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下,鶴可帶來了?”

男子目光正看着那女子消失的地方,耳側卻突然傳來蕭合的聲音。

男子揮手,便有四個侍叢拎着兩個半人高的籠子從遠處上前,每個籠子裏裝着一只生龍活虎的仙鶴。

蕭合圍着轉了一圈,又是感謝,又是稱贊,“有勞殿下費心,戰神帶回來的仙鶴,骨子裏都帶着不敗的氣質。”

蕭合是上京城有名的衿貴公子,可在翊王面前,也只能有拍馬屁的分。

高湛自知他向來嘴滑,說什麽也不理,蕭合則是也習慣了這種他單方面輸出,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溝通方式。

畢竟眼前這位王爺不太愛說玩笑話。

這時良王高澤手持折扇,一身淡青色衣袍,閑雲野鶴般款步而來。

長寧侯老太爺在當今聖上還是孩童之時,曾有救駕之功,所以此次老太爺過壽,良王高澤奉皇帝之命前來賀壽,便是與蕭合一道來的。

見到高湛,高澤笑道:“三皇弟凱旋歸來,二皇弟這些日子只怕是又要夜不能寐了。”

男子五指收攏,将那處方才被女子指尖觸及過的地方握于掌中,冷笑道:“回京途中屢遭他暗殺,如今我歸來,他自然是要睡不着的。”

“聽說邕王府最近又加派了不少人手。”良王笑得和煦,如沐春風般,“估計是在防着你派人暗他殺呢。”

高湛垂眸,目光落在腳邊青石縫裏,隐約看見一只鯉魚紋樣的狼牙小耳铛,他不動聲色的拾起,竟與方才那鯉魚簪花是一對,便了然了。

他漫不經心的将耳铛握在掌中,淡淡道:“壞事做多的人,看誰都想要害他。”

“這麽說,你不打算動手?”良王有些意外,“他可是想要置你與死地,這種人該盡早解決,以絕後患,只要你開口,事由我來辦。”

高湛瞧着平時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殺死,向來和煦如光的兄長,今日卻因他的事而變得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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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良王殺意涔涔的折扇,道:“皇兄莫急,此刻還不是時候。”

良王明顯還要說什麽,這時圍着籠子逗鶴的蕭合對着不遠處二人道:“翊王,良王二位殿下,時辰不早,我們去前院吧。”

這鶴是蕭合托翊王帶回來的,但以翊王向來淡漠的性子,斷是不會出席這種場合的。

可這次卻出了奇的,翊王不但答應尋鶴,還答應親自送到宴會上來。如此便是事先說好了,翊王也會一同出現在宴席上。

永安侯老太爺雖曾有過救駕之功,但小小一侯府,能得兩位皇子同時駕臨,驚喜之餘,也是誠惶誠恐,特別是翊王,生怕招待不周。

如此才會有老太爺和太夫人,兩個古稀老人和一院子的權臣全來“賞鶴”的情景。

可不知為什麽,說好了要一同去的翊王卻臨時轉了主意,丢了句“本王還有事”就走了。

蕭合和良王相視一眼,誰也猜不透這人來了又走是為何意。

為不讓前面一院子的人盼了個空氣,蕭合只能喊道:“殿下真不去了?這可是你千辛萬苦帶回來的仙鶴,那我可就不客氣,自己居功了。”

可無論他如何說,自然都得不到高湛的回應。

良王拍了拍蕭合:“他向來不居功,你這麽激他是無用的。”

蕭合愁眉苦臉:“何止不居功,從小到大,在三殿下的眼中,這世間萬物似乎都入不得他的眼,動不得他的心。”

“那倒也未必。”

良王垂眸看了眼腳下布滿青苔的青石縫隙,溫和道:“我總覺他心中藏有一秘密,而這個秘密對他來說,是他的命。”

此刻容府馬車裏。

婉婉雖匆匆上了馬車,去往回家的方向,可依舊驚魂未定,直叫車夫快點。

楓荷不理解小姐好端端的幹嘛走的那麽急,方才還險些摔倒了,還好有位好心的公子扶住了小姐,才沒叫小姐臉着地。

難道小姐是怕仙鶴不成?

雖然慶幸小姐幸運,得人援手,可這種與陌生男子發生過于親密舉動這種事,還是不宜張揚的好?

楓荷是婉婉的貼身丫鬟,自小一起長大,自然處處都替婉婉着想。

她們小姐還是未出閣的姑娘,這種事若被傳出去,必然都是女孩子家吃虧。

瞧着小姐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楓荷便寬慰小姐的心:“姑娘別擔心,方才奴婢看了,周圍并沒什麽人,這事是不會傳出去的。”

“不過姑娘下次走路還是要仔細着點,方才可多危險呀。”

楓荷以為小姐一顆心不安穩,是因為與外男有了接觸,怕這事傳出去名聲不好。

可眼下的婉婉,哪裏還顧得了這許多,她滿腦子裏反複回響着的,都是男子的那句,“你的發簪落了。”

“你的發簪落了……你的發簪落了……”

許是出現的次數太多,想着想着,婉婉甚至都在自我懷疑,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楓荷,你說夢裏的事會在現實中發生嗎?”

她方才聽到了無數次夢裏那個男人的聲音,雖然她從未看清過他的容貌,可他的聲音,每每夜裏俯在她耳畔的那個沙啞又極致低沉男聲。

就算他此刻的情緒正常,聲音平緩,可她還是能夠分立刻辨得出……一模一樣。

“夢?”楓荷見小姐神色異常,又提到夢,便知小姐該是又想起了不好的事,那個每每夜晚糾纏她的夢魇。

“呀,姑娘您的耳铛丢了一只,難怪您會覺得不安。”楓荷看到婉婉左邊耳垂空蕩蕩的,也了然姑娘為何會胡思亂想了。

婉婉十二歲高燒一場後,夜裏總會被噩夢糾纏,頻頻驚醒,醒來後便滿頭大汗,難以入睡。

容大人見女兒夜不能寐,很是心疼,後得高人指點,狼牙可驅邪避害,便用狼牙給女兒做了發簪耳飾,三點圍繞在婉婉的額頭和雙耳,便形成了一個陣法,日日佩戴,果然從那日之後,婉婉便真的再不會從夢中驚醒了。

可一只耳铛丢失,便是陣法破除,那作祟的夢魇便又襲擊了上來,才惹得小姐心慌,胡思亂想。

楓荷是這樣認為的,可只有婉婉自己知道,這狼牙陣法不過是個慰人心安的物件,這許多年來,她從未有一刻停止過夢到那個男人,只不過有了這狼牙在身,她的确不大容易驚醒罷了。

而她此刻的苦惱并不是丢了一個狼牙耳铛,而是撞見的那個男子。

“楓荷,你看到扶起我的那個男子模樣了嗎?”

楓荷覺得小姐丢了耳铛會被鬼祟纏身,所以正急着想怎麽把它找回來。

直到婉婉問她第二遍,她才道:“的确偷偷瞅了一眼,該怎麽形容呢?”

她忽然發覺,竟沒有一個合适的詞,能夠完整的形容出那位公子的氣度來。

楓荷想了半天,只能道:“咱們家的大公子是我見過最端方有禮的公子,清秀俊逸,霁月清風,可那位公子和大公子一樣,又不太一樣,大公子性情柔和,見人眉眼都是暖的,可這位公子溫柔沉穩的外表下,卻似乎藏着一把刀,好似一只好脾氣的猛虎,眼下溫潤,卻不知何時會爆發,不得不令人時時忌憚。”

楓荷說完,長長疏了一口氣,心裏不禁還默默誇贊了自己一句好棒,竟然還真形容出來了。

婉婉聽完楓荷的形容,直接目瞪口呆,這不就是披着羊皮的狼,這還是人嗎?

不過她從沒見過夢裏男子的模樣,就算楓荷将男子形容的如畫在紙上又如何?

到底她也是無從考證的。

楓荷見小姐很失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回答不夠全面,于是絞盡腦汁又補充一句:“那位公子身量很高,穿了身月白衣袍,發上束了玉冠,其實回想起來也挺溫雅的。”

畢竟她覺得,那男子看小姐的眼神就很溫雅,只不過換成她就似寒霜……

婉婉翻了個白眼,剛剛又是豺狼,又是虎豹的,現在提溫雅這個詞,她覺得有點腦袋疼。

不過月白色的衣袍這倒是提醒她了,她夢裏的男子無論在什麽時候,哪怕是就寝時的寝衣也始終是玄色的。

黑沉沉的顏色便如他的性格,性冷暴戾,似乎對他來說,只有玄色才是他的舒适色。

以婉婉多年夢中對他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穿月白色,那樣淺淡的顏色,既是這樣那也許是她一時聽錯,自然就……不是了?

嗯,那就不是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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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爹爹》

蘇晗五歲時,家中突遭變故,被父親托付給一位義兄做養女。

就這樣,蘇晗成了跟在君邺屁股後的小跟班。

那年,她跟着君邺去了京都,滿臉胡子的富商爹爹搖身一變成了英俊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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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邺歸來,将那個不肯回屋的奶娃娃抱起來。

翌日,王府裏便多了處棉花堆得雪景。

只見那身形颀長男子立于“雪中”,任由旁邊那小姑娘向他丢了一身的棉花,由她笑得開懷。

後來,君邺被冊封國儲,衆目睽睽,都在看他将會選哪家權臣之女為妃,以鞏固朝堂勢力。

有嬷嬷告訴蘇晗:“殿下即将婚配,未婚有女,于殿下聲望不好,她最好嫁人。”

那晚小姑娘含淚拜別,說她要去嫁人了,卻被男子啞着嗓音抵問她要嫁誰?

蘇晗不知。

君邺卻奈着性子引導她。

引着少女說出:“她想要嫁小爹爹這樣偉岸的男子做夫君。”

他終是展露笑顏,沉聲應:“好”。

起初君邺答應做幹爹,是覺得日後自己若有一個這樣的女兒,挺好。

後來他想,要是跟她生一個和她一樣可愛的女兒,更好。

【注:男女主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感情戲在女主成年後。】

【初見女主5歲,男主15歲,成婚女主15,男主25,存在十歲年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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