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陸總抱着崽子看報告,左手家庭右手事業,人生贏家不過如此。
裴蹲蹲惦記着騎摩托的美好體驗,風呼呼吹到臉上,視野跟四輪汽車完全不同,陸爸爸真是太厲害了,他在陸擒臂彎裏安靜了一小時。
摩托車體驗感失效,裴蹲蹲扭動着要下去,陸擒便撒了手,讓他随意地玩。
經過昨天跟裴容的對話,陸擒直覺裴容短期內不會想來接走蹲蹲,不知道在忙活什麽事情,但是裴蹲蹲一叫他就出現,應該挺自由的。
小崽子可以扔他這,車子可以扔他這……陸擒一方面幻想裴容對他的信任,一方面理智告訴他,大美人就是這麽不在乎身外之物,當初他借着文化課送裴容的東西,他一次也沒見裴容戴過,估計扔在某個抽屜,忘得幹幹淨淨。
陸擒嘆了一口氣,一百零一次拿出手機,解鎖,查看聯系人。
昨晚加的裴容微信,現在還沒有通過。
再不通過就打電話了!
陸擒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但是蹲蹲實在太好帶了,他甚至不能找一些“孩子哭了怎麽辦”,“孩子不吃飯怎麽辦”,“孩子不肯睡覺怎麽辦”的問題去接近裴容。。
這都在大美人的算計之內吧?
蹲蹲懂事,适應能力強,所以才放心地交給他。
小崽子太懂事也是一種煩惱。
陸擒閉了閉眼,鞏固了一下“放長線釣大魚”的決心,這才見面一天,不能太上趕着。魚兒游進網圈範圍了,慢慢收網才是上策。
昨天證明,忍耐欲望的策略是對的,裴容願意說電話號碼了。
手機叮咚一聲,好友驗證被通過,現在可以聊天了。
陸擒猛地心跳加快,盯着裴容的頭像——橘子的照片,看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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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十分鐘發信息。
不能顯得他一直盯着手機。
陸擒度秒如年,突然想起什麽,指腹一滑,點進了裴容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
陸擒心一橫,決定給裴容發兩張蹲蹲騎摩托車的萌照,那邊率先發來了一句話。
“明天帶蹲蹲去打麻風腮疫苗。”
“看好他,他不愛打針,可能會溜。”
“好。”
此時陸擒沒有意識到嚴重性,一心只想撩老婆,他發了一張蹲蹲的照片,自己則不經意地出鏡一角。
然後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回複。
哼。
兩個保镖看着,裴蹲蹲從27層視察到一層,走到哪裏,哪裏的工作效率歸零,都忍不住看一眼他們不茍言笑的陸總的寶貝兒子。
總覺得長得哪裏眼熟。
遠看小小一團,近看粉雕玉琢,長大了一定妖禍衆生。
上一個這麽養眼的,還是已經退圈的裴容。
然而那次裴容來公司,豔光四射的大美人氣場太強,大多數人都不敢直視,只能看一眼,再偷看一眼側臉這樣。
小崽子就不一樣了,可愛無害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特別是他還有陸家同款眉毛,以往陸擒眉頭要是一皺,則大事不妙,底下人聞風喪膽,誰敢盯着陸總看?
長在小崽子那雙眼睛上方,就不一樣了,稚嫩的英氣那麽純粹,賞心悅目。
更別提蹲蹲還會互動,聽說他記性好,大家都忍不住來刷臉。
裴蹲蹲撓了撓臉蛋,看見兩個自家小弟搬東西上來,大聲招呼:“張哥哥!于哥哥!”
其他人:草,連保安的名字都記得,不愧是太子!
兩個小弟怎麽都想不到裴格是陸擒的崽兒,但是一想到美人只配強者擁有,又覺得相當合理。
不愧是他們裴哥!
小陸崽子越巡視,陸氏大樓的效率越低,當天所有人都加起了班,而陸總早早地騎上摩托,風馳電掣攜崽回家。
晚飯後,陸擒查閱了一下帶孩子打疫苗的注意事項——最好提前商量好,誇他勇敢,然後兌現獎勵。
“蹲蹲。”陸擒牽着小崽子,小崽子牽着橘子,在花園裏散步,“你裴容爸爸說,明天要帶你打一針疫苗,疫苗可以保護蹲蹲遠離一種痛痛的病。”
裴蹲蹲小臉綠了,怎麽又要打針。
陸擒:“蹲蹲很勇敢對不對?打完針,爸爸送你一艘遙控游艇乘風破浪,可以放在游泳池裏開。”
裴小格眼神忽閃忽閃,忍不住紅了眼眶,用小胖手捂住眼睛,委屈巴巴:“蹲蹲疼。”
陸擒心疼地抱住蹲蹲:“爸爸陪你去,不怕。”
裴蹲蹲把臉蛋埋在陸擒懷裏,抽抽噎噎地點頭。
橘子用腦袋蹭了蹭蹲蹲的胳膊,安慰小主人。
陸擒以為這樣就說好了。
結果第二天醒來去洗手間刷個牙的功夫,小崽子不見了,腦袋頓時一炸。
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帶娃把娃弄丢了。
盡管很不想被裴容嫌棄,但事關蹲蹲,陸擒也顧不了,一邊讓管家查監控,一邊直接打了電話過去,響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接。
裴容迷迷糊糊地接起來:“喂?”
陸擒盡量一句話說清:“我昨晚跟蹲蹲說打疫苗,剛才他從家裏消失了,聯系你了嗎?”
裴容聽見了橘子喵喵的聲音,從容道:“哦,家裏找找吧,他不敢出門的。還有事嗎?”
陸擒:“……”
沒有了。
他讪讪地挂斷電話,環視一圈,第一次覺得家裏太大不好,這上下三層,得找到什麽時候。
對着樓下大廳的監控沒拍到任何蹲蹲出沒的影子,大概率還在二層三層。
陸擒找遍了十幾間屋子的櫃子,重點翻衣帽間和儲物間,只找到了橘子的幾根毛。
他走到哪裏,橘子跟到哪裏,不僅不給提示,還提前喵喵警示裴蹲蹲,配合默契。
陸擒抄腰站着,想了一會兒,重新返回卧室,打開了床頭櫃。
沒有。
他打開洗手間的門,刨開髒衣籃上面的兩件自己剛換下來的睡衣,把小崽子拎了出來。
“下次再玩捉迷藏,我們先去打疫苗。”
裴蹲蹲商量道:“明天再去吧,蹲蹲再準備一天。”
陸擒:“不想去醫院,爸爸叫醫生到家裏來。”
裴蹲蹲:“那還是去醫院吧。”
可以去江叔叔醫院看一看他。
一小時後,陸總領教到了什麽叫撒手就沒,一逮着機會就跑,只能把小崽子抱在懷裏。
陸擒的體力比裴容好,能一直抱着不撒手,眼見護士拿着針管過來,裴蹲蹲歪着頭,乖巧道:“姐姐,可以等我數到一百再打針嗎?”
陸擒:“數到十就夠了,後面有其他小朋友排隊。”
針紮進胳膊的時候,裴蹲蹲哭得好大聲,他拉開爸爸的西裝外套,把臉和半個身子埋進去,一手捂着臉哭,梨花帶雨,眼淚順着奶呼呼的手臂往下流,長長的睫毛糊成一片,一手揪着陸擒的西裝,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陸總成為了全場焦點,幸好戴了口罩和墨鏡,他脫下衣服,遮住了遺傳偶像包袱的崽兒,鎮定地走了出去,被路人頻頻側目,是不是偷孩子啊?
沒有,真的是我兒子。
結果出醫院大門,被保安攔截住,陸擒不得不努力解釋,哄着裴蹲蹲叫聲爸爸。
“爸爸……”裴蹲蹲哭累了,輕輕叫了一聲,趴在陸擒懷裏睡着了,小臉蛋紅撲撲,眼角挂着委屈的淚痕。
保安一時之間有點兒捉摸不定,這孩子到底是叫眼前人爸爸呢,還是哭着找爸爸。
陸擒拿着疫苗證:“我是他爸爸,帶他打疫苗,嫌丢人躲我懷裏哭。”
正巧,有一個身材板正的風衣人經過,聞言朝他懷裏看了一眼,目光頓時變深。
“這是你親生的?”
陸擒:“對。”
風衣人上前一步,伸手道:“孩子好像哭得有點缺氧,讓我看看。”
陸擒連忙看了一眼睡得很熟的崽兒,呼吸平穩,心跳也穩,還砸吧嘴兒,他擡手不動聲色地護住蹲蹲的後頸,腳步一轉,朝裏走去:“謝謝,我自己找醫生。”
他給保镖使了一個眼色,保镖防住了那人的去路。
拐賣團夥作案!
風衣人臉色微變,打了一個電話。
“警察!別動!”
保镖被聞訊趕來的兩名便衣扣住,喜提銀手镯,想大施拳腳,可對方是警察,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
怎麽回事?
“你手裏的不是你兒子,孩子給我。”風衣男朝陸擒出示警官證,“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陸擒:“……是我兒子。”
“我們全警局都認識他爸,姓裴,你還敢狡辯。”
陸擒閉了閉眼,猜是不是裴容上戶口的時候,帶蹲蹲去過警局,所以都認識,又恰巧認真負責的民警來醫院體檢撞上了。
或者是跟裴容的牢獄之災有關。
總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們被群衆圍在中間,陸擒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只能道:“是誤會,我們上警車談。”
江焱不敢在大侄子打疫苗的時候出現,晚了一步,就看見陸擒和崽兒都被帶走。
他立刻給裴容通風報信:“你崽子二進宮了,快去撈。”
什麽!又被抓了!
裴容緊張了一下,旋即放下心來,繼續吃包子,雲淡風輕:“讓陸擒撈。”
一人一次,很公平。
江焱:“可以,你先把陸總撈出來。”
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