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驸馬爺?!
“驸馬爺,驸馬爺……”
溫廷筠搖了搖混僵僵的腦袋,想要把耳邊這煩人的絮叨聲趕跑。
可是,那惱人清靜的聲音,卻不肯輕易罷休,仿佛跟他有仇般,一聲接着一聲,一聲高過一聲,不僅沒有被趕跑,反而還變得越來越急迫起來。
無奈之下,溫廷筠只能皺着眉頭,緩緩睜開雙眼,費力的微微擡起頭,向那惱人清靜的聲音來源處,望了過去。
誰知剛剛擡頭望去,入眼之處,卻是高高隆起,白花花一片,有如凝脂般細膩白嫩的肌膚,粉藍色妝花緞子下,隐約間蜿蜒而入的溝壑,顯得愈發的嬌嫩誘人。
“……”腦袋還是一片漿糊,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溫廷筠,不由得呆愣在了那裏。
“按照劉禦醫所言,驸馬爺這會兒也該醒過來了,公主待會見了驸馬爺,好歹說上兩句好話,安撫安撫,畢竟這回,是您把驸馬爺踹下了床,才有了這番事情,鬧将起來,傳出去總歸是不好,與您的名聲有損……”
“哼……自從嫁給這個草包色胚,本宮還有什麽名聲可……”一個清冷悅耳的聲音,夾雜在腳步聲中,從門口傳來,打斷了跟在她身邊那人的低聲私語,雖是背後說人閑言,可竟是一點要避人的意思都沒有,全不在乎是不是會被屋裏的人聽到!
然而她這句,充滿了不滿的話,卻并沒有說完,就在突兀之間,戛然而止,就連一并而來的腳步聲,也驟然消失,屋裏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身着绛紅色織金纏枝牡丹紋錦裙的美豔婦人,站在房間門口,冷冷的看着屋裏床榻之上,正微微擡着頭,盯着手裏端着藥碗,正彎腰遞上去的丫鬟洗硯,穿着嫩綠色抹胸的胸部,眼神直勾勾的男人,眉目間那一抹輕蔑、不屑與厭惡,便又重了幾分。
“咣……”的一聲,那美豔婦人,面無表情的一腳,将門邊的一個小杌子,踹翻了出去,冷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公主……”剛才還在她身邊,低聲勸慰,讓她好好安撫安撫驸馬爺的那個丫鬟,看着床上直勾勾盯着洗硯胸部的溫廷筠,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快步追了出去。
屋裏,伏身在床榻旁,端着藥碗,原本就被溫廷筠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發臊的洗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吓得一個哆嗦,又是想用手去拽胸前的衣服,又是想往後躲開那直勾勾的目光,一時間,手忙腳亂的,差點把手上的那碗湯藥,撒了出去,只能紅着臉,躲躲閃閃,有些語無倫次的喃喃到:“驸馬爺,您……您快起來,吃……吃藥了……”
根本搞不清楚狀況,還有些發怔的溫廷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吓得一個激靈,驀地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直勾勾盯着的東西,是什麽。
慌忙間,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态,也顧不上眼前,這奇奇怪怪的一切,伸手接過那丫鬟遞上來的藥碗,一仰脖,咕嘟咕嘟,把碗裏的藥,一口氣灌了下去。
誰知那湯藥極苦,剛剛入喉,便把溫廷筠嗆得不停的咳嗽起來,倒是把給他遞湯藥的洗硯,吓了一跳,忙上前來,想要伸手給他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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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猛然間,又想到,剛才自己彎身給他遞藥時,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胸前看的眼神,心中又頓時有些發毛,想了想,還是轉身,伸手拿過身後托盤上,準備好的蜜餞,給他遞了過去。
在看到接過蜜餞,塞入口中的溫廷筠,神色有些緩和後,又服侍他,用溫水漱了口,這才紅着臉,低頭退了出去。
溫廷筠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這才有些怔怔的,打量起自己所在的這個房間來。
夕陽透過雕花窗棂,雨過天晴色的薄紗,照進屋來,把屋裏古色古香的實木家具,都隴上了一層薄薄的暖色,光影交錯間,仿佛電影裏,回憶中的片段,古舊而又真實。
神情有些恍惚的溫廷筠,擡手狠狠敲了一下,自己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一股清晰無比的痛意,瞬間襲來,像是在無聲的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不過就是為了寫研究生畢業論文,熬了幾夜,覺得有些累,趴在桌上睡了一覺,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溫廷筠一臉錯愕的喃喃低語,身子頹然的向後倒去……
三日後。
剛從宮中回來的長公主,坐在梳妝鏡前,一邊任兩個大丫鬟曲箋和流素,輕手輕腳的,給她卸着頭上繁複的金釵頭飾,一邊皺着眉,神色有些不耐地開口問到:“驸馬這幾天,都在做些什麽?”
曲箋聞言,正在給長公主卸着步搖的手,便微微頓了頓,垂眸瞥了一眼,鏡中長公主的神态,才低聲斟酌着回到:“驸馬爺那天醒來後,便一直待在屋裏,發了一日呆,後來便緩過神來了,沒事便跟簪墨、洗硯兩人,閑聊幾句,今日更是去院子裏,走了走……”
長公主原聽說,溫廷筠醒來後,在屋裏發了一日呆,心裏還有些擔心,他是不是被自己踹下床,磕壞了腦子,不好向溫家和皇上交代。
可是,後來聽到曲箋說,他沒事就又跟身邊的兩個丫鬟閑聊起來,腦海裏,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天,溫廷筠剛剛醒來,便直勾勾盯着洗硯胸前看的情形,怒火騰的一下,就沖了上來,心中不由暗自冷笑,曲箋口中的閑聊,恐怕,可不僅僅只是閑聊,那麽簡單吧!
長公主正待發火,卻聽見門口腳步聲傳來,一個小丫鬟,快步從外邊走了進來,高聲禀到:“公主,忠勇侯家的小少爺魏書承,來看望驸馬爺了,已經進了汀竹苑!”
長公主聞聲,神情微頓,片刻後,低聲嗤笑了一聲,擡手點了點裝着頭飾的黑漆描金匣子裏,兩只做工精細名貴,卻不過分張揚的金鑲玉的鳳頭釵,開口對站在自己身邊,剛剛将自己頭上繁複的金釵飾品卸幹淨的曲箋,開口吩咐到:“就戴這兩只釵吧!”
這兩只釵,在家裏戴,過于奢華了,也不是長公主平時的作風,曲箋手上的動作,便有些遲疑。
性子活潑外向的流素,卻是個藏不住話的,聞言不由得一邊從匣子裏,拿起那兩只鳳釵,遞了一只給曲箋,一邊好奇的笑着開口,輕聲問到:“公主可是還要出去?要去哪裏?我好讓人備了車去?”
長公主聞言,神情輕蔑的笑了笑,回到:“不出去,是要去見客,你有在這貧嘴的功夫,還不趕快去,給我找件合适的衣服來!”
“見客?!”曲箋和流素兩人聞言,俱是驚訝不已,流素更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低聲喊到:“見什麽客?”
長公主這回,可是沒有再回答,只是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的暼了流素一眼,驚得流素一個激靈,忙轉身,去給長公主開箱籠,找衣服去了。
只是心中,還在忍不住納悶,以前驸馬爺那些狐朋狗友們,來公主府時,驸馬爺倒是每次,都會派人來請長公主,可是長公主,卻是一次面子,都沒有給,從來不會去見他們的,這回是怎麽了?竟然想着要去見客了,難道是為了把驸馬爺踹下床,害他磕破了頭一事,心中內疚,有意補償?
想到長公主終是把自己勸她的話,聽了進去,已經找好衣服回來的流素,一邊服侍着長公主穿衣,一邊笑着說到:“公主肯給驸馬爺這樣的體面,想來驸馬爺心中,再是有什麽不滿,也都消散了!”
長公主冷哼了一聲,有些不屑的嗤道:“他心中就是有什麽,又能怎樣?那個草包,也就剩驸馬爺這個身份,可以在外人面前顯擺的了,旁人若不是看在他這個身份的面子上,誰又愛理他了?”
流素和曲箋聽她這樣說,心中不由一顫,知道她這次,就是給驸馬爺面子,卻也不是怕驸馬爺心中,有什麽不滿,顧念的,卻是另有其人,俱是不敢再搭話,只能低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很快,兩人便給長公主拾掇妥當,只等着驸馬溫廷筠那邊,派人來請了。
挽着高髻,身着玫瑰紫暗金蝴蝶紋錦裙的長公主,倚在臨窗的大炕上,手裏端着新泡好的龍井,神态怡然地慢慢啜着。
流素則是站在門口,張羅着,讓外屋的小丫鬟們去讓廚房準備待客的茶點,往日,長公主不出面,那是驸馬爺的顏面,如今,長公主過去了,那可就是長公主的顏面了!
只是,她們這邊,倒是全都準備好了,誰知,等了半個多時辰,長公主手裏的茶,都已經換了兩次,竟還沒等到溫廷筠那邊的人來請。
長公主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對站在自己身旁伺候着,同樣臉色不太好看的曲箋,沉聲吩咐:“派人去汀竹苑看看,怎麽回事?”
她的話音剛落,還不等曲箋應是,之前早已經坐不住,去了外面打聽消息的流素,便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氣惱的,沖兩人高聲喊到:“公主,那魏書承,剛剛竟然已經走了!”
“已經走了?!”一向沉穩的曲箋,這回,也不由得驚呼出聲。
只是她的驚呼聲,剛剛響起,身旁便同時傳來一聲,瓷器落在地上的碎裂之聲,扭頭看去,卻是長公主将手裏的掐絲琺琅青花瓷的茶盞,狠狠地掼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傳膳吧!”長公主看也沒看地上,碎裂成幾塊的茶盞,對面前有些吓到的兩個丫鬟,面無表情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