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咚咚!”魏言簡往……

“咚咚!”魏言簡往外屋瞟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用手指敲了敲窗臺。

張大姐聽到屋裏的聲音,再看看董水玉犯蠢的眼神,氣的張大姐忍不住呵斥!

“老肖家的!!”

董水玉咬着牙把視線收回來。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不能白白被打又丢了東西,這事她沒完!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在後面陰她,看她董水玉不扒了這賤人一身皮。

夏貝膽子小,可面上還是一臉淡定,反正沒人看見是她進了廚房把老鼠夾子換了地方。

董水玉找不到證據,也不能明面上找她麻煩。

不管怎麽樣,董水玉心底對夏貝都有了忌憚,在魏宗判決還沒下來的時候,院子裏的住戶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再占老魏家的便宜。

不過就是董水玉臨走的時候狠狠地挖了夏貝兩眼。

張大姐帶人走了之後,夏貝就把早飯端上來了。

早飯做了外黃內軟的煎饅頭,配上清淡可口的蝦仁菠菜粥,再加一碟小鹹菜,那味道嘗起來,餍足的讓夏貝微眯着小眼睛喝了一大碗粥。

“今天的飯好吃嗎?”夏貝進裏屋收拾碗筷,照常的詢問魏言簡對于飯菜的反饋。

“嗯。”聲音很輕微微帶着不自然。

“咦?”夏貝驚訝的擡起頭看向魏言簡,前些天自己問他,要麽不搭理自己,要麽語氣很冷淡。

難道是今天的味道很可口?

不過在夏貝擡起頭的時候,魏言簡已經快速的把臉轉走,眼睛瞧着外面,面色如常。

夏貝覺得魏言簡今天有點不對勁,好像是在躲她似的……

“你怎麽了?是不是想上廁所,或者身體不舒服?”

魏言簡在夏貝眼裏,是驕傲又不羁的,他不像林川般柔和溫潤,他微微上挑的眼神對人透着不可靠近的疏離感。

即使躺在床上不能直立,你也能感受到他驕傲的脊骨從不倒下,直挺挺倚在那裏,不麻煩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人。

夏貝一開始是害怕他的,但是為了讓自己能在這适應,并且留下來,夏貝小臉皮越來越厚。

以至于現在魏言簡不理她,她也能絮絮叨叨的說一堆瑣事。

所以這時間一長,夏貝發現了一個結論,某人的性格不是淡漠,是個悶性子……還帶了點少年成長時不時的別扭情緒。

夏貝就怕他現在就跟第一夜似的,想上廁所還不說出口。

“沒有。”魏言簡看了夏貝一眼便淡漠的扭到一邊。

夏貝歪頭思索他的語氣,确定他說的是真的,這才出去收拾手頭上的事。

夏貝剛走出去,魏言簡仰起頭擡眸撇了撇望她的背影,收回過眼神又瞟了過去,看夏貝還是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的羞澀和不适感。

“哼~”魏言簡冷哼一聲。

早晨發生這樣的事,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臉皮真是沒有比她再厚的了!

夏貝聽到裏屋裏關窗的聲音,深嘆了一口氣,就算是父子關系不好,父親出事,兒子也會焦急的吧。

不過現在他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夏貝是剛來到這裏,什麽都不熟悉,魏言簡又躺在床上,他們想打聽點情況都困難。

夏貝去問過楊嫂子,只說是魏宗帶着人去省城接收一批至關重要的先進機器,回來的時候卻只有一個同志。

這個回來的同志說魏宗在省城和敵派分子勾結,私吞了機器,還殺害了一起随行的同志。

但是現在魏宗情況不明,通敵證據也找不到,一切都不好定奪。

下午的時候,鋼鐵廠又帶了一部分人來調查證據,最後都無功而返了,只是說不要包庇魏宗,發現什麽情況,第一時間向組織彙報。

夏貝從水桶裏撈起了一堆小海蝦、小海蟹放在石臼裏,用石頭碾碎,上裏面撒上一點鹽再接着攪拌,最後把這些撈起來放進一些白酒,一起放進小罐裏密封起來,這就是海邊人最常吃的蝦蟹醬,尤其冬天沒蔬菜的時候,這算是最便宜有味的吃食了。

夏貝又在密封罐子裏腌了些辣白菜,還把一大塊五花肉做成臘肉挂在牆頭,一會屋裏放吃的地方就堆滿了。

屋裏頭的魏言簡看原本裝糧食的角落越堆越滿,心裏竟然覺得這個屋子裏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歸屬感。

從前這座房子裏有兩個人,空曠而清冷,現在這座房子裏也只有兩個人,卻有點不一樣了。

“你晚飯想吃什麽?”

“咱們還有幾塊地瓜,地瓜又甜又軟,我們喝地瓜粥好不好?”夏貝晚上的時候,隔着窗戶問道:“前天楊嬸子還給了幾只胡蘿蔔,一起煮飯裏,你不準不吃,裏面有胡蘿蔔素,可有營養了……”

夏貝絮絮叨叨在外面說着。

魏言簡想着有什麽不一樣?大概是院子裏來了個叽叽喳喳的小鳥,老是叫個不停,從早到晚,一天也不消停,煩的不行。

夏貝知道有很多人都吃不慣胡蘿蔔,就她大學寝室四個姑娘,除了她自己,其他三個都不吃胡蘿蔔。

果然,吃晚飯的時候,魏言簡第一次抵觸夏貝做的飯,把地瓜吃了,胡蘿蔔全剩下了。

“我給你說,胡蘿蔔俗稱小人參,溫補身體的!”

夏貝來收碗筷的時候,看着碗裏剩下的胡蘿蔔說道。

“煩。”魏言簡對于胡蘿蔔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夏貝不贊同的看着他,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魏言簡皺着眉頭看她氣鼓鼓的樣子,泯着嘴唇擡起那碗粥,閉着眼睛把剩下的都吞進肚子裏。

“真棒!我明天還做!”夏貝歡呼。

這都要深秋了,天氣越來越冷,就應該吃些溫補的食物。

魏言簡放筷子的手一頓,泯了下薄唇,倚在牆上閉目養神。

他想着以後不管是什麽事,都不能松口,有的人,你遞了杆子,她順着杆子就能爬到你頭上來,就跟昨天晚上似的,從爬床順着杆子就爬到他身上。

夏貝把碗筷拿到水池槽裏,拿起一只碗正洗刷着,一只小手就抓住了她的衣角。

“肖天?”夏貝低頭一看是那個小男孩。

“這是外面的一個叔叔讓我給你的。”肖天把手裏的紙條遞給夏貝。

夏貝拿過來打開一看:珍珠粉,晚上護城河西二橋。

是老胡來消息了!

夏貝把字條攥手裏,從兜裏拿出來兩個糖塊遞給肖天,就匆匆忙忙收拾好碗筷拿進廚房。

外面天色已經不早了,夏貝把自己腦袋用方巾纏上,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誰也認不出來。

趁着院子裏沒人,夏貝探頭探腦的就溜了出去。

“糖!!糖!!!我要吃糖!”肖傑拉着董水玉哇哇大叫。

“吃什麽糖,明天再說。”董水玉不耐煩的扒開他。

肖傑是董水玉嫁給肖志軍生的兒子,就比肖天小一歲,吃的白胖白胖的,身板能裝的下肖天兩個。

“我看見肖天給魏家的那個女人一個紙條,她給肖天糖吃了!”

“什麽?紙條!”董水珠一把扯住肖傑:“你再說一遍,你說給了她一個紙條是不是!”

“是是是……”肖傑被他媽晃的腦瓜子嗡嗡的,也不說要糖吃了。

他也不是想吃糖,不過是搶肖天手裏的東西搶慣了。

“那口子!那口子!魏宗聯系他兒子了!”

“什麽?”肖志軍掀開被子就從床上跳下來:“在什麽地方聯系?”

“你那兒子知道,是讓肖天給老魏家那女人傳的信!”

肖志軍踹開肖天睡的房子,從地上把他拖出來:“讓你傳信的人在哪?”

“我不知道。”肖天低下頭不再說話。

“你這狼崽子,人家給你個糖,你就舔人家的□□子是不是?!”董水玉指着肖天大罵。

“糖?”肖志軍眯着眼睛。

他把肖天扶正,慈祥的摸摸他的腦袋:“小天,你想吃糖,我明天給你買,你告訴我給你信的人在哪?”

“我不知道。”肖天感受到腦袋上的暖意,小身板微微顫抖,眼睛有些發紅。

“告訴爸爸好不好?爸爸給你買好多的糖!”

肖天依舊搖搖頭。

“你這小兔崽子!”肖志軍耐心用完,一腳把肖天踹到地上,抓住肖天的一天胳膊,使勁握住,面色可怖,再無一點溫情:“我再問你,在哪裏?!”

肖天睜開眼睛看着肖志軍的怒目而斥的樣子,眼裏的淚還是忍不住順着小臉流下來:“我……我不知道。”

“砰!”

肖天被一腳揣在門框上。

“小兔崽子,你要不說,你信不信我把你媽的墳給扒了信不信,那樣的女人不配葬在老肖家。”

肖志軍站在門口,藏在灰黃色的陰影中,燈光照不清他的面容,卻依舊能感受到他可怖猙獰的眼神,

那是來自他的親生父親。

“你知道我說的出做的到。”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房間裏寂靜了幾秒鐘,接着傳來悶悶而壓抑到顫抖的聲音:“在護城河西二橋……”

夏貝趁着月色瞪着小腿跑的飛快,一會就溜到了西二橋。

“丫頭!”老胡看見夏貝跑過來,立馬走過去。

“胡叔!”夏貝向外看到沒幾個人往這看,這才放心。

“我還害怕那天你出事了,沒少擔心。”胡叔從自己兜裏拿出來一紮錢:“丫頭,咱們賺大發了,給你。”

“我的天,怎麽這麽多!”夏貝數了數,有二十張大團結。

“我直接托送給黑市的三爺了,他比咱們有門路,直接定價三個大團結,你看着吧,肯定有人掙着買。”

老胡又遞給夏貝一紮票:“丫頭,這還有些糧票、布票什麽的,我用其中一張大團結給你換的,我自己給你做主換的,我覺得你能用得到!”

“太有用了!”夏貝萬萬沒想到竟然賺這麽多。

“丫頭,三爺他能直接供給供應社,比咱們私賣保險多了,而且以後要是買的好,進項肯定大。”

夏貝沒想到這個三爺能耐這麽大,可以直接供給供銷社,這可是真有能耐了。

“丫頭,下一批貨你看什麽時候能出來?”

“三天後吧。”夏貝想了想。

“行!那就三天後晚上這裏見面!”

“胡叔,你看你能不能幫我弄來一個輪椅……”夏貝想到魏言簡整日待着屋子裏,看個景色都是透着窗戶看,如果能照顧到他,夏貝願意去幫他。

“這個……”胡叔來找夏貝的時候,都打聽到了,知道這姑娘嫁給了一個下半身廢掉的人,還道這丫頭是命苦。

“這樣,夏丫頭,我去打聽打聽!”

“行,謝謝胡叔!”

“咱倆客氣啥!”

老胡這邊話音剛落,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大喊:“抓奸細了!抓敵派分子了!”

“丫頭,情況不對!”老胡感覺人是向這來的。

夏貝一聽壞了,估計是大院裏有人看見她接小紙條了,以為是魏宗聯系她。

“胡叔,你就假裝回家,趁機混着隊伍裏!”夏貝催促着:“他們不是來找你的……”

“丫頭,你……”胡叔還沒說完,夏貝一躍就跳進了護城河裏。

老胡在橋上夏貝在水裏給他拜拜手,一個紮猛就鑽水裏沒影了,這才慌慌忙忙的往橋對面跑過去。

“人吶??”馮侖帶着一堆人沖過來,看見橋面上沒有一個人。

肖志軍皺着眉頭:難道那小兔崽子說謊,不可能,他不敢拿他死去的媽冒險。

老胡原本在岸那頭裝着随意走路,反正沒人認識他,等人來了趁機混在人堆裏。

“我看見河裏有人!”董水珠看見藏在蘆葦叢裏的夏貝,連忙指過去。

“在哪裏?”馮侖連忙看過去,卻沒發現一個人影。

“哎呀!在那裏!”董水玉焦急的指在那裏,發現夏貝的身影消失了。

這可是抓住老魏家把柄的好時機,董水玉咬咬牙就跳了下去。

“撲通!”

周圍的人順着栅欄追着董水玉游過去的地方,等發現人第一時間就跳下去抓住。

水底下藏着的夏貝看着董水玉游過來,嘿嘿一笑,黑眸在水裏愈發的黝亮。

夏貝還故意的露了露頭,讓董水玉瞧見一下。

“我看見她了!”董水玉向上呼吸了一大口氣,指着夏貝的方向,加快速度游過來。

夏貝老實的藏在蘆葦叢裏,等到董水玉馬上就要游過來的時候。

夏貝心中大喊一聲:亮相吧!我的大寶貝!

一條大鯊魚橫空出世,直接怼在董水玉面前,不但董水玉蒙了,連鯊魚都蒙了。

鯊魚最先反應過來,這是送上來的食物啊,長大血盆大口就要咬過去。

“啊!!!!鯊魚!”一聲失控的尖叫響亮整個黑夜。

就在鯊魚即将咬在她腦袋上的時候,夏貝手臂一晃,鯊魚瞬間消失了。

而董水玉也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暈了過去。

“老肖家的溺水了,快弄上來!”

岸上的人連忙跳下去,把董水玉給撈上來。

“這河裏哪有鯊魚!怕不是眼花,就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老肖家的這是比馮副科長還積極啊!當初肖志軍能留在鋼鐵廠可是靠的魏科長和他前岳家,這老丈人前幾年出事立馬撇幹淨關系,這魏科長一出事,比誰都積極……”

這來抓人的都是鋼鐵廠的職工,小聲的議論着。

“說不定這就是他胡謅的,來誣陷魏科長,我可不相信魏科長是這樣的人。”

“我也不信。”

肖志軍臉陰沉的可怕,扛起來地上的董水玉就說:“咱們現在回大院,看那丫頭在不在就知道了。”

也不管董水玉醒沒醒來,半拖着就領着人往大院趕。

就剛才的時候,夏貝早已經瞬移到了廚房的水缸裏。

夏貝濕漉漉的從廚房跑進屋子裏,還把一壺熱水倒進衛生間的澡盆裏。

“你幹什麽去了?”魏言簡看她的渾身濕透的樣子,眉頭皺在一起。

夏貝已經來不及給他解釋了,拿起自己的幹衣服就要換。

“你……”魏言簡瞠目結舌。

“來不及了……”夏貝把衣架上的衣服直接蓋在魏言簡頭上,迅速的換了下濕衣服。

魏言簡臉色很不好看,一把扯開頭上的毛巾,抓住夏貝的手一拽要問個清楚。

夏貝重心不穩,直接跪爬在他懷裏。

“砰!”魏家的門被人撞開,入門看見的就是嬌小的人兒跪爬在男人懷裏,男人手握着毛巾低頭凝望着她,好一個郎情妾意的畫面。

外面的人一進來,夏貝身子一晃,往魏言簡懷裏紮的更深了……

“馮副科長又來了……”魏言簡撇了他一眼神色毫不在意,拿着手裏毛巾就給夏貝的小腦袋擦頭發。

“小夏同志,你頭發怎麽濕了?”

“我洗澡了啊?”夏貝伸出頭來,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氣的馮侖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他往後看見衛生間裏還冒着熱氣的澡盆,心中是快罵死肖志軍了。

張大姐就在大院門口堵着,根本就沒見那丫頭進出院門,而且他帶人先跑回魏家,要是在水裏吓董水玉的是她,這麽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回大院。

“魏言簡,我告訴你,不要讓我抓到你們的把柄,你們等着!走!”馮侖帶着人轉身走了。

等人都走了,魏言簡一把把夏貝從懷裏扯開,他沒想到夏貝如此的輕,他一用力,夏貝就直接仰在了地上。

“撲通~”夏貝哎呦一聲就摔了個大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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