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人
溫廷筠聞言,不禁一驚,剛想開口問為什麽,卻突地回過味來,長公主這個時候把她們兩人關起來,還能為什麽,自然是因為自己偷跑出去的事情!
自己堂堂一個驸馬爺,不過是出個府,她就要處置自己身邊服侍的人,也太過欺人太甚了!
而且,她們二人也沒做錯什麽,都是因為自己,才受了牽連,溫廷筠不禁怒氣上湧,臉色一沉道:“關在哪裏?帶我過去!”
那小丫鬟聽到溫廷筠讓她帶路,去找被長公主關起來的簪墨和洗硯兩人時,神情不禁瑟縮起來。
雖然她心裏很想救簪墨和洗硯兩位姐姐,但畢竟這長公主府,還是長公主說了算,萬一她因為今天給驸馬爺帶了路,一會兒事情鬧大了,肯定會得罪長公主,那她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溫廷筠見她這幅模樣,知她心中所想,也能理解她的顧慮,畢竟原身自己不争氣,倒也怪不了這些下人,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沖她柔聲道:“你把我帶到關她們的院子前就行,不用進去!”
那小丫鬟,一聽他這麽說,臉上頓時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脆生生的應了聲是,就率先轉身向院外快步走去。
溫廷筠跟在她身後,在長公主府裏走了快半個小時,來到一個偏僻的垂花門前,帶路的小丫鬟停住了腳步,對溫廷筠擡手指了指垂花門後的院子,低聲道:“簪墨和洗硯兩位姐姐,就是被關在那裏!”
溫廷筠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探頭向垂花門後看去,只見一排略有些老舊的平房前,坐着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正在一邊磕着瓜子,一邊嘻笑着,你一句,我一句的閑扯着。
溫廷筠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揮了揮手,讓她先回去。
可是那小丫鬟,看着他,卻是沒有動,猶豫了片刻,還是咬了咬牙,低聲語帶哀求的道:“驸馬爺,您一定要把簪墨和洗硯兩位姐姐救出來,她們都是您身邊有些體面的大丫鬟,要是真被長公主打了板子,以後可沒法在這公主府裏當差了,到時候,随便配了人,早晚被人磋磨死!”
原本就已經怒火中燒的溫廷筠,聽到她的話,心中的怒氣更加翻湧起來,簪墨和洗硯二人,不過是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在他原來的那個世界裏,還只是個念初中的孩子,別說沒犯什麽錯,就是有錯,也不必這樣啊!
溫廷筠沒有回答,卻點了點頭,面沉似水的大步向垂花門後走去。
那小丫鬟看着他決然的背影,半響,咬了咬嘴唇,沒有離開,卻是輕手輕腳的走到垂花門旁,躲了起來,悄悄探出半個腦袋,向裏面偷偷瞧去。
坐在垂花門後,院子裏幾個正在聊天的婆子,見突然有人闖了進去,俱是一驚,紛紛扔掉手裏的瓜子,站起身來,向來人這邊看了過來。
待見到沖進來之人,是驸馬爺溫廷筠後,幾個婆子臉上緊張的神情,俱是一松,為首一個五十多歲,肩寬體胖,卻偏偏要穿着粗綢的掐腰緊身小襖,看起來有些滑稽的婆子,拍了拍殘留在手上的瓜子皮,上前幾步,對他微微蹲了蹲身,算是行禮了,然後臉上挂着不鹹不淡的笑容,對溫廷筠道:“驸馬爺怎地親自來我們這等腌漬之地了,仔細髒了您的衣裳,有什麽事兒,您派個人,過來吩咐一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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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廷筠見她陰陽怪氣的,也懶得理她,只是對她沉聲吩咐:“把簪墨和洗硯給我放了,我要帶她們回去!”
那婆子一聽這話,臉色刷的就變了,好似變臉般,一瞬間,沉下臉來,站直身子,向上挺了挺本就已經很壯觀的胸膛,昂着頭,神色肅然的高聲到:“驸馬爺這話說的,老奴可就不懂了,簪墨和洗硯兩個丫頭,是長公主下令,關在這裏的,老奴哪有權力放她們出來啊!”
躲在垂花門後偷看的小丫鬟,看到這裏,不禁面色一白,沒想到曲媽媽沒去歇着,竟然親自在這裏看着簪墨和洗硯兩人。
在幾個負責教養小丫鬟的媽媽裏,曲媽媽可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因着她兒媳婦奶了曹中使的幹兒子,一般人不敢與她計較,遇事都讓她三分,時間長了,性子就養得愈發的驕縱了,這會兒有了長公主的命令,看來是不會給,一向在府裏沒什麽地位的驸馬爺面子了!
這可怎麽辦才好啊!小丫鬟的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溫廷筠見她這幅嚣張的模樣,也知道,她是不肯聽自己的話放人了,也不與她廢話,越過她,徑直向她身後那排平房走了過去。
那個婆子,卻是并不攔他,雙臂抱胸,站在那裏,嘴角含着一抹鄙夷的冷笑,好似看笑話般,看着他。
她身後的那幾個婆子,卻是反應不一,有的面露譏諷,有的神情畏縮,還有兩個機靈的婆子,悄悄退到牆角,沿着牆邊,溜出了院子,跑出去向曹中使報信去了。
這排平房,平時應該是放雜物的地方,間或暫時關押一些不聽話,犯了錯的丫鬟婆子,溫廷筠一直走到最裏面,看見一間上鎖的平房,心想簪墨和洗硯兩人,應該就是被關在這裏,不禁上前兩步,試着開口喊了兩人的名字。
原本就聽到院子裏有動靜,心裏期盼着是驸馬爺來救她們,又覺得不太可能的簪墨和洗硯二人,此時聽到溫廷筠喚她二人的名字,哪裏還能待得住,都撲到門邊,一邊用力拍打着門板,一邊哭着喊到:“驸馬爺您可算回來了,您可要救救我們啊!”
溫廷筠看了看門上的鐵鎖,扭頭對那個婆子厲聲道:“把門給我打開!”
那婆子站在原地,看着溫廷筠,皮笑肉不笑的高聲回到:“驸馬爺要是想救兩位姑娘,還是回去求了長公主開恩吧,何必在這裏為難老奴呢!”
溫廷筠雖然生氣,但也知道,她說的不是沒有一點道理,關押簪墨和洗硯兩人的命令,确實是長公主下的,這個婆子,不過就是按命令行事的下人,自己倒也不用跟她糾纏。
因此,溫廷筠沒再同她廢話,而是轉身對屋裏的簪墨和洗硯兩人,沉聲說到:“離門遠一點!”
然後,向後退了兩步,擡起右腳,猛地踹向面前被鎖住的對扇木門!
門上的鐵鎖很是結實,但是門卻是有些老舊,木質都已經有些酥松了,又加上是對扇的,溫廷筠這蘊滿了全力的一腳,咣當一下,把其中一面木門,整扇踹飛了出去!
屋裏屋外,同時傳來一陣驚呼之聲,誰都沒有想到,溫廷筠竟然會采取這樣強硬的手段,來帶走簪墨和洗硯這兩個丫鬟。
溫廷筠卻站在原地,神色自若的地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再次感嘆,上一世的跆拳道沒有白學。
簪墨和洗硯兩人,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家驸馬爺竟然會态度如此的強硬,絲毫不在乎會因為她們兩個,而得罪了長公主,不由得心中暗暗感動。
自家驸馬爺,就算平時無用了些,好色了些,可是也沒真對她們二人怎樣,如今遇到事兒了,才知道,他對自己二人,卻到底是真心維護的,倒是沒白白服侍他一場!
她二人心緒激動的互相攙扶着,從屋裏走了出來,溫廷筠剛想開口問上兩句,結果,話還沒有說出口,眼神卻是驀地陰沉了下來。
簪墨發絲淩亂,左側臉頰通紅一片,高高腫起,顯見着是被人打了,洗硯倒還算是正常,可是眼裏的驚恐,卻是此時的驚喜也掩不住的,整個人哆嗦着,與其說是攙扶着簪墨,不如說是攥着簪墨的胳膊,一副受了驚吓的模樣。
溫廷筠眼神冷冽的掃視着在場的幾個婆子,嘴裏卻是對簪墨淡淡的開口問到:“打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