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驚心

真是一語驚醒,裴老太傅連呼吸都有些屏住,應道,“容世子可正是向我求過露兒的。”

裴二老爺聞言方明白過來,說道,“太子殿下這是想現在就斷了我們家的後,避免以後有聯姻之事,他可真是好毒的心思!”

裴大老爺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今日只當宮中的矛頭會對着我們來,可竟是将露兒置于了險境還不知,多虧涼慈帶着露兒離了席。”

三人俞是細說便是心中愈發覺得後怕,便是連連催馬,一路快馬回了太傅府。回了府上,便又是往裴露白那裏去了。

裴露白這裏正是荷夏伺候着用安神湯,大夫人和裴月溶坐在一旁憂心的看着。裴露白擡眸看了看兩人,說道,“母親,大姐,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歇一會兒。”

大夫人微蹙着眉頭,說道,“沒事兒,左右我也無事,我在這裏看着你睡便是。”

裴露白聞言,便在被子裏躺了下來。裴月溶上前替裴露白放下了床幔,又燃起了安神香,在大夫人身邊兒坐下,握了握大夫人的手,讓她別太擔心。

裴露白躺在枕榻間,卻是根本歇不下的。心中翻覆不斷,想着太子如何對自己起了殺機。正思忖間,聽見了染冬對大夫人說道,“夫人,老爺和老主子回來了,正往小姐這兒來呢。”

大夫人聞言,應道,“露兒才剛歇下呢。”

聞言,裴露白支起身子,挑開了床幔,說道,“讓父親他們來便是,”說着,便是起身穿了衣裳。

大夫人見了,忙上前拉了裴露白的手,說道,“将那披風拿來再披上,我摸着手可涼了。”

染冬應了,便将披風拿了過來,為裴露白披上了。說話間,裴老太傅和裴大老爺同裴二老爺已經上了堂屋,荷夏便是進來傳喚,“請小姐去堂屋。”

裴露白聞言應了,便是起身,往堂屋行去,大夫人和裴月溶便是連忙也跟着去了,只待到了堂屋,裴大老爺見着了大夫人,便是起身,“你怎麽也來了,你身子虛弱,就回去先歇着。”

大夫人說道,“我想陪着露白。”

裴露白聞言應道,“沒事兒的,母親您先回去吧,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裴大老爺亦是說道,“月兒就送你娘回去,”說着,又對大夫人說道,“你別操心了,沒事兒的,這不都好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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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聞言便是輕輕應了,随着裴月溶離了堂屋,回了自己的住處去了。堂屋這裏,裴露白便是落了座,看了看坐着的三位長輩,皆是眉頭緊鎖,便知道事态有些不好。

裴老太傅開口問道,“露兒,今天可有傷到哪裏?”

裴露白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裴老太傅聞言便又說道,“那裝昏可是涼慈讓你裝的?”

裴露白應道,“是小堂叔讓我裝的,說是好讓我早點兒離宮。”

裴大老爺聞言便是嘆道,“我們幾個竟還不如涼慈看的深,真是,”說着,又瞧了瞧裴露白,說道,“露兒,今日讓你驚吓,委屈你了,都怪父親思慮不周,差點兒,”話未說罷,竟是眼眶有些泛紅,他險些失去自己的女兒。

裴老太傅見狀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在孩子跟前,你得有擔當才是,不要這個樣子。”裴二老爺亦是輕輕拍了裴大老爺的肩頭,以示安慰。

裴露白也有些眼眶微紅,便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今日,是不是有人要取我的性命?”

裴老太傅聞言,心下微驚,說道,“誰和你說的,是涼慈?”

裴露白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小堂叔,是我自己猜的,今日小堂叔帶着我在宮裏一處假山石洞裏躲在,那裏離東宮很近,小堂叔便說去找皇後娘娘避險。”

說至此處,裴老太傅只覺得一口涼氣懸在心口,裴大老爺更是冷汗如瀑,裴二老爺拍着腿,問道,“那之後是如何?”

裴露白說道,“後來說起話來,小堂叔只問我如何今日也一同進了宮,我就說那聖旨上有我的名字,讓我一同随宴。小堂叔聽了沉默了一下,便說不去東宮了,就在山洞裏躲着,哪兒也不去,我就隐隐約約有些猜到了。”

裴老太傅嘆了一聲,有些癱軟的靠在了椅子上,微微阖眸,聽來只覺得膽戰心驚。

裴大老爺一盞茶都端的有些發顫,說道,“多虧了涼慈,多虧了涼慈。”

裴露白見狀卻覺得心如焚窟,問道,“可真是太子殿下要取我的性命?”

裴大老爺聞言,便将茶盞又擱下,正了正神,說道,“露兒,有些事兒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你要記住,以後要處處留意,諸事小心。”

裴露白聞言便明白了,自己可真沒猜錯,便是倒吸一口涼氣。裴老太傅皺着眉頭,滿眼都是擔憂的瞧着裴露白,說道,“露兒,爺爺問你,你覺得我們家在京城裏如何?”

裴露白聞言微愣,不過片刻便答道,“是世家。”

裴老太傅點了點頭,說道,“是世家,我與你父親和你叔叔,都在朝中為官,有些道理,如今你也要知曉一些,”說着,微微眯了眼眸,嘆道,“離陛下越近,就越是站在風口浪尖上頭,是伴君如伴虎,這話兒可是一點兒不錯的。”

裴露白聽了,便是曉得了,裴老太傅這是要将裴家的繁華揭開,把背後的如履薄冰說給她聽。便是凝神屏氣,聽裴老太傅說着那些朝堂之上,君臣之間的驚心動魄。

且不說太傅府上如何,只說東宮裏,秦拂風坐在桌案後邊兒,侍者垂着手站在一旁,大氣兒不敢出一聲兒的,只想把自己當作個房屋柱子。

秦拂風的指尖兒輕叩着桌面,一下兒一下兒的直敲的人心顫,過了半晌,才說了一句,“凝神香給我點上。”

侍者聞言有些如釋重負,連忙應道,“是,”便忙去給香爐裏添香,不出片刻,便是有一段涼絲絲的香氣傳來,秦拂風方才覺得微微平複了心情。

只說秦拂風為何如此,只因今日之事,他謀劃許久,竟不全得如願。确實是讓靜安帝對他的寵信更進一步,可究竟他圖的,并未全然得到。

今日宴席之上,裴家顯然有所準備,裴家三位長輩留在席間,裴菡因不知怎麽就跑到了太後那裏,失在他們幾個這裏也就算了。翁涼慈竟然還把裴露白帶走,兩人還藏的沒影兒,想到這兒,秦拂風不由得又是怒從中來。

特地讓裴露白一起入宮,他對靜安帝說的是,裴家有女兒在席間,更能讓他們分神。靜安帝是依着他将聖旨上添了裴露白的名字,可靜安帝畢竟未以為然,沒想到秦拂風想着的地方,這恐怕,就已經讓裴家有所察覺了。

按着秦拂風的想法是,今日取了裴露白的性命,秦琅書必将悲痛欲絕,對和國定會恨之入骨,更有利于掌控。而如此,也斷了裴家與容王府的姻緣之路。如此一舉多得之事,竟然就這麽砸了。以後想再有這樣的機會,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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