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支持正版晉江文學
房間內傳出東西碎裂的聲音,還有一陣難聽的謾罵,以及一聲悶響。
門唰的打開,餘威拽着領帶氣洶洶,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房間內,餘惜辭倒在地上,神色和平時完全不同,那雙總是充滿希望的眸子被黑暗所替代,極其空洞。
他僵坐了半天,像是個行屍走肉般,眼珠一頓一頓的移到地上的碎玻璃上。
突然伸手握住,玻璃瞬間紮破皮肉,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過了半天,他猛的回神,驚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把玻璃扔了出去。
樓上病房內,溫敘言瞧着手機,對于他和餘夢生的聲明,絕大部分的人都是不信的,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餘夢生沒有帶上婚內出軌,還是出軌自己愛人弟弟這頂帽子。
這對餘夢生來說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而依舊喜歡他的人,還能有理由為他解釋,反駁。
就像一個死了但還沒完全死透的人,說不準哪天就活了過來。
溫敘言放下手機,他已經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聲音,說他溫敘言現在失憶,被聯合欺騙了。
嘴角蔓延出笑意,是啊,這麽好的一把刀怎麽可能只用一次。
下一次再捅的時候,就該要命了。
不過現在這不是重點,他要借着這次機會像腦袋裏那個聲音說的一樣,做一個全新的自己,哪怕只有半年時間。
身體也沒什麽大礙,雖然車禍現場有些慘烈,他倒是挺幸運沒受什麽重傷,或者說他很幸運遇見了餘惜辭。
想着起身,打算去看看餘惜辭的狀況,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就和他一起出院。
出了病房,翁讓永遠坐在那裏,就好像他不需要去衛生間,不需要吃飯喝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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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溫敘言出來後,沉默着起身點了下頭。
溫敘言看着他身上的緊身衣,心裏愈發滿意,一邊向電梯方向走去,一邊道:“你的事情,我已經和我父親說了,以後你就跟着我,待遇方面有什麽需求可以提,我會考慮。”
“謝老板。”
來到餘惜辭的房間,翁讓非常有眼力見的留在了外面,溫敘言推開門沒等進去,旁邊衛生間的門也打開了。
視線對上。
溫敘言目光探究的看着餘惜辭紅腫的眼睛,“哭了?”
餘惜辭慌了下後,擠出個笑容,“嘿嘿~我剛才把沐浴露當洗面奶弄眼睛裏了,哈哈——”
他的笑聲充滿心虛和尴尬。
而在這其中溫敘言還聽出了逞強,目光疑惑的向下游走,瞧着他脖子上突然多出的纏裹着的繃帶。
餘惜辭注意到他的視線,緊張無措的在脖子上抓了兩下,慢慢把頭低了下去。
溫敘言沉默着把拇指在食指上搓過,淩厲的五官陡然生寒,壓迫十足,氣氛都凝滞了。
腳底發出咔嚓的聲音,他低下頭,擡起腳尖,一塊碎了的玻璃,還有一道蔓延着的水跡。
順着水跡轉過頭,就在門口不遠的地方,那個被餘惜辭稱作賽車級的輪椅倒在地上,甚至有些變形。
本該在花瓶裏盛放的鮮花也狼狽的散落在地,碎了的玻璃花瓶成為了陪葬品。
“你父親來過。”
溫潤的聲線低沉了許多,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昨晚在溫家對方就要動手,他是真沒想到居然敢追到這裏,他眼皮底下。
餘惜辭答非所問,“敘言哥,我想休息了,你、你先回去吧。”
說完,就要從門口逃走。
只是剛轉身邁了一步,沒等晃起的手臂就被抓住了,由于剛才在洗臉,袖子被他挽了上去,此時皮膚直接相觸,溫敘言的手掌溫熱,寬大且強勢。
餘惜辭完全僵住,他和敘言哥的身體接觸,屈指可數。
更別提這麽近的距離下,他就好像側身靠在敘言哥的懷裏一樣。
溫敘言垂着眉目,深邃的眸子瞧着他纖細脖頸上的繃帶,什麽都沒再多說,不容拒絕的擡起另一只手,拽出繃帶掖在裏面的尾端。
随着他的動作,僵直的人微微打了個顫,頭垂的愈發低了,像是只瑟瑟發抖的小奶狗。
溫敘言卻沒有停手,潔白的繃帶在他手下一圈圈繞開,露出裏面緋紅色的皮膚,一點點,一點點,直到完全展露在他的眼底。
一圈深色的紅色掐痕,隐隐透着紫。
他攥着繃帶的手久久沒有松開,直到包着紗布的好看手掌撫上脖頸,蹭了蹭,反過來語氣輕松的安慰他,“沒事的,敘言哥,你別看我瘦,我可經折騰了,敘言哥你是來找我玩的嘛,我把房間收拾一下,你等等我,很快的。”
餘惜辭踮着腳,走進房間,堆在他肩膀上的繃帶,如同捆縛的繩,一頭握在溫敘言的手裏,被拉遠,拉開,拉動溫敘言的視線追随着他轉了過去。
身形單薄的人彎腰把輪椅擺正,露出一截勁瘦的細腰,和一道橫在脊椎骨上的疤痕,大概食指那麽長。
“還好,就是靠背有些變形了,不影響使用。”
餘惜辭說着還拍了拍輪椅,“輪椅兄不要難過,你想想啊,你以前和你那些輪椅兄長的一模一樣,現在你多有特點,嘿嘿~”
安慰完輪椅兄,又去撿地上的花。
一只腳傷着,不太好蹲下,只能把腰彎的更低些,纏繞着的繃帶從肩膀上掉了下去,砸在了那朵花上。
豔紅殘破的花如同被白色的繃帶埋葬。
餘惜辭也停下了動作,深吸了口氣,一滴淚無聲掉落。
白色的繃帶被浸濕出一點深色。
他抿了下嘴唇,“美麗的花兒也不要傷心,我見到過你漂亮的樣子,所以你要相信我,你現在也很漂亮,好朋友不說謊的。”
那一刻溫敘言的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看着他伸出去的那只纏着紗布的手,就覺得餘惜辭和那朵花一樣,美麗但傷痕累累,一時分不清他是在說花,還是在說自己。
他看着餘惜辭的眼淚噼裏啪啦的砸了下去。
沉默且無聲,連哭都在強撐。
他幾乎什麽都沒有想,只是來到了他身邊,遮住了那雙不願被人看見自己哭泣的眼睛,把他的頭輕輕的往過帶了下,靠在自己的腰側,為他遮擋出一個不會被發現的世界。
“哭吧。”
餘惜辭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房間內只有他的啜泣聲,那麽委屈,那麽傷心。
人哭了很久後突然沒了聲音,溫敘言感受着掌心下變得勻稱的呼吸聲,慢慢把手移開,一張花臉貓就這麽靠着他,毫無防範的睡着了,睫毛上還挂着搖搖欲墜的淚珠。
溫敘言翹起手指,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撥弄了下,淚珠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這麽乖的人,餘威這個老家夥居然也舍得動手,是老糊塗了嘛。
他想着小心又輕松的把人打橫抱了起來,意外的輕,對方雖然看着瘦但是身高在那裏,他沒想到會這麽輕。
感受到外界的變化,睡着的人不安穩的哼唧了聲,帶着濃重的鼻音,讓溫敘言的動作都停頓了下。
把人放到了病床上,又在床邊守了一會兒後才輕手輕腳的離開,出了病房,臉色立馬就變了,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打怵。
“你認識奚遙嗎?”
“不算認識,只見過幾回,是老板你在公司時的特助。”
“他有來過嗎?”
“沒見到。”
“把人叫來。”
溫敘言交代完猶豫了下後還是選擇回到了餘惜辭的病房,總感覺對方要是醒來後看不見有人在,好像又會哭。
雖然他眼睛哭的紅紅的樣子,很......
溫敘言搓了下手指,彎腰把地上的花撿了起來,他本來是不打算針對餘氏出手的,對付那樣一個小小家族,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但是現在對方找死,他行善好施,也可以順手送他副棺材。
他拿着花,沒有地方可以放,轉着眼珠看了一圈後,最後走向了病床。
奚遙來的時候餘惜辭還沒有醒過來,他便離開了餘惜辭的病房,打量了眼身前西裝筆挺一身精英範十足的年輕男人。
他是在搜索自己的相關事情時,注意到了這個總是跟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老板,資料已經整理好了。”
奚遙遞過幾個厚厚的文件夾,溫敘言沒有接,這是他醒來後兩人第一次見面,是自己沒失憶時交代他辦的事情嘛。
“你跟了我七年了。”
“我在老板手底下打工七年了。”
溫敘言輕笑了聲,饒有興致的問道:“有區別嗎?”
奚遙扶了下透露着冰冷質感的鏡框,“跟這個字容易誤會我是老板的床上客,而實際上我的工作範圍是老板床下的事情。”
溫敘言覺得這人更有趣了,接過文件夾看了兩眼後,對奚遙的印象就不止是有趣這麽簡單了。
對方整理出來的文件夾,除了公司的事情之外,還包括他非常龐大複雜的人際關系,除此之外還有喜好,習慣,等等等......
誇張點說,幾乎是他的一生,也許他是特助的原因,可能對自己更加了解,所以這裏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小事。”
“你這兩天就是在整理這個?”
“是的,沒來看望老板,就是因為我正在沒日沒夜,通宵達旦,連飯都沒時間吃的整理這些。”
溫敘言把文件轉個手,身後側的翁讓就有眼力見的接了過去。
“那看來我要給你一份獎勵了。”
“謝謝老板。”
奚遙是一點不客氣,直接彎腰道謝。
“那就獎勵你離開溫氏,和我一起創業吧,整個溫氏集團我可就選了你一個人。”
奚遙直起身:“馬上要過年了,現在離開,我的年終獎......”
“加倍。”溫敘言不愧是霸總,一開口就霸氣十足。
奚遙再次彎下身,“謝謝老板,給我陪您一同創業的資格。”
“我要餘氏的資料,還要娛樂公司的運營資料,給你三天時間,做不好扣除年終獎。”
“老板放心,這個年終獎您省不下。”
奚遙領了任務走了沒多久,餘惜辭就偷偷摸摸的來到了門口,翁讓看到他,瞳孔有一瞬的放大,又抽動着嘴角移開了視線。
餘惜辭覺得他的表情有些怪,“保镖大哥,你怎麽了?”
溫敘言聽見聲音,望了過去。
翁讓重新看向餘惜辭,視線直往他的耳朵上瞟,“您的耳......”
沒等說完,溫敘言毫不客氣的出現打斷,視線定在餘惜辭耳朵上掖着的花上,他很适合紅色,笑了下,“進來。”
餘惜辭現在看到他有點尴尬,但是為了見敘言哥尴尬也得上,只是......他好奇的一邊往裏走,一邊還扭着頭問翁讓,“而什麽?”
翁讓看了眼自家老板,不說話了。
進到病房後,溫敘言在他又纏上繃帶的脖子看了一眼。
“還記得之前我說你沒地方去可以去我那裏,你說孤男寡男不合适嘛。”
餘惜辭沒想到敘言哥會突然提起這一茬,慌亂又害羞的點頭,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啪嗒”一聲砸到腳邊。
他傻眼的看着腳邊的花。
“所以現在我給你一個合适的名頭,成為我的法定遺産繼承人。”
“敘言哥!你給我帶花!不對,你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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