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怒,曹軒賓這個尚書就坐不□□穩了。這時候給他個江南織造”顧子揚大笑高聲接話道:“妙啊,他還不趕緊拍馬趕去揚州?”馬先生高先生俱都點頭微笑。

顧子揚又問:“那換誰來做戶部尚書呢?可有人選?”

景逸不急不忙的輕輕敲擊桌面:“我倒有一個人選,禮部柳侍郎.”

衆人都一愣,正在尋思柳侍郎是何人。

顧子揚畢竟是勳貴出身,最先反應過來,驚訝道:“承恩公柳全德?”滿朝野一提到柳全德,都只認他作承恩公,一聽官銜還一時反應不過來。

三人俱都低頭思索。

高先生先道:“柳全德這禮部侍郎也做了七八年了,雖然沒什麽突出成績,倒也沒犯過什麽錯失。柳全德雖然承襲承恩公,自己卻是正經科舉出身,我記得是皇上登基第一年中的榜眼,還是萬歲爺欽點的。後來做過翰林編修、光祿寺少卿,主持過科考,一直清譽不錯。”

景逸道:“他做到禮部侍郎就一直沒升遷過,七八年了升個尚書倒也合理。”

馬先生道:“此人我曾接觸過,生性老實本分,做事一板一眼,倒是個認真的。跟朝中官僚,雖然沒有關系特別好的,但也沒得罪過誰。跟太子您和三殿下,都沒什麽來往。他若任戶部尚書,資歷壓得過李才坤,性子也不易被李才坤左了過去,說不定倒是步好棋。”

顧子揚噗哧一笑:“咱們這位承恩公倒是個傳奇。承恩公這個爵位,本是給皇後娘家保留的。自先柳皇後仙去後,皇上十幾年未再行冊立新皇後,到把這個承恩公一直留給了柳家,前年柳老公爺過世,竟然還讓柳全德承襲了一代。這承恩公竟還能襲爵的事,說不定在本朝都要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景逸懶懶的倚在椅子上,笑道:“柳皇後與陛下相識于微時,很吃過不少苦頭。父皇很看重與柳皇後的情分,雖然柳皇後無嗣而終,父皇仍多年未曾再立新後,又特許承恩公襲爵,難免不是看重照顧的意思。所以推柳全德升任戶部尚書,父皇應該沒什麽異議。”

馬高二人齊聲道是。

馬先生又微笑道:“陛下重情,倒也不是壞事。”

太子生母是早年去世的淑妃娘娘,三皇子景祺生母是如今協理六宮的娘娘。正因為皇上重情不立皇後,宮中就沒有了嫡子。

這樣也好,大家出身平等了,便可以各憑本事。

顧子揚又噗哧一笑:“這柳全德這次可是承了你景逸的情,怕是柳小姐也會內心感激。這柳家的承恩公爵位,不會要延續到景逸你登基的時候吧?”

景逸皺眉頭:“你又要胡說!”

顧子揚擠眉弄眼道:“那柳雲芷小姐三天兩頭來堵你宮門,不是嗎?聽聞柳小姐賢惠大度,性子溫順,太子殿下豔福不淺!”

高馬二人知道顧子揚在開玩笑,柳全德子嗣無緣,平生只得一個女兒。柳雲芷是柳家唯一的女兒,自小嬌慣,京城中有名的性子急躁、才疏志大。

景逸也不惱怒,笑吟吟道:“說到性子溫順,孤的五妹玉珍公主更是如此,子揚可願尚主?本宮可代你向父皇求旨!”

玉珍公主是德妃愛女,景祺親妹,陛下愛寵,那更是狂的沒邊。

子揚忙忙作揖:“千萬別,我這輩子還想嬌妻美妾呢!”

衆人哈哈大笑,心中都知道,顧子揚不願尚主,倒不是想嬌妻美妾,而是子揚一直心在朝堂,自然不願尚主自毀前途。

雲繡球在旁邊聽得無聊。無論什麽朝廷大事,她一個寵物狗也起不了什麽作用,倒不如早早去見周公。

景逸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看到雲繡球已經睡的肚皮朝天,過去抱她起來,道:“今天就議到這吧,辛苦高先生馬先生。”自是抱着雲繡球兒回宮。

五、患得患失

半夜裏,卧在厚厚溫暖的毯子上,她卻做了狗生裏第一夢。

夢裏,她正趕往高考的考場。卻忽然發現自己忘記帶準考證了!于是急着找交通工具回家取。

一開始找了一輛自行車,腳下猛地使勁蹬,卻如同上坡,前進的極為緩慢困難。

大概是潛意識裏也知道是做夢,于是在夢裏自己心裏就想了一下,幹嘛不開車呢。

夢境裏瞬間就換成了一臺轎車。可是雖然坐在駕駛位手裏握着方向盤,看看腳下,還是兩個自行車的腳蹬子,在哪兒猛地使勁蹬。

她又累、又急、又委屈,猛地驚醒,全身大汗。

室內一片幽靜,只有一盞燭火,放在角落裏,大約是為着有人半夜起身準備的。

她側耳聽聽,他就睡在離她不遠的屏風後面床榻之上,呼吸綿長輕緩,睡得很熟。

她站起來,活動一下身軀,四處看看。

前往一個案子上,放着一面銅鏡,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着微光。

她如同收到了蠱惑,就想到哪兒看一看。

于是跳上矮榻,跳向繡墩、攀上架子、最後落在那張長案上,走到銅鏡前。

她坐下,望着自己在銅鏡中的模樣。

銅鏡比水面清楚許多。

她看着鏡子裏那只小白狗,心下不知是悲是苦。

在絕望的境地中,遇到他,是她的幸運。

于是就被這種邂逅的幸運、随之而來安定的幸福,瞬間沖垮了心防。

那種被保護、被收留、被臣服的欲望,她一時無法抗拒。

所以無法克制的去讨好、去服從,遵從了來自基因深處生物的特性。

今天,她從未如此的像一只狗,從未如此認真的做一只狗 。

可是今天晚上的夢,又提醒着自己,自己的靈魂、和內心,仍然是一個來自21世紀、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現代文明的洗禮,讓她從來都堅信人、生而平等,獨立、自尊,就應該有尊嚴的活着,沒有奴性的活着。

正是為了對抗命運、改變命運,她才那麽多年堅持着靠自己。

在那個時代,是一個靠着自己雙手,就可以改變命運的時代,她曾經如此慶幸自己生于那樣一個時代。

可是那個時代真真切切的離自己遠去了。

如今她的狗性兒大發作,生理上的需求和內心的掙紮就變得矛盾激烈清晰。

到底該如何活着呢?

早上景逸起床,看到雲繡球兒蜷睡在銅鏡前,就走過去抱她,又跟福來笑道:“它是怎麽跳上來的?”又說:“我總覺得雲繡球兒喜歡看着自己。”

可是今天雲繡球兒看上去卻沒什麽精神,腦袋也耷拉着,耳朵也耷拉着,連尾巴都無精打采的垂下來。

景逸捧起她的小臉,眼睛對着她:“你怎麽了?是不高興了?還是餓了?”

她耷拉着眼皮,不看他,把臉埋在他懷裏。

景逸微皺着眉頭,把它颠過來掉過去的研究。

福來在旁邊催:“殿下,今天皇上要殿前講學,您還是快點準備吧。”

臨走前景逸把她遞給喜來:“你一會兒喂它喝點□□。”

喜來給她端來了香噴噴的□□和清水,又撫摸着她,讓她進食。

她卻一整天都恹恹的,不吃,也不喝,也不動。

只趴在窩裏,小臉枕着爪子,半閉着眼睛。

景逸散了朝,就急匆匆的回來,進了門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疾步走過來蹲下看她。

沒有搖尾巴的歡迎,也沒有欣喜的眼神。她把臉轉到一遍不想去看他。

景逸邊把她抱起來,邊急問:“它今天一直這樣嗎?吃沒吃東西?”

喜來在一旁道:“一天都沒吃沒喝!”

景逸将她的頭貼在自己臉上,磨蹭了一下,回頭對喜來說:“可能是淋了雨着了涼,速去請太醫院的範院使。”喜來領命匆匆而去。

福來在一邊卻道:“殿下,恐怕範大人醫不了這雲繡球兒。”

景逸手拍了一下額頭:“是了,一時竟想差了。福來你拿我的帖子,去兵部衙門請一位元大人!”

福來也領命匆匆而去。

旁人都不在跟前,景逸才嘆了口氣,把她抱起來,心疼的用鼻尖蹭着蹭她的鼻尖。

一時範、元兩位都到了,一看病人是狗,兩人都有點尴尬。

範大人醫人、元大人醫馬,可是太子的愛犬病了,誰也不能說不會。

兩人只好尴尬的互相見了禮,又一起去看雲繡球兒。

範大人看了看舌頭,摸了摸腹部。元大人試了試鼻子的濕潤度,又撥開眼皮瞅了瞅,再檢查了四肢。

兩人看完,就到外間斟酌着開了方。元大人醫馬比較有經驗,就以元大人為主,開了清熱的成藥丸子,又斟酌一番,将藥量減到少而又少,以求萬無一失。

臨走又叮囑多喝水,要将藥丸一日兩次摻在吃食裏喂。

景逸親自拿着藥丸喂,先放在雪白馍裏,又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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