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董水玉被劉翠萍……

董水玉被劉翠萍男人扣住倆胳膊,讓劉翠萍敞開了懷扇巴掌,不一會董水玉臉被打又紅又腫,上面還被撓的好幾道大血印。

這劉翠萍和夏老太太一樣生猛啊!

“幹嘛吶!幹嘛吶!”張大姐聽風連忙帶着居委會的人趕過來,一人扯開一個。

“我的娘啊!要打死人了,她們這一家子是要打死我呀!”

“怎麽回事這是?!”張大姐繃着臉:“都是街坊鄰居,有話不能好好說嘛?”

“她們兩口子是要作踐死我啊!張大姐你要為我做主啊!”

“你放屁!董水玉你不安好心,你故意放老鼠夾子夾我!”劉翠萍氣的指着董水玉的鼻子大罵。

“我放老鼠夾子是夾那偷東西的死耗子。”董水玉委屈啊!

劉翠萍臉色漲紅,指着董水玉:“你你你……董水玉,你敢說你沒拿魏科長家的煤球。”

什麽呀?董水玉一臉蒙xx!

“董水玉,你少給我裝,昨天我還見你拿了倆塊!”

“我我我……”

“好了!”張大姐簡直都沒臉看這倆人:“什麽叫拿,你們拿的時候問過魏科長家嗎?”

劉翠萍原本還硬着脖子拉董水玉下水,現在就是臉皮子再厚也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

“你們不問就拿,這是偷,我告訴你們,拿多少都給我放回去,明天一人回廠子裏給我寫一份檢查,明早在動員大會上給我做檢讨,這是作風問題!”

張大姐發話,倆人都低下頭不說話。

“小夏,你過來。”張大姐招手。

夏貝猶豫了才下走出來,她在裏頭看的津津有味,可不敢出來,就董水玉那一巴掌,她這小身板可撐不住。

“沒事,小夏你出來。”張大姐站在外面,給夏貝撐腰,沒人敢打她居委會主任的臉,要是誰不給她面子,廠裏有啥好福利好東西,都不會通知你。

“小夏,她們兩個借了你們家的煤球,你看看少了多少,明天就讓她們還給你。”張大姐都沒臉說是偷。

“張大姐,我剛來咱們大院,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鄰裏之間幫助都是應該的,誰家沒有煤球了,誰家就幫點,這才是鄰居。”

“要是誰家沒有煤球了,我們能幫就幫,要是自家有還來借,我們就不借,畢竟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而且……”

夏貝說的是真心話,人與人之間的善意總是相互的,但是這世上人心難猜,哪能個個都是好的,就如心思狠毒的夏老太太,自私自利的夏可心,這些人,你就是對她有十分好,也換回來一個好字。

這話說的張大姐都羞愧,握着夏貝的手:“小夏同志覺悟高,我們都應該像你學習。”

“你倆,明天給魏科長家一人送二十塊煤球。”

這事鬧成這樣,得給老魏家一個說法,要是鬧到廠子裏,被人舉報作風有問題,工作都要沒,說不定還被派到大西北幹苦力。

劉翠萍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被老鼠夾子給夾了,心裏都快恨死董水玉了。

狠狠的瞪了董水玉一眼,才拉着自家男人去衛生所包紮了。

夏貝回到屋裏,喝了好大一杯水,等扭過頭的正巧看見魏言簡在看她。

“我給你說,煤球可貴了,一塊要五毛錢吶。”

這魏家一看就是不會過日子的,天天丢煤球都不知道,尤其是夏貝早上給魏言簡說的時候,不為所動的樣子。

雖說男人要心胸寬闊,不計較小蠅小利,可這是不一樣啊,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魏家的東西肯定不光是煤球被偷走。

這病美人一看就不是居家過日子的,得告訴他經濟适用的生活觀,尤其是現在魏宗還出事了。

“而且昨天那群人把魏叔留下的錢和糧票都給拿走了。”

是啊,都拿走了,沒有錢只有他這個廢人,

魏言簡倚着床頭上下打量着夏貝,嘴角勾起涼薄的笑。

沒有錢,沒有好處,見多這人唯利是圖,她也不例外,怕也是要走了吧。

夏貝看魏言簡不說話,以為他不以為然,就撅着嘴走過來:“你看哈,咱們今天少五毛錢,一個月就要少十五塊錢,十五塊錢可是半個普通職工的工資啊。”

這個年代,十五塊錢什麽概念,貧窮人家是靠這些錢養護一家人的。

夏貝不覺得她這小資心裏太摳了,而且這是不該流逝的支出。

“給你,出去!”

魏言簡扭身從自己枕頭底下拿出一把錢扔在桌子上,閉上眼不願意在說話,臉上一片冷漠。

桌子上的錢有那麽一紮,比魏宗留下的還多。

魏言簡原來自己還有私房錢啊!

夏貝想着,雖然自己是個顏狗,以後可不要找這樣的當另一半,脾氣臭又不顧家,最重要的是還偷偷藏私房錢。

反正魏言簡閉着眼看不見,夏貝對着他吐了吐舌頭:哼,敗家老爺們。

這事過去了之後,剛緩和一點的關系又被扯遠了,魏言簡依舊稀言少語,一副冷漠的樣子。

也就在吃飯的時候還能搭理夏貝一兩句。

到了晚上,有人來了,叫劉暢,夏貝也見過,是上次跟着魏言簡欺負人家小姑娘的。

“哥,這是在從你受傷的河邊上找到的,上次下暴雨漲水了沒看見,這次我又回去了趟,看見了這個。”

劉暢把一個徽章遞給魏言簡,徽章上還有三四一鋼鐵廠的标志。

“這徽章只有得到先進員工的有,還是這兩年頒發的,有着徽章的只有四個人,宋大民,肖志軍,王加強,胡中,沒有馮侖那個王八蛋!”

劉暢緊握着拳頭,猛錘一下桌子。

魏言簡骨節分明的手拿着那個徽章,像是在手模在宣傳配飾,精致中又帶了股禁欲的味道,他思索了下:“暢子,這事你別管了。”

“哥,這事不能就這麽完了,我……”

“別管了,事情也沒辦法挽回了,不能再連累你!”魏言簡聲音低沉,讓人不容辯駁。

“哥!”

劉暢還想再說些什麽,被魏言簡制止。

這時候,夏貝從外面敲了敲:“吃飯了。”

夏貝端着飯菜走過來,感覺到屋裏的氣氛有些壓抑,又看了看旁邊的劉暢緊握着拳頭,脖子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火氣這麽大嗎?!

“嫂……你好……”劉暢來的時候,夏貝還在外面忙活,還沒見過她,知道魏叔給老大娶了個媳婦。

都知道這姑娘不是當老婆,只是來照顧大哥的,叫名字不知道叫什麽,叫嫂子怕大哥不開心,他一時詞窮不知道喊啥了。

夏貝看出他的窘迫,笑了笑:“叫我小夏就行,來快吃飯吧。”

“嘿嘿~小夏同志”從暴躁的獅子突然變成小奶狗,夏貝都被他逗笑了。

“坐下來吃飯。”魏言簡突然冷聲打斷。

夏貝放下飯菜就出去了,心裏還默默暗腹的哼了魏言簡一聲,還是愛笑的小奶狗讨喜。

“哥,好香啊!”劉暢只聞着都受不了,也不跟魏言簡客氣,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了。

“燙!燙!燙死我了!”劉暢被一個蟹黃包燙的話都說不清了,舌頭不停的翻滾着嘴裏的蟹黃包。

“呼呼~真好吃!”劉暢完全被這個味道征服了,舌尖都被燙的發麻,還拿起一個塞嘴裏。

“沒人跟你搶。”魏言簡很是嫌棄,完全忘了當初他第一次吃的時候,那猴急的模樣。

劉暢又吃了幾口炒菜,尤其是對那盤西紅柿炒蛋贊不絕口,最後把盤子都給仔細的舔了一邊,還一臉哀怨的看着魏言簡。

因為湯汁讓魏言簡倒自己碗裏了。

“小夏廚藝真好!”劉暢捂住肚子感嘆道。

“嗯。”魏言簡點點頭同意他的觀點。

“這西紅柿炒蛋,比琳琳姐做的好吃多了……”劉暢的聲音越說越小。

他這臭嘴,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以前的時候,白琳琳還在鋼鐵廠職工宿舍,有一次魏宗出差不在家,原本是劉暢喊魏言簡去他們家吃飯,還沒去,白琳琳就來了,自告奮勇的要給魏言簡他們做飯吃,那味道……嗯,咋說,就是吃不死人。

“哥,我聽吳茉莉說琳琳姐已經答應和吳勇至搞對象了……”劉暢小聲說道,小心的觀察魏言簡的臉色,沒有發現任何情緒變化。

傷心的……不屑的……都沒有。

魏哥從小就是,什麽事都往自己心裏填,什麽事也不給外人說,很少人能猜到他的心思。

但白琳琳在魏哥心裏是不一樣的吧,曾經他看到過一次魏哥看琳琳姐的眼神,很柔和,少有的柔和。

劉暢心底深深嘆了一口氣,白琳琳曾經那麽喜歡魏哥,可還是轉頭就紮進吳勇至懷裏了。

“小夏啊,我以後還來蹭飯。”劉暢走的時候,還不忘拿着倆包子。

夏貝對劉暢的印象還挺好的,人有禮貌性格還好,反正比病美人好多了。

想起和老胡越好的時間快到了,夏貝把碗筷都收拾好,就去了廚房假裝在水桶裏弄海貨,從水裏撈出一捧品質俱佳的珍珠,一顆顆珠圓玉滑,閃着琉璃光芒,特別漂亮。

她先把這些珍珠敲碎,把裏面的雜核取出來,然後和豆腐一起煮在開水中。。

魏言簡躺在床上,聽見衛生間裏敲敲打打的聲音,沒有分心思去猜幹什麽,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

夏貝又去楊嬸子家裏借來小石臼,拿着那些煮好的珍珠塊和小碗罐就來裏間了,也沒想着避開魏言簡,反正早晚都得知道。

魏言簡就看着她用石頭在研磨些什麽,不一會就累的滿頭大汗。

夏貝甩甩胳膊歇了一會又接着開始磨,她的力氣還是太小,再加上沒有粉碎機,都是大塊的珍珠塊,實在是不好磨。

弄了好幾個小時,才把所有的珍珠塊磨好,她把混着水的珍珠粉放在窗戶前,等明天太陽一出來把水蒸幹,就是滑嫩嫩的珍珠粉了。

可惜現在沒有好看的首飾盒,等明天見了老胡再商量。

夏貝上床的時候,魏言簡已經睡了好一會了,她爬到角落裏蓋上被子,腦袋裏都是紅綠的大團結。

第二天早上,魏言簡還是那個樣子,一副不願意搭理夏貝的樣子,原本夏貝有啥不懂的,還要問一問,看他也不回應,夏貝也就不說了。

夜幕開始降臨,夏貝待在裏間坐着,眼神一直向外望着。

這行為如此明顯,魏言簡想不注意都難。

今天做晚飯做的比之前早,好像晚上要辦什麽事,而且他聞見了蟹黃包的味道,但是晚飯并沒有。

魏言簡看了看夏貝,眼神裏的期待和興奮太明顯。

等到夜幕徹底降臨,家家戶戶都關了燈,夏貝用個方巾把自己的臉遮上,把珍珠粉裝好,還拿了一籠蟹黃包,趁着寂靜無人的黑色悄咪咪的跑出了。

魏言簡皺着眉頭,這是跑了?還是私會情郎去了?不管哪一個他的心情都很糟。

他這是那天給的錢太少了??

夏貝挎着那個籃子跑到那個胡同口,看見裏面還有很多人在蒙着面來回的走着。

“丫頭!”老胡天一黑就來這蹲着吶,一看見夏貝連忙走過來,高興的拉住夏貝。

“我說丫頭,你那個東西太好用了,我家那口子剛用了一下,就給我問哪來的,嘴裏一直嘟囔着好東西,而且這才幾天,我那口子臉上的斑就淡了,皮膚還好了,心情好的不行,回家也不罵我了。”

這算是意料之中的,這可是百分之百純珍珠粉,還是海水珠磨成的,裏面有天然的牛磺酸和各種氨基酸,不僅能增加皮膚彈性,祛斑美白,還是一種名貴中藥。

可惜的是現在沒有後世現代工藝,只能用手磨,珍珠粉沒有太細,要是有後世的納米技術,珍珠粉更好接收。

“胡叔,給,這是十份的。”夏貝從籃子裏拿出來十個漂亮貝殼。

“胡叔,你能弄來首飾盒嗎?”

雖然這貝殼外面十份漂亮,但在這海邊還是非常常見的,給人一種廉價的感覺,況且這貝殼沒辦法閉口,保護性太差,一甩這珍珠粉就被震出來了。

老胡想了想,直接拍手:“我有一個兄弟以前是做木匠的,雕花什麽的特拿手,首飾盒沒問題。”

老胡接過來那十份,壓着興奮和夏貝商量:“丫頭,你打算訂多少價?”

只要這東西能打出去,後面的就不用愁客源。

夏貝伸出一個手指頭:“一份一個大團結。”

老胡聽了後搖搖頭:“丫頭,太少。”

夏貝認真的思索了下,上前和老胡小聲的說道:“老胡,價格你定,首飾盒也你出,咱們五五開。”

“什麽?”老胡一臉震驚,連忙擺手:“丫頭,你給我老胡一個跑路錢就行!”

“胡叔,我說真的,我只有珍珠粉,其餘都是你張羅,說好了,就五五開!”

老胡想了想:“你七我三,你胡叔不是占便宜的人!”

夏貝看老胡堅持,就同意了。

“丫頭,我住大溪村河邊東邊,你從北數到第三個就是我家,以後找不到我就去那裏找我。”

夏貝點點頭:“嗯,胡叔我住在鋼鐵廠職工宿舍,姓魏的。”

倆人這樣不但是為了好聯系,也算是都給對方一個底。

“快走!公安來了!”小黑從胡同口大聲的一喊。

“丫頭,快跑!”

夏貝和老胡對視一眼,倆人往外分開跑。

一時間,小胡同裏響起雜亂的奔跑聲和咒罵聲。

胡同前面跑過去的人又跑回來了,明顯那面有人堵着,這邊買賣東西的幾乎都是男士,翻開牆就跳了出去。

夏貝身板小,根本就翻不過去,她一直跑到胡同裏頭。

“勇至哥,謝謝你送我回來。”白琳琳站在門口,嬌小的面容十分楚楚動人。

“嗯,回去吧。”吳勇志看了她一下,便說道。

“勇志哥……”白琳琳輕咬着下唇,面露不舍。

她今天被吳茉莉拉着去吳家玩,故意坐到天黑,這才借着天黑讓吳勇至送自己回來。

趁着天黑沒人,加速她們倆之間的關系,就算是吳勇至的家人不喜歡她,吳勇志也得對她負責你,部隊上晉升可容不得一點污點。

“快回去吧,天都黑了。”吳勇至笑着拜拜手,大抵是沒有體會到白琳琳的良苦用心。

白琳琳只能帶着纏綿不舍的情誼關上門進去了。

吳勇志從白琳琳家門口走出來沒有急着走,而是坐在汽車上點着了一只煙。

突然,胡同的十字路口處傳來一陣急亂的腳步聲。

夏貝正上前跑着,看見前面有輛軍用汽車,仔細一瞧,是那個軍裝男。

夏貝嗖的一下,打開汽車門鑽進去,整個窩在後座上,把自己藏在黑暗裏。

吳勇志正準備開口說話,夏貝沖他做了一個噤聲動作。

吳勇志叼着煙看了下夏貝,安安靜靜小小的一團,不仔細看還真看不見。

這時後面來了一群人,有一個人上前和吳勇志說話:“吳連長剛剛有沒有看見人跑過去。”

吳勇志吸了口煙,随便指了個方向。

“走!”那人領着一群人就向那個方向追去。

“出來吧,都走了。”吳勇志輕笑了聲。

夏貝伸出小腦袋,向外瞧了瞧看見沒人,才敢直起身子坐在座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你是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吳勇至好笑道。

“我……我就去買了個姜!”夏貝理直氣壯,說的跟真的似的。

吳勇志看她吓得還有些蒼白的小臉,現在還強裝着沒事,努力壓住逗弄她的心思,才咳咳兩聲一臉我都相信你的表情。

“謝謝!”夏貝真誠的道了謝,這次也多虧了吳勇志,要不然她就被抓了。

夏貝從籃子裏拿出來幾個用紙包着的蟹黃包,原本是想給老胡看看,能不能賣出去,還沒說,公安就來了。

“吶,給你吃,可好吃了。”

魏言簡晚上胃口不好沒怎麽吃,現在聞到這個味道,倒有些餓了。

夏貝遞給他之後,四處瞧了瞧,看沒有人,低着頭撒丫子就跑。

原本吳勇至還想說天太黑送她回家,這還沒張口,人就沒了。

吳勇志看着消失在黑夜裏的身影,失笑的搖了搖頭。

夏貝小腿跑的飛快,一溜煙的跑進大院,推開裏屋的門反身快速的插上,動作一氣呵成。

夏貝本就不是個膽大的,心髒砰砰的跳,拍着胸口倚門上咽唾沫。

魏言簡手指不停的敲打着床面,平靜的語氣中暗藏着波濤洶湧:“這是奸情被人撞見了,還是跑沒跑了……”

“什麽呀!”夏貝一揮手,坐在床邊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我是去賣珍珠粉,差點讓公安抓到!”

“賣珍珠粉?”魏言簡皺着眉頭:“我給你的錢不夠嗎?”

夏貝喝了一大杯水,才平複住自己的小心髒,随口便說:“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

聽到這個回答,魏言簡明顯一愣,心情莫名的變好了,就是心裏有點堵的慌。

什麽是你的不是我的,好像他有多虐待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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