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拳打九個散打九段

被紮了一針抑制劑的莊奕逐漸放松下來,他扯開領帶,癱坐在地毯上,渾身汗淋淋的,顯得很是可憐。鐘霖猶豫了片刻,小聲打了個招呼,越過這個巨型的障礙物出了門。

莊奕不值錢的眼淚終于止住了,他撥通了助理的電話,推了今天的會議和會面。他的易感期一般會持續四五天,這段時間的日程都會空出來。這次難得不準,提前了一點。

挂了電話之後,莊奕坐在原地發呆,半天沒動,表情很是精彩。太丢臉了,他怎麽能哭成那樣?以及,怎麽辦,他沒有一點點追人的經歷和知識儲備。

空氣中香草蘭的味道很稀薄了,但那種致命的吸引力還在不停挑逗着莊奕的神經。緩過最初的那部分丢臉和尴尬之後,莊總現在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可是鐘霖剛剛出門的背影好絕情。眼睛又開始滴水,委屈的莊總慢吞吞起身去了書房。

他得制定一個絕妙的計劃。

過了片刻,書房門打開,莊奕悄悄去髒衣簍翻了翻,偷了件老婆的衛衣,又去垃圾桶裏撿起了自己 82 年的破襯衫,紅着臉回了書房。

鐘霖倒也不是絕情,他最近要補的課很多,壓力很大,暫時還沒閑心管自己跟聯姻對象的愛恨情仇。

新接的策劃,甲方在業界非常大牌。鐘霖捏了把汗,其實有點後悔之前一沖動接了下來。他丢失了這幾年的記憶,很害怕做出的作品水平倒退明顯。不過還好,讨巧定的懷舊校園風,甲方贊不絕口,對他很是客氣。

這單接完,鐘霖打算看情況歇一歇,等記憶恢複了再說。前天去複查,醫生給他照了個腦部 CT,說是血塊不大,沒什麽大礙,過個把月就能消了。

那應該也耽誤不了什麽事。

最近鐘霖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天天吃飯都是叫外賣,偶爾裴珏會來給他帶點餐廳打包的菜,與外賣并無區別。

裴珏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爺,本職是服裝設計師,平時還會當平面模特,給自家的衣服拍宣傳商圖。他淺藍色的頭發褪了點色,最近又被染成了金色。

今天中午裴珏又來找鐘霖一起吃外賣。鐘霖沒有把出車禍的事告訴長輩,他作為唯一知情人,自覺有義務多照顧鐘霖一點。

“你身上什麽味道啊?” 裴珏湊在鐘霖旁邊,拆着飯盒,有點疑惑。鐘霖從來不噴香水的,今天身上帶着股陌生的香味,他聞着還有點心慌不适。

鐘霖的臉頓時紅了,早上混亂的記憶一下子湧進忙了一上午的腦子裏。帥氣的,哭着的,一直叫他老婆的 alpha,拱着他的脖子,控訴他始亂終棄,還說要重新追他。鐘霖有點不好意思,“是樟腦丸,不是,是鼠尾草的味道。”

裴珏哦了一聲,并未在意,他滿心都是騙失憶的鐘霖一起去染綠毛的大事。沒等他開口,迫害對象主動開了口,就是有點心不在焉,“裴珏,你說,有那種藍頭發的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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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 裴珏不明白這問題有什麽好問的,藍頭發帥哥不正是他本人嗎?

鐘霖擡眼看了看他的金毛,眉頭皺了起來。之前幾天裴珏确實是藍頭發,難道他跟裴珏是竹馬 OO 戀?所以他才會放棄自由戀愛,跟莊奕聯姻,目的是隐瞞他異于常人的性向?

太drama了,他是彎的嗎?鐘霖默默離裴珏遠了一點,小口啃着蝦球。說到頭發,裴珏來了勁,伸手摸了摸鐘霖的後腦勺,語氣迫不及待,“你之前可是答應了我,等你頭發長好了,要陪我去染頭發的。”

鐘霖後腦勺磕破的地方,口子不大,被醫生拿剪刀剪禿了一小塊。他自己非常在意,覺得影響形象,所以這幾天都戴着個黑帽子。

被裴珏摸了一把,鐘霖頓時僵硬起來,語氣也磕磕巴巴:“好,好,再說吧。” 腦子裏天人交戰,鐘霖驚疑不定。裴珏是提過這件事,還提了好幾次。難道裴珏想跟他一起染綠毛的目的,是要向他的正牌 alpha 丈夫挑釁宣戰?

看,我綠了你!

一頓飯吃得鐘霖心事重重,剛送走了疑似婚外情對象,電話響了起來。

說起來鐘霖有些氣悶,他的手機 ID 密碼居然不是那串常用的 QQ 號,這導致他根本無法恢複通訊錄和聊天記錄。這新買的手機,無論誰來電都是一串陌生數字,非常耽誤事,鐘霖索性來者不拒,一響就接。

這次不是銀行保險業務,也不是樓盤開市,是他哥,鐘大。

“霖霖。”

“哥?” 鐘霖有些高興,他跟他哥從小關系很好,不過這不代表他會告訴他哥車禍的事。他哥太啰嗦了,想想就恐怖。

鐘大冷漠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比記憶中成熟了不少,“霖霖,你上次在群裏發的合照,拍的什麽東西。” 他忙了幾天,抽空看了眼聊得熱火朝天喜氣洋洋的家庭群,那張合照已經被置頂了,鐘大差點沒氣冒煙。

“親密合照啊。” 鐘霖臉不紅心不跳。什麽樣的家庭壓力居然逼得他天天給人送飯,這不得可勁兒表演好,想到這裏,鐘霖又盡量捏起嗓子,“哥,我與莊總情比金堅,情深似海,相親相愛,蜜裏調油,互通有無…”

沒等他說話,電話就挂了。鐘霖想也沒想,撥了回去。

“幹什麽?” 鐘大咬牙切齒。

“哥哥,我有個問題,希望得到解答。” 鐘霖乖巧了起來。

“說。” 鐘霖一賣乖,他哥就沒辦法。

“哥這幾年沒有好好工作嗎?” 鐘霖感覺自己問得很委婉,“鐘家已經要涼了嗎?已經緊迫到需要我去聯姻的地步了嗎?”

“臭小子!你腦子被驢踢了?” 鐘大感覺鐘霖今天就是來拱火兒的,當初是誰要死要活,非要嫁給莊奕,可他又忍不住擔心,着急地問:“莊奕欺負你了?”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欺負我。” 鐘霖有點想笑,一個嘤嘤怪,他一拳可以打九個。

“哼,怎麽不可能。莊奕可是散打九段,哥不能不擔心你。” 鐘大無可奈何,“他要真打你,哥也打不過他,所以我當初第一個不同意你嫁給他。”

鐘霖一驚,“哈?”

“很關鍵好吧。聽哥一句話,他真打你,你先忍住,反抗是沒有用的,先假裝服軟,不要跟對我一樣耍橫。但是!一定要狠狠在心裏罵他!你先茍住,等哥哥搖幾個人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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