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三棵芽

沒等苗薇繼續了解細節,眼前忽然多出一道人影。

舒斐氣沖沖坐到對面。

“苗隊長,我想請你們協助我,去別墅區将江啓江隊長救回來。條件你們開,我盡量滿足。”

老鐘嗤笑,拍拍他肩膀,開口諷刺,“小夥子,你覺得,以你目前的處境,能給我們小隊帶來什麽便利?”

江啓跟舒斐之前跟他們有交集,兩支隊伍出任務時曾互相掩護。

只是,殘酷的生存環境,讓所有人變得更加現實。

畢竟,現在冒險都是要交托生死。

舒斐梗住,卻不肯服輸,下巴一昂,聲音铿锵擲地:“我也是異能者了,前幾天剛剛覺醒的異能!”

老鐘用一種沒想到的眼神看着他。

苗薇卻毫無反應,如果不是怕別人懷疑,甚至有點想笑,他所謂的異能……呵呵。

跟那個江啓一樣的沒用,兩人不愧是一個小隊裏出來的,聽說還同為特種兵,只是運氣都不太好。

舒斐壓下性子,卑微請求,“苗隊長,你只要幫我把江隊長救回來,以後我的夥食份額都給你!”

“分你的半塊饅頭嗎?”

苗薇不想廢話,起身離開。

舒斐大赧,想到江啓可能此時正凄風苦雨,等待他的救援,随即跟上去。

“苗隊長,我知道你是菩薩轉世,肯定……”

巴拉巴拉,他說了一籮筐好話,将苗薇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好像有只蒼蠅在耳邊聒噪,苗薇頓住腳步,不耐轉頭看他。

“舒斐,你不是說你覺醒異能了嗎?老鐘說的很清楚,想讓我們出手,你的價值要有所體現,現在告訴我,你覺醒的異能究竟是什麽?”

舒斐呆住,表情相當為難。

結果就是,舒斐根本無法開口。

苗薇輕笑一聲,帶着小隊離開食堂。

她不想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上一世,無論是江啓還是舒斐,都沒能活過鼠患。

不是她無情,只是尊重他們的命運而已。

舒斐很郁悶,很着急。

他求了個遍,沒人肯伸出援手,難道要任由江啓孤獨在外等死?

然後,舒斐咬咬牙,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下午,基地忽然響起警報。

正進行體能訓練的苗薇擦擦汗,看向跑過來的另一位隊友,“發生什麽事了?”

“是舒斐,翻過基地的圍牆出逃了。”

賀雷擦拭額頭汗水,神情憂慮,“如今外面到處都是喪屍,舒斐這樣太冒險了。”

苗薇沒理會。

上一世就是這樣。

很快,他跟江啓都會死在外面,屍首都沒人收殓。

面對洶湧而來的喪屍,舒斐拼盡全力,揮舞手中從基地分來的一把砍刀。

一個喪屍當中被他一劈為二,腥臭的液體噴濺出來。

“嗬嗬嗬!”

喪屍越來越多,更要命的是,舒斐數天未能正常進食,餓得胃部都在抽痛,燒灼感折磨的他眼睛發昏。

如果倒在這裏,別說去救江啓了,他自己就先折了。

好在有量汽車軋過破敗馬路,轟隆隆開過去。

喪屍被聲音吸引。

舒斐又解決兩個,成功脫逃,奔向別墅區。

兩個小時以後,氣喘籲籲的他憑借數年軍旅生涯鍛煉出來的出色搏鬥技巧,成功突圍,躲進地下停車場。

沒辦法,別墅區的喪屍相當多。

可能是晚上音響吸引來的,上次來時他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可惜當時情況危急,沒時間破壞音響。

環視了一眼黑乎乎的環境,等眼睛适應了光線,舒斐驚喜發現,地下停車場幾乎沒有喪屍。

之前他好像偶然聽苗薇說起過,喪屍有趨光性。

停車場環境過于陰暗,白天它們應該都去外面活動了。

他跟江啓同吃同住多年,彼此相當熟悉,以自己對江隊長的了解來說,他人說不定就躲在下面等營救。

稍稍緩了一下,舒斐趕緊動身,四處尋找江啓的活動痕跡。

幸運的是,他很快看到了一輛房車。

房車周圍分布有暗紅色血跡。

注意到車梯上星星點點濺了血,舒斐整顆心提起來,膽戰心驚上前,抻脖子望進去,房車空空如也。

舒斐大大舒了口氣。

他走進房車,想尋找江啓留下的線索,剛邁步走上車梯,整個人忽然腦子發悶,視野昏白。

最後一刻,出于訓練習慣,他緊緊拉住車門,房車徹底陷入黑暗……

夜晚降臨,天光轉淡,隐入樓宇民宅。

五點半左右,地下停車場再次響起廣場舞音樂,強烈的節奏感震顫着車窗。

喪屍們聚集在空曠的停車位上,自發排列隊形,和着音樂,僵硬扭動身體。

跺跺腳,噔噔。

拍拍腿,啪啪。

轉轉脖子,咔咔。

動作扭曲詭異,相當不協調。

音樂躁動,喪屍們也躁動。轉眼,游蕩在附近的喪屍被聲音吸引,紛紛走向底下停車場,集體尬舞。

地下空間原本還算空廓,此時此刻烏泱泱滿滿當當全是喪屍。

空氣都變得黏稠惡臭。

喪屍們蹦跶的正起勁,角落中,乍現猩紅雙目!

鬼森森陰慘慘的陰影似是忽而分化,飚出一團黑影,朝着房車旁邊的一只喪屍移動過去。

看喪屍穿着,變異前應該是個外賣小哥,他朝房車嗬嗬嘶叫,面目愈加猙獰,顯然是已經聞到了裏面的活人味道。

外賣喪屍智商顯著高于同類,知道去轉動車門把手,可沒等他開罐頭似地打開房車,享受美餐,撲過來的黑影迅速擒住他的腳!

“嗬嗬嗬!”

外賣喪屍激烈掙紮,可還是被毛茸茸一團拖進陰影當中。

如果夏滿月在的話,一定會驚嘆,好大一只老鼠!

這只老鼠個頭相當于一個成年男性,鞭子似的粗尾巴一看就很有力量,纏着外賣喪屍,扼住它不許動,爪子往腦袋裏面一掏,三兩下便掏出一只不規則白色晶核。

至于地下停車場裏的其餘喪屍,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氣息,慌裏慌張擠向出口,混亂中,一條青黑色手臂還不忘去提音響。

別墅內,夏滿月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卷發微濕,就那麽披散在肩頭,晾着。

小草芽趴在上面,葉片微微潤澤,整棵芽看起來水當當的,它滿足地喟嘆,葉子簌簌地響。

想到所存不多的水資源,夏滿月有點煩惱。

自從發芽以來,除了喜歡陽光,還很喜歡水,一天不洗澡就覺得難受,幹巴巴,好像随時都會龜裂開。

籌集物資時,放在第一位的便是水資源,可空間實在有限,加上旁邊公園有個大人工湖,思考再三,決定還是量力而為。

從水站訂的大桶水眼看已經用了三分之一了。

接下來還要跟江啓商量一下,想個辦法解決飲用水問題。

從浴室出來,轉去二樓盡頭房間,江啓果然在那裏,眼前照例是那堆工具,紙上是房間最終布局草稿。

男人效率很高,僅僅一天時間,食物儲藏室已經整理的差不多,簡直跟部隊食堂一樣整潔有序,震驚夏滿月一整年的是,竟然連土豆紅薯洋蔥都按大小排隊,整整齊齊擺在菜筐裏。

神人啊,這不是家居小能手嘛。

夏滿月越來越慶幸自己當初做下的那個決定。

歸攏完地下室,江啓歇都沒歇,又着手開始收拾二樓物資。

各類生活用品堆滿房間,品種齊全到,讓已經習慣的江啓還是忍不住意外了下。

“這是什麽?”

夏滿月正擺弄胡蘿蔔形狀的小發卡,“爆米花機。精致吧?還有一個,呶,你旁邊那個就是,我還沒用呢,早就心癢癢了。”

江啓手上托着的,是個巴掌大的爆米花爐,老式的,小時候常在街邊看到的那種款式。

“有爆米花機,那說明你還有爆米花?”

“當然,這都被你猜到了。”

顧不上小發卡了,夏滿月一頭紮進山高的物資中間,七找八找的,好不容易拖出一個大麻袋,鼓鼓囊囊,一看就裝了不少。

“吃過晚飯,我們就來做爆米花吧,我一個人還真的不太敢用。”

夏滿月睜着大眼睛,眼巴巴瞅着他,像只讨食的小奶狗。

江啓失笑,才十九歲,真的很像一個小朋友。

“晚上你想吃什麽?”

注意到小姑娘頭發沒幹透,發絲墜下水珠,江啓自然而然拿起毛巾把她擦。

夏滿月直接把毛茸茸小腦袋伸過去,讓他擦得方便點。

兩人距離很近,小姑娘一下沒站穩,一頭紮進男人懷裏。

咚一聲。

兩人都愣住。

周圍瞬間安靜,能夠清晰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江啓感覺胸前女孩怪香的,柔軟觸感透過薄薄布料傳遞給他,酥酥麻麻,整個心房都好像起了氣泡,跳騰着,沸滾着。

他很清楚,應該及時退開,不能讓小姑娘不自在。

可男人努力過,巨大的貪念定住了他的手腳。

然後。

一只小手,悄摸摸順着江啓手臂線條往上摸,一直往上摸……最後停留在肱二頭肌上,拍了拍,又捏了捏。

“哈哈,還是被我摸到了吧!”

夏滿月小表情透着得意,又研究起他堅實的背肌來。

江啓:……小姑娘執念挺深。

不動聲色退開些距離,繼續給她擦頭發,聽她評述第一次摸肌肉的感受。

“一直以為肌肉是硬邦邦的,原來是軟的啊?”

……軟?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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