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買下來
黎媽也愣住, 這一地零碎的衣裳,滿眼狼藉,還有, 還有殿下和夫人在一處……
黎媽都不知曉該不該上前,眼前的绮麗香.豔的場景只是一瞥都讓黎媽心驚肉跳!
殿下和夫人何時……就算何時, 也不曾這麽樣過,黎媽一時想不到合适的字眼。
黎媽都忘記了方才擔心事情, 應該是貴平公公忽然去而複返,而殿下也有沒有及時趕回來, 險些露餡兒這一茬上。
不知過了多久, 忽得, 黎媽才突然想起剛才貴平公公帶人闖入屋中的驚險一幕,繼而反應過來——是殿下回來了!!
黎媽蒼白惶恐的臉上終于稍稍有了絲血色恢複,繼而一顆懸起的心終于放了回來,是殿下回來了!
黎媽險些都喘不過來!
殿下回來的時候,應該已經有禁軍登上了閣樓,而這時候殿下剛才密道中回來已經來不及。
而密道入口想要從外阖上的的機關還有一半在閣樓上,那當時密道的門應當還是打開沒合上的, 但凡任何一個人上前都會發現木櫃當中有一條密道,只有找一條讓旁人一定不會上前的辦法!
冷靜下來的黎媽終于慢慢回過神來。
是了!
連她都相信了,旁人肯定也信了!
殿下和夫人在那處, 那幅模樣, 誰還會上前仔細端詳。
木櫃的門是阖上的,殿下抱着夫人剛好擋在密道入口,黎媽當下才知曉這其中的驚險。
而屋中, 溫印還緊緊咬着下唇, 她整個人都在李裕懷中止不住的顫抖着, 攥緊李裕衣襟的指尖都死死掐緊,将李裕的手臂上都掐出了紫色痕跡。
而李裕也喘着粗氣,低沉憤怒的聲音惱道,“都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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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最後一聲滾子,不僅屏風後的禁軍,就連貴平和黎媽都呆住,也忍不住顫了顫。
早前的東宮,如何都有東宮氣度。
而貴平此時的臉色更難看,還好方才沒有其他的禁軍沒入內,否則……
但剛才的一幕,也讓貴平指尖掐進掌心了,“走。”
貴平離開屋中,旁的禁軍也都跟着離開屋中。
從屋中到苑中的時候,貴平叮囑,“今日的事,誰都不準說出去。”
“是。”禁軍面面相觑,倒是什麽事,其實并不知曉,只隐約猜到些許,但苑中的黎媽等人就更不清楚了。
貴平沉聲道,“你們也是。”
餘媽帶着幾個婆子福了福身,應是。
貴平這才往苑外去。
出苑中的一路,貴平指尖都攥緊,他想錯了……
***
屋中,黎媽就在屏風後,不敢入內。
清維等人都入了屋中,但被黎媽攔下,不知道出了何事,殿下不在都知曉,但好像事情到此結束了?
黎媽搖頭,幾個丫鬟都紛紛會意,先噤聲沒有開口。
屏風前,即便聽到貴平的腳步聲已經離開了屋中,李裕和溫印兩人也都沒動彈。
溫印是頭一次被他這樣抱着,背後是冰冷的木櫃,他抱着她,也護着她在懷中,盡量沒讓旁人看到她,但又特意留了腳踝上的衣裳給旁人看到。
苑中的腳步聲陸續出去,但還有貴平在苑中交待事情的聲音,李裕身上的肌膚還貼着她。除了腳踝上那件裏衣,她身上就剩了一件墨綠色的綢緞,其餘的,都在地上淩亂散着。
李裕見她眼底些許氤氲,伸手将她靠在懷中,溫聲道,“等人都出苑中的。”
她沒出聲,但也沒掙紮。
稍許,黎媽的聲音在屏風後傳來,“夫人,殿下,人都走了。”
李裕明顯感覺溫印攥緊他手臂的手,微微松了松,他低聲道,“都別進來。”
黎媽會意,又朝幾個丫鬟使了眼色,幾個丫鬟各自散去,各司其職。
屏風前,李裕沒有放開她,“阿茵。”
溫印低聲,“我沒事……”
他怔了怔,緩緩放下她,然後拾起地上的衣裳給她披上。
她還赤着腳,眼眶有些微紅。
李裕打橫抱起她,将她放在小榻上,又從地上拾起零散的衣裳,一件件替她穿上。
溫印平日裏這麽沉穩冷靜的人,方才也吓倒了。
關閉木櫃中密道入口的機關在樓上,當時禁軍已經去了閣樓,和貴平在屏風後同黎媽對峙,根本沒事情處理旁的。
“沒事了。”他伸手撫上她頭發。
她看着他,還裸.露着上身。
李裕也才反應過來,而後起身折回,取了地上的衣裳披上。
剛才如果貴平仔細看了,就會看到地上只有他的外袍,并沒有他的中衣,裏衣,因為中衣和裏衣都藏在溫印剛才身後的木櫃中,他只将外袍扔到了地上。
眼下,他也直接披上了外袍折回小榻前,還是半跪下看她,讓她更有安全感。
“安潤呢?”溫印輕聲。
剛才只見到李裕一人,她以為安潤在密道中,方才太緊張,根本沒看清,但眼下看李裕沒有再管密道那處,那就是安潤沒有同他一道。
李裕擡眸看她,“阿茵,他還沒回來。”
溫印意外。
李裕低聲道,“我同安潤探到密道的出口是在趙記酒肆,你有印象嗎?”
趙記酒肆?溫印點頭,有,她記得。
李裕颔首,也覺察同她慢慢說起這些,她就不似早前那麽緊張和害怕。
李裕繼續安撫,“密道的出口就在趙記酒肆的底下酒窖當中。酒肆有很多層,剛開始的時候都是積塵,浮灰,很容易往上走,但越往後,來取酒的夥計越多,随時都有可能暴露,怕把密道這處牽涉進來。後來安潤靈機一動,說反正密道已經探完了,密道中安穩,剩下的就是探查從酒窖安全通往酒肆上方的路,但兩個人一起太顯眼,也容易被發現,可如果是他一人,他身上穿着丫鬟衣服,若是被人發現,大可說他是同主子走散了,沒找到路,在到處尋主子。酒肆中沒人認識他,他一個探查是最安全的,也夠了,讓我先從密道回來,如果出事,也保險些。”
李裕說完看她,“然後我就回來了。”
四目相視裏,早前都坦然,但眼下,似是方才多了的暧昧绮麗,都有些不敢直視對方目光,也都不由避開。
“那,怎麽會那麽快?”溫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從密道中出現。
李裕沉聲道,“我想,反正都要回來了,我怕你擔心……”
溫印看他。
他低頭,“黃昏前後,我砸了東西,我怕你多想,生氣,所以就一路跑回來的……”
一路跑回來,在密道裏?
溫印微訝。
但李裕絲毫沒有察覺,有的只有他心中的慶幸,“幸好我跑回來了……”
他剛回來,就聽到貴平帶禁軍入內,口中那句“夫人,小人還有一事冒昧要見廢太子”。
他當時聽到有禁軍蹬蹬上樓的聲音,也聽到貴平同黎媽在屏風後對峙的聲音。
“阿茵。”他喚她。
溫印驚訝轉頭,“李裕?”
他回來了,但當時已經來不及關上密道的門,密道絕對不能被貴平發現,他和溫印,還有這一屋子的人都會出事!
李裕只想了一剎那,迅速判斷。
溫印剛好開口的時候,他伸手捂住她嘴角,同他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一樣,緊張,但沉穩,淡定。
溫印愣住,他松手,一面脫着衣裳一面讓她閉眼睛。
溫印怎麽可能閉眼睛。
他輕聲,“阿茵,別怕!”
溫印看他。
“阿茵,別怕,相信我。”他也緊張得喉間輕咽,沒時間了。
溫印閉眼,倏然間,聽到的是衣服被撕開的聲音,她睜眼,他赤着身子抱起她抵在木櫃門上,背後一片冰涼,他吻上她頸間,她下意識掙脫,但掙脫不了,裏衣也被他退至腳踝處……
下一刻,貴平就推開了黎媽,出現在屏風前。
溫印攥緊李裕的手臂,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而後就是方才的一幕。
整個過程極其短暫,也剛好卡住了時間,若是遲一個瞬間都來不及。
李裕繼續道,“趙記酒肆的酒窖藏酒太多,酒香濃郁,我入密道前,黎媽提醒過我,我的衣裳用度離院中有人盯着,所以出密道時,我特意把外袍脫下放好,所以外袍上沒有酒香。因為在酒窖中呆了很長時間,所以裏衣和中衣上都有酒香濃郁,剛才是一瞬間想到才脫了衣裳,我不是……”
溫印低聲,“去洗漱吧。”
他颔首。
避開尴尬最好的辦法,就是暫離。
耳房中,李裕仰首靠在浴桶邊緣,腦海中都是剛才的場景,良久都沒散去,也不想這個時候離開耳房去屋中,只想在耳房中多呆些時候……
許久之後,才開始重新思量趙記酒肆的事,等安潤回來,應當就知道趙記酒肆的情況了,如果能從趙記酒肆找到安穩離開酒窖的路,那無論是見江之禮,還是東山郡王,還是借由趙記酒肆的夥計的名義離京,便都有希望了。
***
李裕在耳房中呆的時間很久,久到安潤都已經從密道中折回。
安潤不知道苑中早前發生的事,興致勃勃得同溫印說怎麽探清趙記酒肆內部的構造,分布和路線,遇到的問題等等……
還提起可能要再挑一個時間,光明正大去一日趙記酒肆,看看各時段的客人往來情況,還有夥計換班情況,以及确認路線安穩。
等安潤說完,見溫□□猿意馬。
“夫人?夫人!”安潤在她跟前揮了揮手,不是沒聽吧,他說了這麽大一通,夫人沒聽?!
溫印看了看他,一字一句道,“把趙記酒肆買下來就好了。”
安潤:“……”
作者有話說:
安潤:(?`?Д??)!!,我怎麽忘了這麽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