課業,你再不練練你的字,先生要是撻罰你,可別哭着來找我。”
祝清和又往爐子裏添了根炭火,語氣稍重,後面又轉為調笑。
“晚間我陪着你一起練字和誦書。”
随着祝清河話音剛落,陳歡緊接道:“灌個湯婆子,再拿個手爐,可別凍着手。”
“歲歲的食店這兩日就得開門了,你書鋪忙完後,早點去,立春日打春牛可別忘了,我怕是當天去不了,你得去搶一塊。”
陳歡絮絮叨叨地念着。
作為慈母,她總挂念着這個挂念着那個,臨睡前,還得喊一聲。
“歲歲,你外翁給的吉貝重衾拿出來蓋上,湯婆子也得放上,別給凍着。算了,還是我跟你去好了。”
晚間風吹得更大,吹着窗前的樹木,春天的腳步越來越近。
作者有話說:
元旦快樂,祝大家新的一年事事順利呀!
菜的做法參考《山家清供》《中饋錄》《宋宴》
本文只寫女主吃喝玩樂談戀愛,(尴尬的感情線只會遲來,但不會缺席),不寫極品和打臉食客還有雌競。
行文節奏緩慢又啰嗦,一個菜有的會從女主挑選食材開始寫,但不會每次都這麽寫,會寫如何做何如吃,以及吃的人感受。
還有“的地得”的問題,知道很多看文的小夥伴很在意這個,上一本沒有注意,所以新文改正了,但不保證每一個都能用對,有的真的沒注意,還請見諒。
這本書也考據了很多的書籍資料,但考據的不一定全面,有哪裏出現錯誤歡迎指正。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吶,新年新氣象,越過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