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愣了半晌,孫啓誠才頂着那半張木乃伊的臉傻傻道：“……你們一起了？”
燕笙冷着臉，不發一語，直接拎着塑料袋走了過來。他将病床上的小桌子展開，将買來的飯菜擺了一桌。捏起筷子直接夾了一塊牛肉遞到了我嘴邊。
當着外人，他這個樣子倒還真讓人難為情。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說罷就去拿他手上的筷子。他手一歪,自己夾着那塊牛肉對着我的嘴。
這孩子,真是讓沒辦法。沖着孫啓誠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張嘴吞下那塊牛肉。嗯，肉質鮮嫩順滑,吞下後齒頰留香,很合的胃口。
他旁若無一口一口地喂着。美男美食,養眼又養胃，吃得很是暢快。看到旁邊放了一把一次性勺子，舀了一勺冬瓜排骨湯湊到了他的嘴邊，柔聲道：“別光顧着我，你也吃啊。”
他眼角漾起了笑意，張口喝下我喂給他的湯，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看得我心神又是一蕩：妖孽喲~
一席飯，我喂他，他喂吃完我了之後，方想起旁邊似乎還站着一個人，只是那個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在了……
燕笙吃罷飯後就回公司了，說晚間的時候再來陪我。
趙瑩瑩來看我的時候，我正捧着華姐捎來的一本言情小說看的津津有味。
《不負如來不負卿》，當看到艾晴因為輻射衣的影響，不得不懷着孩子回現代治療時，鸠摩羅什對她說了這麽一句話：“我們分別，是為再相見。所以，都不許哭。不過是回娘家，羅什要笑着送走……一定記得，保住自己最是重要。其次才是孩子……”
終究是忍不住了，開始抽抽噎噎了起來，旁邊新開的一盒紙巾被抽去了一大半，床上、櫃子上、地上全是扔了一地的廢紙。趙瑩瑩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情景，外加哭得鼻涕眼淚泗流的我。
她的到來，對我來說是意料之外。
“餘……餘小姐……”估計是被我的樣子吓到了，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
忙放下手中的書，又抽了兩張紙巾臉上随便抹了一下，愛情果然能沖昏的頭腦，燕笙向表白的那會兒，光顧着激動倒也忘了還有趙瑩瑩這了，不知她今日來是做什麽，總感覺有一場惡戰要打。總之，我的愛情保衛戰要打響了。
“那個，是趙小姐啊，請坐請坐。”
Advertisement
說完，她臉上更尴尬了。朝四周看了看，只要是空着的地方好像都被扔滿了紙巾，好像沒地方給她坐。
将床上的廢紙拂到地上，又将屁股挪開了點，“趙小姐，來坐這裏吧。”
“不……不用了，站着就好。”
唉……是她自己想站的，也沒辦法。（水媽：家那是嫌棄才不坐的，誰讓那麽邋遢。）
“趙小姐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看她兩手空空的，也不像是來探病的。言情小說電視劇裏不都是這樣的嗎，一個女人若是搶走了另一個女人心心念念的人，那肯定會有一方找另一方談話的。
“我是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忍不住自戀一下：我果然聰明，但面對的是燕笙的青梅竹馬，也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因為爸媽的關系，我和燕笙從小就認識。他十一歲的時候出國，我聽說後便央着爸也将送到國外，将安排同一個學校甚至是一個班。到了大學，因為專業的關系，與他成了校友。燕笙他外國也很受女孩子歡迎，只是他從不搭理，唯獨對我。我以為他心裏是特殊的。身邊的家人，朋友都認為我和他會一起，就連自己也是那麽覺得的，畢竟他身邊的那些女人，只有是最配得上他的。”
專注地聽着她講訴着和燕笙的往事，就連鼻端留下的兩縷鼻涕都來不及擦了：她這是何等的自信心啊。
“後來他被學校派到國內的C大當交換生，半年回來後覺得他比以往更沉默了，時常會捏着兩塊錢硬幣發呆，問他卻什麽也不說。他本碩連讀完就回燕伯父的公司幫忙了，只是燕伯父為了鍛煉他又将他派到了‘建業’的分公司。爸和燕伯父的公司分隔兩地，我與他見面的機會就少了。那日公司創業的慶典上爸爸說他會來，我急急忙忙地趕到，只想快點見到他。那日約他出去，跟他說父親有意讓我們倆把婚訂了。可是他拒絕了，說心裏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并不是我，他從小到大只是把我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我點了點頭。又是惡俗的言情小說情節。男主拒絕青梅竹馬的女二都會講這麽一句話：我只是把當成自己的妹妹……
“這二十多年，我一直以他為中心轉着，說實話，我不甘心。後來他急匆匆出了門，我也跟了出去，看着他神情緊張地扶住一個喝醉的女孩子。隔了很遠，只看到那女孩子的背影，不過現在心裏也大抵有數了，那個女孩就是你吧？”
她也沒等我點頭，自顧往下說着，“燕伯母電話裏和我說燕笙跟她提過的女孩子她見過了，當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叫餘雙雙，父親還是個市長，我終于坐不住了。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能讓他們母子倆這麽青眼相看。那次咖啡廳見到，說實話有點失望，想不到燕笙喜歡的竟是這樣的一個女孩……”
心下有點不悅，雖然有些地方不如她，只是有些地方，但她能表達地稍微委婉一點嗎。
“這麽說或許你有點生氣，但是你能否認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摸着自己的一顆良心，我搖了搖頭：她說的……還真的是事實::>_<::。
“所以我有足夠的信心将燕笙給重新奪回來。我被停職的那段時間他雖陪着，講的卻都是關于你的事情，包括你們相遇的種種。從小到大，從沒看過他臉上有這麽多笑容。酒吧出事的那天晚上，剛好是我的生日，他竟只看了一條短訊就跑了出去，将我一個人扔在酒店內，連給個理由的時間都沒有，我竟不知你在他心裏占了這麽重了……”
她說完這一席話便沉默了，而我也不知要說些什麽，确切的是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安慰人家。
她無聲地站了一會兒，眼眶有些微紅，剛想着要不要借點紙巾給她用用，她又開口說話了。
“或許之前真的不應該讓我們的感情那麽順其自然法。二十多年來，我一直以為我們能那麽順其自然的一起，再順其自然地結婚生子，可是他脫離這個軌道，找到了……”說到這兒，她眼淚終究是止不住落下來了：“抱歉，……我心裏難受……”
“沒……沒關系……”
說實話，我真的能理解她的心情。那種把自己心愛的東西讓給別人的感覺，确實不好受。
趙瑩瑩挺直着背走了出去，像要維持住自己最後的一份尊嚴。到了門口，她還不忘轉頭和說了一句：“原諒我說不出什麽祝福你們的話語，若是有可能，我還是會把燕笙搶回來的。”
心中警鈴大作：燕笙這個極品男，以後得好好看住了。
……
複查的那日，燕笙恨不得讓我來個全身大檢查。走到婦科門診的時候，聽到門內傳出一陣又一陣慘嚎，我終于是受不了了，委婉含蓄的提醒道：“我只是腦子壞了，其他地方很正常。”
他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腦子壞了。”
指着那婦科門牌：“那應該不會影響這方面的健康吧。”
“腦子很重要，這麽撞一下，指不定哪裏出了問題都不知道，還是看看吧……”
這時，看到一個戴着手套的男醫生走進了門。接着裏頭便傳出了這樣一句聲音……
“來，把裙子撩開，腿張/開，替檢查一下。”
燕笙拉着的手就走：“這個就算了，我們現去拍個B超……”
我：“……”
住院的這段期間，爸媽也曾經打電話過來詢問一些生活上的狀況。我含含糊糊地答着，自動跳過因為輕微腦震蕩住院的情況，怕他們擔心。
出院那一日，燕笙來接。只是車子并沒有往我的公寓駛而是直接奔向了郊外。
當車子停燕笙家門口時，我有一瞬間的錯愕，直至他将攔腰抱了起來。
結結巴巴道：“……我只是腦子壞了……”
潛意思是：我只是撞到了腦子，手腳還是健全的。
他不發一言，“噌噌噌”地将我抱到了樓上，往他那張kingsize大床上一放。
哎喲雅蠛蝶！他這是要幹嘛！我們才談戀愛幾天啊！這是不是太快了！
悚然，此時千萬不能激起他的獸性，于是小心翼翼道：“燕總，我可以回自己家的。”
“你撞壞了腦子，我怕你生活不能自理，就先這裏住幾天好了，若是敢逃……”他眼角寒光一閃，吓得又是一抖。
“還有，你剛才叫我什麽？”
看他眼睛的寒光越發的危險，忙道：“燕……燕笙……”
“嗯。”他點了點頭：“先前酒吧後街的時候不是叫得挺好的嗎？現在我去洗個澡，你先休息一下。”
咽了一口唾沫：“洗……洗澡……”
戰戰兢兢地坐床上，聽着浴室裏傳出的水聲，久違的純情之心好像又回來了。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圈，心中百感糾結。你們說，到底要不要從了他呢？
浴室裏的水聲驟停，門“旮旯”一聲打開了。燕笙就圍個浴巾走了出來，頭發上還滴着水珠。他的裸體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為嘛還是覺得驚豔呢，瞧瞧那凸起的六塊腹肌，啧啧啧真想摁那麽兩下啊。
意識到自己的猥瑣想法，忙将腦袋縮進了被子裏。
“裹着被子不嫌熱。”外頭的天氣已經漸漸涼了，所以進門的時候燕笙已經将暖氣打開了。還別說，本來不覺得熱的，自從看到他的裸體之後還真熱了。但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還是死命搖了搖頭：“不……不熱。”
“真不熱，看臉都紅了，把被子剝了吧。”說罷伸手就來扯我身上的被子。
我急了，與他僵持了起來，道：“真不熱。其實也是為你好。熱點沒事，只是剝了之後熱的就是你了，我可是很善良的。”
話出口，我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他扯着被子的手一僵：“你怕我對做什麽事情。”
沉默，不是說沉默就代表默認嗎？那他把帶到他家幹嘛，還偏偏是床上。陳圓圓說，男和女談戀愛之後，總是會想方設法把女人騙上床，還是有那麽點道理的。
燕笙從褲帶裏掏出了他的蘋果手機，直接遞給了我。
一看，喲，他竟然還下載了美人相機，還是自拍模式的，啧啧啧……腦子裏不禁浮現這樣一副場景。燕笙頂着他那張小臉蛋相機前搔首弄姿，然後說上一句：我本來就很帥……
噗，感覺好喜感。
“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能讓我提起興趣嗎？”
一看，屏幕上的那個整張臉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瘀斑，有的地方還擦着紅藥水，額頭那邊還綁着一塊紗布，這個樣子，別說是興趣（哎呀，怕和諧，諧音，們懂的），就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啊……很明顯，這張面孔的主人就是我。
唉……又想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意向把陳圓圓開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