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四棵芽

江啓拿指節敲了敲舒斐的頭, “吃你的吧,就你話多。”

見猴面包樹一副沮喪的模樣,夏滿月撫摸它的樹幹, 安撫它:“你真的是世界上最棒的樹, 成長的快,開花早,結的果實都這麽好吃。”

在小姑娘的撫慰下, 猴面包樹才慢慢抖擻起枝條, “簌簌”個不停,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江啓靜靜看着這一幕, 臉上的笑影愈加深刻。

她真的很動人。

夏青陽看看自家妹妹, 視線又轉回來,看看江啓,眨了眨,露出恍惚神情。

收撿好果實,肚子也填飽了, 舒斐等着自家隊長做安排。

“屠宰場有幾千頭生豬?”

三個人潛進來, 江啓一門心思要找夏滿月, 聽到豬叫也沒去注意。

夏青陽把玩着熒光彈力球,好奇裏面的塑膠玩偶, 正拿手摳:“大概有個五六千頭,每天偶爾還會有喪屍往裏面送生豬。”

聽到有五六千頭豬, 舒斐感覺自己的人生都被點亮了。

有、肉、吃、啦!

缺乏肉類本是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沒想到輕輕松松就解決了。

他們四個人,吃都能吃好久。

江啓朝豬圈的方向擡擡下巴, “走, 去看看。”

夏滿月本是要去拉自家哥哥, 江啓忽然擠進來,拖起她的手,溫柔問道:“累嗎?累我可以背你。”

磁性聲音震動着在胸口上鼓噪,夏滿月耳垂先熱起來,哪怕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充血了。

她剛要羞澀點頭,忽然瞥見自家哥哥走路一瘸一拐,剎那間腦補出哥哥千辛萬苦,跨千山行萬水前來尋找他,風吹日曬饑腸辘辘不說,還為此受了傷,立刻悲泣一聲,三兩步跑過去将人扶住,“哥哥,你沒事吧,是不是受傷了,哪裏不舒服你跟我說。”

夏青陽:“……沒事,腳坐麻了。”

江啓:……

豬圈環境一言難盡,每天都會有進行刻板行為的喪屍前來打掃,可仍是臭氣熏天。

送進來待宰殺的活豬已經有二十多天未曾進食了,很多都是瘦骨嶙峋的,一小部分仍舊是膘肥體壯。

地面上散落不少新鮮的豬骨架,江啓猜測,圈裏的豬餓死後,被同類分食了。

這麽多頭豬,養是養不起,只能選擇盡快屠宰。

現在的問題是,怎麽屠宰?

四個人倒是可以現學,可是幾千頭豬啊,只有他們四個,要殺到猴年馬月去。

舒斐愁眉不展,眼睜睜看着夏青陽手伸進圈裏,揪住一頭豬的後腿,吓得母豬嗷嗷亂叫,聲音聽起來挺有活力。

舒斐氣得将他的手拍開,“摸,怎麽什麽都摸,男人你摸不摸?”

夏青陽轉頭看他,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真的可以嗎?”

舒斐氣得倒仰。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鬥嘴”,其實都是舒斐在叭叭說,夏青陽偶爾接一句,就能把人氣得眼冒金星。

夏滿月察覺到幼師喪屍在害怕,舒斐手中至今還提着那袋子鼠王肉。

“別怕,沒事的,我們都不會傷害你的,等從屠宰場出去,我們就回把你送回幼兒園,讓你跟最喜歡的小喪屍待在一起。”

她柔聲安撫着,幼師喪屍勾了一下她的手,沒什麽情緒的眼睛瞄了眼江啓。

可能是害怕吧,如果不了解,江啓看起來确實不大好惹。

夏滿月附耳跟幼師喪屍說:“他挺好的,跟兇悍外表不同,其實內心很細膩,脾氣也超好,很溫柔很有耐心……”

就好像在跟好姐妹分享自己喜歡的男生,夏滿月咯咯笑個不停。

幼師喪屍時不時“嗬嗬”附和一句,一人一屍明明驢唇不對馬嘴,卻能你來我往聊上幾個來回。

江啓視線掃過夏滿月受傷的那只手,拿起來查看,“還疼嗎?”

剛想說不疼,夏滿月搖了一半的小腦袋頓住,腦中剎那間出現一個念頭。

她興奮地扯住江啓手臂晃了晃,“我知道怎麽殺豬了,都趕進屠宰車間,那裏面有變成喪屍的屠夫,它們手法老道,經驗豐富,區區五六千頭豬而已,兩天也就殺完啦。”

江啓點點頭,掐了掐小姑娘柔軟的小臉蛋,“是個不錯的主意。”

模仿太極手法,從胸部往腹部推了好幾次氣的舒斐停下動作,“可是它們身上有喪屍病毒,要是不小心弄到生豬上怎麽辦?”

對彈力球失去興趣的夏青陽又在研究卡通貼紙,順便接一句:“給它們戴上口罩跟手套就好了。”

舒斐沒好氣,“怎麽戴,你給戴嗎?”

夏青陽還真頓住動作,看驟然放空的表情,就知道在思考可行性。

舒斐擔心這小子當了真,真要莽起來,他可擔不起責任,立刻尬笑一聲轉移話題,“當時我跟江隊長在路口找到你的時候,都沒多少喪屍,是你解決的嗎?”

夏青陽臉上仿佛寫着“這不很明顯嗎”。

“真的是你做的?”舒斐不過是随口一問,等來的答複卻出乎預料,不由端詳起夏青陽來,“你怎麽做到的?”

夏青陽手上突然憑空出現一沓厚厚的軟妹幣,做出抛灑動作,“就是這樣把錢撒出去,幾乎全部喪屍都保有生前的一些習慣或者本性,看到錢,自然而然就會去哄搶,我把錢撒遠一點,再在路口堵上障礙物,它們就回不來了。”

舒斐看看夏青陽,又看看夏滿月,欽佩地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兄妹,一樣的絕。”

他從夏青陽手中接過錢,長眠的靈機難得翻了個身,“對啊,咱們可以撒錢讓那些屠夫撿,然後趁其不備,控制住它們,強行給它們戴上口罩跟手套再殺豬。”

江啓覺得可行。

夏滿月朝舒斐露出贊許笑容。

他有點飄,嘿嘿笑着沾着口水點錢,重溫發財舊夢,突然想到什麽,神色凍住,僵硬地擡頭問夏青陽,“對了,你這錢是從哪兒拿出來的?”

視線已經朝他腰部以下落上去。

夏青陽給了他一個“這不是顯而易見嗎”的表情。

舒斐臉整個都青了,比喪屍臉色都難看。

……

時隔半個多月,夏青陽終于重新穿上衣服了。

他本人還有點不自在,時不時揪下衣領跟下擺。

旁邊,舒斐單手支着猴面包樹,勉力支撐自己,一個眼神都不肯再施舍給夏青陽。

他覺得這小子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我說當時滿月妹妹要紅包,你怎麽作勢要脫褲子呢,原來不是脫褲子,真是為了拿錢啊,

嘔……”

“簌簌!”

聽到舒斐幹嘔,猴面包樹樹冠上葉片炸立起來,慌忙移動根須,跟他保持至少五米距離。

舒斐一個不妨,差點摔那。

還是江啓扶了他一把,“天都亮了,是先休息,還是先殺豬?”

“殺豬殺豬!”夏滿月興奮地跳起來,草芽也跟着高高支棱起來。

夏青陽眉眼暈開溫柔笑意,看着自家妹妹……頭上的草芽。

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江啓忽然走過去,擋住哥哥看妹妹的視線。

舒斐暗啧一聲,心說真是臭醋壇子一個,連親哥的醋都吃。

天已經徹底亮了,哪怕四個人一天一夜都沒怎麽休息,可一想到一下坐擁幾千頭大肥豬,精神頭足足的。

夏滿月心疼地貢獻出了幾件金飾,“金子可能比錢更好用。”

看她一副心痛到難以呼吸的模樣,江啓被逗笑,來回搓揉她的小腦袋瓜。

頭頂,小草芽表現出享受至極的模樣。

“你喜歡的話,我們再過去拿。”

那邊,正研究的猴面包樹根須的夏青陽起身時,忽然神色痛楚,扶住後腰。

夏滿月看到,大驚失色,推開江啓跑過去,“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因為找我……”

夏青陽:“……沒事,不小心扭到了腰而已。”

被小姑娘扒拉開的江啓:……

用金子跟錢釣喪屍這件事,要比想象中順利很多,狂暴本性沒有被激發時,保有本能跟習慣的喪屍還是挺好對付的。

只是……

維持一個姿勢站定不動,汗水眼看要滴進嘴裏了,舒斐這才匆匆抹了一把。

他僵硬轉頭,看了看夏滿月,“滿月妹妹,你絕不覺得,隊長渾身帶着股無名火?”

夏滿月望向那張堅毅面容,沉吟着點點頭。

兩人說話時,喪屍“嗬”的一聲,被江啓高高抛起,好巧不巧,落在舒斐腳邊。

他要是在遲鈍點,身體往後仰的晚一點,保不準就被喪屍摞下面去了。

江啓的臉色任是誰看都不大好看,他冷着聲音對舒斐喊話:“愣着幹什麽,幹你的活!”

猜到他心情肯定不美妙,問題多半是出在夏滿月身上,舒斐決定不跟他計較,誰讓自己脾氣好着呢。

“得得得,我這就來。”

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手套、口罩還有從員工宿舍找出來的防護服,舒斐按着掙紮反抗的喪屍,強行給它戴上。

喪屍嘴已經視線被江啓用布條捆住,力氣不小,下颌骨都要勒掉的程度。

夏青陽也在旁邊幫忙,興致滿滿地近距離研究喪屍,不是碰碰臉,就是摸摸手。

舒斐看到了就火大,顧忌滿月,哼哼着說:“有本事蜂窩你也去伸手摸一摸。”

處于下風向的夏青陽聽到了,停下動作深思,仿佛在思考可行性一樣。

舒斐真是怕了他了,“快點幹活,再有幾只就弄好了,機器也可以開起來了。”

屠宰場備有商用發電機,燃料也齊備,将武裝好的屠夫喪屍重新扔進屠宰車間以後,江啓按開了機器,又帶着舒斐跟夏青陽去攆豬,全程神色郁郁,經過夏滿月身邊時,也是直視前方。

趕豬趕得怪嚴肅……

夏滿月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回想了下,很快省悟到症結在哪兒了。

看了眼神情懵懂的親哥哥,再看江啓,哪怕男人臉色陰的能滴出水,可她仍是忍不住想笑。

這是吃醋了吧?

舒斐跳進圈裏趕豬,找了個長杆子一揮,豬群立刻哕哕叫着,撒腿狂奔。

看着它們白嫩的身體,跑動時上下颠動的肥肉,想象它們上桌時肥美的模樣,何止是心裏樂開了花,臉上也樂開了花。

“啊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我要去基地門口炖一大鍋豬肉!”

江啓:……

多大的執念?

殺豬殺了一天,三個大男人換崗值班,除去值班的那個,都在員工宿舍補眠。

夏滿月睡上鋪,經歷過驚心動魄的一夜,她睡得很熟很熟,不像之前一樣折騰,半天姿勢都沒變一個。

跟舒斐換好班,江啓走進宿舍,恰好能夠看到一縷打着卷的黑發沿着床欄洩下來。

床上鼓着一個小山包,随着小姑娘的呼吸時起時伏。

夏青陽也睡了,手上還抓着猴面包樹的枝幹。

大樹掙脫不得,委委屈屈縮在床邊,盡量收攏枝葉,不去妨礙別人。

至于那個幼師喪屍,正在角落面壁,喪屍休息時都會保持這個姿勢,時不時“嗬”上一聲,像在說夢話。

很安寧。

江啓很享受這種寧靜。

一天一夜心神不安,承受心髒随時爆裂的體能極限,當時異能告竭,江啓真以為自己會挺不住,再也見不到小姑娘了。

現在……真好。

他伸手,輕輕卷住她的頭發,纏繞在手指上,發梢垂落,貼着他掌心的紋路,與之缱绻交纏。

“唔……”熟睡的小姑娘發出鼻音,小山包也動了動。

江啓趕緊将手松開,不想打擾她休息。

沒想到,夏滿月還是睜開了眼睛,透過床欄看向男人。

“你回來啦?”

那一刻,全身心都好像泡在溫泉裏,靈魂都是綿軟安谧的。

“嗯。”

小姑娘徹底清醒過來,快速眨了眨黑幽清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問他:“今天你是不是生我氣啦?”

被看出心事,江啓眼底閃過一抹尴尬,“沒有,我不是在生你的氣。”

到底在氣什麽,其實他自己也沒搞懂。

“那就是傷心啦?”小姑娘的下巴擱在床欄上,一眨不眨看着男人,想試試他短簇簇的頭發是什麽手感,試探着摸了摸。

柔軟手掌貼上來的時候,江啓心情徹底放晴,原本就是沒什麽事,他承認,自己有點小心眼了。

“不傷心,我很高興看到你跟哥哥團聚。”

“真的沒生氣嗎?”夏滿月顯然不信,故意瞪大眼睛盯着他瞧,臉上好像寫着“我已經看穿你了”。

“要我上去陪你睡嗎?”江啓聲音低下來,磁性嗓音裏,藏着要命的吸引力。

夏滿月的臉紅了,先是看了看對面下鋪的哥哥,又嗔怪地瞪了眼江啓,可惜沒什麽力道,看起來更像是在沖男人撒嬌。

“不用啦。”

她忽然從床欄上收起下巴,回頭在自己的小山包裏掏啊掏,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記事本,跟一整張貼紙。

記事本封面上,是一朵又大又燦爛的向日葵。

夏滿月翼翼小心展開記事本,又從貼紙上撕下一朵精巧可愛的太陽花。

小姑娘的臉頰有越來越紅的趨勢,默默地将太陽花貼在記事本第一頁,遞給江啓看。

江啓看看太陽花,又看看夏滿月,神情疑惑。

小姑娘不自在地撓了撓臉頰,用軟哝哝的語氣嗔道:“你不是說要開始追我嗎,忘了?”

說起這件事,江啓神色當即嚴肅起來,身體站得筆直,好像夏滿月說的是一件多麽隆重且重大的事情。

“當然沒忘。”

只是最近事情實在太多太多,小姑娘也一門心思找哥哥,江啓才會選擇隐忍不言,等事情塵埃落定,準備再展開行動。

沒想到,小姑娘會主動提及。

是不是自己毫無動作,她誤會了?

貼好太陽花貼紙,夏滿月用掌心小心按壓,最後拍了拍,才遞給男人。

“我聽舒斐說了,當時喪屍很多,你使用異能過度,連遺言都準備好了?”

提起這個,她難過的吸了下鼻子。

江啓擡手輕撫她溫溫熱熱的小臉蛋,想說“別哭”。

“太陽花是獎勵你的,集齊十個,我就是你女朋友啦。”

消化了一下,江啓非常驚訝,珍惜地展開記事本,盯着上面小小的太陽花瞧,“需要我怎麽做,才能得到一朵太陽花?”

夏滿月笑着說:“很簡單,做讓我覺得快樂、幸福的事情就可以了,是不是很容易?”

“十朵?”

“嗯,十朵。”

“好。”

江啓用手指輕搓小姑娘滑滑的臉蛋,眼底漸盛的微芒溢出來,暖暖地将投映在眼底的小人包裹,就好像她是世界上的唯一。

夏滿月看得臉紅心跳,不自在輕笑出聲。

“那你要盡快集齊十朵啊。”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現在的江啓溫柔的不像話。

對面床鋪,熟睡中的夏青陽忽然動了,翻了個身,頭朝着裏面繼續睡。

夏滿月的心剛被提起,又被輕輕放下,拍拍胸口,用口型跟江啓說:“吓我一跳。”

江啓笑着拍拍她,“睡吧。”

等江啓也爬上架子床躺下,合着眼睛的夏青陽忽然睜開,眼睛裏很清明,一點都沒有剛剛睡醒時的迷蒙。

他靜靜睜了會眼睛,很快又阖上了。

豬殺很順利,舒斐眼睛都熬紅了,就是不肯去睡覺,一個人拿着長杆子,時不時去豬圈裏耍個威風,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到了晚上,才終于撐不住,睡得像頭死豬,晚飯都沒顧上吃。

殺豬幫不上忙,做飯還是沒問題的,夏滿月去廚房轉悠了一圈,看了看魏鋼一夥留下的食材。

不錯,還有土豆跟胡蘿蔔。

除了這兩種耐放的,其餘早就爛掉了。

簡單清理幹淨廚房,晚上夏滿月負責做晚飯,考慮到三個大男人的飯量,又炖了一大鍋肉,将土豆跟胡蘿蔔切成滾刀塊丢進去,另外炒了一大盤肥腸,涼拌了豬耳朵、豬肝,豬心跟豬肺。

唯一不完美的是沒主食,可夏青陽一點都不挑剔,不像昨晚那麽餓,吃飯時斯文了不少,不過也沒斯文到哪裏去。

“月月,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夏青陽夾了滿滿一筷子塞嘴裏,記得自家妹妹挺嬌氣一個人,什麽時候學會做飯了,還做得這麽好吃。

夏滿月嘆口氣,“哎,生活所迫。”

她說的是實話。

夏青陽夠向炖豬肘的手停在半空,“賀雷跟他爸對你不好嗎?”

“話裏話外可關心我了,說我簡直跟他們親生的一樣。”

然後有危險發生,賀雷直接把她丢下不管,害得上輩子原主下場凄慘,被喪屍咬死了,啃得就剩副骨架。

夏青陽若有所思。

“爸爸呢?”說起家庭,夏滿月對從未謀面的親爹産生了一絲絲興趣。

“死了。”

夏青陽眼底全無情緒,繼續炫肉。

夏滿月吃驚,“怎麽死的?”

記憶中不久前血緣上的親爹還給上大學的女兒打電話,騙她零花錢呢。

難道是末世來了,沒挺過去?

“末世前喝酒喝死了。”

“哦。”夏滿月嘆口氣。

其實原主原生家庭并不好,親爹酗酒,數次把自己喝進醫院仍不知悔改,親媽就是因為這個才跟他離婚的,氣得帶着女兒一走了之,多年都沒再回去過,甚至對夏青陽這個親兒子都不聞不問。

話題有點沉重,旁邊的江啓不知道該不該把筷子放下。

他心疼地看了眼小姑娘,沒想到她臉上并沒有表現出悲傷情緒,堪稱冷靜。

話頭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打住,兄妹倆都沒再說什麽。

夏滿月還夾了一筷子肉放進夏青陽碗裏,“多吃點,明天還要想辦法搬豬。”

“你這個豬耳朵拌的不錯,可惜一頭豬就長了兩只耳朵。”

于是,江啓又默默抓緊了自己的筷子。

晚上,江啓負責值第一個班。

雖然已近夏日,可晚間郊區寒氣還是有點重,空氣十分潮濕,蚊蟲也多。

為了驅蚊,他四處轉了轉,特意搜集了很多樹枝樹葉,沒填進竈裏,而是往外面堆了堆,技能釋放之後,樹葉最先被引燃。

黑夜中,一蓬橘紅色的火光溫暖躍動着。

江啓坐在馬紮上,敞着大長腿,摸着腹部,稍稍感受了一下。

已經沒有那種刺痛的感覺了,閉眼內視的時候,恒星般的漩渦又開始緩緩旋轉,運行的軌道上,光團熾烈,被它攪動吸收。

還是要繼續升級才行。

喪屍一多,他竟然毫無辦法。

要不是夏滿月積極自救,還有她的異能也發揮了重要作用,後果他簡直不敢想象。

“阿啓,你幹什麽呢?”

作者有話說:

……哥哥的四角褲裏面有口袋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