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二棵芽
猴面包樹的樹幹側了側, 身下花盆跟着哐當哐當響。
驚喜于自己可以移動，猴面包樹再不遲疑，擺脫泥土桎梏, 邁着糾結根須, 一舉跳出了花盆！
破窗聲響起，猴面包樹飛快移動根須，朝着一個方向狂掠而去, 身後灑了一溜營養土, 斷斷續續朝着一個方向延伸。
“簌簌！簌簌！”
……
小草芽奮力上下揮舞葉片，在給夏滿月加油。
缺氧導致大腦脹痛不已。
江啓跟舒斐跟她強調過的要領, 一直在耳邊回蕩：
“其實引體向上最重要的用力部位還是核心區域, 不是純靠手臂肌肉力量……”
核心……對了，是核心力量。
将腰腹繃緊，已經失敗了一次的夏滿月終于将自己成功提了上去，緊緊抓住了橫杆。
哐啷一聲，鐵鈎一晃, 頭盔後沿與之分離。
空氣重新湧入那一刻, 夏滿月飚出生理性淚水, 手掌一松，人就從上面摔了下來。
“嗚咳咳咳……以後鍛煉我絕不會再偷懶了……”
松了一大口氣的小草芽拿葉尖尖溫柔拍撫她, 夏滿月匆匆抹了把眼淚。
太難了，在末世活着太難了。
抽抽噎噎地想爬起來, 頭頂寒光閃爍, 草葉捧着綠莖無聲尖叫。
夏滿月餘光帶到一塊青黑皮膚，就明白自己被屠夫喪屍發現了, 這麽大動靜, 哪怕是蠢笨如喪屍, 也不可能無知無覺。
第一反應是捧着腦袋，側身躲避。
殺豬刀撲個空，剁在水泥地面上，翹起水泥塊，差點迷了眼睛。
沒等喪屍将刀拔起，夏滿月莽起一股勁，側身翻滾，整個人動力十足，滾得如火如荼。
她又想起舒斐說過的話：
“以身體側邊線為軸，偏移重心使勁滾，動力不足就拿腳蹬，用力蹬，玩命蹬。”
謝謝他，教人怎麽滾，今天還真用到了吶。
夏滿月像個輪子，把自己都滾得頭暈腦脹的，好在一番操作下來，還真滾到門口了。
趕緊起來，逃吧！
憋了一股勁的她扶着門框，嗖的一下站起身，一看不得了，門外到處都是喪屍！
地面上還有幾具不太雅觀的屍體，斷胳膊斷腿沒腦袋，血腥味撲進風裏，呼呼地往她身上吹。
發覺還有人，喪屍腦袋像安了什麽奇怪的開關，不論什麽角度，都能扭過來陰恻恻地鎖住她。
夏滿月一口氣沒上來，哽住了。
這是什麽地獄級難度？
現在告訴她，該怎麽成功脫身？
要不，還是寫希望被做成麻辣味的遺言吧。
她閉了閉眼睛，思緒在認命跟再莽一下之間徘徊，忽然聽到一陣樹葉的晃動聲。
夜色仿佛流體，被一道快速移動的鮮綠拂開。
那是什麽？
夏滿月以為自己眼花了。
她看到了……看到了一棵快速“奔跑”的……樹！？
以前聽說過，人在死之前會走馬燈般回顧自己的一生，可從來沒聽說過，會出現幻覺啊。
這“幻覺”不得了，“簌簌”響着，一舉跨過喪屍群，無數根須在半空張成一張網，維持住平衡，穩穩落到夏滿月面前，落葉撲了她滿臉。
一人一樹，尴尬地“對望”。
有點眼熟是怎麽回事？
夏滿月沒來得及多想，也顧不上頭頂草芽為什麽興奮地蹦迪，她招招手，決定先打個招呼：
“你……”
“好”都沒來得及說出口，眼看喪屍暴動，成群成群往這邊撲，猴面包樹一舉抄起夏滿月胳膊，直接将人掄起來就跑。
近來不是在被夾，就是在被掄的夏滿月：……
半空風的風景別說，挺美妙。
能夠眺望到柔柔披了一層星光的遠山，還有黢黑的城市暗影，霓虹消失的近一個月時間裏，城市夜晚恢複到了最原始的狀态。
虛寂，荒涼。
末世開始，發生了很多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喪屍病毒橫行無忌，少數人類覺醒了異能，有的會控水，有的會控火，有的還會變色……真的太神奇了，就比如現在，夏滿月被一棵樹卡着胳肢窩，咻咻跑得飛快，枝條不受控制，噼裏啪啦往她臉上抽。
夏滿月：“。”
風聲在耳邊呼呼地響，夏滿月撥開枝條，擡頭笑着說：“我認出來了，你是猴面包樹對不對，才幾個小時沒見，又長高了，真厲害。”
猴面包樹羞澀了，動作慢下來。
“還有，你能換個地方勒嗎？我咯吱窩有點疼。”
猴面包樹：……
周圍很僻靜，沒有喪屍，猴面包樹将夏滿月放下來，用枝條害羞地撓了撓看起來像顆頭的樹冠。
夏滿月仰起頭打量它，“好意外啊。”
她好奇地圍繞着猴面包樹左三圈右三圈地轉，纏繞的根須在靜止狀态像一雙傻憨傻憨的大腳，樹幹中部靠上位置，一左一右長了兩根斜向上的樹枝，如同手臂一樣，再往上便是蓬蓬的樹冠，枝葉不多，花朵累累綴在枝頭上。
其實早有感覺，猴面包樹能夠聽懂人類說話。當時覺得已經足夠神奇，沒想到還會有更意想不到的展開。
“你、竟、然、是、個、植、物、人！”
遲來的震驚淹沒了她。
夏滿月捧着臉頰，無聲跳腳尖叫。
太厲害了，我的異能簡直太厲害了！
小草芽感受到她的歡樂，也在頭頂一彈一彈地蹦。
猴面包樹反而扭捏着轉了轉樹幹，一左一右兩個“大腳丫子”摳到一起。
夏滿月擡頭拍了拍草芽，“你不是剛剛吐了兩粒種子出來嗎？如果種下去，會不會也長出植物人？”
草芽彎了又彎，看起來像在“嗯嗯嗯”地點頭。
夏滿月又是一陣尖叫。
期待，太期待了，說不定未來，真的會長出幫她打架的植物人來。
深吸幾口氣，努力将激烈的情緒壓下去，掃視一眼周圍，他們目前還處在屠宰場內，以她對江啓跟舒斐的了解，兩個人重情重義，反應過來自己被劫持，肯定會潛進來救人，就是不知道發生了喪屍潮，兩個人目前會在哪？
夏滿月倒是不太擔心兩個人的安危，江啓的異能還是挺厲害的，自保不是問題。
想了下，夏滿月沖猴面包樹展開兩條手臂，“快，抱我。”
猴面包樹驚了一下，枝條觸電一樣炸起來了，搖着“手臂”小步小步後退，羞怯地恨不得将自己重新埋進土裏。
夏滿月：……嗯，性別男。
……
江啓那邊，高強度使用異能，渾身肌肉酸痛，腹部凝出的實體漩渦，運行逐漸遲緩。
“隊長！”
舒斐足部發力，彈射出去，喪屍撲空，大團陽光天火一般落下來，十米之內，光芒乍亮，映出一雙雙猩紅血目。
幾百攝氏度的高溫，瞬間便灼傷了喪屍的皮膚，黑烏烏血糊糊，卷曲的青黑皮膚塊塊脫落，場面既惡心又恐怖。
殺不完，好像怎麽也殺不完……
舒斐早就覺得力竭，勉力支撐，艱難吞咽，入喉皆是腥熱之氣，嗆得他咳嗽不斷。
“咳咳咳！”
“快了，沒幾只了。”
夏青陽擦擦汗，要不是當了五年兵，又覺醒了異能，體能還算過得去，他今天怕是除了拖後腿，起不到別的作用。
活動幾下酸軟的手腕，三人背靠背，一人負責一個方向。
“嗬嗬嗬！”
又有十數只喪屍撲上來，想到仍然不知所蹤的小姑娘，江啓一舉發力，一條“火龍”映月而生！
舒斐張嘴驚嘆，“牛哔！”
夏青陽吞了吞口水，隔空“摸了摸”。
周邊溫度逐漸走高，空氣越來越扭曲模糊，猶如随行的暗影，追随火龍，呼嘯着朝喪屍群撲過去！
火燒起來，喪屍姿态詭異扭曲，在烈火之中掙紮嘶叫。
“解決了！”
舒斐松口氣，膝蓋一松，整個人便呈“大”字型趟到地面上。
夏青陽還沉浸在震驚的情緒當中，嘴唇抿成直線，用複雜的眼神盯着江啓。
黑沉夜色被火光稀釋，缭亂抖晃中拔高那道人影，像潑染在荒蕪間的凜凜巨獸，一身兇性！
江啓回頭看了眼，剛要說“走”，身形突地打晃。
“隊長，你怎麽了？”
注意到江啓表情不對勁，舒斐騰地跳起來。
江啓擡手掐了額頭，“沒事，我們快走吧，滿月還等着呢。”
“異能使用過度？”夏青陽看出來了，為了保護他們兩個，姓江的可沒少費神。
他不由斜睨了眼舒斐，明明也是個異能者，剛剛情況那麽危急，卻一招半式都沒露，估計異能比起自己也強不了多少。
“二階喪屍的目标應該是魏鋼，如果我們把人揪出來，或許能夠阻止喪屍潮進一步朝城市擴散。”
江啓又掐了下太陽穴，冷靜分析。
被發動控制的喪屍還不知道有多少，他們只是解決了一部分，其餘的都分散在屠宰場內外。
如果二階喪屍是對人類進行無差別攻擊的話，情況有點難辦。
“把頭盔戴上。”江啓冷靜囑托舒斐。
接下來，等着他們三個男人的，說不定是一場硬仗。
注意到隊長冷刻面容多了幾分凝重，舒斐被傳染，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今晚怕是有的熬……”
他嘆口氣，将頭盔牢牢扣好，慌亂到兩次都沒能将鎖扣壓緊，還是江啓看不過去，幫了他一把。
戴好頭盔，拍了拍他的頭，“事先說好，一切以滿月的安全為先。”
舒斐呵呵笑了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不是吧隊長，這次真有這麽嚴重嗎？”
二階喪屍而已，不就是能夠號令幾千個同類嗎？
不過像他們剛才所見，哪怕喪屍被他們解決，仍是會有新的喪屍源源不斷地補充上來，确實對他們會非常不利。
他們又不是機器，異能會消耗，身體也會累。
江啓沒說什麽，将自己的頭盔朝夏青陽手上遞，“你戴我的吧。”
夏青陽沒接，“我有。”
“你有？”江啓狐疑地掃了眼他幾乎算是光溜溜的身體。
舒斐也很好奇。
兩人盯着他，卻見男人抖了抖兩只手，然後……
江啓跟舒斐沉默了有半分鐘，江啓第一個回神，尴尬地咳嗽一聲：“走吧。”
三個身高優越，雙腿修長的男人，迎着莽莽夜色，邁出堅定步伐。
為了壯膽，舒斐歪了歪脖子，低吼一聲：“哈，來吧！”
這是男人的游樂場！
暴虐，血性，與腎上腺素兼存。
男人們身後，水泥地面經烈火長時間炙烤，驟然發生爆炸，火星四濺，泥塊翻飛。
三個男人都沒有回頭。
舒斐：……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只是……後面有點熱。
他悄咪咪朝後伸手，拍滅了褲子上的火苗。
夏青陽也動了動肩頸，然後提了提四角褲。
……
草芽扶着“肚子”，笑彎了腰。
夏滿月木無表情，坐在猴面包樹的枝幹上，感受着破風時，夜風撲到臉上的清爽感。
卷發在身後飛揚着，她的心情也飛揚的不得了。
後知後覺是自己誤會了，猴面包樹從樹根到樹冠都是緊繃着，枝條也不亂擺了。
“就是那邊。”
夏滿月伸手，指向屠宰車間隔壁的鍋爐房。
她要去找幼師喪屍。
剛剛它們找了一圈，沒看到江啓他們，喪屍太多的地方又不敢靠近，猴面包樹除了利用優勢逃跑以外，并不能跟喪屍硬碰硬，別說接近了，看一眼都會害怕，枝葉顫得厲害，差點沒把自己抖成個禿子。
當時天神般降臨，救夏滿月水火，已經是猴面包樹的極限了。
沒辦法，夏滿月決定先去接幼師喪屍。
當時她門一人一屍可是說好了，自己成功逃出去，一定會回來帶她一起離開的。
走到門口，兩米多的猴面包樹沒辦法進門，只能将夏滿月平穩放到地面上，小心翼翼像是對待一件易碎品。
還挺細心的。
夏滿月對此很滿意。
鍋爐房依舊黑蜮蜮的，從口袋裏掏熒光彈力球的功夫，燈光忽然亮起來。
渾身血污的魏鋼一手拿殺豬刀，呼哧呼哧喘粗氣，脖子上的“富甲一方”早就血肉模糊了。
他腳邊，躺着一具正在抽搐的“屍體”。
正确來說，其實它早就死了。
是那只曾經朝花臂男跟夏滿月揮刀的屠夫喪屍。
夏滿月很震驚，屠夫喪屍常年殺豬，技巧純屬，體能也強于大部分人，竟然被看起來胖乎乎，滿身肥膘的魏鋼結果了屍生。
看來，人在絕境之下潛能是無限的。
角落中，幼師喪屍恐懼地瑟縮着，手中抓着的，是夏滿月遺留下來的背包。
她藏在背包後面，以為魏鋼就會瞧不見自己，看起來既好笑又可憐。
魏鋼沒注意門口的夏滿月，一門心思奔着幼師喪屍去了，“一個不夠，還有你，把你們的血放幹淨，塗滿這裏，喪屍就會嗅不到我的味道。”
經歷過恐懼絕望，魏鋼受了刺激，神情癫狂又殘忍，伸手就去拉拽幼師喪屍。
媽呀，太不是人了。
夏滿月忍不了，就他做的那些惡心事，害多少人骨肉離散，如今又欺負喪屍，被二階喪屍剮死都不解恨！
“住手！”怒火沖頭，夏滿月抄起頭盔往前奔。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幼師喪屍被欺負，頭上的草芽也氣壞了，揮動葉尖尖，看起來像在霍霍打拳。
“小美人，你還在啊，正好，你幫幫哥哥，把外面那群喪屍引開怎麽樣？”
魏鋼眼神陰森森，上下掂量着手上的殺豬刀，黑紅黑紅的喪屍血染在刀刃上，燈光下一轉，寒光晃進夏滿月眼睛裏。
“我呸，就你那一副慫樣，也配讓我叫哥！”
魏鋼連跟他親哥相提并論都不配。
情況危急，魏鋼不再廢話，準備用武力解決，殺豬刀揮過來的同時，夏滿月把頭盔丢過去，铛一聲，半空中來了個硬碰硬。
“小包子，把他刀給我搶過來！”
意識到主人是在叫自己，猴面包樹嗖地一下費力擠進門框，腳下根須緊扒地面，朝前蠕動，迅速卷住魏鋼腳踝，将人整個撂倒。
撂倒不算，幹脆倒提起來。
見到一棵樹仿佛有自己的意識，竟然可以動，魏鋼的整個人生觀都遭到了強烈洗刷。嘴皮子直顫悠，“這、這是……”
“是你的絞刑架！”
夏滿月收好殺豬刀，拍拍猴面包樹，“小包子，給我抽他，狠狠地抽！”
小草芽掐着“腰”，怒氣騰騰地發出輕響。
“簌簌！”
倒挂了一會兒，魏鋼大腦充血，試圖去夠樹幹，屁股上卻猛地挨了一記，沾了水的藤條一樣，一下下抽打在身上，疼得他叫都叫不出來。
“啪！”
“啪啪！”
“啪啪啪！”
猴面包樹越抽越得心應手，枝條幾乎舞出了殘影。
魏鋼後背衣服都被抽得破破爛爛，腰部往下已經是血肉模糊，整張臉血色正一點點減褪。
差不多了，夏滿月振奮地揮着小拳頭，吩咐猴面包樹：“小包子，把他給我扔隔壁去！”
猴面包樹提溜着魏鋼，移動根須嘣一聲擠出門，抖擻抖擻葉子，枝條猛地一震，将剛剛緩口氣的魏鋼直接掄進了隔壁屠宰車間。
“嗬嗬嗬！”
有活可幹，屠宰車間的喪屍聽起來挺興奮，幹勁十足地重新打開機器，隆隆的聲音在靜谧夜色中格外清晰震撼。
只有親眼看見作惡多端的魏鋼死了，夏滿月才放心。
她拍了拍回到身邊的猴面包樹，身後忽然感受到一股柔軟力道，輕輕扯了扯她的衣擺。
夏滿月疑惑回頭，看到了可憐巴巴的幼師喪屍。
“嗬嗬……嗬嗬……”
她吓壞了，聲音聽起來抽抽噎噎。
夏滿月回握住她的手，笑着說：“欺負你的壞人死啦，你不用再害怕了，等下我就帶你離開。”
“簌簌！”
看到幼師喪屍那一刻，猴面包樹渾身葉片都炸立起來了，它跳開老遠，根須都緊緊縮成了一團。
夏滿月笑着對它說：“別害怕，它不會傷害你的。”
幫幼師喪屍将卡通包包重新背上，它也禮尚往來，想幫夏滿月挂背包，可惜手臂僵硬，幾次都失手了，掉出來幾樣東西，急得嗬嗬直叫。
“算了……”
正想自己背，突然天降陰影，一陣寒風直接從夏滿月面前刮過去。
夏滿月懵了下。
什麽情況？
剛剛是有什麽東西跳過去了嗎？
很快，她的疑惑便解開了，屠宰車間的門忽然被沖開，一只身材修長的喪屍，将奄奄一息，渾身被燙得沒一塊好皮的魏鋼拎出來。
借着明黃燈光，夏滿月瞠目結舌地看着突然出現的男喪屍。
這……這是許老師的丈夫，那只二階喪屍？
之前只在照片上見過，當時就是覺得好帥好帥，給人一種君子如玉的溫潤感，外形上跟許老師真的是絕配。
真正見到變成喪屍的男人，發現氣質好像變了不少，像一柄利劍，也像一杆強韌的竹。
“……嗬嗬……”
看到二階喪屍那一刻，身邊的幼師喪屍好像一下子扭捏了，夏滿月沒在她僵化的面皮上觀察到任何表情，可那個驟然放亮的眼神，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夏滿月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幼師喪屍置之不理，仍瞪着眼睛，盯着二階喪屍的側臉瞧。
夏滿月：……這是花癡上了？
二階喪屍忽然出現，對夏滿月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如今來看，對方可是引起喪屍潮的罪魁禍首，因為曾經身陷囹圄，慘遭人類□□殘害，脫身後便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報複行動。
夏滿月扭頭朝幼師喪屍打手勢，讓她不要說話，它們要趁機逃走。
二階喪屍提着魏鋼，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這麽看，其實它智商不低，還知道先找始作俑者尋仇。
夏滿月攥緊幼師喪屍的小手，悄摸摸往陰影中退。
二階喪屍對它們混不在意，仇恨的目光盯着魏鋼，忽然狠狠踹向地上的一團爛肉。
“嗯……哼……”
可能是回光返照，魏鋼還哼唧了一聲。
這下，連有段距離的夏滿月都能感受到，二階喪屍渾身的暴虐氣息更重了。
它忽然又将人高高提起。
來了，等待魏鋼的肯定是一場極其殘忍的虐殺。
夏滿月能夠想象，被仇恨左右，粉身碎骨對魏鋼來說都是輕的。
她正要閉眼睛，怕看了過于血腥的畫面晚上會做噩夢，二階喪屍忽然擡手給了魏鋼一巴掌。
“啪”一聲，聲音很響亮。
作者有話說：
猜猜哥哥的異能是什麽？
下一章兄妹感人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