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支持正版晉江文學
樓下氣氛沉重又尴尬,幾個人天女散花式坐在各處,沒有任何溝通。
餘夢生和溫敘安各自頂着個五指山,視線一觸即分,心裏壓抑着憤怒,沒了往日的柔情蜜意。
而餘威搓了搓手掌,看向餘惜辭,對方眼裏就好像沒有自己這個爹一樣,都沒過來打個招呼,不安分的扭了下屁股,這就是在溫家,不然他一定好好教育下這個不孝順的兒子。
餘惜辭低頭擺弄着手機,用自己的小號給那些痛斥餘夢生和溫敘安的人點贊,點着點着開心了,嘴角不自覺的翹起。
看在餘威眼裏,忍不住了,騰的起身走了過去。
坐在他旁邊的餘夢生抖了下,歪着身子往旁邊躲開,見餘威是向餘惜辭走去,這才放下警惕,也放下了捂着臉的手。
“你沒看見我嘛,不知道打聲招呼!”
餘惜辭瞬間把手機按滅,擡起頭,笑出一顆小虎牙,天真無辜,“那我坐在輪椅上,你看到了嗎?我出車禍了,你知道嗎?或者說我姓餘,是你兒子,你還知道嘛!”
搭在輪椅上的手暗暗握緊,指甲剋在上面的銀邊上,幾乎就要脫離皮肉翹起,血色偷偷浸出,但很奇怪,餘惜辭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
只死死盯着餘威,渾身透露出不同于平時的異樣。
餘威心情本來就不好,這正好有個出氣筒,眼珠一瞪,就揚起了手臂。
餘惜辭嘴角抿了下,依舊是仰着頭笑盈盈的看他,只是笑容裏充滿着敵對意味。
餘威的手臂停在了半空,驚詫的看向翁讓。
翁讓蒲扇般的大手穩穩的抓住他,不卑不亢的與他對視。
本就沉重的氣氛,更加緊張起來。
溫敘安還記着餘惜辭打了自己一巴掌,也記得這個翁讓是怎麽攔着自己的,他拍着椅子站了起來,像是一個随時會爆炸的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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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麽!你還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嘛!居然敢這麽對待客人!把手給我放下,道歉!”
餘惜辭這才移開和餘威對峙的目光,拽着翁讓的衣角,“保镖大哥,我沒事,你放手吧。”他不想連累別人,打工不易他知道的。
但是翁讓并沒有松手,“老板讓我照顧好小少爺。”
雖然不合時宜,但餘惜辭還是內心歡喜,小鹿直撞,敘言哥安排人照顧他,不就等于敘言哥照顧他,啊——活着真好啊~
餘威:老板?溫惠仁?
溫敘安:他老板不就是我爸,我爸怎麽會在意這麽一個家夥。
在他們疑惑之際,溫氏父子前後腳的出來,溫敘言的視線從翁讓抓着餘威的手,默默移到餘惜辭抓着翁讓衣角的手,眼眸微斂。
“溫家不是給餘總教育兒子的地方,而且哪個兒子更該被好好教育教育,餘總怎麽還搞不清。”
溫惠仁說着從樓梯上下來。
餘夢生只覺得臉火辣辣的,這巴掌可比之前餘威扇的那一巴掌疼的多,整個人因為控制情緒,微微顫抖着。
餘威尴尬的賠笑,“是餘某不會教兒子,給溫總添麻煩了。”
翁讓确認了餘惜辭的安全,這才放開餘威,餘威心裏雖氣,現在一個保镖都敢對他動手,卻只能忍氣吞聲。
溫惠仁對餘威的回答嗤之以鼻,在主位坐下,“我這輩子遇見的麻煩不少,也有一套解決麻煩的辦法。”
手中的鐵核桃随着轉圈,摩擦出讓人心慌的聲響,不由得去想他解決麻煩的辦法會是什麽。
“敘言。”
在溫惠仁的示意下,溫敘言來到餘夢生身前,把那份離婚協議書遞了過去。
餘夢生的視線順着離婚協議書擡起,仰視着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他一直都知道溫敘言是個厲害的人物,他能猜中別人的心思,他好像什麽都知道。
所以他讨厭他,因為他有太多不能被人知道的心思。
但他想還好,至少這個男人愛自己,不會把那些雷霆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可事實證明他高估自己了。
眼前這份離婚協議書就是證據,他一直以為深愛自己的人,卻早早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準備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也就是說溫敘言在還沒有失憶的時候,就已經打算要和他離婚了。
而失去了記憶的溫敘言,看着自己的目光冷漠到無情。
“簽上你的名字。”
餘夢生在這一刻突然不知道這是在自救,還是踏入另一個深淵,從此以後他就和溫敘言再無關系了。
但他卻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和資格。
擡起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他曾經幻想過和溫敘言沒有關系的這一天,他是如何的潇灑,對方又該是如何落魄祈求。
可現實對他來說卻格外殘忍。
他的手剛接住離婚協議書,溫敘言就松開手轉身離開,沒有一點猶豫和不舍,像他幻想中的自己一樣潇灑,甚至因為優秀的身材和氣質,更加潇灑。
他的視線幾乎是下意識的追随了上去,嘴巴嚅動了兩下,最後的一點冷靜讓他沒有發出聲音。
對面的溫敘安見到他這幅樣子,心裏冷哼了聲,拳頭卻是握緊。
“爸,那我們就先回醫院了,等東西到我手上,我就會配合你們發聲明。”
溫敘言保持着他的格調和優雅,在這場看似兩敗俱傷,實際上他穩贏的戰役中離開了。
冷風拂面,他深吸了口氣,冰冷的空氣在肺腑游走一圈,望着深沉的夜色,現在失憶也是件好事,因為不再對餘夢生有任何感覺甚至是記憶,所以他可以說什麽都沒有失去。
餘惜辭心疼的看着他,敘言哥一定是被他爸強行壓制了,所以才會答應配合他們發什麽聲明,我可憐的敘言哥。
猶豫了下後,小心翼翼的抓住溫敘言的袖口晃了下。
溫敘言轉過視線,看了眼他的手又瞟了眼翁讓的衣角,“怎麽了?”
“敘言哥,我給你變個魔術啊。”
溫敘言:......
翁讓:......
路過的冷風:......
餘惜辭只是想讓他的敘言哥開心,至于突兀不突兀,完全沒有考慮到。
溫敘言面對他真誠又充滿期待的樣子,沒辦法拒絕,“好。”
得到同意的餘惜辭笑成了月牙眼,舉起自己的兩只手,翻着面的轉了兩下,“敘言哥你看這是兩只手,什麽都沒有哦~”
溫敘言含着笑意點了下頭,“嗯。”
餘惜辭煞有其事的,“登登登登~下面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就見他把兩只手轉了個圈後,嗖的往自己的下巴上一托,小腦袋瓜一歪,笑容甜蜜的如同剛抹上奶油的蛋糕,“花~”
溫敘言:......
翁讓:......
路過的冷風: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餘惜辭眨着自己靈動的大眼睛,一副敘言哥快誇我的樣子。
溫敘言搓了下手指,視線上移和翁讓對上,對方那張兇狠的臉都透露出尴尬。
溫敘言倏的轉身,“回去吧。”
翁讓松了口氣推着餘惜辭跟上。
餘惜辭看看溫敘言又看看翁讓,委屈的撇了下嘴,小聲嘀咕,“這屆觀衆真難帶,不友好啊不友好~”
滿滿的懷才不遇。
到了車門口的溫敘言突然輕笑了聲,就停不下來了,手還在車門上拍了拍兩下,看樣子是真的開心了。
就像是會傳染一樣,冷面硬漢翁讓也嘿嘿笑了起來。
餘惜辭再次傻眼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露出驕傲的笑容,“哦~原來不是我的魔術不好笑,是你們的反射弧太長了。”
他自己也得意的笑了起來。
冬夜的冷風中,三人的笑聲充滿溫暖。
直到他們身後的別墅內響起一聲怒吼,“爸!你說什麽!”
幾人收了笑聲,溫敘言打開車門,“走吧。”
餘惜辭兩人都沒多問。
回到醫院,進入病房前,溫敘言看了眼翁讓身上寬松的衣服,“以後你還是穿緊身的衣服吧。”
翁讓不理解。
溫敘言自顧自的解釋了句,“顯身材。”而且不好抓。
翁讓更不理解了。
第二天
溫敘安的股權轉讓合同就到了溫敘言手裏,同時還有溫敘安出國的機場視頻。
他搓着手盯着視頻裏帶着墨鏡,一臉陰翳的溫敘安看了看,剩下的就是他媽手裏的股份了。
“你滿意了?”
溫惠仁的語氣中帶着火氣,他一心想讓自己這兩個兒子能夠互相扶持,這些年他還以為一切都很好。
溫敘安乖巧聽話,對他哥是馬首是瞻,沒想到背地裏卻做了這種事。
而溫敘言這些年雖然和美蓮不對付,但對這個弟弟倒是不錯,可動起手來是真的下死手啊。
曾經的兄友弟恭就像是一場笑話。
“爸,被傷害的是我,沒人逼着溫敘安做這種事情,你要我忍受這種事情嘛,作為一個男人。”
父子倆對視了半天,溫惠仁從鼻腔裏緩慢的哼出了一口氣,“爸不是這個意思,好了,發聲明吧。”
現在這種情況,溫敘安基本就是廢了,他不能再寒了溫敘言的心。
溫敘言把早就準備好的詞發了出去,餘夢生也發了一篇手寫信,網絡上又熱鬧了一次。
餘惜辭在自己的病房內,一字字的看着溫敘言發的聲明。
抱歉
因為私人的事情占用了公共資源,在說這件事情前,我要說明下,就在前兩天我出了車禍,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不幸的是我失去了記憶,也就是失憶。
之所以現在才發聲,是為了确保事情的準确和真實性。
我通過認識的人,多方面了解了下我和餘夢生先生的關系,事實證明,我和他之間的确早已經解除了婚姻關系。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尊重,祝福。
餘惜辭蹭了下鼻子,可憐的敘言哥,被他們合夥欺負了。
正想着去安慰一下,房門突然打開,他擡起頭,餘威着急的走了進來,一把抓住他的輪椅。
不給餘惜辭說話的機會。
“你不是救了溫敘言一命嘛,總不能白救吧,這次餘氏虧損了那麽多錢,我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你去求他,去要錢!”
他激動的口水都噴了出來,餘惜辭偏頭躲開,果然不是來看自己的。
冷哼了聲,輕蔑的看着他,“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救敘言哥,沒有任何目的。”
餘威看着完全不和他一條心,不管餘氏死活的兒子,氣的眼底都發紅,抓着輪椅的手繃起了青筋,像是一頭要吃人的野獸。
餘惜辭察覺到危險,他對餘威這種狀态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