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柔軟的羊肝。雲繡球兒卻只是左右閃躲的不吃。

急得景逸一身汗。

福來心疼景逸:“太子殿下,您回宮連口茶都還沒喝呢,還是先用膳吧!”

景逸厭煩的擺擺手,只抱着雲繡球兒,看她難受自己也沒心思吃飯。

景逸抱了她一晚上沒松手,安寝的時候,他把她抱到自己的床榻上,把她摟在懷裏,攬在被子裏,讓她的小腦袋枕着自己的胳膊,親了親她的小腦袋:“今晚陪着我睡吧。”

她一天沒吃沒喝,就籠罩在他的氣息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又做起夢。

夢見自己不知被什麽人追殺着,于是慌不擇路的四處奔逃,忽然看到前方的地鐵站,內心隐約覺得坐上地鐵就能安全了,所以就奔進了地鐵站,可是在進站閘口,卻怎麽也找不到地鐵充值卡,急得手足無措。

擡眼望向四周,四周有很多的陌生人,走來求去的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跑過去跟每一個陌生人、每一個男男女女哭求救救自己,可是所有人都像看不到聽不到她一樣。

直到她親眼看到那班地鐵轟隆隆的開走了。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耳邊一個溫柔焦急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呼喚自己:“雲兒?雲兒?醒醒……”

她迷茫的睜開眼睛,他黝黑清澈的眼眸近在咫尺,他在呼喚着自己。

她無法遏制的靠進他的環抱,兩只手圈着他的肩膀,把頭窩進他的頸窩。

他的手一下一下撫摸着她的身體,帶着撫慰,輕輕的問:“怎麽了,做噩夢了?”

剛才她在懷中忽然四肢一陣抖動抽搐,他馬上第一時間驚醒了,急着喚醒她。

忽然之間被委屈的情緒淹沒了自己,她在他懷中全身顫抖着,又好像哭泣一樣,一下一下抽搐着,一邊“嘤嘤”的叫。

他擡起她埋着的頭,看着她濕漉漉的眼睛,她的大眼睛望着他,長長的睫毛似乎挂着晶瑩的水滴,又大又黑的眸子籠罩着一層水霧,眼神兒裏透着可憐兮兮。

他嘆了口氣,輕輕道:“別害怕,有我在。”

她顫抖着重新埋進他的頸窩,深呼吸,感受他的氣息,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說,有我在。強大的安全感,強大的愛。

也許只有狗,才能這樣全然心無芥蒂、不摻加任何懷疑的去接受、去信賴。

她全身慢慢的安靜、放松下來。

過了一段時間,耳邊是他綿長緩慢的呼吸。他睡着了。

她又靜靜睜開了眼睛,空望着前方的黑寂。

今天,她又陷入了周期性的自怨自艾、自厭自卑當中。

她一如既往的質疑身體裏的狗性兒。

可是今晚,她真的感受到了他的愛。無論這種感受,是來自于狗的天性,還是來自于人的感性。

她甚至感受到,這是一種很純粹的愛,無關人類社會的複雜,無關血緣、無關性別、無關利益。

她被這種愛打動和臣服了。

她想,如果能得到這種愛,可以接受做一只狗奴才。

六、東宮日常

清晨,景逸被雲繡球兒舔醒了。

雲繡球兒将他的臉龐嘴唇眼睛鼻子都舔的濕漉漉的。看到他睜開了眼睛,興奮的“汪”了一聲。

景逸看到她明顯的精神了,高興的伸手去摸她的頭頂。

看到他伸手,她立刻把雙耳向下貼,主動用頭頂去頂他的手心,尾巴搖的歡快。又張着嘴,伸出舌頭,笑得歡暢。

喜來聽到動靜,撩開帳子伺候,一看到雲繡球兒,高興的道:“殿下,雲繡球兒今日好了!”

景逸把她放下床,笑着道:“是啊,看來倒是好了。”

喜來邊伺候他穿鞋邊問:“殿下,那藥丸子今天還要吃嗎?”

景逸道:“你今日再喂喂它,它若不吃就算了。”

喜來給他穿上了一只鞋子,回頭看到雲繡球兒正叼着另一只鞋,往景逸腳上使勁。

景逸忍不住哈哈笑:“雲兒休要胡鬧!”

今晨雲繡球兒卻一步也不離開他,一直在他腳邊轉啊轉,有幾次景逸差點踩到她,于是福來伺候他站着換衣服的時候,景逸就拿腳輕輕往外撥她。

今天不用上朝,只是去書房進學,福來就給他選了一件寶藍色的袍子。剛剛穿上,福來還在扣扣子,雲繡球兒卻在腳邊一直扯着袍子腳兒,還“汪汪”的叫。

景逸對福來笑道:“雲兒不喜歡這件,換一件吧。”又換過一身玉色的,這回雲繡球兒不再叫喚。她喜歡他穿淺色的衣服,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仙兒的不似凡人。

景逸彎腰用跟手指背蹭了她頭頂一下:“小東西,管的忒寬!”

福來也笑嘻嘻道:“奴才看這雲繡球兒是個性子霸道的!”

景逸笑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聖人誠不我欺。”

福來跟着景逸的背影出門,心裏想:哪裏有女子?雲繡球只是只小母狗而已。

雲繡球兒今天極乖巧,早上吃了一整碗的羊肉。捧着圓圓的肚子,她有點慶幸古代沒有狗糧,天天吃肉也不錯。

然後被喜來伺候着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她想天天陪着景逸睡,可不想臭烘烘的熏倒了他。

喜來伺候完她,就去忙自己的事,放她自己玩了,雲繡球兒百無聊賴的趴了一會兒,就跑出屋子,跑到宮門,坐在門檻旁,望眼欲穿的等景逸回來。

先是坐着,然後卧下,過一會把頭枕在爪子上,又用嘴咬着自己爪子玩兒,過一會把爪子蜷在身下,把頭直接放在地上。

迷迷糊糊打着瞌睡,從貼着地面的耳畔傳來了人的腳步聲,她立刻興奮的擡起頭,立起耳朵。

不是他。她又動了動鼻子,忽然起身往門內跑,邊跑邊“汪汪”叫。

喜來聽到她叫,迎了出門,看到來人,施禮道:“見過柳小姐,太子殿下目下不在宮中。”

那女子“咦”了一下:“太子表哥還未回宮嗎?木桃,我們進去等吧!”說罷帶着侍女就往裏闖。

宮門當值的右衛率将軍急忙上前攔住,雖然太子右衛率是正四品官職,卻也很熟悉的知道,攔不住。因為這樣的事過往也發生過好多次。喜來也急忙阻攔:“柳小姐雖是縣主,也不可擅闖東宮!”

雲繡球兒返身跑到女子身前,咧嘴“嗚嗚”叫喚,又“汪汪”大叫。

雲繡球兒嗅了出來,這個女子就是自己第一天穿越過來,指使人要踢死自己的女子。

她心中憤恨的想要大聲咒罵她,可恨不能爆出粗口,只有汪汪大叫。

柳小姐即看不上這些攔路的下人,當然也看不上攔路的惡犬,而且看上去雖然幹淨,卻并非是名貴的犬種,便以為是哪個宮人飼養的。卻也早識不得是當初的小灰犬。

當下怒斥:“哪裏來的低賤東西,也敢咬本小姐?”擡腳作勢要踹。

身後一人冷聲道:“雲芷小姐!”

回身看,景逸長身玉立站在宮門前,沉着臉。

衆人皆跪倒行禮。柳雲芷屈膝行了一禮,欣喜道:“見過太子表哥!”

雲繡球兒早就搖着尾巴、貼着耳朵,活像一只兔子,“突突突”的搖頭擺尾跑過去,纏着景逸腳邊轉圈,又“嘤嘤”叫喚,似在告狀。

景逸彎腰抱起她,撫慰的撫摸着她,擡起眼皮冷冷掃了柳雲芷一眼。

雲繡球兒在景逸懷中,便自覺是天下最安全的所在,加上位置擡高了,這才可以平視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自己這一世截至目前最大的仇人。

承恩公唯一的女兒柳雲芷,小姑娘大概十五六歲,身量高而纖細,瓜子臉大眼睛、皮膚白皙光滑,放到現代那是妥妥的漢服美女,身着黃襖綠裙,頭上發飾繁多耀目,大約都是精品吧,可惜以她前世今生的造詣,實在是見識有限。

可惜相由心生,一看這位縣主就是嬌生慣養,眼神裏空蕩蕩的沒有內涵,眉目之間,沒有文質彬彬、沒有溫柔賢淑、沒有嬌媚動人,還透着些許任性傲慢。

便是再好的皮囊,少了有趣的靈魂,也不吸引人。

景逸明顯的不高興,侍衛下人們都不敢起身,場面一時便安靜了下來,柳雲芷讪讪的笑道:“我原是不曉得,這是表哥養的狗!”

景逸淡淡道:“雲芷小姐,表哥二字可不敢當。”

對衆人做起身手勢,抱着雲繡球兒轉身進門,又對福來道:“請雲芷小姐在廳內坐了喝茶。”

福來引主仆二人來了花廳子,坐在右手側的客位,奉上香茶。

柳雲芷等了半晌,才等到景逸換了衣服、沐浴過了才出來。

這回臉色倒是正常了,溫聲道:“雲芷小姐找孤有何事?”那雲繡球兒已不在懷裏。

柳雲芷看太子換了常服後,更加顯得豐神如玉,不免目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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