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杜舟好不容易糊弄過去了, 等到将趙奉邺趕走之後,他才鬼鬼祟祟,将那本書坊送錯的春宮畫冊悄悄藏起來。
藏在了桌子下面的隔板裏, 就算藏起來, 他看書的時候也有些如坐針氈, 總覺得不安穩。
他又忍不住好奇, 拿出來看了一下, 打算閱後即焚。
杜舟面紅耳赤的看完之後,有些了然, 原來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他是不是也不知道?不然昨晚都那樣了……
杜舟不能再想了, 悄悄将書塞在一堆書裏,打算晚上四下無人的時候, 拿出去燒掉。
因為打算處理掉, 所以他并沒有仔細藏起來。
杜舟在書房一直待到深夜, 好幾次想着該回去睡覺了吧,又開始遲疑, 總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起先翠兒來催了, 杜舟應了句:“背完這一篇,就回。”
夜半時, 沈泊君看到他書房的燭火還亮着, 忍不住進來,看他手中還捧着一本書, 關切了幾句:“也不差這麽兩天,早點回去歇着。”
“我這就去。”杜舟嘴上這麽說着,卻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敷衍的意思十足。
沈泊君盯着他看了一會,似乎明白什麽,問道:“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誰啊?”杜舟腦子裏想着的是父君快點走,他可以好把那本書悄悄丢了,燒的話會被人發現,不如埋了。
沈泊君走到杜舟書桌旁,垂着眸子凝視着他,滿目慈愛,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有什麽事情不用瞞着父君,若是他欺負你的話,父君會幫你出頭的。”
“啊?”杜舟懵了一下。
沈泊君見他不願意說,便建議道:“要不先給你收拾個客房出來。”
分房睡,這樣也好,他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學習,也不用思慮那麽多,杜舟應道:“那你給我收拾這邊的廂房吧。”
沈泊君心道,果然。
杜舟受了欺負都不敢跟他說,他想着今晚怎麽辦,道:“那你今晚要不就……”
“舟兒……父君也在。”趙奉邺也來催杜舟回去睡覺。
沈泊君看了一眼趙奉邺,淡淡道:“你來了。”
“父君,我來叫舟兒回去休息。”趙奉邺解釋道,目光朝着杜舟那邊看了一眼,臉上挂着淡淡的笑。
杜舟頓時心虛的拉了拉自己桌面上的書,他該不會看到了吧?
沈泊君正要說他已經給杜舟安排好了客房,杜舟趕緊起身,道:“我看好了,好困啊,我要回房休息,父君,你也早些休息。”
趙奉邺也對沈泊君道:“父君,早些休息。”
沈泊君莫名其妙的看着兩個人走遠,肩并肩走着,靠得極近,這客房還要不要收拾?
杜舟梳洗完畢,便癱倒在床上,累是真的累了,困也真的困。
他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時候,身側的人躺進了被窩,他側躺在他身邊,臉正對着他,呼吸的氣息灑在他的脖子上,癢癢的。
杜舟忽然就清醒了,他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脖子,将細碎的頭發撩到一邊去,趙奉邺忽然抓住他的手。
“困了。”杜舟含糊道。
趙奉邺捏了捏他的指尖,輕輕描繪着他指甲的形狀,杜舟覺得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低聲問:“怎……怎麽了?”
“什麽書這麽好看?困了還不知道回來?”趙奉邺詢問道。
“嗡——”的一下。
杜舟腦子裏又出現自己白日裏在畫本裏看到的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記憶格外深刻,他明明記得自己只是囫囵看了一眼,此時此刻卻覺得那些細節都變得生動起來。
“看的是這本嗎?”趙奉邺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本書。
杜舟當即腦袋都宕機了,趕緊睜開眼睛去坐起身來去搶他手裏的那本書,他拿過來一看,是《尚書注解全抄》,杜舟剛剛松了一口氣,他沒有拿到那書,他明天一早起來就燒了!
趙奉邺又從懷裏拿出一本書,道:“那就是這本。”
杜舟下意識擡頭,發現他已經翻開了那本書,他一看封面,差一點當場表演了一個是暈厥,他是什麽時候拿到的?
杜舟努力思考了一下,剛剛他去找自己的時候,目光往他書桌上瞟了一眼,離開的時候,經過他的書桌旁,順便摸了兩本書出來。
“還給我。”杜舟又急又氣,伸手去搶。
趙奉邺手長腳長的,一手抵着他的腦門,單手翻了幾頁,道:“舟兒白天寶貝的東西就是這個?”
“才不是。”杜舟狡辯道。
趙奉邺翻了一下,提醒道:“怎麽舟兒有好東西,自己悄悄的看,不帶我一起?”
他白天去他書房的時候,他就十分心虛不自在,他注意到了那些書的封面,
杜舟臉紅的簡直快滴血了,道:“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出現在我書桌上的,是書坊的人送錯了,我明天就叫人還回去。”
“哦。”趙奉邺挑挑眉。
他雖然應了,卻沒有要還給他的意思,仔細看了一會,問道:“我學會了。”
“什麽?”杜舟還未從羞憤交加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趙奉邺将書往旁邊一放,慢慢靠近他,嘴唇貼着他的鼻尖,低聲道:“我們來試試吧。”
“試……試什麽?”杜舟曲起膝蓋,抵着他,避免他距離自己太近。
趙奉邺湊近他的嘴唇,淺嘗辄止的嘗了一口,眼底帶着笑意,像是有旋渦一般,他沒有繼續說話,用行動來表示自己到底要試試什麽?
畫本上畫的是那樣的,但是實際上,卻不一樣,比如眼前人的尺寸顯然比畫本上的人要可怕的多。
杜舟看到的時候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他低聲抗議着,欲迎還拒得絲毫沒有說服力,道:“不行的……”
“你可以的。”他低聲安慰着,親吻着他的耳垂,一直順着他的肌膚,細細密密的吻安撫着他不安的情緒。
……
杜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在極度的困意和疲憊中,他聽到了雞打鳴的聲音。
他隐約中還聽到了有人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
他果然也不會!
杜舟迷迷糊糊的想着,心底隐約有些不安,卻不知源于何處。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杜舟還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有些發懵…
趙奉邺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跟翠兒說話:“你別進屋,我看他醒沒。”
“哦。”翠兒悶悶的應了聲。
杜舟回過神來,看到趙奉邺已經出現在床邊,他一身勁裝,神清氣爽的模樣,他看杜舟睜着眼睛,笑道:“還以為你要睡到下午。”
杜舟看了他一會,又躺會被窩裏,默默閉上了眼睛,趙奉邺坐在床邊,伸手輕輕試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沒有發熱,他溫聲問道:“沒睡醒?”
杜舟不想搭理他,他忽然意識到他們不應該這樣的。
他要是有喜了可怎麽辦?還怎麽參加科舉?
昨晚真是昏了頭,沒有堅定的拒絕他,他好氣,氣自己沒有堅持一下!
懊悔,杜舟懊悔極了!
“朱夫子讓人來叫你去書院,你若是不去的話,我便回絕了。”趙奉邺又道。
杜舟苦着一張臉,睜開了眼睛,起身自己穿衣服,道:“我待會就去。”
趙奉邺看着他磨磨唧唧的下床穿鞋,好像不太提得起精神的模樣,思考了片刻,小聲問道:“還疼嗎?”
杜舟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趙奉邺覺得自己可能做得不太好,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他昨晚一開始雖然說疼,但是後面應該是享受的。
他什麽時候還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也算是稀奇事,趙奉邺非但沒有覺得不妥,反而覺得自己應該做的更好一點。
“今晚我注意點,讓你舒服一些。”趙奉邺道。
杜舟瞪了他一眼,吃驚道:“還有今晚?”
趙奉邺挑挑眉,問道:“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杜舟趕緊拒絕道,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又喪着一張臉。
杜許之前不就是一發中了嗎?萬一他也有的話……
趙奉邺看他臉色不好,又拒絕的那麽幹脆,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真的有這麽糟糕嗎?
下午,趙奉邺有事情先出門了。
杜舟休息夠了,走路不再那麽難受之後才帶上小虎和翠兒一起出門,小虎是杜舟的書童,以前都是幫他背書簍的,一般重一點的活,都歸他做。
臨出門之前,沈泊君問了一句:“還要給你收拾個房間嗎?”
“要!”太需要了,杜舟立即應下,如果兩個人再住一起,肯定又會跟昨晚一樣。
沈泊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杜舟書院的時候,年紀小的學子正在書堂裏搖頭晃腦的背書,朱夫子看到杜舟,便讓學首督促衆人背書,他出來招呼杜舟。
大家的目光頓時被杜舟吸引了,個個好奇的伸長了脖子,有些今年新收的小孩,第一次看到杜舟,覺得他長得真好看,還有人道了句:“我長大也要像他一樣……”
朱夫子給了杜舟一個書單,道:“這些書,你去書坊裏買來看,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随時來跟我探讨。”
“好。”杜舟鄭重收下書單,又跟朱夫子聊了一些,朱夫子建議杜舟過些日子繼續來書院上課,杜舟還要考慮一下。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事情,他離開之後,便去了朱夫子推薦的書坊買書。
書房裏正好遇上了熟人,霍戚朱玉一行人,也在這邊買書,朱玉跟書坊的老板竊竊私語,好像在說什麽沒有送來,你多收了我錢之類的。
霍戚看到杜舟進來,頓時眼睛一亮,趕緊跟杜舟打招呼道:“杜兄,那日一別,便沒了你的消息,今日見到你無恙,我我……”
“霍兄。”杜舟沖着他颔首。
霍戚思來想去,還是想要問一下杜舟:“那日你是如何脫險的?”
霍戚這麽一問,秦書墨和方子珩立馬也豎起耳朵偷聽,朱玉也不跟書坊老板掰扯。
“我夫君帶我回去的,你無需擔心。”杜舟淡淡道。
霍戚心情複雜,點點頭道:“你沒事就好,我做事冒失,毀了馮兄的姻緣,真是罪過。”
杜舟這些天被趙奉邺天天纏着鍛煉,沒有時間聽這些八卦,聽霍戚這麽一說,忍不住問了句:“此話怎講?”
秦書墨哈哈接一句:“別裝了,你會不知道?”
杜舟搖搖頭。
方子珩道:“杜許被金鳳樓拐了拍賣,馮淵借錢買下,事情鬧大了呗。”
朱玉面露回味的表情,道:“霍戚還去杜家把杜許的父君找來了,當場見證了這出大戲,當時可真精彩。”
杜舟震驚了,翠兒和小虎則是一臉淡定的樣子,好似早就知道了。
“那個金鳳樓竟然能拐走杜許?這個事情查出來了嗎?”杜舟擰眉。
按他們說的話,杜許被弄到小倌樓拍賣,家裏人不可能沒有發現他失蹤的,金鳳樓竟然厲害到了這種程度?
這個事情可疑的點很多,當他周利讓他救的人到底是誰?還有沈星闊給了老板一筆錢,贖的人又是誰?
霍戚解釋道:“金鳳樓的老板招了,說當時要賣的人不是杜許,是餘家村的餘十九。”
那就說通了,周利喜歡餘十九的事情,周管家好像說過。
杜舟臉色不佳,當日周利是要騙他去救餘十九吧。
杜舟沒有什麽心情跟他們繼續說下去,拿上了老板給他備好的書,讓小虎背着離開。
回去的路上,翠兒說道:“馮公子要休了杜許,真是解氣。”
杜舟看了一眼翠兒,問道:“這個事情你們早就知道了嗎?”
“大家街頭巷尾都在傳,已經傳遍了。”翠兒搖頭晃腦的說道。
杜舟非但沒有覺得快意,反而覺得心裏悶悶的,原來那個人是餘十九,怎麽後來變成了杜許?當時如果他沒有被沈星闊救走的話,他的結局會是什麽?
還有周利,父君說會處理周利的,他一貫不管這些,現在開始好奇這個事情父君是如何處理的。
翠兒又道:“如果少爺你要聽那些的話,我去找說書先生來給你說,特別精彩。”
杜舟瞪了翠兒一眼,厲聲道:“以後不許再說這個。”
“可是杜許他懷孕也是假的,他搶了馮公子是真的……”翠兒還想反駁一下。
杜舟冷着一張臉,難得質問道:“翠兒,你可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若你覺得馮公子好的話,當初可以當杜許的陪嫁丫鬟嫁過去。”
翠兒吓得一個激靈,還想解釋一下,卻看到杜許遠遠的走來。
杜許是杜甜兒陪着出來的,他在家天天悶着以淚洗面,馮家也對他不聞不問的,今天聽說馮淵會出來書坊買書,才收拾打扮出來見人,人未見到,卻先遇上了杜舟。
他竟然還跟自己的丫鬟當街讨論自己!
他是不是也來見馮淵的?他對馮淵餘情未了?
杜許心裏警覺起來,他要是被休了的話,杜舟會不會又跟馮淵在一起,雖然他已經成親了,但是那又怎樣?
他可以給那個不知來路的人一些錢,和離後再跟馮淵在一起,馮淵未來可以一品大官,擁有光輝的未來。
他就不信杜舟不會心動。
杜許絲毫沒發現,自己已經想的瘋魔了,他快步走到杜舟的面前,狠狠的瞪着他:“我不會跟馮淵和離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馮淵不是你的。”
杜舟看了他一眼,轉頭就走。
杜甜兒上前攔住了杜舟的去路,道:“杜舟,你什麽意思?看我哥的笑話,看了就走嗎?”
“沒有。”杜舟不是會落井下石的人。
杜許卻不依不饒道:“你給我說清楚。”
杜舟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最後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安慰幾句,便看到霍戚那群人走了過來,霍戚開口問道:“杜兄,需要我們幫忙嗎?”
杜舟搖搖頭,杜許看到他們身後的書坊,頓時瞪大了眼睛,趕緊跑過去,抓住那個多日未見的男人——馮淵。
“馮郎,你終于肯見我了?”杜許抓住馮淵的手,楚楚可憐的看着他。
馮淵有些尴尬,整座城的人都聽了他們的事情,他趁着風頭過了出來轉轉,卻又碰上了杜許,真是晦氣。
他假懷孕嫁給他,這已經夠惡心的,現在又有被小倌樓拍賣的醜聞,他的名聲還要不要?
“你撒手。”馮淵擰着眉頭。
杜許不松手,道:“我不放,馮郎,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馮淵不耐煩的推開了杜許,怒道:“別給你臉不要臉,休書今天就送到你家去。”
杜舟原本不打算管這個事情的,可是馮淵這麽當街不給杜許面子,當日求娶杜許時候說過的諾言,還歷歷在耳,什麽“我心匪石,不可轉也”,什麽“兩情相悅,希望杜舟成全”雲雲,現在不過幾個月,便這樣薄情,到底讓人唏噓。
“馮淵,你們家事,回家處理。”杜舟提醒道。
馮淵看到杜舟的時候,有些無地自容,他有種丢了西瓜撿了芝麻的感覺,心中懊悔不已。
杜舟見他不說話,又道:“這件事情也不是杜許的錯,他也是受害者,你若是将他受過的傷害,當做傷他的武器,不是君子所為。”
馮淵聽了杜舟的話,默默看他一眼,杜舟永遠都是這樣的,堅定又有力量,是如此耀眼的存在,以前他們婚約還在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比不上杜舟。
現在亦然。
“杜舟你少在這裏說風涼話了,被賣的應該是你,我不會把馮淵讓給你的,我是不會跟他和離的。”杜許怒罵道。
杜舟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許,他确實有些擰不清,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好自為之,翠兒,小虎,我們回家。”
杜舟走了之後,看熱鬧的人也并沒有散去,不過馮淵卻沒有要趕杜許走的意思,讓他一起回家,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讨論。
杜許歡喜的同時,又覺得馮淵這麽聽杜舟的話,絕對對他還有意思。
霍戚聽了杜舟的話,無比贊許的點點頭,對身邊的同窗道:“杜兄說的有道理,我們不應該人雲亦雲,人言可畏,諸君共勉。”
秦書墨和方子珩扣了扣耳朵,想要他的廢話扣除去,朱玉扯了扯嘴角,道:“他說屎好吃,你可能都會贊同。”
“怎麽可能了?杜兄不可能說出這種話。”霍戚不贊同的搖搖頭。
朱玉表示無語。
霍戚震驚的看着朱玉,問道:“朱兄,該不會你覺得屎好吃吧?”
……
因為杜許的事情,杜舟有些心煩意亂的,即便坐在安靜的書房裏,也看不進任何書。
他把自己新收回來的書放在書架上,練了一會字,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他打算繼續看書,發現昨天未看完的那本,被趙奉邺拿到卧房去了,他便回去房間取書。
兩本書都被放在床邊的桌上,杜舟看着畫本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敞在桌上,頓時血氣上湧,無論是誰進來,都會看見的!
杜舟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周圍沒有人,趕緊将它收了起來,塞在了懷裏。
立馬拿去燒掉!
廚房裏正好在準備晚飯,杜舟覺得自己可以把書塞到竈爐裏去,化為灰燼才是它的最終歸宿。
杜舟出現在廚房的時候,夥夫廚娘都很驚奇,張廚娘問了聲:“少爺好,有什麽吩咐?”
“晚上吃什麽?”杜舟随便問了句。
張廚娘便說了一些菜色,杜舟點點頭,漫不經心的在廚房轉了一圈,夥夫坐在竈爐前,他根本沒有機會燒火。
他看到角落有個麻袋,看上去有些眼熟,問道:“這是什麽?”
“這個是……之前誰帶來的特産?”張廚娘也不記得,她打開了麻袋,看到裏面一個個圓圓的東西都開始發黴了,有幾個上面長了芽。
杜舟伸頭看了一眼,道:“這不能吃了吧?”
“這個好像是少爺同窗送的特産,被放在這忘了。”張廚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少爺還沒有嘗到,就壞了。”
杜舟道:“沒事,就這樣吧。”
他心裏有事,還要找機會把這本書處理掉。
杜舟沒有管這麽多,離開了廚房,張廚娘思考了片刻,決定将這個發芽的種子種在後院的菜地裏,少爺今天特地來廚房,肯定是想起這些特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