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副樣子的望舒,和晉寒有……

這邊晉寒正在想着, 上面穿着官服的人就已經開口說出了考題。

照舊是文绉绉的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有一個名叫魏大的村民,愚昧無知, 不信鬼神, 竟然打壞了神像。該怎麽解決這件事。’

最後, 又提醒似的加了一句, 答題先寫上自己的姓名和出生時日。

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 說難也難。

總得來說,要看山神的脾氣。

他要是個寬和的, 那簡單懲罰告誡一下就好,反之的話, 那自然是懲罰的越重越好。

當然, 還有第三種選擇, 那就是讓魏大信奉山神, 以後誠摯供奉,将功補過。

所以, 這位山神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這些想法一晃而過, 晉寒心思轉動,最後把注意力落到官差最後一句話上面。

姓名也就算了,可出生時日也就是生辰八字,那可不是能輕易給別人的。

是他想多了嗎?

又暗中探查了一下周圍, 晉寒還是沒有發現。可他的直覺一如既往的拼命向他示警, 要他離開這裏,離得遠遠的。

他琢磨着,拿起了墨條,開始慢慢研磨。

不慌不忙的, 邊用眼神去看肖淮,然後就發現,坐在前面的幾個人正認真的答着題,并沒有表現出害怕之類的情緒。相反,還有些興奮一樣。

晉寒表情不變,眸光卻微不可查的一頓。

看來之前不是在害怕答卷,那麽說的話,害怕的就是那個拎着銅鑼的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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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淮幾個人這副樣子,其他人看的清清楚楚,大家頓時都松了口氣,開始認真答題。

晉寒落筆,生辰八字那裏寫的毫不遲疑。

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他寫的是第三種,發展魏大為信徒,将功補過。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是一聲銅鑼聲響起,官差喊了聲收卷,大家頓時都不能再動了。

晉寒皺了皺眉,很不高興。

可他試探過了,根本動不了。

是幕後之人很強,還是……

晉寒把目光落在了那面鑼上。

官差眼神掃動,站在衆人身後的一溜人都上前,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卷子。

他緩步上前,看了幾眼,臉上就露出了一個笑,然後誇了衆人幾句,又十分高興的說期待和大家共事。

晉寒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異樣,高興是真的,期待也是真的。

期間,官差掃過來一眼,兩個人目光對上,他眉梢一挑,一副桀骜的樣子,然後漫不經心的挪開視線,不太在意一樣。

一直注意着官差動靜的衆人一驚,心頓時提了起來,誰知,那個官差非但沒有生氣,還沖着晉寒笑了一下,

看起來脾氣很好一樣。

肖淮眨了眨眼,驚疑後就是不可置信。

官差又笑着說了幾句,就帶着一溜人往外走去。

腳步聲逐漸遠去。

肖銘等人互相看來看去,正準備說話,就發現比他們早來的那些人都沒有開口。

大殿依舊十分寂靜,他們心裏一緊,也都下意識選擇了閉嘴。

等人影消失在殿門外,原來坐的筆挺的肖淮一歪,立即趴在了案幾上,長出了一口氣,說,“總算走了。”

“肖淮!”肖銘一直壓着一口氣,發現可以說話後,立即就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說。

“二叔!”肖淮一個激靈,又坐直了。

“你聽我解釋,我不是亂跑,都是有原因的。”他應該是早有準備,一串話說的又急又快,還特別清楚。

“對啊對啊,我們來這裏都是有原因的。不然這麽偏僻的地方,誰願意來啊。”一旁正被親爸瞪着的夏宏偉也急急應聲,至于霍成宏,則默默點頭。

“行,你倒是說給我聽聽,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這麽作死,知道你爺爺在家裏有多擔心嗎?”肖銘皮笑肉不笑的說。

肖淮連忙一頓解釋,說他們之前靠近這片山脈的時候,就有一道聲音在心底響起,告訴他們要來這裏。

他們當時也沒感覺到什麽不對,迷迷瞪瞪的就跟着走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這兒坐着了。

總而言之,他們是無辜的。

“二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你還不知道,膽子不大,從小到大就沒讓你們操心過,這次真的不是我的本意。”為了安撫自家二叔,肖淮臉也不要了,直接自曝其短。

不過這句話的确是有用的,肖銘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看了很多,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之前的怒火眼看着已經消了不少。

一旁,夏霍兩家的家長臉色也好看了些。

聽他們這麽說,明顯是身不由己,自家的孩子自家疼,既然不是故意的,那他們也不會過分責備。

他們在這人聊天,其他人也沒閑着,都各自找了個人聊了起來,說的就是現在的情況。

擔心的有,興奮的有,期待的更多。

這可是山神顯靈,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

沒一會兒,輕快的腳步聲響起,一群漂亮的女人依次進殿,給大家奉上了酒水食物。

“你們昨天就來了,怎麽今天才開始考?”等叔侄倆說的差不多了,晉寒直接打斷,揚聲問道。

殿內一靜,大家也想知道這個。

肖淮看向晉寒,沒忍住過來想要跟他來個擁抱,邊激動的說,“晉寒!沒想到你竟然會來找我,我決定了,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他是真的開心,本來只是室友,可晉寒竟然長途跋涉的來找他,可讓他心裏暖和的不行。

晉寒倒退一步,掃了眼肖淮,十分嫌棄的樣子,說,“快說。”

肖淮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一聲真講究,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們沒考過。”

其他幾個昨天留下的人也有些讪讪,這就跟考試不及格一樣,說出來難免會覺得有些丢人。

“那那些考過了的呢?”晉寒又問。

肖淮臉上不由的就帶上了豔羨,說,“他們都上任去了,當時還穿着官服來跟我們告別了呢。”說着話他眼睛都亮起來了,又說,“那個官差說,當了東岳大帝座下的官員,那他們就已經不是普通人了,以後可以長生不老了。”

他看向肖銘,眼睛亮的驚人,裏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肖銘眼睛睜大,升起一絲渴望。

殿內的其他人把這句話聽的清清楚楚,差不多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渴求起來。

長生不老,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為什麽那麽怕那個官差?”晉寒暫時沒有深究這句話背後的真假,繼續問道。

相比其他人恍惚中的貪婪,他這副冷靜淡定的樣子頓時格外顯眼起來。

他們都不由的看向他,有些不解。

他怎麽就能這麽冷靜?

聽到這句問話,肖淮的臉頓時就白了,說,“昨天有人沒聽他的話,我們親眼看到,他一伸手,那些人就哀嚎的跪在了地上,看起來痛苦的很,臉都扭曲了。實在是,實在是太,太可怕了。”

晉寒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其他的事情。

他沒問了,可鄭權立即就過來了,跟着就問起了關于東岳大帝和之前那位官差的事情。

對于這件事,他似乎尤其的期待和急切。

肖淮也沒有瞞着,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可他知道的實在是少,來到這裏兩天,也就昨天官差讓他們出去看了看這座宮殿,別說東岳大帝了,就是除了那官差外的其他人,他都沒看見過。說來說去,就是這宮殿有多宏偉,多壯麗。

鄭權表情微動,可還是能看出有點失望。

他倒也沒有說別的,而且還認真道了謝,轉身坐在哪兒就開始思考起來。

寂靜的宮殿,除了官差沒有別人,需要填寫生辰八字的試卷。

啧,明擺着有貓膩啊。

東岳大帝者,泰山之靈,又稱泰山府君,有主生,主死的職能。

古籍記載,這位大人可掌管大地萬物生靈,而且天帝又給了他主掌地府的權利。而這兩種力量,不論哪種,都可以随意讓他知道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的生死之期。

而現在,擁有這種威能的存在,竟然還要考試的人自己寫上生辰八字?

這可能嗎?

宴到一半,一陣格外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肖淮臉色一變,連忙坐正,急急的說了句考試結果出來了。

晉寒懶懶的盤坐在那裏,手指輕扣。

看這個腳步聲,這個所謂的官差心情似乎不太好。

事實上,何止是不太好,簡直是特別差了。

那個官差走進大殿,臉色陰沉,冷冰冰的看向衆人。

晉寒眼皮一撩,沒看錯的話,這個官差看他的目光似乎格外的冷。

更多的,還有不滿和急切。

不過,這些情緒只是一晃而過,官差的臉色最後只剩下了冰冷的不滿。

他宣布,這才考核有一半的人都沒有通過,大帝十分不滿意,最後勉強緩和了臉色,挑走了那些所謂通過的。然後抛下了一句話——

他說,這次考試有三次機會,要是三次後還沒有答卷,那後果自負。

跟着,他就帶着那些人離開了。

一言一行都帶着高高在上的威嚴和不滿,讓人心驚。

晉寒在膝上輕扣的手指一頓,微微閉眼。

他要沒記錯的話,那些被挑走的人,大部分出身都比較一般。而留下的,只看外表,應該都是城裏人。

他說這話不是輕視或者什麽,而是,現在的人,鄉下算生日,一般說的是陰歷,可城裏算生日,一般說的是陽歷。

要真是這樣的話……

那挑走的就都是被掌握了生辰八字的人?

不過這不重要,晉寒更想知道,幕後的人在掌握這些人的生辰八字後,到底想幹什麽?

幾點星子閃爍,這會兒正是月中,月色皎潔,十分明亮。

微風簌簌額吹過,樹葉嘩啦啦作響。

山腳下的山神廟安靜的坐立在那裏,隐約間,原來的破舊似乎褪去了些,看起來結實了不少。

漣漪在空中蕩開,帶着鳳紋的衣角垂落,望舒一步邁出站在山神廟前,擡頭打量。

“就是這裏。”她聲音漫不經心,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剛剛沒多久前,她忽然感覺不到那個小家夥了。

根據最後的印記,望舒定位到了這裏。

“靈氣複蘇,什麽魑魅魍魉都跑出來了。”她眼神掃過,忽然冷笑了一句。

不管是表情,還是聲音,都透着一股濃濃的蔑視。

就差沒直說廢物兩個字了。

要是有熟悉晉寒的人在這裏,怕是要驚訝了。

這副樣子的望舒,和晉寒有着驚人的相似。不同的是,望舒絲毫不掩飾,直白且直接。可晉寒卻把這種情緒用微笑包裹起來,說起來,還是晉寒更氣人些。

山神廟寂靜無聲的待在那裏,有着穿堂的風帶着望舒的聲音拂過,就像是無知無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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