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不只是不心疼她投資商的錢,她表現出的是對合作夥伴的不誠懇、不照顧,她完全沒有考慮到她金主的心情,你我都知道她是個騙投資的皮包公司,但是這一點,最好不要讓她的投資人看出來。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對那些人解釋的,”吳邪大拇指一點對面的包廂,“有錢人一般心眼都比較多,她也許以為她能掌握一切,只是不知道,螳螂捕蟬的時候,背後往往是有黃雀的。跟錯老板可以辭職,嫁錯老公還能離婚,但你如果選錯了老大,可是要賠上性命的,沒機會讀檔重來。”

黎簇沉默了片刻,說道:“你當年要做那些事的時候,沒人這麽勸過你嗎?”

“有啊,”吳邪長腿一伸,懶洋洋靠在椅背上,“但是我跟你不同啊,老子比你聰明比你帥,比你吃得開呀。再說……算了,你要真是那麽喜歡那個妮子,為愛瘋狂了,就當我剛才說的都是放屁吧。”

“誰喜歡她啊!”黎簇抓狂,“你能不能別腦補了!特別八婆啊!”

“對啊,她有什麽好的,”吳邪摸摸下巴,“人長得還行,但是你不覺得她有點神經病麽?”

“你那麽神經病不還是有人要嗎?!”

黎簇脫口而出,話一出口立馬後悔,心虛地瞄了吳邪旁邊那人一眼,正撞上張起靈淡淡地朝他看來的一瞥,不由自主地渾身打個哆嗦。

“你說什麽?”吳邪眯了眯眼。

“沒,沒什麽。”黎簇噤若寒蟬,“多謝老大關心,這事我會好好考慮慎重決定的。”

吳邪盯他片刻,還是哼了一聲,繼續跟張起靈翻那本冊子去了。

黎簇喝了口茶定神,心裏暗暗盤算,不得不承認他被梁灣那幾句話誘惑到了,他喜歡冒險的感覺,雖然在當時充滿了痛苦、恐懼和絕望,但是此時回想起來,還是會想起那其中隐隐約約的快感,因為察覺到自己的與衆不同,也是因為脫離了現代社會如此多條條框框的束縛,尋找到最原始的血性沖動與鬥智博弈的快感,這一切都跟電影裏似的,自己就是主角,帥得一塌糊塗。

冒險真的會讓人上瘾。黎簇心想。然而他現在還處在安全的環境中,他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夠做好心理準備再面對生死考驗。他也不想追求什麽長生,不想再追求什麽答案,就這麽平平安安地活着不也很好嗎?吳邪費那麽大勁地折騰,最後求的不也是一個人所有人能舒舒暢暢地活着的結局嗎?

黎簇轉去看向吳邪和張起靈,他們做了那麽多事,最後還不是因為坐在一起看一本小冊子滿足得不得了?就因為那麽一點誤會,以為對方又不安分,一個連着幾天疑似更年期的暴躁,一個差點踢館砸了人家天價拍賣品。

現在好了,終于頭抵頭坐在一起了,看,多和諧。

“我去,這玩意你猜有人要麽?這不是尿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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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壺哈哈哈哈,你說他們會不會買回去擱在架子上欣賞啊?”

“哎呦,這個不錯。”

“你很喜歡瘦金。”

“還成,徽宗的秾芳詩帖,明拓,還不錯。”

“嗯。”

“要不這樣,我不出錢了,咱把東西搶了吧!”

“……”

“搶了我們就跑,把黎簇留下來給他們當肉票,東西玩夠了再拿來贖他。”

“……”

……我擦,我剛才說什麽了嗎?我說他們和諧了嗎?和諧個屁啊!黎簇淚流滿面。

終于平安離開拍賣行,再次坐上駕駛座,黎簇心情微妙,恍如隔世。

早上開車的時候,後面坐着個深井冰大殺器,夜間歸去,有病的和有藥的終于聚在一起,歡歡喜喜把家回。可喜可賀。

總算是有驚無險,下次吳邪再犯病,可千萬別把我卷進來了,年紀輕輕就要飽受驚吓折磨,早晚會得心髒病的。黎簇抽抽鼻子,默默腹诽着。

“今天幾號來着?”吳邪伸了個懶腰,趁勢把胳膊放到張起靈身後去了。

“八月二十一。”黎簇随口答道。

“哦,那暑假快結束了。”吳邪心不在焉地說。

“老大,暑假跟你有什麽關系嗎?你當學生年紀超标,當老師水平還不夠吧。”黎簇嘿嘿笑起來。

吳邪并不反駁,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等黎簇樂完,他才開口道:“我有說我暑假結束了?我說的,是你。”

“我?”黎簇眨眨眼,“你又糊塗了,我去年就畢業了。”

“高中畢業。”吳邪笑了一聲,“你爸既然把你交給我管教,我肯定是要負責的,我已經給你找好學校了,到時候你只管去上就行了。”

“什,什麽學校?”

“藍翔技校,”吳邪非常順溜地說,“我給你報了挖掘機數控機床汽修烹饪服裝設計這幾樣,有空的話你把美容美發也學了吧。”

“……你在逗我?”

“廢話,當然是逗你。”吳邪答得十分痛快。

“……”

“怎麽?有點遺憾?我就知道你想學美容美發。要不,我給你報個短期培訓班吧?”吳邪很體貼地繼續道。

“你哪裏看出我遺憾了?沒!有!啊!”黎簇真恨不得把手裏的方向盤扯下來摔吳邪臉上。

“哦……”吳邪嘆了口氣,“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學點普通的東西,你沒參加高考,不好辦,我通過關系找了個學校,可以讓你去插個班,反正拿不拿學位證都無所謂,你去學一點文物鑒定珠寶鑒定,學點歷史,現在要混黑也不能沒文化,更何況是我們這一行呢?當然了,去一趟大學,談場戀愛,認識幾個狐朋狗友,犯點錯誤,也是你這種小年輕現在該經歷的嘛。我已經跟你爸說好了,他完全同意,別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回家就準備行李吧。”

“嗯。”黎簇悶悶地答應了,心裏有股奇異的暖流,熱熱的,搞得他眼睛都有點泛酸。

“嘶……”後座突然傳來吳邪的抽氣聲。

“怎麽了老大?”恰逢紅燈,黎簇停下車,回頭看他。

“沒事。”昏暗的燈光下,吳邪的表情依舊十分鎮定。他正以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靠在閉目養神的張起靈身上,整個身子都歪過去了,有點像……小鳥依人那個動作。

等等,一米八一的小鳥依人,那是什麽情況?

“看什麽看!開車要看路!”注意到黎簇的詫異,吳邪不悅。

黎簇默默扭過頭,身後是吳邪和張起靈低聲的對話,黎簇只聽得清吳邪的幾句:“給爺摟一下怎麽了!你不是睡覺嗎?!”

“誰摸你了……是你抓着我的手拉過去放你腰上的,不摸白不摸。”

“你還不松手,還不松……我繼續摸!”

黎簇:……

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會長針眼,聽了不該聽的東西會怎樣啊?!

黎簇木然地聽着後座斷斷續續的低語和悉悉簌簌的摩擦聲,那倆人正在為誰抓着誰的手不放誰倚在誰身上起不來動手動腳。

以前黎簇見識少的時候,就時常被這倆人閃到,當時他還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只覺得這倆人掏心掏肺地為了對方,實在是好到沒話說,要是其中哪一個是妹子早就以身相許了。後來他才意識到,雖然妹子是真沒有,以身相許還是可以有的。

可就算你們再恩愛,随地亂閃也不像話啊!當着純潔的單身青年的面就開始毛手毛腳了,影響實在是不好!

大約吳邪也想起來這裏還有個黎簇,終于不再糾結于被張起靈抓牢按住的手抽不回來這件事,清了清嗓子,道:“小哥你先松手,我不鬧了,有樣東西給你。”

“對對對,”黎簇忙不疊地接口,“老板有東西給你。好東西!”

“有你什麽事?”吳邪空着的手伸過去把黎簇椅背一拍,“好好開車。”

當然關老子的事!不阻止你們,難道老子要聽現場?黎簇敢怒不敢言。

張起靈看看吳邪,慢慢松開了力道。吳邪被他抓住的手早就鑽進了他T恤裏頭,趁機又在張起靈精壯的腰上捏了一把,接着才火速撤離。

吳邪把右手從張起靈背後抽回來,甩了一甩,從口袋裏掏出個扁扁的紅色錦盒,“看,真的是好東西。”

他把盒子打開,露出裏面水潤盈翠的那塊牌子,“我知道張啓山在你們張家只是旁支,說不上傳承,但這東西放在你這裏,也算是合适了。”

張起靈把麒麟牌捏在手裏,前後翻看一下,“什麽意思?”

“這個意思。”吳邪嘿然一笑,把自己脖子裏挂的龍牌揪出來給他看,“傳家寶爺爺只給了一個,掰開就不好了,所以我把跟他一對的這塊找回來。這裏面的故事我回去慢慢給你說,東西怎麽樣,還入得了眼?”

張起靈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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