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把你的髒手拿開
陸夜并未出聲,坐在沈至歡身旁靜靜地看着她。
馬車外蟬鳴聲聲,微風輕柔的掠起車簾的一角,她的呼吸很均勻,長睫乖順的垂下,陸夜不動聲色地又向她靠近了些,高大的身軀緩緩蹲下,幾乎籠罩了沈至歡的整個上半身。
他舔了舔唇,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視着沈至歡,也不知盯了多久,他才慢慢的伸出手來,帶着粗繭的指腹将甚至散在臉頰前的一縷發絲攬到耳後,面前人精致漂亮的五官便完完全全的顯露了出來。
如果真的可以把她藏起來就好了。
最好再有一個籠子,他一定把那個籠子裝飾的很華麗,她這般嬌氣的人一定是不會喜歡硬邦邦的地方的,所以他為她鋪上上好的綢緞。她生的這般美,到時候只能允許他一個人看,如果只記得他一個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要有孩子,那些讨人厭的小東西不能來到這個世界上,那樣一定會分走她的注意的,這個世上她最愛他,怎麽可以去愛別的人呢。
陸夜越想便越覺得興奮,他滾了滾喉結,她主動吻他的場景又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裏。那樣的吻叫他至今仍覺得不真實,仿佛身處迷霧般一樣,太陽一出來他就什麽也沒有了。
所以,她還要每天都要主動親吻他。
至少一個時辰親一次,還要每天晚上都做一做最親密的事,從他注意到她那天起,他就在認真的學習姿勢與技巧,她一定會滿意的。
沈至歡并不知自己在睡着的時候面前人都是怎樣的想法,她無意識地蹭了蹭墊子,換了一個姿勢。
陸夜閉了閉眼睛,斂去不正常的想法,伸手從她的膝下穿過,輕輕的将人抱了起來。
沈至歡靠在他的懷裏,烏黑濃密的發垂下,随着男人的動作飄動,一下一下,像掃在人的心上。
陸夜身姿輕巧利落輕易就帶她翻身進了候府,身形在屋脊間跳動,沒幾下就穩穩當當的落在應月閣的院子裏,他避開正在掃地的丫鬟,就這般堂而皇之的進了沈至歡的閨閣中。
這并不是他第一次進來了。
他動作輕緩的将沈至歡放在床上,傾身後卻沒有起身,美人緊閉着雙眼,脖頸修長白皙就像一只優雅美麗的白天鵝。
他垂眸盯着這截嫩白的脖頸半晌,然後克制住了自己,面色如常的起身,半蹲在床邊大手握住沈至歡的腳,開始為她脫下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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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穿的是鵝黃色的繡鞋。
陸夜忽而頓住動作,冷峻的臉上浮現出幾許笑意來。因為他才發現,此時此刻的沈至歡靜靜地躺在這,只要他動作輕一些不驚醒她,怎麽都沒事的。
這個後知後覺的認知讓他興奮起來。
他本來就是一個卑劣到極致的人,關于沈至歡會不會忽然醒過來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他抛開了。
他動作又輕了一些,擡手将沈至歡的繡鞋脫掉,她的腳好小,似乎還沒有他的手大,陸夜滾了滾喉結,将鵝黃色的繡鞋整齊的擺放在床邊。
她穿着潔白的襪,不難想象裏面包裹着的嬌小的足。
外面陽光正盛,蟬鳴聲便顯得這樣的夏季越發的燥熱,房裏并沒有放冰塊,讓人覺得有些燥熱。
陸夜仍舊半蹲在床邊。
天氣燥熱,她向來是不喜身上粘膩,若是睡覺還是将鞋襪一起脫了更為妥當。
他很快說服了自己,左手有些顫抖,他率先脫下的是記憶裏那只腳踝帶痣的腳。
同想象中一樣的順利。
沈至歡素來愛美,嬌嫩的足上染着淡淡的寇丹,指甲圓潤小巧,她有些瘦,腳踝微微凸起,那顆痣就那般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面前。
好美。
他忍了又忍,沒忍住,大手托着她的足,低下頭伸出舌頭舔了舔。
一瞬間情.欲直沖雲霄,脊背幾近顫栗,隐晦的刺激叫他頭皮發麻——
“你在做什麽?”
床上傳來沈至歡略微有些冷淡的聲音,陸夜擡起頭,他甚至覺得自己沒有來得及收回自己臉上沉溺到扭曲的表情。
沈至歡可以說是被舔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時,就覺得自己的腳踝處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輕柔觸感,她睜開眼睛微微的坐起身來,床邊的男人似乎很興奮,連她坐起身都沒有發現。
陸夜擡起頭看着她,目光癡迷又興奮,夾雜着一點沒有反應過來的慌張,沈至歡面無表情的同他對視,氣氛一時間變的僵持起來。
半晌,還是沈至歡率先開口,道:“還不把你的髒手拿開。”
陸夜慢吞吞的松開手,方才臉上一瞬間的慌張被他斂的一幹二淨,他看起來甚至絲毫沒有沒抓包的尴尬,直白的同沈至歡道:“小姐,奴才忍不住。”
沈至歡:“……”
她慢慢收回腳,扔出一塊帕子砸在陸夜身上,陸夜伸手接住。
沈至歡語調中透着傲慢,道:“給我把你的口水擦幹淨,不準用你的髒手再碰到我。”
她沒有趕他出去。
他的小姐知道自己這樣,算是一種允許他得寸進尺的暗示嗎。
陸夜捏緊帕子,并沒有多問,按照沈至歡的要求輕輕的擦拭着她的腳踝。
他不敢用力,這樣輕緩的動作叫沈至歡有些癢,她收回腳,道:“夠了。”
陸夜将手中的軟帕折好,遞給沈至歡,低聲道:“小姐,您的帕子。”
沈至歡目光冷淡的掃了一眼:“丢掉。”
陸夜默不作聲将帕子收回,攥在手裏,道:“是。”
陸夜沒有退下,沈至歡也沒有說話,兩人之間又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
沈至歡知道自己并不厭惡陸夜的觸碰。
她從小到大讀過各種各樣的書,大多數的書籍裏都在說女人應該如何,名節和清白是何等的重要,沈至歡看一眼便忘了。
她從小就生活一種被嬌養的環境裏,她的父兄并不會耳提面命的告訴她身為女子應該如何,他們只覺得她過的舒心自由就好,而她的長姐就更不必說了,他們從來不會刻意要求她一定要恪守禮教。
她不同別人親近不過是因為看不上罷了。
她的目光從陸夜的臉上掃了過去,被不經允許冒犯的不滿稍稍淡了些,但她未曾表現出來,面上仍是一副漠然的樣子。
陸夜站在她面前,在長久的沉默中開口道:“……小姐。”
沈至歡輕嗤一聲,雙腿交疊,半躺在床上,問道:“喜歡我?”
陸夜抿了抿唇,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沈至歡裸露出來的腳,道:“小姐您不是一早就知道嗎?”
沈至歡道:“那你說說,你有多喜歡我呢?”
陸夜不知沈至歡問這些話的意思,但這并不妨礙他對這個問題的興趣,他腦中浮現了千百種答法,最終卻只從中挑了一些最隐晦的。
“奴才想一輩子待在您身邊。”
沈至歡卻輕蔑道:“就憑你,也敢妄想這些嗎?”
夏季的風掠進來,竟然比預想中要冰涼。
她笑了起來,道:“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我可以找你,明日我便可以找別人,你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或許不是奴才。
但他的确算不了什麽。
陸夜一直都明白,他會幻想千百遍這只驕矜的小孔雀屬于自己,會心甘情願的對他溫柔的笑,會踮起腳尖笑嘻嘻的親吻他說愛他,但這種東西,同樣就像清晨的霧氣一樣,太陽一出來就散了。
他道:“奴才方才說錯了,此時此刻能陪在您身邊,奴才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沈至歡觀察着陸夜的神色,卻見這人除卻那些上不得臺面的貪欲,喜怒似乎并不明顯,但陸夜的回答叫她很滿意。
她道:“今日之事,你若是膽敢說出去一個字,小心你的腦袋。”
所以她果真還是沒有想要趕他走。
要拼命的把眼前的東西抓在手裏,這個道理陸夜很小就知道了,他道:“奴才遵命。”
“我可以允許你留下來陪我解悶。”
她動了動腳,道:“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陸夜繃着唇角,還沒應聲,便又聽她道:“下次要經過我的同意。”
陸夜笑了起來,那雙冷中含欲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從三分欲一下成了七分,冷峻的面容一下變的柔和了起來,俊朗陽光的樣子倒有些不像他。
但沈至歡看着很喜歡。
她想再讓他吻她一下,可又覺得不可以再給這個男人多少好臉色,他慣的會得寸進尺,可不能這般放縱他。
而陸夜卻坐在沈至歡床前,一手撐在她腳邊,嗓音暧昧:“小姐,奴才可以吻你嗎?”
“……”
沈至歡動了動腳趾,莫名有種被窺破心思的錯覺。
面對這樣的詢問她不受控制的又開始緊張起來,緊張之餘心裏又有點惱怒,想着男人果真都是這樣上不得臺面,一點都忍不了。
他還在問:“小姐,行嗎?”
沈至歡微微張唇,手指下意識的抓住了被角,神色卻依舊是冷淡的,她像是恩賜一般,道:“你不許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