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中午的時候,華姐依舊是一邊扒着飯,一邊噴着飯粒子。
“原來你禮拜一沒來上班是陪着燕總去了H市了啊,難怪有的時候打你電話手機也關機,怕別人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啊。”
我啐了她一口:“我這是代替Tina姐做他一天的助理,你想多了。”
她“啧啧啧”嘆了兩聲,又道:“不找別人非找你。話說你昨天不在啊,我趕着午休的時候去你家拿了合同,當我把它拿給鄭狐貍的時候她的臉色可是相當的精彩啊,可惜你沒看到啊。你這一仗贏得那是漂亮。”
我被她誇得很受用,有些沾沾自喜:可不是嘛。
“星期一你沒來上班,我還真為你捏了一把汗。那鄭狐貍真他媽的不上道,上班時間沒見着你的人影就跑到巫主任那裏告你狀了,說你無故曠工。你說這奇怪不,明明是她搶了你男人,左右怎麽看都像是你搶了她男人似的,處處要與你作對,唉……閑着發慌啊。”
我筷子一插,碗中的一塊鹵牛肉被我插了個洞穿,紅色的肉汁飛濺而出,看得華姐一陣心驚。我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口,順帶舔走嘴角的肉汁,問道:“巫主任沒說什麽吧?”
“說了,她說已經有人幫你請過假了。所以我說這女人放個屁也請示——沒事找事。”
我:“……”
吃飽喝足又睡足了一個午覺,我打算去疏解一下,剛巧見到燕笙的助理Tina走了進來,她對着我笑了笑,突然走到了鄭美的位置上。
我發誓,我真的不想知道她們兩人的談話內容,只因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鄭美高呼一聲:“燕總找我去她辦公室!好好好,我……我馬上就去!”
我心下疑問,他找鄭美做什麽?
高跟鞋的步子越走越近,鄭美看到門口的我,趾高氣昂地哼了一聲,媚笑道:“燕總找我。”我有些好笑:找就找呗,有什麽好值得炫耀的。我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女人剛才補了妝,連香水也噴多了一倍,真是瘆人啊!
我疏解了回來之後,鄭美還沒回來。我埋首在一堆文件和電腦前,整理近來業務表,突然感到身上一刺,轉頭一看,那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正惡狠狠地盯着我。
鄭美這一記眼刀殺傷力那是相當的強,橫掃這個辦公室傳到我這兒威力還不減,剜得我身上也像刀割似的疼。
她剛還滿面春風的去現怎麽滿面寒霜的來啊!我……我又哪裏得罪她啦!?我幹了什麽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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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時候我走過她身邊,只聽她忿忿地說了一句:“小人!走着瞧!”
我很是無語地白了她一眼,得出結論:這女人變态至此,已無救贖。
……
第二天出乎我的意料,鄭美竟一天沒來上班,華姐還甚是高興地在辦公室深呼吸了好幾口空氣,感嘆道:“嗷嗚……沒有騷氣,沒有騷氣,空氣好清新,好呀麽好清新喲……”
少了鄭美一整天的嗆呷,我也過得相當的惬意,難得感嘆上班的時間過得那是飛快。
與華姐在公司門口分手後,我便獨自趕往車站,走到附近的廣場時,竟被人堵了個正着。我心裏訝異,不知他竟會來找我……
“孫啓誠!你做什麽!”
他的身邊一如既往地黏着鄭美,此時正一臉梨花帶雨搖着他的胳膊哽咽道:“阿誠,你別這樣……這也是我的錯,不關雙雙的事啊,你先冷靜點。”
這“雙雙”兩個字從鄭美口中說出我還真的不敢恭維。
孫啓誠輕輕地拂開腕上的手,柔聲道:“阿美你就是太善良,這件事我會為你讨個公道,你站一邊去,別管……”
我聽了,眼珠子都從眼眶瞪了出來:這女人善良?!她善良全世界肯定沒壞人!
孫啓誠說完,鄭美真的手一縮退到了後面,看我的眼神哪有剛才楚楚動人的模樣,分明帶着幸災樂禍。
這兩人又要唱什麽戲,不過,我等着。
孫啓誠一連逼近我幾步,一臉怒容道:“是不是你在你們總經理面前告了阿美的狀?!”
我納悶:“什麽狀?我不知你在說什麽?”
“餘雙雙你還裝!我一直以為你還算腸子直的人,想不到你也會幹那背後捅人刀子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在你們總經理面前說阿美公報私仇,逼着你去陪酒賣笑簽業務?!害的她被你們總經理責罵了幾句!”
我被他說得越發的莫名其妙:“孫啓誠!你他媽的像只瘋狗亂咬些什麽!?告什麽狀?什麽公報私仇?”
我應當慶幸幸好是下班時段,路人們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也沒多少人顧及到我們這邊。
孫啓誠也怒火更甚:“阿美都跟我說了,昨天她被總經理叫去辦公室,說她怎麽能讓員工陪客戶去酒吧簽合同。你們總經理責怪她不注重自己的手下,還扣了阿美的工資!我聽阿美說了,跑業務是你自己要去的!酒吧也是你自己要去的!關阿美什麽事?!你憑什麽說是阿美讓你去的!你真是卑鄙!”
我被他一頓吼,想到那一日自己确實在酒吧與胡膘肥簽成的合同,被他灌了一攤爛醉後出門剛好被燕笙看見,難道他把這件事怪到了鄭美身上?只是孫啓誠非要說是我告的狀……
我看向不遠處的鄭美,見我看着她,突然沖我一笑,甚是惬意的擺弄起她的一手蔻丹來了。
我見此,心裏有了七七八八。燕笙找她說了些什麽我不确定,确定的是這女人定在孫啓誠面前添油加醋地說我是非,将一幹責任全推到了我的身上!這女人,當真是閑得慌,宮鬥劇看多了吧!《甄嬛傳》裏華妃涼涼的一句話說得好——“賤/人就是矯情”。
我瞟了一眼孫啓誠,冷笑道:“我沒有告你女人的狀!你愛信不信!”
孫啓誠嗤笑一聲:“餘雙雙,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怎麽了?這回做了小人不敢承認了!?”
我被他這句話說得陡然生了怒意,卻還有一點悲涼。兩年的感情竟抵不上他們這段還不知有沒有兩個月的感情。孫啓誠,你就這麽看輕我……
我顫抖着身軀,咬着牙道:“孫啓誠!你他媽的放夠屁沒有,放夠了我要回家!”
我轉身就走,手腕卻被人緊緊握住……
轉身對上孫啓誠有些猙獰的面容:“走!?你說走就走?跟阿美道歉!”
我心裏一陣好笑:“道歉?笑話!我為什麽要為我沒做過的事情道歉!而且……就算我做了,也根本不想向她道歉!你放手!”
手腕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餘雙雙!敢作敢當!”
“我沒做!幹嘛要敢當!”
孫啓誠咬着牙也一字一句道:“餘雙雙,本來我也不想把事情說那麽白的。我告訴你,以前我在大學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你!我大學無聊了四年,本就想找個女朋友打發一下時間,又剛好你送上了門,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你。阿美是我第一次真正喜歡上的姑娘,我要好好保護她。你若為了想要向我證明什麽而報複阿美,請你不用,我再也不會正眼瞧你一眼!現在請你向阿美道歉!”
我聽了,一陣涼氣湧上心頭,整個人如墜冰窟:原本以為他以前至少喜歡過我,原來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孫啓誠,你真的是好樣的,竟把話說得這麽決!
眼裏感到一絲酸澀,我卻死命地瞪着眼睛,生怕那麽一閉,眼淚就會落了下來……
我看了看握在手腕上的手,冷聲道:“你給我放手!”
估計我那時的模樣實在吓人,孫啓誠竟微微愣了愣,卻還故作冷靜道:“和阿美道歉!”
現下我真的怒了,舉起手上的提包就向他頭上砸去,嘴裏叫罵道:“孫啓誠我真想他媽的想戳瞎你的狗眼,可惜你帶了鏡片!你這四只眼都沒盲人看得清楚,人面/獸/心的人你還當是個寶了是不是!我打死你!打死你!”
約摸是上一次在酒吧門口吃過虧,他倒變聰明了許多,一只手握着我,一只手便開始擋我打過來的包。
一旁的鄭美見了,連忙大呼小叫了起來:“哎呀!阿誠,你怎麽和雙雙打起來了!小心啊!小心啊!”卻連一點阻止的行動也沒有……
“餘雙雙!你這個瘋女人!住手!”
“我是瘋了!他媽的被你給搞瘋了!”
我見他将我的攻勢都擋了下來,火氣沒地方發洩,曲起膝蓋直接向他胯/下重重地一頂,嘴裏叫嚣道:“混蛋!老娘踢/爆你的蛋!叫你在随便亂扯/蛋!”
這一頂還真頂到了實處。孫啓誠捂着那處“嗷嗚”一聲慘叫,整個人都快倒在地上。他呲着牙,一手顫巍巍地指向我:“餘……餘雙雙,你……你……”
我看着他疼得已經扭曲的面容,心裏大感快意。我沒蛋都疼得緊,不信你不疼!此刻我真想仰天大笑三聲。
鄭美終究是眼巴巴地跑了過來,扶着孫啓誠問道:“阿誠阿誠,你沒事吧。”
看着她假惺惺的面容,我總感覺她不是真的關心孫啓誠,而是關系她下半身的性/福生活。
孫啓誠看着眼前一臉淡然的我,突然緊夾雙腿奔了過來,一副拼個你死我活的表情。
眼前突然一黑,一道黑影擋在了我的面前,我詫異道:“燕……燕總,你怎麽會在這裏。”
孫啓誠腳步一頓,連鄭美也跟了上來,不置信道:“燕總?”
孫啓誠抖着腿強撐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燕笙,道:“你是阿美公司的總經理。剛好,我有事情跟你說 ……”
鄭美聽了,連忙拽了拽孫啓誠的手:“算了阿誠,這件事就不要說了,我們走吧。”
我心下冷笑:喲,這麽快急着走?怎麽,怕謊言被拆穿啊。
我沒出聲,燕笙到出聲了:“說完再走。”
孫啓誠看來是鐵了心要為鄭美讨個“公道”,也不顧鄭美托着他,掙脫上前道:“燕總,事情是這樣的,你昨天責怪阿美說她不注重員工讓員工去酒吧陪酒陪笑簽業務,其實不是這樣的,阿美根本沒有讓餘雙雙做這種事情。因為我,她一直看阿美不順眼,一直想着怎麽報複她,你千萬別聽她在你面前颠倒黑白!”
他将之前與我說的話一股腦地全和燕笙說了,而一旁的鄭美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
燕笙聽了,眉頭愈發緊湊了起來,回道:“我昨天把她叫去辦公室只問了她為什麽餘雙雙會在酒吧和‘仁華’簽業務,責怪她也只是因為她把上個星期的業務報備表全整理錯了,扣她薪水也是因為這件事,與餘雙雙有什麽關系。”
我笑了: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活該!
孫啓誠變得一臉錯愕,剛想開口說話,卻被鄭美搶了先:“燕總,我昨天也是這麽和阿誠說的,誰知道他竟然理解錯了,誤會了雙雙,真是非常抱歉。”
我嗤笑一聲:這女人反映還真不是一般的快!
孫啓誠狐疑道:“不對阿美,你昨晚明明不是……”
“住嘴!還嫌沒鬧夠!說個話你也理解不清楚,你還有什麽用!”
燕笙倒也沒空在理會他們一唱一搭,突然拉過我道:“時間晚了,113路你也趕不上了,我送你。”
“啊?不用了燕總,我還是打的吧。”總是麻煩他,我怎好意思。
“打的要錢,我的免費的。”
我聽了,好像有那麽點道理。看着身後,孫啓誠一派唯唯諾諾地忍受着鄭美的叫嚣,我搖了搖頭,我如今有點慶幸他甩了我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