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燕笙的那個吻力道強,殺傷力更強。一個晚上就那麽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那個吻,唇瓣也變得滾燙了起來。這一次的失眠,當真是痛苦,依稀記得窗簾上透過一點光亮,才沒了知覺。

鬧鈴響時,睡眠不足外加大姨媽駕到,暴躁地将鬧鐘直接摔到了牆上。一聲碎響過後,世界終于清靜了。

朦胧中找回一絲意識,伸手撈起枕頭下的手機,開機一看,吓得三魂離體:八點四十五,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遲到了!!!

連忙從床上彈坐了起來,顧不得清理地上那鬧鐘的屍體,直接奔進了衛生間。顧不得滿嘴的泡沫,直接含着牙刷奔了出來,急急忙忙地将桌上散落的一些文件直接塞進了包裏。

五分鐘時間,将自己整理得稍微有些樣便一頭沖出了房門。

遲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只能盡力将那時間縮得更短些,沒辦法,遲到一分鐘,流掉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當我急匆匆趕到公司樓下時,竟看到昨天和鄭美小巷拉扯的那個婦人正那裏徘徊。她有好幾次想爬上樓梯,只是看到門口站着的保安時又躊躇地走了下去。看了看手表:“呀!要死了!”慘呼着朝公司沖去。

“請……請等一下……”

聽到那濃重的鄉音,腳步一頓,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道:“您叫我?”

她點了點頭:“……你是昨天那個小巷裏的那個姑娘吧。”

一愣,她倒是記得。

“您有事嗎?”

她指了指公司那個旋轉玻璃門:“姑娘是要進這個大樓嗎?”

“是啊,這裏上班。”

她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我女兒她也那裏上班,她叫鄭美。……我想……”

“您想進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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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她慌亂地揮了揮手:“我身上髒,如果進去了小美會不高興的,我只是想和她說幾句話。他爸病了,病得很重,我想讓她跟回鄉下一趟,可是她……”

握了握拳:“好!去幫把她叫下來!”

火急火燎地爬上樓梯,進門剛好看到查勤的巫主任。心裏“咯噔”一下:慘了,撞槍口上了!這下不死也得殘了……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恍惚看到她眼角精光一閃,吓得脖子又是一縮。

“巫……巫主任,嘻嘻嘻……”

“遲到了……”

欲哭無淚,能不要這麽直接麽。低着頭,眼角無外乎瞥到了鄭美那幸災樂禍的笑臉。

“不……不好意思巫主任,家裏的鬧鐘壞了,手機晚上睡覺習慣關機,所以……所以睡過頭了……”

身為一個女兒家,用鬧鐘壞了掩飾睡過頭的事實,感到很羞恥。(水媽:應該為的撒謊而感到羞恥,那鬧鐘明明是砸壞的!)

巫主任又推了推眼鏡:“下次注意!”說罷就轉身走了。

錯愕地愣原地,擡手看了看表:哇!整整遲到了半個小時!她竟然就這麽放過了!也沒讓寫什麽員工檢讨,就連象征性的責罵也沒有!真是奇怪啊……

旁邊的鄭美也是一副受打擊的模樣。這麽個全身而退,對她而言應該是很失望吧。

雖然不是很願意,但有些話還是要對鄭美說。

走到她邊上,敲了敲她的桌角。

對于主動找她搭話,她有一點驚訝,語氣還是那麽沒好氣:“幹什麽!?”

暗自握了握拳頭,頭向她那裏低了低,輕聲道:“媽媽樓下等,說有些話想對說……”她一聽,臉上當即閃過一絲嫌惡:“她……她才不是媽呢!媽可是……可是地地道道的城裏!哪是她那個窮酸樣啊!她是來騙錢的!”

聽了蹙了蹙眉:“總之她在樓下等!愛去不去!”說罷,便向自己辦公室走去。

透過角落的邊的玻璃窗,看到那個婦人依舊樓下徘徊着……

從包中掏出文件,連帶着一條紅豔豔相當惹眼的東西也被掏了出來。吓得連忙将它塞了回去,轉頭看看,旁邊的夏小玲一直埋頭工作:她應該沒看到吧。

早上由于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整理,連帶着昨天燕笙他媽寄過來的紅短褲也一同夾文件裏塞進了包裏。

雖然已經快要入秋了,天上的那一輪太陽到了中午還是很毒辣。有意無意間,總會朝窗外瞥上一眼。炎日下,樓底那略顯佝偻的身影一直沒有離去……

心中騰起一股怒氣,拿起一旁的空水杯就向鄭美哪裏走去。

“若再不下去,信不信現就告訴大家樓下那個人就是媽!”

趁人不注意,忍着刺鼻的香水味,又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她一愣,執筆的手一頓,劃出一條扭曲的線條。

“你敢!”

“我敢不敢,要不我們現在就試試!”

說罷,就挺直了腰做深呼吸,張大了嘴。她一下子站了起來,忿忿地看了一眼:“我去!”

指了指窗外:“我坐的位置可是看得到樓下的情形的,要讓看到和她一起哦,要不然……”

她握了握拳,怒瞪了一眼就匆匆出了辦公層。

第一回當惡人還真是不太習慣啊……

拿着空水杯去了開水間,斜對面的總經理辦公室,那正窩一大堆文件前。見他揉了揉眉心,臉上帶着一絲倦容,皮下的女心不禁抽痛了一下。

既然累就休息一下嘛!幹嘛這麽折磨自己!

手肘處被撞了一下,一回神,不知什麽時候Tina已經站到了的身邊。

“雙雙,昨天和阿笙發生了什麽?”

想了想,總不能跟她說因為以後要離開“建業”的事情,他生氣了,還氣得嘴上啃了一把吧。

“沒……沒發生什麽?”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臉上完全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他昨天心情很不好,回去後都沒有講過一句話……”

……

回到座位上,無意識地掏了掏包裏的那條大短褲:算了,不就是拉下個臉跟他說一句話嗎?這個東西就是契機,要好好利用。

吃飯的時候,華姐一臉凝重地湊了過來:“喂,今天看到你和鄭美說話了。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能讓找她主動說話,而且她後來還怒氣沖沖地出去了?”

費力地咽下口中的飯粒湊了過去,她賊眉鼠眼地也湊了過來。

“哇!這麽關注我啊!是不是暗戀我啊!哇哈哈哈哈!”

她一手拍上了的頭:“笑個屁!別給姐岔開話題!”

努了努嘴:“沒什麽啦,只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啦,領導找她啊……”故意打哈哈道。

午休的時候,鄭美也回來,那時正兜裏揣着燕笙那條紅短褲,鬼頭鬼腦地走出辦公室。她看到,譏诮道:“若想諷刺就諷刺吧,明明是山雞卻硬要扮什麽鳳凰,到後來毛掉光了還是山雞……”

腳步一頓,回道:“你的虛榮心真的很強……”

她嘴邊的笑顯得有些凄怆:“我是窮鄉僻壤出來的。家裏世代務農,爸媽勞苦了大半輩子還是連弟弟娶媳婦兒的本錢都沒賺到。是啊,我是吃不得山裏的苦,所以不顧他們的反對,将家裏僅剩的錢都偷了出來一個跑到了A市區。五年前暗暗發誓,一定要這裏出頭地。我從酒吧的陪酒女一直到進‘建業’的大門,你知道我爬了多少個男人的床嗎?呵呵,連自己都數不清。別看那些高層領導一副模狗樣的,其實脫了衣服,比誰都不像人。五年了,當以為自己真的能融入這個大城市的時候,為什麽那個女人又出現的面前。說什麽爸爸病重想看我最後一眼,一把民幣甩給她到後來還不是給我消失了。哼,說到底還是為了錢!”

聽了她的話,只是冷冷道:“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她諷刺道:“餘雙雙,打從第一眼見到就讨厭。當孫啓誠告訴我你是B市的市長千金後,我就更讨厭了!你們富家女的傲氣果然令人讨厭!為了一件東西我們這種人往往要努力很久, 而你們卻一伸手就能夠到!憑什麽!”

我知道鄭美讨厭我,近幾天公司裏那上下滿天飛的謠言我也知道是誰做的,只是不想理也不想管,因為相信清者自清。如今看來,我覺得鄭美這個女人真的是沒救了:“親,很憤世喲!糾正幾個錯誤,第一,爸雖然是市長,但是可以告訴,家裏的資産應該稱不上富翁之類的,所以我也不算是什麽富家女,第二,餘雙雙現得到的東西可以問心無愧的告訴你,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沒有一分一毫是靠別人的,信不信由你!”

一個華麗的轉身從她身邊經過,身後傳來她的一句低喃:“孫啓誠和我分手了,因為他有一次看到了我的身份證……”

後背陡然一僵:“那是你們兩人的事情……”

其實心裏有點惋惜:靠!怎麽就分手了呢!還挺看好他們兩的!賤成雙嘛!孫啓誠還真是夠渣啊,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也飄來的竟還好意思看不起鄭美?!

閃到開水間的一霎那,頭往後伸了一伸:他……再轉頭看看隔壁:Tina肯定不。她這很講究,吃個飯還跑到大老遠的西餐廳,說是為了享受……

天時地利和啊,上帝真是眷顧啊!哆哆嗦嗦地站到辦公室門口。仰頭深吸一口氣,頭低下的一瞬間就那麽撞上了前面的門。

“把東西拿進來吧。”

靠!他原來知道他媽寄給東西啊!真是,害得白緊張了……

手緩緩摸上門把,閉上眼睛一擰,門開了……

“燕……燕總……”

明顯看到他身子一震,卻還是佯裝低頭不看。

“怎麽是你?”

我怒:什麽叫“怎麽是我啊”!怎麽了!

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的心也“突”得跳了一下。連走個路都變成了同手同腳了。晃了晃頭,真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麽。

“有什麽事?”

他倒像個沒事似的,聲音平淡的好像和一個陌生說話似的。心裏無端起了一股火氣:第一次被強吻,對象竟連一個說法也沒有!

将口袋裏團成一團的東西伸到他面前:“諾!”

他看了看:“什麽?”

将手中的東西抖開,遞到他面前:“你媽讓我把這條紅短褲拿給你!”

他看了我手中的東西,臉上終究是不淡定了。

門“咔嗒”一聲被推了開來。

“燕總啊!剛才你讓我幫你找的資料終于檔出來了!我現就……”

後面的話那自動消了聲。我舉着手裏的紅短褲僵硬的回頭,很“滿意”地看到門口的人也已經僵硬了。當看到手裏拎着的紅短褲時,那黑色的眼鏡框還一下子掉到了鼻梁下面。

是巫主任……

她好不容易找不回了一絲神志,将眼鏡框重新架好,一本正經道:“看來燕總現有私事要處理,我還是……”

我将手中的短褲直接扔到了燕笙臉上,擺着雙手道:“不……不是私事,……我只是來送東西的,也……也不是,是将別人落家裏的東西給送回去的。啊,也不是,我只是幫給他送東西的!”

思緒已亂,連自己講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理解了嗎?巫主任……”

她點了點頭:“理解!當然理解!”

欣慰地點了點頭:理解就好。

事情解決,也不想多留一秒,直接奔了出去:哎喲!老臉都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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