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受傷了,被砍了一刀……
第76章他受傷了,被砍了一刀……
沁蘭再次出去的時候臉色并不好看,陸夜站在客棧二樓的長廊盡頭,連尤則面無表情的站在陸夜身邊。
一見沁蘭出來,陸夜便側過身來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陸夜站的位置離房門并不算近,看來的确把沈至歡的話放在了心上,沒有試圖去偷聽。
沁蘭可不是陸夜這邊的人,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要給陸夜請安的意思。她厭惡極了這個人,多看一眼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她跟陸夜迎面走近的時候,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反倒是陸夜問她:“你跟她說實話了嗎?”
沁蘭問:“什麽實話?”
“我沒有傷害過你。”
沁蘭冷笑了一聲,心道這個時候知道害怕了?這般假惺惺是做給誰看。
她沒有回答他,諷道:“今後我會自己照顧我家小姐,就不勞煩你派人看管了。”
“小姐已經睡下了,你不要再去打擾她。”
陸夜自然不可能如沁蘭所願,沁蘭才一走陸夜就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沈至歡坐在床塌上,半躺着看着他。
陸夜快步走近,道:“歡歡,這回可信我了?”
沈至歡悠悠道:“這次是這次,誰知道你日後還不會犯這種錯誤。”
Advertisement
陸夜連聲保證:“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不會做什麽的。”
沈至歡目光含笑,意味不明:“嗯?你就這麽喜歡我嗎?”
陸夜的聲音輕了下來,道:“我愛你。”
沈至歡可沒見過這樣的愛,這種自欺欺人的游戲陸夜倒是玩的樂此不彼。
她心中不屑,睫毛低垂着斂住眼中的情緒,緩聲告訴他:“那我們以後就不要折騰了。”
陸夜猛的摟住了沈至歡,他興奮極了,沈至歡的這句話無疑像是某種宣示,告訴他,他夢寐以求好多年的人就在眼前,他得到了沈至歡的愛情。
沈至歡被陸夜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驚,像是有所預料一樣,在陸夜吻住她之前用手堵住了他的唇。
她直直的看着陸夜,告訴他:“不可以。”
陸夜顯然不滿意起來,沈至歡道:“我這幾天都不想跟你做,等回到桐洲再說。”
陸夜不滿的嗯了兩聲,沈至歡聽出陸夜是在問她為什麽。
沈至歡道:“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不想就是不想。”
陸夜握住了沈至歡的手腕,掙脫開她的手,低聲困惑又小心的問她:“是我讓你不舒服嗎?”
陸夜不管幹什麽都很細致很認真,又帶着一種跟他本人性格很像的兇狠,包括那件事也是,但兇狠歸兇狠,沈至歡幾乎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吃過苦,他長的好看,看着也賞心悅目,又勤于學習,當然不會讓她不舒服。
“我只是不想在路上做。”
“可我們現在在客棧,我已經好長時間都……”
沈至歡皺着眉打斷他:“你腦子裏是只有這些嗎,還是說你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這些?”
“當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我都說我不想了,你還問什麽?很煩。”
看得出來陸夜被她說的有點委屈,但是沈至歡說的話他不敢多做反駁,只得有些失望的低下頭,應了一聲:“知道了。”
沈至歡看他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抿了抿唇雙手捧住他的臉,仰起頭吻了一下他的唇,不過一觸即分。
“好了吧。”她道
陸夜同她對視,半晌猛然把她推到在床上,雙腿夾住她的腿,大手鉗住她的手,以一種壓迫性十足的姿态看着他,輕聲問:“可以再親一下嗎?”
他這個動作一點也不像是詢問。
沈至歡動了動手臂,問:“我能說不嗎?”
陸夜直直的盯着她,然後緩緩俯身,唇從沈至歡的眼睛慢慢吻到了她的唇,然後又慢悠悠的繞到了沈至歡的耳邊。
“就親一下,求你了。”
第二天一早,沈至歡才剛起床沒多久,沁蘭就從外面走了過來,平日裏伺候沈至歡洗漱的要麽是陸夜,要麽是客棧的丫頭,現在沁蘭來了,沈至歡的生活起居便多是由她負責了。
她一看見沈至歡便注意到了那比平日裏好像要鮮豔不少的紅唇,心中心有猜測但又不太确定,直到她給沈至歡梳頭時無意中看見了沈至歡唇上的傷口。
粉嫩的唇上那塊細小的傷口是在是太明顯了,就像是被什麽咬出來的一樣。
手裏的釵子一下沒拿穩,落在了地上。
沈至歡皺起眉:“又大驚小怪什麽?”
沁蘭将釵子撿起來,跪在地上眼睛裏又蓄出了淚水,“小姐,您…您……”
她認定沈至歡是厭惡極了陸夜的,為了脫身而對一個自己極度厭惡的人委曲求全,甚至還要同他…她家小姐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小姐看着從容不迫,可心裏必定也是恐慌無助的吧。她是個廢物,什麽忙都幫不上。
沈至歡摸了摸自己唇,大致明白了沁蘭的意思,可是她又實在沒有辦法跟沁蘭解釋她其實算不上抵觸,只得道:“起來。”
“我都跟你說過什麽,你又忘了?”
沁蘭默默的撿起簪子,抿了抿唇沒在多說什麽。
她已經幫不上什麽忙了,只能讓自己不要再添亂。
“可是小姐,你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雖說…他最近對您放松了警惕,可若是這樣逃走,也勢必會再次引起他的注意的,若是被抓回來……”
沈至歡自然知道就算陸夜對他放松警惕了也不能逃跑,所以現在一直都在等一個機會。
她道:“沒有辦法,只能先等等了。”
沁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這樣的等待就像是根本沒有期限一樣,而她家小姐,也不知還要經歷多少次這樣的羞辱。
沈至歡道:“不要着急…”
沈至歡自己心裏也沒有底,因為陸夜最近對她幾乎形影不離,怎麽把他支開都是一個問題。
可沈至歡卻未曾想到,在她眼裏興許要等上一兩個月的機會,就在第二天的傍晚,猝不及防的來了。
沈至歡這些日子越發的不愛出門,她性子變懶了不少,所以傍晚時陸夜提議出去走走的時候,被沈至歡直接的拒絕了。
夜晚的街市實在是漂亮極了。來來往往的人,各式各樣的花燈,在夜色中與月光兩相輝映,沈至歡現在二樓的廊臺上,纖細的手指随意的搭在欄杆上,靜靜地從樓上看着底下的嬉笑繁華。
沁蘭和陸夜都在她身邊,只不過沁蘭站的遠一些。
“歡歡喜歡這裏嗎?”
沈至歡搖了搖頭,道:“我沒有特別喜歡的地方。”
她說起這個,不知又想起了什麽,側眸同陸夜道:“你要帶我回江南嗎?”
陸夜道:“…你不想去嗎?”
沈至歡瞥他一眼,直言道:“我不是孤身一人,我有父兄。”
雖說沈至歡現在的意思已經很是明顯了,她并不在意他從前犯的錯,也說過會一直待在他身邊,可陸夜下意識裏其實并沒有接受這些,他踩在虛空裏,随時随地都有可能墜落在地。
陸夜一沉默,沈至歡就知道陸夜心裏又在想什麽,她又繼續道:“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
陸夜一愣,看向沈至歡。他其實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沈至歡會對他提出要帶他見自己的家人這種要求來,這讓他極度的受寵若驚。
他當然願意,可同時他也知道沈至歡的家人多半不會接受他。
他們的接受與否對于陸夜來說其實無可厚非,陸夜害怕的是他們會勸沈至歡離開他。
不過這都不重要。
沈至歡趴在欄杆上,她側眸望着自己的時候,身後是盛大又皎潔的月亮,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明亮了,藏着他們的以後。
“好。”他說。
陸夜是個極度自卑的人。
可當沈至歡跟他提起自己的家人的時候,陸夜卻開始想,也許的确是不一樣了。
就算他這個人很壞,很不好,可是仍舊被沈至歡喜歡着,因為她願意帶他回家。所以他其實并不是一無是處,也不是一無所成,他得告訴自己,他是值得被人愛的。
沈至歡還沒回話,忽而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
夜風清涼,撩動沈至歡的發絲,陸夜連忙問:“冷了嗎?”
“要不還是先進去吧。”
沈至歡搖了搖頭,道:“又沒什麽事,現在太早了。”
陸夜看了看外面,便又道:“那你站在這裏等我,我去下面拿條毯子上來。”
沈至歡嗯了一聲,擺了一下手。
陸夜走了以後,沁蘭站在旁邊看着陸夜走下樓梯,輕聲朝沈至歡道:“小姐,您真的打算帶他去見老爺嗎?老爺他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沈至歡搖了搖頭,道:“那是我父親不知道他的身份,如若知道了……”
如若知道了,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她自己也想象不出來。
沈至歡站直身子,突然又有些困了。
她不悅的皺起眉,自己嘀咕了聲:“怎麽又困了。”
沁蘭沒聽清楚,問:“什麽?”
沈至歡想起這個月來自己的生活,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好像越來越懶了,總想着吃和睡——”
一道火箭猶如流星墜落,直直的射在沈至歡不遠處的牆壁上,窗紙瞬間被火苗點燃,頃刻間就席卷而上。
緊接着,無數的帶着火星的箭矢射了過來,劃破了寂靜的長空。
“小姐!”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當中,方才還充斥着嬉笑的街市一下混亂起來,人群四散奔逃,尖利的驚叫聲刺破耳膜。
沈至歡與沁蘭躲進了房內,可天氣幹燥,木材極是易燃,熱浪一層一層的撲過來,帶着窒息的恐懼。
在越演越烈的喧鬧裏,沈至歡和沁蘭順着樓梯快速跑了下去,可火勢實在是迅猛,沈至歡匆匆一瞥發現樓下大廳裏湧入了許多黑色勁裝的人,這些人皆手持彎刀,一看便知來者不善。
“小姐,快過來!”
沈至歡回過神,下一瞬便被迅速趕過來的陸夜攬住了腰,他面色沉冷,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帶着沈至歡朝一躍跳到了大廳裏。
沈至歡看見一直跟着他們的那兩名屬下,他們皆與人纏鬥在一起,招式利落,招招斃命。
沈至歡甩開陸夜的手,道:“沁蘭還在那!”
陸夜踢開一個黑衣人,道:“連尤會救她,你先跟我走。”
他說完便強硬的把沈至歡抱在了懷裏,迅速的從這裏到門口殺出一條路來,街道上空無一人,陸夜卻并未停留,一言不發的帶着沈至歡朝西南方跑了過去。
沒過多久,陸夜便帶她來到一處有些破舊的驿站,這裏空無一人,只有兩匹馬在馬廄裏。
沈至歡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見陸夜牽出一匹馬,同她道:“走。”
這裏相對安靜,追過來的人也差不多被陸夜殺了個幹淨,沈至歡聲音有些急促問:“發生什麽了?”
陸夜道:“應該還是仇家追殺,只是不知是哪一家。”
駿馬揚起馬蹄,陸夜說完便要帶沈至歡上馬,沈至歡卻掙脫開他的手,她呼吸急促,道:“沁蘭真的會來嗎?”
陸夜手上還有血,聲音散在夜色裏:“她是連尤的妹妹,連尤不會不管她。”
沈至歡睜大眼睛,愣在原地。
陸夜又朝沈至歡伸出手,道:“這裏不安全,我帶你先走。”
沈至歡一時沒有動作,不知在想些什麽。
陸夜提醒道:“歡歡?”
她咽了口口水,就像是陡然從溫暖的房屋躍上陡峭的懸崖,腦中的念頭越發明顯,躍躍欲試破土而出。
春季的風算不上寒冷,可沈至歡卻遍體生寒。
她聽見自己問問:“一會連尤帶沁蘭,也是來這裏嗎?”
陸夜嗯了一聲,道:“不出半刻鐘,他就會過來,你要等他們嗎?”
沈至歡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來時的方向,黑夜裏借着月光,仍能看見不遠處煙霧升天,隐隐火光跳動。
沈至歡的心髒狂跳起來。
她仰頭看着陸夜,陸夜就在她面前,他的臉上沾的的有血,手臂剛才也因為保護她而被劃了一下。
“歡歡?”
沈至歡驚醒般突然抓住了陸夜的衣角,道:“不行!”
陸夜詫異,問:“怎麽了?”
沈至歡呼吸急促,道:“那個簪子,還在客棧裏。”
陸夜皺起眉,道:“什麽簪子?”
沈至歡語速很快,面色焦急:“就是那個你曾經送給我的白玉簪,我把它放在妝臺右側的小匣子裏!”
沈至歡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掌心,告訴自己,他們離開的時候,火勢并不算大,那麽大一間客棧不可能那麽快就燒透。
她拉着陸夜要他帶她上馬,道:“…我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我真的想把那個簪子帶走!你陪我回去吧。”
陸夜面色有些難看,沉吟片刻後才道:“現在回去的話,圍守的人只會更多,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沈至歡面色焦急,眼睛都紅了,她聲音有些沙啞,道:“沒事,我陪你一起進去。”
她有些無措,慌忙道:“那個簪子,我其實很想要。你可能覺得沒什麽,但我…當時掉崖的時候就……而且是你送我的。”
周邊寂靜一片,唯有馬蹄偶爾踩落在地的聲音,陸夜的臉上的血已經幹了,手臂半曲着,他的衣服是黑色的,沈至歡只能看見他的衣袖被劃了個口子,看不出他到底流血了沒。
他的瞳孔顏色很黑,在這樣的長夜裏,竟叫沈至歡不敢直視,她低下頭來,拉住了陸夜的衣袖,小聲道:
“…我們回去吧,好嗎?”
隔了一會,陸夜才握了一下她的手,掌心很暖。
“好。”
他翻身上馬,坐在馬背上同沈至歡道:“那裏太危險,我去幫你。你在這裏等着連尤,我一會就過來。”
沈至歡緩緩的松開手,一聲不吭的看着陸夜。
陸夜沖她笑了笑,沉冷的臉龐一下子溫柔起來,“別擔心。”
陸夜沒有再跟她多說什麽,沈至歡站在原地,只能聽見漸行漸遠的馬蹄聲,還有盛大又皎潔的月光下,陸夜逐漸融入黑夜的身影。
沈至歡原本挺直的脊背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她有些站不穩,擡手扶住了一旁的柱子。
正如陸夜所說的一樣,沒過多久,連尤便帶着沁蘭騎馬跑了過來,沁蘭一見沈至歡便睜大眼睛:“小姐!”
連尤剛停下來便掃視一圈,問:“主上呢?”
沈至歡慌忙道:“你剛才沒有碰見他嗎?他又回去了說要拿什麽東西!可是那裏好像還有很多人,會不會……”
連尤把沁蘭放了下去,聞言皺起了眉,看向了客棧的方向,可是卻沒有動身。
火光越來越大了。
沈至看着連尤的側臉,紅唇開合,靜靜道:“他的右手受傷了,被砍了一刀。”
連尤的臉色終于難看起來,他調轉馬頭,道:“夫人你們先待在這裏那都不要去,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