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我叫年十八,是衆人口中那玄坤門的掌門人,年氏公子。”
“你怎麽不叫安十八,還安家的十八皇子,未來的皇帝呢!哦,叫雲十八也挺好的,還能是龍種呢對吧?沒正形……快說你是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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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你不會是……說的是,真的嗎?”我察覺氣氛不對,看十八無奈又認真的樣子,我心下一慌。細細想來,若他只是個侍從,絕不會是我所認識的十八的這般氣度,所以我一直認定他不簡單。可要說十八就是年公子,是那個與安君羽相交的年公子,是那個玄坤門的掌門人,也太……那樣身份的人,相随在我周圍,是為了什麽?究竟是為了什麽,還用得着他親自出面?
“真的。”
我們兩兩無話,卻只是照原樣相倚着坐在天井裏。
十八,難怪你會說,我聽了真相便會不再輕松,我想你也明白了我對自己的不探知。當你只是一個玄坤門人的侍從,恩恩怨怨輪不到你,便也無需責備,我們就可以像這樣自在的相處。當你成了玄坤門的掌門,一切的責任都繼承在你身上,一切的罪過也由你包攬,我的爹娘被你的師門囚禁關押,這筆家仇,便是我看你的标簽,就算我再理性,也做不到對你毫不改變。
“起風了,我送你回屋歇着吧。”十八起身,站在我面前,向我伸手。
我看他遞在我面前,那攤開的右手掌,由于夜黑,只能約莫的看着同樣位置的痣點。我不言不語,只是盯着那顆痣愣愣的。
“其實,如果你還願意聽聽令尊的事,我到可以講一些。”
“你右掌心的痣……”我伸手摩挲上去“帶給我的,都是溫暖的記憶,睹物思人,也了卻了我的孤寂,讓我覺得,有個人似乎從沒離開,一直留在這裏,保護我。”
“梓絡,你……”
“所以,”我打斷他:“因為它,我就原諒你了,只要我見着它一日,我便一日不恨你。難得我以為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認定了你不會傷害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所以,你就一直這樣不背棄我好不好?”
“好!”十八聞言,爽利的坐回到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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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得這麽快,是真心的麽?看你這樣,我倒要提防了,別等你把我賣了,我還倒替你數錢呢!”
“答應你是因為我尊重你嘛。”
“尊重?這詞用的好……讓我覺得回家了似的,不是姜燕城那裏,而是更遠更遠的那個家。”
“其實……我一直是這樣,一直是尊重你所有的決定選擇,早知道你要選花魁定會過起颠沛的生活,但是你有自己的主意,我便沒從中設阻;你對淮王的……我也是知道的,明知道你會受傷,卻只道是你的決定,便不多說;那日你用自己給李石虎換解藥,事後玲玲埋怨我,我也只說是你的選擇,便尊重了……”
“這些你倒是想攔,你攔得住麽?”我戲谑的撞他。
“攔得住。”他笑着撞回來。
“吹牛吧你!”我一閃身想躲,沒想到他預料好了似的換了方向,最後還是重重的撞到我。
“臭十八……對了!我想起來一個!一個你自相矛盾的地方。”
“什麽?”
“夢春閣,你說是不是啊。是誰說一直以來我問什麽便會都說的,又是誰瞞着不告訴我的?”
“這不是當時不方便麽……一旦說了,牽扯出一大堆的背景,不好交代啊。”
“現在可以承認了吧?”
“好,我承認,夢春閣是玄坤門建在永安收集消息秘聞用的,青樓的招牌只是個幌子。”
“東家大人,還是你現在的聲音好聽些,那一晚的,聽着瘆人。”
“怎麽被你瞧出來得?”
我聽到這,終于忍不住笑。十八見我不說,又問了一遍,還說什麽自問藏得很深,從沒想過會被人看出來。
“我……哈哈哈哈……我若說了,你得堅強地活着,可不能尋死自殘之類的!”
“本公子才沒那麽想不開呢,你快說吧!”
“其實……”我強忍着笑,又故意拖着腔:“剛才是詐你的,聽你承認了,我才知道原來是這回事……我真的什麽都沒瞧出來,全是聽東家大人你自己說的。”
十八好一陣氣結,終于在我的賠笑下,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我……這就把舌頭咬了去……真沒想到我居然栽在你蘇梓絡手裏,無顏茍活了……”
“得了吧,早知道你那夢春閣不簡單,先前你說不知道那的背景我就覺得你沒說真話,就算我沒猜到全部,也至少說對一半呢。”
“看你這麽聰穎,真恨不得娶了你啊~”十八彎起食指勾我的下巴,被我狠狠地拍回去:“滾吧你!”
“哈哈哈哈哈哈……”
“停停停停停!別笑了,你好好給我說說玄坤門吧。”
“做什麽,想拜到我門下?”
“啧……”我瞪起眼睛,十八這才收了玩笑的模樣。
“想聽哪方面啊?”
“你們除了做機關擺陣術,還做什麽啊?”
“賺錢啊……”
“呃……還真是意外啊……”我被十八的回答凍的一陣惡寒。
“其實,究竟做什麽,完全依照掌門的喜好,先輩們立志鑽研,我卻喜歡賺錢。”
“嘁……早看出來,坑我那麽多銀子……”
“哎呦呦,你那點小錢,小爺我都不當錢的好不好!”
“還錢!”
“說出來怕吓壞你!和我的存銀相比,國庫那就是個零頭!”
“所以啊,還錢!”
“……”
“……”
“你這沒見識的女人,就知道錢錢錢!随便找座城,哎,找都不用找,接下來我們要路過桑嶺吧?等到了桑嶺,讓你開開眼界,看你還好意思提……”
其實當我聽十八說我沒見識的時候,我心裏是冷笑的,我是打哪來的,見過多少你沒見過東西啊,十八你吹牛吹閃腰了吧!
結果,等我們真的到了桑嶺,我才發現,十八說中了所有的事,包括讓我開眼界。不過,在開眼界之前,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叛離轉相指(上)
十八在對向孫李三人隐瞞身份的前提下,對我和其他三只說要辦一個“玄坤門主題介紹會”,當然了,這活動名稱是我歸納的,毋庸置疑。
對此,莫玲玲同學表示很驚訝,我被劫了一次之後怎麽變得這樣狗腿,人家炫富這種事我居然還這麽熱誠。
我暗自苦笑,我對玄坤門狗腿?那不近乎是認賊作父了麽……我不過是想在熟識玄坤門的過程裏摸到些爹娘的蛛絲馬跡。或者可以這麽說,即便爹娘喪命姜燕城,我對那裏還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記挂……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雖然我沒有膽量掀開這道瘡痂看看裏面真實的血肉,但我真的忍不住還是要摩挲一下這凹凸的痕跡。
我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人麽,有時就是愛找自己的麻煩,更直白的說,是有那麽一點賤。
十八說玄坤門家大業大,仔細介紹起來要很久,于是就先招呼大家在一家客棧住下了,午飯之前我和玲玲決定到集市上溜達溜達,這一溜達不要緊,偏偏遇到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這人一襲黑緞長袍,袍上有銀線繡的雲紋;黑發高束,頸直肩寬,足顯英挺的身軀;舉手投足,氣度非凡。即使沒有任何的言語,我依舊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閃耀無限光芒的背影的主人。
這并不奇怪,我若連這點都做不到,又談何對他的愛慕與眷戀呢?
我凝視之際,肢體已在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顧不得在對街攤子上挑揀首飾的玲玲,匆忙轉身疾走,只顧聆聽着越跳越猛的心跳,不顧腳下的步子踩得倉促,直至耳畔生風,才意識到自己逃的竟是如此狼狽。
對于這樣的舉動,我自己也很納悶——我這樣的避而不見,究竟是在怕他什麽?
然而容不得我歸納答案,一聲“紫落”便如一條缰繩,絆住我的雙腳,迫使我停在這密密的柳蔭下。
轉身的力氣都沒有,蟬鳴柳搖,都似在嘲笑我。
“紫落。”
這一聲再響起時,我似乎已經嗅到了淡淡的萱草花香。
“呵,還是這麽無禮,真當自己是九萬萬條命的貓祖宗麽?”這打趣兒的聲音絲毫沒有使我團縮的心略微舒展。
我想不到任何言語,最後只是默默轉身面對他,然後福身行禮。
“哧……我看這不是貓祖宗,分明是被貓祖宗咬掉舌頭了。”難得他笑的絢爛,我卻只覺得無比刺眼。
他見我聞言轉身要走,便幾步跨到我面前,攔住我的去路。
我面無表情,任憑唇齒間怎樣用力都擠不出只言片語。
“清減了,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