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阿偉早早地就把阿拉斯加從狗場牽出來等着了。

喬悠他們到了地方下車,紅毛麻麻一眼便認出了那是自家的狗,頓時聲淚俱下,喊着它的名字跑了過去。

而從到了救助站就一直精神萎靡的紅毛,在見到自己主人的時候,也立馬激動地嚎叫起來,像發了瘋似的沖向兩人身邊。

張成一把摟住它,一個大男人哭的鼻涕眼淚糊在一起也不覺得尴尬。

重逢場景甚是感人。

喬悠遠遠地看着,鼻子有點兒酸,立馬轉過了身。

“每一只走丢的狗心裏,一定都住着一個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人。因為它們無法用人類的言語表達,所以唯有默默思念。”

許迪安突然開口,面露欣慰,“我們雖然沒有那個能力,讓每一只狗都能回到主人身邊,但卻能竭盡全力,不讓這些對于某個人來說很重要的小家夥,成為別人盤中的食物。”

喬悠聞言,撇頭與他相視一看,發現許迪安的眼睛裏,有點點光芒在閃爍,猶如夜空中明亮的繁星。

三天後。

張成夫妻倆再次上門,喬悠正在跟鐘情聊天,見他們帶着紅毛過來了,趕忙起身迎了上去。

“紅毛。”喬悠一臉興奮地彎下腰,摸摸它的腦袋,“哇,變得好幹淨啊。”

“喬小姐。”

紅毛麻麻笑逐顏開地說:“我們今天是特意帶着紅毛過來感謝你和許醫生的,如果沒有你們,哪能順利地把紅毛給找回家啊!”

“紅毛麻麻,不用客氣的。”

喬悠不敢把功勞算在自己頭上,“如果真的要感謝,應該感謝救助站的劉哥和阿偉他們,是他們把紅毛從狗販子手裏給買下來的。”

“他們當然也是要感謝的。”

紅毛麻麻說:“所以我和愛人決定,給救助站捐款兩萬塊錢。雖然不多,但是也算是我們的一份心意。”

“是的喬小姐。”張成跟着道:“救助站我們暫時是沒時間過去了,所以想先把錢交給你,麻煩你轉交給劉哥。”

“這樣不好吧。”喬悠受寵若驚,“這麽大一筆錢,你們還是直接交給劉哥比較好。”

她才不敢接呢,萬一弄丢了怎麽辦?

雖然說她是絕對沒有那個膽子,也不可能私吞的,但是無緣無故接下兩萬塊,心裏總是會覺得有些慌。

“可是……”

“這樣吧。”喬悠掏出手機,“如果真的想捐款,那我把劉哥的微信給你們,然後你們直接把錢轉他賬戶,怎麽樣?”

張成迅速思考一下,加了劉鴻的微信,當着喬悠的面直接給他轉了兩萬塊過去。

“對了喬小姐。”紅毛麻麻到處看看,沒見着許迪安的人影,“許醫生人呢?我們還想當面跟他說聲謝謝。”

“他啊,出去有事了。”喬悠說。

那天為了帶他們去找紅毛,許迪安欠了學生們一堂課,所以今天上午過去補課了,估計得到中午才能回來。

而張成夫妻倆下午還有事情,不能久留,就把對許迪安的謝意,請喬悠幫忙轉達了。

一上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十一點多的時候,喬悠剛點完餐,許迪安就從學校回來了。

今天一大早天就陰沉沉的,此時外面飄起了小雪花,許迪安的頭上落了幾片,一進屋立馬融化成雪水。

“你回來了。”

喬悠放下手機,起身端着杯子跟他說:“上午紅毛的主人過來了,讓我幫忙轉達一下,他們對你的謝意。”

“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這個?”許迪安抖了抖衣服。

其實他救助流浪狗,目的跟劉鴻一樣,并不是為了聽誰的感謝,純粹只是想讓自己心裏好過一點罷了。

“還有。”喬悠補充道:“他們給救助站捐了兩萬塊錢,本來想讓我轉交給劉哥的,但是我不敢接,就讓張成直接轉到劉哥的微信賬戶了。”

許迪安嗯了一聲,剛準備進辦公室換件衣服,突然又倒退兩步,回到了喬悠的面前。

他盯着喬悠沉思數秒,突然開口:“我最近有點忙。”

“最近?”喬悠輕聲一笑,“你只是最近有點忙嗎?不是每天都有點忙?不對,是很忙,不止一點。”

許迪安:“……”

她為什麽不問忙什麽?

“怎麽了?”喬悠見他在出神,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沒什麽。”許迪安又問:“你會彈吉他嗎?”

“會一點。”喬悠說:“上大學的時候入了吉他社,跟我們社長學過一段時間,簡單的譜子,彈起來不是問題。”

“……”

許迪安不肯死心,接着問:“那你累不累?”

他本來想着,喬悠的工作輕松,每天都坐在位子上,有顧客的時候接待一下,沒顧客的時候追追劇,吃吃零食,應該會回答不累吧。

誰知喬悠扭了扭脖子,再一次給出了他并不想聽的回答:“別說,還真有點累,坐的我腰跟脖子都酸了。”

許迪安一時之間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土味情話了,只能放棄,邁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布丁每天過來都會在他的辦公室睡覺,這會兒又開始打呼嚕了。

這懶狗。

許迪安看了它一眼,在椅子上坐下,翻出自己的筆記本,浏覽一遍土味情話大全後,覺得都說好幾天了,應該夠了。

于是決定進入下一個步驟,多一點驚喜,制造浪漫等。

關于這一個步驟,他也摘抄了不少值得參考的內容。

比如第一條就是寫信,而且要用特制的信紙。

許迪安突然想起高中那會兒,麥嘉追易沉希的時候就給他寫過一段時間的信,每天放學趁着大家都不在的時候,悄悄塞到他的抽屜裏。

頓了片刻,他給麥嘉發了條微信:“大作家,有事請教。”

麥嘉先回了一個驚訝過來,接着才問:“許教授居然也有事情要請教別人?”

許迪安:“嚴肅點,我是認真的。”

麥嘉:“那說來聽聽。”

許迪安:“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給易老大寫過信,用的什麽信紙?”

麥嘉:“……你要幹嘛?”

許迪安:“效仿你。”

麥嘉:“!!!你在追女孩兒?是那個小青梅嗎?”

“啊!對了,前幾天我聽麗雪說了,你在酒吧強吻了人家。我要看照片!”

許迪安發了張喬悠的照片過去,因為是偷拍的,所以看不大清楚正臉,但還是能看得出來很可愛很清純。

麥嘉先大肆誇贊了一番,才說:“現在都不流行寫信了,不如直接發郵件?”

許迪安:“寫信,你給我推薦一些信紙。”

麥嘉:“可是我已經很多年不寫信了。這樣吧,你去文具店看看,如果還有信紙的話,就買那種粉粉的,比較少女心的好了。”

第二天一上班,許迪安和秦桑就進了手術室,狗是阿偉送過來的,他們大清早從城管的棍棒下救回的土狗。

兩棒子把它打的口吐鮮血,奄奄一息。

從大門口到手術室的一路上,都是從那狗嘴裏流出的血。

喬悠拖地的時候,心揪着疼,“太殘忍了,他們怎麽能下得去手!”

“那場面你沒看到。”

阿偉憤憤地說:“一輛巡邏車上,全是被他們打死的狗,血流的到處都是。最小的幾只才剛滿月,腸子都……”

“別說了。”

喬悠聽不下去了,根本不敢去想那個場面,一擡頭,眼圈已經泛了紅,“你先去坐一下吧,讓我把地給拖幹淨。”

她實在是不明白,人的過錯為什麽要讓狗來承擔,它們是何其的無辜?

都說地球是母親。

如果地球真的是母親,那麽生長在地球上的每一個生命,都應當是它的孩子,都應當有生存的權力。

可是為什麽現在,卻根本沒有這些可憐的小生命的容身之所?

它們在夾縫中生存,夾着尾巴活得小心翼翼,最終仍然逃脫不了要死在棍棒下的厄運。

現在養寵物的人不計其數,喬悠時常能聽見一些人用酸不溜秋的語氣調侃,世道變了,狗過得比人還好。

可若是真有選擇的權力,又有誰願意當一條狗?就算是一條幸福的寵物狗,衣食無憂又怎樣?依舊沒法主宰自己的生命。

說不定這一刻還在主人的懷裏撒嬌,下一刻就成了狗肉館老板待宰的對象。

“哎。”

阿偉一拉開前臺的抽屜,忽然發現裏面有一封信,立馬拿出來對喬悠揮了揮,“誰給你寫的信?這年頭還流行這個呢。”

喬悠一聽,立馬走過去接過一看,是一個粉紅色的信封,上面有個小女孩在吹泡泡。

封面上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喬悠親啓。

字跡很熟悉,許迪安的。

“誰寫給你的啊?”阿偉八卦。

“沒你什麽事。”喬悠拖完地後,趕忙走進許迪安的辦公室,将門反鎖後,把信給拆開了。

一封信洋洋灑灑寫了整整五張信紙。

內容則是許迪安的真情告白,描述着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心情,以及這些年沒有她的日子,自己是如何度過的。

喬悠成功被感動了,剛把信重新裝進信封裏,就聽見外面阿偉問:“狗怎麽樣了?”

是許迪安和秦桑從手術室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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