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二棵芽

眼看天黑下來,客廳內點亮一盞雅趣可愛的鈴蘭花夜燈。

舒斐馬上要耐不住饑餓,江啓才放下手上的平板。

語氣相當篤定:“是猴面包樹。前幾年我去非洲出任務,在當地見過。”

夏滿月相當驚訝,猴面包樹她當然知道,“如果真是猴面包樹,對生長條件要求不是很苛刻嗎?北方目前的氣候溫度,根本就種不活啊。”

江啓習慣性捏捏她的臉,“所以你的異能很厲害。”

舒斐立刻被激起探索欲,将花盆搬到茶幾上,瞪着眼睛研究。

“種下去才幾天,就長近三十厘米高,說明很快會進入成熟期,開花結果的時間都會相應縮短。

我還沒吃過猴面包果,不知道是什麽口味?甜的?”

說着,他吸溜了下口水。

江啓稍稍回憶了下,“酸的,其實不算多好吃。而且種子很大,果肉沒多少。”

舒斐心裏吐槽他挑三揀四,有新鮮水果吃,在末世就已經超越絕大多數人了。

想到自己功勞最大,夏滿月一副居功自傲模樣,擠到兩個男人前面去,趴在茶幾上眯眼看小小一棵猴面包樹。

感覺它稀疏的葉子抖了抖,好像在打招呼。

“你好啊,你長得好快啊。不知道明天會變成什麽樣,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快點結果,果肉酸少一點,甜多一點,果肉要厚一點……”

叽裏咕嚕,悄摸摸說了一堆要求,小小的猴面包樹靜止不動,江啓卻有種它正認真聆聽的荒唐感。

留小姑娘跟舒斐對着長出來的猴面包樹碎碎念,江啓獨自去做了晚飯。

晚上無事發生。

心裏記挂着事情,早晨起床時,夏滿月的态度是最積極的一次。

江啓剛開始熱身,隔壁房間便傳來她起床的聲音。

小姑娘一通忙活,沖出房間時,頭上還翹着幾根呆毛,小草芽正努力幫她撫平,左右葉片都不閑着,還挺忙碌。

江啓無奈笑笑,提醒她:“別着急,又跑不了,下樓梯時注意看腳下。”

夏滿月已經跑遠,敷衍地答應一聲。

舒斐也一陣風似的追上去,拖鞋都跑掉一只,“我要第二個看!”

江啓手上動作緩下來,莫可奈何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在帶兩個年紀不大的小朋友。

到樓下,看花盆端端正正擺在原位,夏滿月松口氣,剛才還做夢花盆被老鼠端走了,把她吓壞了。

只看了一眼,立即扯着嗓子朝樓上喊:“江啓,你快下來看看,它是不是又長高了?”

跟上來的舒斐一個沒站穩,差點給夏滿月磕頭。

他用審視地目光看過去,肯定道:“長高了,現在至少有五十厘米高了,這不挺明顯的,用不着叫隊長,我就能看出來。”

夏滿月立即變成星星眼,捧着臉頰驚嘆,“哇,長這麽快,等它成熟,我們是不是就有新鮮的水果吃了?那我的異能還真的有點厲害。”

“确實确實。”舒斐深以為然。

末世環境下,夏滿月的異能不顯山不露水,卻足以确保日常飲食,對比安全基地幾乎沒米下鍋的處境,是非常強悍的後勤保障。

聽到夏滿月呼喚,江啓第一時間下樓來。

夏滿月移開位置讓他看,用兩只手圈住樹幹,得意跟他展示,“一晚上時間長這麽高了,一個星期之內,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吃到新鮮的水果了。”

幼芽跟着狂點頭。

從工具腰包裏拿出測量工具,對比紙上數據,江啓重新測量過。

才說:“從29.3厘米長到了45.6厘米,沒到50厘米。還有,你們沒注意到,它已經把花盆撐裂了嗎?”

夏滿月跟舒斐同時将視線下移,才發現有根系從花盆旁邊撐出來。

夏滿月看過去時,細長的根系還顫了顫,好像在害羞。

看起來就像小朋友穿了雙漏腳趾的鞋,被當場發現後,露出窘态。

“我們把它移栽到三樓的大花盆裏去吧。”

露臺角落有個巨大的陶瓷花盆,是前房主用來種龍血樹的。

可惜龍血樹已經幹枯死亡,夏滿月努力過,遺憾仍是沒有救活。

江啓端着猴面包樹上樓,舒斐負責移栽工作,拿着兵工鏟,動作幅度很小,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兵工鏟鋒利的鏟刃傷了他們可愛的小樹苗。

一邊鏟土一邊碎碎念,“早點結果讓我們樂呵樂呵,我們在這裏吃得飽穿得暖,還有新鮮水果享用,氣死基地那幫沒義氣的癟犢子。”

江啓發現他自從覺醒了口技異能,話都跟着變多了。

夏滿月跑去接水澆水,興致特別高。

三人忙完,早上簡單吃過即食豆包,江啓帶上舒斐,找了一套裝備穿上。

眼看要入夏,天氣漸熱,為防喪屍啃咬,必須穿着厚重的登山服,還要戴個大頭盔,分量不輕,兩人都有點難受。

“你們去幹什麽?”夏滿月不解。

“去燒老鼠洞,順便将洞口堵住,防止鼠群回來對我們虎視眈眈。”

這是昨天江啓就做好的打算。

原本只計劃自己一個人去,可看他忙活起來,舒斐馬上領會,堅持陪同前往。

有舒斐幫忙,進程會快很多,兩人多年老搭檔了,早有默契。

去工具房挑揀一番,戴上合适趁手的工具,他們出門了。

白天外面陽光充沛,喪屍通常不會進入環境昏暗的停車場,為他們提供了便利。

江啓無視夏滿月不滿的小眼神,囑咐她有危險便大聲呼叫。

這次堅持不肯帶她,是因為昨日的遭遇還歷歷在目,想起來江啓仍會心驚肉跳。

兩人幾乎忙了一天,午飯跟晚飯都是夏滿月負責做的。

傍晚返回時,舒斐精疲力盡,在夏滿月的幫助下才脫下厚重裝備,汗水灑了一地。

他不停抱怨老鼠洞的面積規模,光是拌水泥封洞口,就累得他膀子酸疼。

夏滿月立刻貢獻出自己的肩頸按摩儀。

沖洗好,躺在按摩儀上,舒斐滿足喟嘆,再次感慨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選擇。

原本還以為隊長在外面一個人凄風苦雨地等死,沒想到竟然在享受。

見江啓面色微有凝重,夏滿月上前關心。

“怎麽了,事情不順利,老鼠洞太大了?封不嚴?”

殷勤地幫江啓整理好頭盔外套,辛苦一天,外套被汗水浸透,被她丢進洗衣機。

江啓搖頭,“我是在想變異鼠王,不知道它還會不會回來。”

說起這個,舒斐反應最大,蹭一下蹦起來,尖聲高叫:“什麽,它還會回來?”

夏滿月故意逗他,“說不準哦,有可能對你念念不忘,挑個夜黑風高的深夜,就跑來跟你相會了。”

舒斐想象了一下,猶如被暴風雨摧殘過,求助地看向江啓,“隊長,你當時真的沒一把結果了它?”

江啓倒是想。

可他目前能夠壓縮的陽光,不足以一擊致命,作為三階鼠王,防禦一定很厚,被它逃掉是肯定的。

它要是不逃,等反應過來,倒黴的就是他們三個了。

夏滿月也有點擔心,鼠患并不是鼠王引起的,是因為老鼠繁殖越來越多,現有的食物卻沒辦法滿足它們,才會選擇堂而皇之地侵占人類地盤。

所以哪怕鼠王逃跑了,鼠患也是一定會發生的。

見她擰着眉毛,江啓拍拍小姑娘的頭,卷了一根發絲在手上,“你放心,我跟舒斐已經把老鼠藥都撒出去了。”

那點東西,夏滿月覺得還遠遠不夠。

舒斐是個樂天派,心情第一個恢複晴朗,“先別管那麽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猴面包樹怎麽樣了,每次叫它都有點拌嘴,以後叫它小猴子吧。”

撇開按摩椅,舒斐要去露臺,看看猴面包樹的長勢。

邊走邊絮叨:“對了,你們知道猴子是怎麽叫的嗎?我小時候跟我媽去過以猴子占山為王聞名全國的風景區,記得猴子是這麽叫的……”

他來了段口技。

聽着聽着,夏滿月眼睛陡然一亮,興奮地扯了扯江啓衣袖。

“我想到一個辦法。”

…………

關于要不要把鼠患這件事通知基地,三人發生了分歧。

夏滿月跟江啓都是持肯定意見的,畢竟人命關天,食物在末世至關重要,決定了很多人的生死。

舒斐卻不同意。

他對另外三個隊友,還有基地其餘小隊冷漠無情的态度懷恨在心。

江啓試圖說服他:“除了他們,別人可沒得罪你。你想想,曾經跟你朝夕相處那些人,有可能會在鼠患之後,無法得到維系生命的食物,而活生生餓死。”

夏滿月補充:“他們得不到食物,有可能會過來搶我們的。”

一擊即中。

舒斐蹭一下站起來了,“他們敢!”

江啓拍板,“盡快通知基地那邊。”

夏滿月嗯嗯嗯地點點頭,“第一步就是先把喪屍的音響偷來。”

“偷音響?”舒斐疑惑。

夏滿月給予肯定的眼神,表情不像開玩笑,“三個音響,地下停車場一臺,隔壁一臺,公園一臺。為了保險,全偷來最好。”

舒斐一臉“你在開什麽玩笑”的表情。

夏滿月朝他招招手。

舒斐立刻湊過去,想聽聽她在打什麽鬼主意。

兩人距離有點近。

江啓面色凝了一下,動作自然,擠到兩人中間去。

莫名感受到一股壓力,舒斐沒當回事,想聽夏滿月會怎麽解釋。

聽過她的計劃,幾分鐘時間,舒斐加滿了油似的,動力滿滿,“真的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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