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麻辣龍蝦尾
“……”這下誰還敢繼續說些什麽。
男子驚吓不已,求助般将目光死死鎖向帶頭的束辮男子。
顧微烨不買賬,一臉懶散:“看他做什麽,說個話還要他來教你?”
“不敢不敢,草民罪該萬死。”男子急忙跪下來作勢磕了幾下,見顧微烨沒有要發貨的跡象,才敢繼續道,“所以…相信顧大人這麽明事理,必定會和我們站在一起,一同…懲治這個居心不正的家夥!”
“那自然,”顧微烨淺淺一笑,眸色卻幽暗,“你先起來吧。”
“……謝大人。”男子許是過于害怕了,站起來的瞬間腿一軟直直栽了下去,還是得以身旁的人攙扶最終才站了起來。
他這才剛站起來,就聽見顧微烨冷不丁來了句:“方才說我明事理,這是你們說的吧?”
幾人點點頭。
“既然如此,”顧微烨淡淡道,“請回吧。”
“不是,顧大人,您何出此言?”束辮男子眼看着交差不成,急忙開口道。
顧微烨懶得和他們解釋那麽多,只撩一下眼皮,氣質就足夠吓退衆人。
“司竹合法經營,我親眼見證。倒是你們,三更半夜私闖民宅,還不服從我的命令,是不想要腦袋了嗎?”
“顧大人此言差矣!”
束辮男子方才還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此時俨然有了些底氣,竟敢直視顧微烨:“朝廷辦事,更何況此事乃是皇上親命,顧大人即便仁心重義,也還請不要為難了我們這些奉旨辦事的下人--”
“--您說是吧?”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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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或無意,一個陶瓷小杯從桌面上滾落,重重一擊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彼時屋門被大風刮開,大片冷空氣襲入,讓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
顧微烨沒有去看碎裂的杯子殘渣,只是死死盯着束辮男子,仔細端詳着他,從頭到腳。
忽然間--
他想起了什麽,眉頭緊皺。
“你是阮疏清的手下。”他說,語氣像在寒冰中浸泡了幾天幾夜,陰恻恻透着涼意。
束辮男子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大人莫非見過我?”
“少廢話。”
顧微烨打了個哈欠,耐心也在一份一秒鐘被消磨,“給你三秒鐘,立刻回去,順便轉告他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快滾!”
他漸漸耐不住脾氣,話尾帶了點喑啞的帝後。
說來奇怪,對面幾個狗仗人勢的手下見他這樣也只是短暫地驚懼,轉瞬就在束辮男子眼神的指引下恢複了自然的神色。
司竹眼看着形勢不對,拉起顧微烨就想往外跑。只是她的手剛攥住對方的手腕,還沒來得及感受到溫度,就被顧微烨利索撒開。
他目光兇惡地看着眼前一群人:“跑什麽?該滾的是他們!”
即便是看他發這麽大的火,束辮男子也不為之所動,只是用一種讓人極為厭惡的眼神看着他:“顧大人,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難道要因為一個心懷不軌的禍害抵抗聖旨嗎?”
說完,又似乎不想再和他浪費口舌,神色驟然冷了下來,大喝一聲:“給我拿下這個禍害!”
“我看誰敢!”
顧微烨“唰”地拔出腰間的佩劍,長劍出鞘,在夜色裏泛着冷光,充滿着殺戮氣息。
束辮男子也毫不示弱,只吩咐手下“不要傷及顧大人”就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幾人沖上前去捉拿司竹。
司竹瞳孔驟縮,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慌張。她在心裏不停地向系統求救,卻許久得不到一絲回應。
甚至有一瞬間,她都在懷疑是不是還在夢中,自己所面臨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醒來就好了,醒來就可以回到現實生活中了。
正這樣想着,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沖過來拿還未拔出鞘的長劍架上她的脖子,有一個人拿麻繩想要綁住她以防逃跑。
司竹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吓得一動不敢動,又恍然大悟,覺得自己不該慫,即将搞小動作反擊的時候,舉劍的男子陰恻恻來了句:“不要動,不然你這麽漂亮的臉蛋倒真是可惜了。”
去死!
她在心裏惡狠狠罵着,死死盯着對方,恨不得用眼神淩遲了結了這些禍害。
“押走!”束辮男子一揮手,轉身就想離開。
還沒走幾步,空中飄過一道劍影,直直刺向他的後腦,只差一毫厘就要刺入,卻被他及時閃開,側身轉了過來。
“顧大人,鄙人再說一遍,”他啧了一聲,“這是皇帝親自下達的聖旨,您若是攔了,你我都不得善終。顧大人,您說呢?”
“那就讓他殺了我吧,”顧微烨輕嗤一聲,絲毫不以為意,“但這人,今日我是救定了。”
說完,拉起司竹就往門外跑去。正巧侍衛牽過來一匹馬,他輕輕一躍,整個人就坐了上去。司竹輕盈,他毫不費力也把她拉上了馬。
“王爺,恕微臣照料不周,”侍衛一拉缰繩,自己騎着的馬走在了顧微烨那匹馬的前面,他扭過頭恭敬道,“回去的路已經檢查過安全,請王爺放心跟我回宮!”
“好。”
顧微烨沒多說什麽,只語氣淡淡然應了這個字。聲音不大,卻酥麻地很有磁性,僅一個音節,卻聽得司竹面色通紅。
剛剛那個侍衛說的什麽……回宮?
自己這就算去他家了嗎?
想到這裏,她的心髒還是止不住砰砰直跳,思想久違地開始了天馬行空。
可是根據了解的知識,古代權貴即便有真心相待的,男子也要納妾……作為一個新思想的現代人,她不能接受這一點。
想着想着,司竹感覺到有些氣惱,正巧她的發尾掃過身後那人的臉龐,顧微烨勾起嘴角,帶着些挑逗意味,伸手撩撥了下她柔軟的發絲,卻被司竹一巴掌推開,空氣中依稀能聽得見她重呼吸的呼呼聲。
“噗哈哈。”
顧微烨就是在那一刻,第一次在神志清醒的情況下沒繃住自己的情緒,笑了出聲。
司竹更加不滿:“你笑什麽?抽風了嗎?”
“嗯,是抽風,”顧微烨笑着應着,笑夠了才有功夫糾正道,“難得與你一同吹風,不抽個風豈不可惜?”
“你……”司竹戰術性無語,但思緒随着這人一轉,煩躁的心情倒好轉了些許。
“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她問。
自己如今俨然已經莫名其妙地成了個“罪人”,不管是誰再和自己待在一起怕都不安全,可是……她現在确實需要有個人保護自己。
顧微烨勒馬來減緩速度,用一貫的語氣慵懶答道:“不怎麽辦,白天我去上奏皇上,讓他撤了你那子虛烏有的罪名。”
他的語氣輕松,像是旁觀者圍觀一件無趣的事情一般,不過他這樣反倒讓司竹不至于像剛剛那般焦慮。
她松了口氣。
又想起什麽,緊張兮兮地回過頭望着顧微烨:“可是皇命大于天,已出的聖旨還…還可能會收回嗎?”
顧微烨沒說話,看樣子似乎一時語噎。
但為了不讓身前的人太過擔心,他還是笑了笑:“你不是已經知道了我什麽身份嗎?”
王爺。
原著中的王爺與皇帝素為交好,自小就是一起玩笑打鬧的摯友,長大後也不見書中寫兩人有什麽矛盾……這樣一想,似乎自己還有希望存活。
“嗯?”顧微烨見她沒有應聲,“你不知道嗎? ”
書中寫顧微烨從長大後就開始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許侍衛在外稱呼自己為王爺,更不能向任何人說起自己的身世。然而,由于他常常在京城百姓間四處游蕩,又一副達官顯貴的氣派,百姓慢慢也就覺得他是某個高官家的大少爺,稱呼他為“大人”。随着傳聞衍生,百姓竟不疑有他。
但是,都這個時候了再說不知道就顯得裝傻,司竹只好點點頭:“知道,侯府王爺。”
“嗯,你既已知我是誰,就更該相信我了,”顧微烨略微低頭,下巴輕輕靠在了司竹的肩膀上,嗓音含笑,“是不是?”
“……!”
蘇軟帶着少年感的聲音,正中她作為一個聲控的內心,司竹瞬間紅了臉頰。
偏身後那人清淺溫潤的呼吸一點點噴灑在她的耳邊,載着細微的寒風,将冬季變得溫熱,充滿了暧昧氣息。
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