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非難事。”

“這樣啊……哎,那我們去找他要些提子吃吧,好不好?”

“谷主,不要去,”蔣荌荿的神色真摯的都不像他了:“會死人的。”

“哼,膽小鬼,不就要幾顆提子嘗嘗麽,你不去我去!”

我果然拖不走小家夥,于是只好自己一路打聽探到了安君羽的行蹤。掀開賬簾子見他在,我聲先于人:“喂,求殿下賞我幾顆提子嘗嘗不會被責罰吧?”

安君羽見是我,淡淡的微笑:“饞嘴貓兒,過來吧。”

我湊近了,沒先伸手取提子,而是被眼前的東西吸引住了。

一盤冰塊上放着一個巴掌大的浮蓮水晶碗,碗裏盛着一顆顆大小均勻、通體碧綠、光澤瑩潤的剝皮提子,經大帳頂窗投下的光散着,像極一件大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再看安君羽手裏的活兒,我更是癡了:左手食指拇指捏着一顆提子,用右手從蒂口處小心翼翼的撕開,薄薄的紫色皮子應力脫下,渾圓飽滿的提子肉破皮而出,一條撕下,再撕一條,一顆提子撕了四五下終于落幹淨了皮兒,由于他使力均勻又格外小心,提子肉上不沾一絲的紫色痕跡。而後他從一個盛着水的小瓷碗裏拾起一根乳白色的象牙簽子,從蒂口處刺進去,微微旋轉,再勾手一擡,一顆墨綠泛紫的提子籽兒便從蒂口處挑了出來,重複兩次,一顆提子的籽兒就被挑了幹淨。他對光轉了轉,确認剝幹淨、籽兒也除幹淨了,從一個拳頭大的罐子裏挑了兩顆提子籽兒大小的冰糖渣塞回到提子裏,之後把那顆提子放在一個盛有冰水的大碗裏轉了轉,拿出來,瀝了兩下水,最後放進浮蓮水晶碗裏。

整個過程我都看呆了,細致,輕緩,伴有安君羽本身的優雅高貴,這分明就是電影裏拍的那種特寫鏡頭,還是文藝拜金範兒的!

“饞貓兒,不是讨提子吃麽,怎的就杵在這兒一動不動。”他說這話的時候又拾起一個沒剝皮兒的提子。

“我能吃這個麽?”我的手伸向那水晶碗,手到碗邊,真心不好意思拿了吃,于是只是指了指,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搖搖頭:“還沒弄完,先要放一陣兒,等放進提子的冰糖化了,然後還要再冰一冰才好吃。”

“你剛才一直弄這個,連早飯都沒吃?”

他清淡的點點頭。

“啧啧,你們這些富貴人家的想法,還真是猜不透。”

Advertisement

他皺着眉:“怎又和富貴人家扯上話兒了?”

“你想啊,提子本就賣得貴,普通人家誰會買啊,倘若狠心買了點,那還不是趕緊嘗鮮了,那兒還能忍到您這麽精雕細琢的,再要冰一冰……肚裏的饞蟲都能把自己給咬半個!”

他見我囫囵吞棗的開吃了,無奈的搖頭淺笑,然後繼續手上的活兒。

我不甘心:“等它冰好了,能賞我幾顆麽?”

“想吃自己去弄……就愛跟人搶,我堂堂淮王生來是給你剝提子的麽?”

“得了得了得了……小氣勁兒,不就吃你幾顆提子麽,你一個人打算弄這一碗?你吃得下麽,要吃撐着,到時候別求我幫你吃!”

他失笑,我一下子竟看傻了……他本就是驚豔的宛若天人,這一笑,這悉心剝提子的樣子,這打趣兒鬥嘴的閑情兒,一下又讓他美好的如此真實,讓我覺得我和他之間的距離,真的只是觸手之間,比起這樣活生生的他,不惹凡塵竟也是俗氣了。

“你把眼神兒當刀子使麽?不給你提子,就盯着我不放,想在我身上剜出個洞來?”

“才沒看你……”

他沒再接話,只是專心于一顆一顆的剝提子,我看着他從只有碗底幾顆一直到微微凸出碗緣兒,一個上午都晃過去了。

當安君羽将一個與水晶碗配套的水晶蓋子蓋到碗上,又抹了一圈水封口,最後用一些碎冰将整個碗都埋起來時,我早就吃夠了提子。

中途就想着離開,可卻怎麽都舍不得開口,最後只得咒罵自己沒出息的同時,直愣愣的看着他——這,就是傳說中的,執迷不悟麽?

“雲鶴欺負你了?”

“诶?怎麽突然這麽問?”我被他的一句話揪回到現實中。見他沉默,似是在等我的回答,我便說:“你覺得我會被欺負?”

他擡起頭,稍稍迷茫的看我一眼,笑:“也是,連這樣名聲的我都不怕,還有誰能欺負了你……不過別得意,還是收斂些,雲家……”他沒再說下去,而是投以我一個像是解釋了千言萬語的眼神。

我點點頭:“我忍着呢。”

這時,一個鞑族口音的青年在帳外通報:“淮王殿下,紫落谷主,今晚除夕拜歲宴,家主誠邀共與!”

“啊,知道了,謝謝小哥兒。”我開心的答道。

見安君羽不回應,我轉頭看他,只見他無心的擦着自己因泡了冰水而微微泛紅的指尖,眼皮微垂,睫毛翕動,彙出的眼神仿若萬丈深淵……

不經意的一個哆嗦,讓我意識到,原來他的神色,是如此的寒涼。

難道……有什麽不對麽?

雲中酥月節(三)

終于見到了雲家家主——雲華。一定是我在心裏提前把他妖魔化了,所以當這個高大結實,肚子微微發福,臉上卻慈眉善目的大叔出現在家主的位置上時,我反複的向蔣荌荿确認這是否是事實,當然了,确認的結果是,就是他。

老爺子坐定後,看大家的也沒見什麽緊張或是嚴肅的神情,我徹底放心了——雖說他是那刁蠻雲鶴的爹,可畢竟也是那仁義雲湳的爹。

老爺子連說帶笑的講了一串鞑語,蔣荌荿給我複述了大致內容,無非就是感謝大家的光臨,這一年即将平安過去,很榮幸能和大家一起辭舊歲迎新年之類的。

之後就有盛裝打扮的姑娘們往每位客人的桌上端飯菜了,借此空隙,蔣荌荿又将這蘇奈爾的飲食文化說道了一番:

以奶為原料制成的食品,鞑語稱“查幹伊得”,意為聖潔、純淨的食品,即“白食”;以肉類為原料制成的食品,鞑語稱“烏蘭伊得”,意為“紅食”。

奶制品一向被視為上乘珍品,如有來客,首先要獻上。除食用最常見的牛奶外,還食用羊奶、馬奶、鹿奶和駱駝奶,其中少部分做為鮮奶飲料,大部分加工成奶制品,如:酸奶幹、奶豆腐、奶皮子、奶油、稀奶油、奶油渣、酪酥、奶粉等十餘種,可以在正餐上食用,也是老幼皆宜的零食。

肉類主要是牛、綿羊肉,其次為山羊肉、駱駝肉和少量的馬肉,在狩獵季節也捕獵黃羊肉。羊肉常見的傳統食用方法就有全羊宴、嫩皮整羊宴、煺毛整羊宴、烤羊、烤羊心、炒羊肚、羊腦燴菜等七十多種。鞑族吃羊肉講究清煮,煮熟後即食用,以保持羊肉的鮮嫩,特別是在做手把羊肉時,忌煮得過老。為便于保存,還常把牛、羊肉制成肉幹和臘肉。

在日常飲食中與紅食、白食占有同樣重要位置的是蒙古族特有食品──炒米。也有用炒米做一種叫做“崩”的食物的,它是炒米加羊油、紅棗、紅、白糖拌勻,捏成小塊,就茶當飯。

未經蒸炒的糜子多用來與肉丁煮成粥,糜粉可以烙餅;最常見的是面條、烙餅、鞑族包子、鞑族餡餅鞑族糕點、新蘇餅等。

尋常見到的奶茶也是不簡單的,尤其是鞑族牧民喜歡将很多野生植物的果實、葉子、花都用于煮在其中,這種奶茶風味各異,有的還能防病治病。

酒則更不用多說,最有特色的便是奶酒。鞑族釀制奶酒時,即先把鮮奶入桶,然後加少量嗜酸奶汁作為引子,每日攪動,三至四日待奶全部變酸後,即可入鍋加溫,鍋上蓋一個無底木桶,大口朝下的木桶內側挂上數個小罐,再在無底木桶上坐上一個裝滿冷水的鐵鍋,酸奶經加熱後蒸發遇冷鐵鍋凝成液體,滴入小罐內,即成為頭鍋奶酒,如度數不濃,還可再蒸兩鍋。

以上種種,我在漸滿的桌上果然都逐一看到了,本不是很愛吃羊肉的我,終于還是拜倒在這些美食面前,不禁大快朵頤。小荌荿瞧着沒見過世面的我,搖搖頭:“就這樣你就知足了?明日還有烤全羊,到那時在感嘆吧……再說說你這吃相,拿什麽和人家比啊,連雲鶴都比你強……”

我正欲戳他,他皺眉閃過:“你手上有油!”

我不悅的收回手:“在貶低我,就用你的衣服擦手!”

我暗暗掃視全場,客人很多,大多是老爺們兒,他們的吃相真比我誇張多了,我真心覺得小東西就是想氣我!

雖說雲家是鞑族,屬于走豪放路線的那種,可行事場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